三、施工与建设
- 邓子恢说:“黄河规划第一期计划规定,首先在陕县下游的三门峡和兰州上游的刘家峡修建综合性工程。”
- 傅作义在讲话中要求:黄河中游地区的人民做好水土保持工作,下游地区的人民继续加强修堤防洪工作。
- 李国英指出:“无数事实证明,人类向河流透支的财富,河流已经在向人类严厉追讨了,如果人类不能妥善地弥补和偿还,难免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修建刘家峡水电站
1955年7月,邓子恢在一届人大二次会议上作《关于根治黄河水害和开发黄河水利的综合规划的报告》。
邓子恢说:
黄河规划第一期计划规定,首先在陕县下游的三门峡和兰州上游的刘家峡修建综合性工程。……刘家峡水库虽然比三门峡小得多,它的“水头”却有107米高,那里的水电站也可以发电100万千瓦,每年平均发电523000万千瓦时,可以使甘肃新发展的工业区用电需要得到满足。
刘家峡水库可以把河流最小流量由200米每秒提高到465米每秒,从而保证了下游宁夏、绥远省境灌溉和航运的需要。……河套以上,在刘家峡水库修成以后,就可以把最大的洪水流量8330秒公方减至5000秒公方,因而完全避免水灾。
一届人大二次会议通过的《关于根治黄河水害和开发黄河水利的综合规划的决议》,要求国务院应采取措施完成刘家峡水库和水电站的勘测设计工作,并保证工程及时施工。
在1953年、1954年和1955年,毛泽东3次视察黄河,了解、掌握治理黄河的情况。
毛泽东对黄河的视察,直接孕育了我国治理黄河的规划。
为了对黄河进行梯级治理和开发,国家决定在黄河上游的甘肃省永靖县境内刘家峡兴建坝式水电站。
就在这次会议之后,周恩来还曾多次亲自主持研究刘家峡水电站的建设工作。
周恩来对水库建成后的经济效益问题非常关心,比如说建一个水库要占多少亩农田,能储蓄多少立方米水,可发多少电等,他都一一了解,并请专家来座谈。
在建刘家峡水电站时,为调查研究具体情况,周恩来请了许多专家,其中还有苏联专家在西花厅开会,问他们水库建成后实际蓄水量是多少,从上游挟带下来的泥沙量是多少,如何解决等等。
这一下把专家们问住了,本来他们来之前准备得很充分,算的数字也很清楚,但他们没有想到周恩来会问这些不利因素。
结果专家们只好说,他们回去再算算。
1958年9月,刘家峡水电站工程正式动工兴建,这是当时关乎国家经济发展的156个重点项目之一。
1961年,因国家经济调整,刘家峡水电站工程缓建,1964年复工。
1964年春天,担负建设任务的水利电力部第四工程局的建设者们,奔赴刘家峡,与来自全国各地的工人及当地的少数民族兄弟一起,汇成水电建设大军,重新开始了驯服黄河的战斗。
建设过程中首先遇到的一个棘手问题就是大坝基坑的开挖和底部浇筑。由于只能在枯水季节进行施工,每当汛期到来时,工作人员与机械设备必须撤出河床,给洪水让路,直到汛期过后再施工,这样一年要耽误5个多月的时间。
为了确保主体工程全年施工不间断,设计小组提出增开一条导流隧洞,加筑一座高拱围堰的方案,让高拱围堰挡住洪水,使之从导流隧洞中流出,避免了施工间断,为整个工程抢回至少一年的工期。
1967年,施工的刘家峡水电站下闸蓄水时,因闸门关闭不严,造成严重漏水,最后冲毁了导流隧洞,使工程不能蓄水。
1968年初,在广大群众的努力下,利用定向爆破筑成了导流洞入口处的围埝,但导流洞出口围埝仍无法修筑,情况十分困难。
周恩来得知刘家峡问题是难以成功的,必须让懂水利业务的领导干部出来主持工作,才有希望解决刘家峡问题。
1968年2月3日,周恩来叮嘱值班人员询问水电部军管会:“如谈刘家峡水库问题,除军代表外,部长级是否有人抓业务,能否参加国务院业务小组会?”
周恩来这句话的含义是希望水电部军管会能解放钱正英,并让其立即负责解决刘家峡水电站问题。
2月8日下午,周恩来主持国务院业务小组会议,研究如何解决刘家峡水电站问题。在会上,周恩来正式提出让钱正英出来工作。
会后,钱正英和杜星垣到刘家峡水电站工地,与专家和工人反复研究,决定在隧洞中修筑一道沙坎。经过努力,最后完成了隧洞上下口的堵塞,保证了工程的建成。
与刘家峡水电站加速施工的同步,全国许多工厂也在为水电站制造各种先进的机器设备。
按照设计,刘家峡水电站要安装5台水轮发电机组,每一台容量为22.5万千瓦。这样的机组,国内从没有制造过,在我国水轮发电机制造史上是一个新的挑战。
当时,由于中苏关系破裂,使得中国的技术开发与工业建设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
面对这种形势,接受制造机组任务的哈尔滨电机厂克服了技术难关,设计制造出了大型水轮发电机组。
就在22.5万千瓦水轮发电机组加紧制造的时候,哈尔滨电机厂又提出要造一台30万千瓦的水轮发电机组。
在当时,刘家峡水电站安装机组的机坑已经浇好,这就决定了30万千瓦的机组体积不能加大,而容量却要提高三分之一。
为了解决这一矛盾,技术人员改进了水轮机转轮的设计,改革发电机的冷却方式,最终依靠自己的力量完成了任务。
在全国人民的支持下,刘家峡工地建成了自动化机械化的作业线,从开采砂石料、拌合和输送混凝土一直到浇注大坝,都是机械化操作。加之施工方法的改进,整个工程建设取得高速度、高质量、低成本的良好效果。
1968年10月15日,电站下闸蓄水。
1969年3月29日,刘家峡水电站第1号机组投产发电,以后2、3、5号机组陆续安装并投入运行,至1974年12月18日第4号机组投入运行,刘家峡工程全部竣工。
经过竣工验收及10多年的运行实践证明,刘家峡水电站规划设计成功,工程质量良好,被评为水电工程优秀设计之一,并获全国科学大会科技成果奖。
刘家峡水电站装机容量122.5万千瓦,设计年发电量55.8亿度,是80年代之前,我国建成的最大水电站。
刘家峡水电站综合利用效益显著:通过蓄洪补枯的调节,可保证刘家峡电站本身及下游已建的盐锅峡、八盘峡、青铜峡各级电站枯水期出水;改善甘肃、宁夏、内蒙古1580万亩农田灌溉条件;可解除兰州市百年一遇的洪水灾害;在解冻期控制下泄流量,可防止内蒙古河段的冰凌危害;库区内的航运和养殖事业也得到相应发展。
至此,全国第一座装机容量百万千瓦以上的大型水电站胜利建成。
刘家峡水电站是我国依靠自己的力量独立设计建造的第一座百万千瓦以上的大型水利发电站,在建成时曾创下几个“第一”的纪录:第一个由我国自主勘测设计并施工建设的大型水利枢纽工程;第一个装机总容量百万千瓦级的水电站;第一个装备了我国生产的单机容量最大的30万千瓦双水内冷水轮发电机组;其形成的电网是我国第一次兴建的最长超高压输电线路。
此外,刘家峡水电站还是一个集根治黄河水害、开发供水、养殖等综合效益的大型水利枢纽。
工程通过水库调节,使刘家峡水电站本身及下游的盐锅峡、八盘峡、青铜峡等一系列电站增加了发电效益;使甘肃、宁夏和内蒙古3省1000多万亩农田提高了灌溉保证率,并扩大灌溉面积500多万亩,基本解除了下游沿黄地区洪水灾害的威胁;使库区航运及养殖业均有发展,综合效益显著。
1958年正式动工修建到1974年全部竣工,这座当时中国最大的水利电力枢纽工程,从设计、施工一直到设备制造和安装,全部都是依靠中国自己的力量完成的。
被誉为“黄河明珠”的刘家峡水电站坐落在甘肃省永靖县境内,是一座兼有防洪、灌溉、防凌、养殖等综合利用效益的大型水利枢纽工程。
1971年,郭沫若陪同柬埔寨宾努亲王到刘家峡参观时,有感而发,写下了著名的《满江红·游览刘家峡水电站》词:
成绩辉煌,叹人力真正伟大。回忆处,新安鸭绿都成次亚。自力更生遵教导,施工设计凭华夏。使黄河驯服成电流,兆千瓦。
绿水库,高大坝,龙门吊,千钧闸。看奔腾泄水何殊万马。一艇风驰过洮口,千岩壁立疑巫峡。想将来,高峡出平湖,更惊讶!
修建三门峡水电站
1957年4月13日,黄河三门峡水电站枢纽工程正式开工。
开工的这一天,三门峡工地红旗招展,峡谷两岸挤满了欢笑的人群。
头戴柳条帽、身穿劳动服的5000名三门峡工程施工人员,第一次在这里集会,大家庄严宣誓,表达将黄河治理好的决心。
隆重而俭朴的开工典礼在三门峡河中间的鬼门岛和河南岸的山坡上举行。主席台设在鬼门岛上,两旁悬挂着对联:
根治水害
开发水利
与鬼门岛隔河相对的南岸狮子头岩石上,原刻着“峭壁雄流鬼斧神工”八个大字的地方也有一副对联,写着:
根治水害有日,黄河变清有期
三门峡工程局局长刘子厚在致词中号召全体职工:
在施工中要坚决贯彻国家增产节约的精神,开展先进生产者运动。
水利部部长傅作义在讲话中要求:
黄河中游地区的人民做好水土保持工作,下游地区的人民继续加强修堤防洪工作。
苏联专家代表波赫表示:
为了让中国人民历年来的理想实现,让三门峡水利枢纽不仅在中国,而且在全世界成为有创造性的和平劳动的象征,苏联政府已指定最优秀的工程师参加三门峡工程的设计与建设。
河南省省长吴芝圃明确表态:
河南人民由于过去身受黄河水害今后又将先得其利,因而对于这个工程的开工特别兴奋鼓舞,河南人民一定要走在支援队伍的最前列。
职工代表和青年代表纷纷表示:
要把自己的智慧和汗水献给伟大的治黄事业。
职工代表和青年代表将20多份增产节约、超额完成计划、安全生产的保证书献给党。局党委书记刘子厚和副书记张海峰、王化云接受了这些保证书。
大会还宣读了苏联列宁格勒设计院和黄河流域规划委员会等部门的贺电,以及来自全国各条战线的贺信。
12时55分,局长刘子厚宣布:
黄河三门峡水利枢纽工程开工!
顿时,左岸人门岛下响起隆隆的开山炮声,峡谷中不时升腾起和平建设的五彩硝烟,岩石碎块亦如礼花般漫天飞舞……
第二天,《人民日报》在显著位置发表社论:
《大家来支援三门峡啊!》,为三门峡水利枢纽开工呐喊助威,营场造势——伟大的人民治黄事业,从此迈开了治理与开发并重的新步伐。
由于前期工作准备充分,加之施工队伍政治素质好,技术力量强,机械化程度高,施工很快便进入高潮,工程面貌日新月异。
根据设计施工方案,三门峡工程巧妙地利用河谷中鬼门、神门和人门三个石岛,将整座大坝分为两期进行施工。
左岸为第一期工程,包括溢流坝、隔墩坝和与张公岛相连接的隔墙基础开挖;第二期工程主要是大坝右岸电站坝体和电站厂房等部位的基部挖掘。
按常规,一期工程应在三面围堰的保护下施工。但由于开工时正值春季,汛期将至,已来不及修筑保护围堰。工程指挥部精心筹划,充分利用当时黄河水情和地形特点,科学制订施工方案,不但确保了工程质量,而且施工进度突飞猛进,当年便按计划完成了40多万立方米的基础开挖及其他附属工程施工等任务。
在三门峡工程建设最紧张阶段,正赶上国家经济政策调整。由于局党委一班人始终保持清醒头脑,施工质量保障体系严密规范,质检人员恪尽职守,监督措施落实到位,所以,虽然施工进度突飞猛进,但工程质量堪称一流,至今在国内尚无与伦比!
黄河截流是工程建设中的一场攻坚战。
1958年11月16日,截流总指挥部召集一次会议,再次落实战前的各项准备工作。黄河三门峡工程局党委书记李浩、三门峡市委书记刘莱以及三门峡市市长、黄河三门峡工程局局长谢辉,总工程师汪胡桢、总指挥齐文川、王英先、张省吾、吴师德等有关人员参加了会议。
然而,就在会议准备开始的时候,苏联专家打来了要求延缓截流的电话。
指挥部成员们立即停止会议,赶往专家组进行磋商。
苏联专家认为:三门峡大坝截流的流量设计要是1000立方米每秒,但目前的实际流量是2030立方米每秒,超设计流量一倍以上,现在进行截流,没有成功的把握。
11月17日,河水流量仍为2030立方米每秒,超过设计流量一倍多。在这种情况下截流,危险性相当大,但若推迟截流,工程将拖后一年。
局党委经过缜密分析,决定自17日9时起,先进行截流演习。
17日这一天,天气明朗,万里无云,虽然是隆冬季节,但初升的太阳却把峡谷照耀得春光明媚。
谢辉特意刮了胡子,穿上了多年未穿的中山服,嘴里哼着小曲,一大早就来到了工地,显示出他对这次演习充满了信心。
截流演习指挥部是用木板和苇席在鬼门上临时搭建起来的。这里居高临下,所有情况尽收眼底。
上午8时,参与截流演习的指挥员、战斗队员全部就位待命。载满大石块、小石块、铅丝笼的汽车,一字排开从三门沟料场一直排到截流进口的黄河边上,河岸上站满了观望的人群。
9时整,截流总指挥谢辉庄严地宣布:
现在截流演习开始!
顷刻间,工地上机声隆隆,40多部大型汽车一辆接一辆紧张有序地向黄河中投放着料物;推土机迅速地将汽车抛撒下的石块、砂料推到“龙口”,将进占区场地整平;突击队员们精神抖擞地站在激流滚滚的黄河边上,指挥汽车安全快速地卸料。
第一天,进占3米;第二天,进占5米;第三天,进占4.6米。
三天成功的截流演习极大地鼓舞了建设者的士气,大家一致要求一鼓作气,截断神门!
气可鼓而不可泄,“演习”直接演变成一场机械化大兵团实战:50多辆载重分别为10到25吨的各种型号自卸车,昼夜不停地奔驰着,满载着一车车的岩石,从右岸横过鬼门溢流桥,跃上鬼门岛;旋即一个急转身,背对着指向对岸的戗堤尽头,吼叫着直逼神门河心。
进占的速度越到后来,就明显地慢了下来,一车一车的大石料,倾倒在黄河里,一个波浪卷来,立即被卷得无影无踪。
谢辉急得蹲在截流现场,不断地给施工人员打气。
第一班工作8个小时,进占4米,却又被河水冲走了3米;第二班接班后,值总指挥王英先召集有关人员认真分析了形势和面临的情况,决定加大实力,组织一次攻艰战。
经过分析,他们提出了新的作战方案,把原来两排进占的汽车改为三排,第一排装运大石、铅丝笼、四面体,第二排装中石,第三排装运碎石料,层层相压,第次四部汽车同时抛料后,推土机迅速碾压推平,以增加戗堤的坚实性和抗洪水冲击力。
经过连续33小时在神门河中抛投3.2万立方米石渣、700块3至5吨大块石、80块重达15吨的混凝土四面体,神门河成功合龙。
值班人员迅速把情况报告正在史家滩礼堂听苏联专家关于截流报告的张海峰总指挥。当张海峰把这一激动人心的消息在会上公布后,参加会议的人员立即“哄”的一声站起来,争先恐后地向工地奔去。
在庆功会上,记者们都被眼前这种在超过设计流量两倍的情况下,短短7天时间里,胜利截断黄河的现实所震撼了。就连苏联专家们也为这种具有中国特色的施工方法以及中国人特有的神奇力量而感到惊叹。
随后,又陆续采用立堵加钢管拦石栅结合瞬时爆破法,一举封堵了神门岛泄水道。
11月25日,截流指挥部宣布:
经过7天又21小时45分钟的紧张战斗,截流工程于当日6时45分基本结束。神门河和神门岛中间的泄水道已全部堵塞,鬼门河的闸门早已安装好,随时可以落闸截流。
截流成功后,大坝第二期工程,电站坝体、电站厂房的基础开挖工作也迅速展开。
在这一阶段,建设者们同样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在经鬼门、神门和人门三股激流汇集冲刷的河床中,有一条长约250米、宽约60米、深30米的河槽,人称“龙宫”。整个电站坝体和电站厂房及尾水渠的基部淤泥达4万立方米。
由于该部位无法进行机械施工,只能靠人力挖。当时正值三九严冬,天寒地冻,三门峡工程局从局长、书记到一线工人,全局动员挖“龙宫”。就这样,1500人的队伍,50多天的连续奋战,硬是把这座深藏于水下千百万年的龙宫挖掘一空!
一座总长1047.4米,高104米的巍峨大坝屹立在万里黄河上,拦住了东去的滔滔黄河水,在大坝上游形成了一个碧波荡漾,长100公里、蓄水达300多亿立方米的人造湖,使“黄河清”这一千古企盼变为了现实。
火热的激情,最容易在诗人的心中燃烧:
郭沫若慨然挥毫泼浓墨:
炸将神鬼化为烟,从此安澜亿万年。人道河清圣者出,圣人已出自戡天!
贺敬之喝令李白改诗句:
黄河之水“手中”来!!
郭小川更将心血化酒浆:
高举杯盏,祝贺我们的祖国,通过了又一次严峻的考验!!!
和着诗歌的铿锵节拍,靠着顽强拼搏、迎难而上的革命英雄主义气概,建设者们创造了一项又一项新中国水电工程建设史上的奇迹。
自1958年3月浇筑大坝第一罐混凝土起,当年便完成了隔墙、隔墩、溢流坝底孔等部位的混凝土浇筑;同时,大坝混凝土掺用大量粉煤灰,节约优质水泥22300吨,这项新工艺亦属当时国内首创。
1959年4月,第二期大坝工程中的右岸坝基开挖和处理工作全部完成,为大坝全线浇筑创造了条件。局党委审时度势,发出“大战一百万”的号召,当年即创下浇筑量100万立方米的国内纪录。
1960年9月,三门峡工程较原定工期提前一年多基本建成。自此,一座人民治黄的里程碑,承载着国人“俟河之清”的千年梦想,在这个贫穷落后的东方大国腹地,横空出世!
1960年9月14日,三门峡水利枢纽下闸蓄水,开始拦洪运用。
由于三门峡工程最初按照“蓄水拦沙”指导思想设计,泄洪排沙能力严重不足;加之中游地区水土保持工作未能达到预期目标,因而导致三门峡枢纽工程在1960年蓄水后不到一年时间,库区泥沙淤积达15亿吨,在渭河入库口形成拦门沙,回水倒灌威胁西安和关中平原。
1962年春,水库运用方式改为“滞洪排沙”,但毕竟泄流排沙能力太小,库区泥沙淤积曾一度高达47亿吨,改建势在必行。
为解决三门峡枢纽在设计中的先天不足,确保西安和下游的防洪安全,使其早日发挥效益,在周恩来总理的亲切关怀和直接指导下,从1964起,先后对枢纽工程进行了增设和改造“两洞四管”、打开1至8号原施工导流底孔,进行两次改建。
1973年汛后,水库开始采用“蓄清排浑”运用方式,基本实现了冲淤平衡。陆续安装了5台总容量为25万千瓦国产发电机组,实现了发电生产。枢纽工程的两次改建及泥沙处理探索实践,培养锻炼了一大批泥沙专家;其科研成果荣获1978年全国科学大会奖。
山东黄河整治工程
1958年,黄河花园口站出现2.2万立方米每秒洪峰,为黄河有水文观测记录以来最大洪水,7、8月间,花园口站出现一万立方米以上流量洪峰5次。
山东部分堤段洪水几乎与大堤持平。
在洪水暴涨的危急关头,沿黄河各地干部、群众、解放军110多万人上堤防守,喊出了“水涨一寸,堤高一尺”、“人在堤在”、“洪水不落,决不收兵”的战斗誓言,山东临黄大堤一昼夜间修起了600多公里子堤。最紧张时干部群众站在堤顶,形成人墙,抵挡风浪袭击。
黄委主任、黄河专家李国英指出:
无数事实证明,人类向河流透支的财富,河流已经在向人类严厉追讨了,如果人类不能妥善地弥补和偿还,难免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万里黄河哺育了大河上下各族人民,孕育了光辉灿烂的中华文明。但是,在漫长的历史时期内却得不到有效治理,给人民带来了深重灾难。
直到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才开始了人民治黄的新纪元。
经过各级政府、沿黄群众、治黄职工、人民解放军和武警官兵的共同奋斗,黄河治理与开发取得了举世瞩目的伟大成就,战胜了历年伏秋大汛,彻底改变了历史上黄河“三年两决口”的险恶局面,并引黄兴利,为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作出了重大贡献。
工程处的老李说:“自1946年人民治黄以来,山东人民多次对千里堤防进行大规模加高加固,将过去的秸料埽坝全部石化,共修建各类堤防1504.7公里,险工116处、3816段坝岸,控导工程125处、1994段坝岸。
另外,山东人民还兴建了东平湖水库、北金堤滞洪区等4处蓄滞洪工程。对黄河河口流路进行了3次人工改道,实施了黄河口门疏浚和挖沙固堤工程,现行黄河清水沟入海流路保持了30年畅通稳定。”
新中国成立后,古老的黄河迎来了治理开发的春天。
欲治国,先治水。党和国家领导高度重视和关怀人民治黄事业,把它作为国家的一件大事来抓。
1959年9月,毛泽东又亲临济南泺口,视察黄河。
周恩来坚持“黄河的事情我挂帅”,对黄河的治理十分关心。
1958年大洪水期间,周恩来亲临黄河指挥抗洪斗争,先后三次主持召开治黄工作会议。
邓小平也明确提出:“黄河防御2.2万立方米每秒洪水,每年5000万元不行,还要增加经费。”在他的关怀下,中央动用了国家预备金为黄河增加投资,保证了黄河下游大修堤的急需。
人民治黄以来,山东人民按照“上拦下排、两岸分滞”的治黄方略和“拦、排、放、调、挖”的泥沙处理新理念,对黄河山东段进行了大规模的综合治理,取得了一个个令人瞩目的成就:对800多公里的临黄大堤,先后三次进行大的加高培厚,将堤顶加高到10米左右,进行了堤顶硬化、堤岸绿化,使黄河大堤成为“绿色长城”。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山东黄河人以改革为动力,站在时代发展的前列,坚持与时俱进,开拓创新,实施了经济体制、机构、人事、财务、工程建设管理与水利工程管理等一系列改革,推动了治黄事业的持续健康发展。
治黄委员会小刘说:“山东黄河治理走出了一条适合自身特点的经济发展之路。初步形成了建筑施工、淤背区开发、供水经营、跨河交通,勘测设计、制造加工、监理咨询、仓储服务的经济发展格局,弥补了治黄事业经费的不足,改善了职工工作、生活条件,稳定了职工队伍。”
山东黄河建成了以省河务局为中心,辐射沿黄9市、25县。9个市河务管理局、25个县河务管理局,组建起1.2万人的治黄专业队伍,为山东治黄事业的健康发展提供了可靠的体制保障。
在历年的治黄实践中,广大黄河职工大力弘扬“团结、务实、开拓、拼搏、奉献”的精神,风里来,雨里去,兢兢业业,埋头苦干,被誉为“黄河铁军”,为治黄事业作出了重大贡献。
其中,东平湖水库是防御大洪水的关键性工程,库区面积627平方公里,相应库容40亿立方米,分老湖、新湖两级运用,控制艾山站下泄流量不超过10000立方米每秒,确保下游防洪安全。
他们还以科学创新精神对黄河入海口进行了综合治理。对入海流路进行了3次人工改道,实施了人工调整入海口门工程,进行了3次挖河固堤及口门疏浚的试验,使清水沟流路保持了30年的相对稳定期,为保护胜利油田的生产建设和开发利用黄河三角洲,创造了十分有利的条件。
在党和政府的领导下,依靠较为完备的防洪工程体系,依靠沿黄军民和治黄职工的严密防守,战胜了历年洪水。特别是战胜了1949年、1958年、1976年、1982年大洪水,创造了多年伏秋大汛不决口的奇迹。
引黄灌溉从建设虹吸工程、修建引黄涵闸到跨省区、跨流域调水,灌溉面积迅速扩大,黄河水资源利用率明显提高。山东引黄灌溉面积3163.5万亩,累计引水2500多亿立方米。
按照黄委部署,黄河实施了5次调水调沙,把约3.6亿吨泥沙送入大海。黄河山东段主河槽明显加深,平滩流量从过去不足2000立方米每秒,提高到3500左右立方米每秒,河道过洪能力大幅度提高。
黄河人在探索治理世界最难治的河流过程中,找到了处理黄河泥沙、扼制悬河升高的好方法,搞活了历代治黄人苦思冥想的治黄方略。
在大规模进行防洪工程建设的同时,山东黄河加强经常性的工程管理。
经过不懈努力,山东黄河树株存有量达到2000多万株。两岸黄河堤防犹如一条“绿色长城”,横亘在齐鲁大地,一条独具生态魅力的绿色风貌带已呈现在世人面前。
党和国家领导人高度重视和关心治黄工作。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周恩来、邓小平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多次视察黄河,听取治黄工作汇报,对黄河治理开发作出重要指示。
各级党委政府把治黄工作视作大事和第一要务,不论是抗洪抢险还是防洪工程建设,总是要人有人,要料有料,随要随到,全力以赴。
人民群众为治理黄河付出了艰辛的劳动,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和牺牲。
在战争年代,解放区军民一手拿枪,一手拿锨,抢修堤防坝岸。
解放后,沿黄河的人民群众手推肩抬,积极参加3次黄河大复堤。
根治黄河规划命令发布以后,开始建设黄河标准化堤防,沿河群众顾全工程建设大局,拆房搬家,为工程让路。巍巍壮观的黄河大堤,是沿黄人民用鲜血和汗水修筑起来的坚实防洪屏障。
在历年防汛抢险中,人民解放军哪里有困难、有危险,就出现在哪里,在抗洪斗争中立下了不朽的功劳。
多年来,山东黄河培养造就了一大批由各类技术人员组成的治黄专业大军,他们传承弘扬黄河精神,长年坚守千里堤防,风餐露宿,栉风沐雨,一代代人为治黄事业写下了一个个感人的故事。
治理河南黄河河道
1952年10月,毛泽东首次离京出巡就亲临河南黄河视察,在开封柳园口险工42号坝察看了悬河情况后,发出了“要把黄河的事情办好”的伟大号召。
当地群众说:“柳园口这个昔日黄河的决口地,经过多年建设,今日处处绿柳如荫,鸟语花香。”
开封河务局的负责人介绍说:“黄河下游的‘悬河’形势比较严重,说起开封黄河的‘悬’,人们总把它与开封的铁塔做比较。人民治黄以来,党和政府对‘地上悬河’采取了多种治理措施。”
1952年,河南建成黄河下游第一座引黄灌溉工程——新乡人民胜利渠,开创了黄河下游引黄灌溉的先河,揭开了开发利用黄河水沙资源的序幕。
人民胜利渠建成后,河南引黄工程如雨后春笋般广布黄河两岸。建成各类引黄取水工程多处,取得了显著的经济效益、生态效益和社会效益。
随着沿黄城市供水区域及规模进一步扩大,长垣、吉利、温县、武陟、濮阳等供水工程相继建成,一批新建大型企业的引黄取水进入实际运作阶段。
长垣县周营上延控导工程上的水厂沉沙池,为河南引黄事业带来了新突破,形成“长垣供水模式”。
将军渡,是濮阳台前县孙口乡的美称,这里记录着一场革命壮举。
1947年7月,刘邓大军在以黄河孙口渡口为中心的河段上,在几千名黄河水兵的帮助下,强渡黄河,挺进中原,拉开了解放战争战略进攻的序幕。
当年为大军渡河立下赫赫战功的部分黄河水兵,全国解放后转业治理黄河,作为水上抢险队的成员,为黄河安全奉献了青春与热血。
活跃在历次抗洪抢险前线的黄河水上抢险队,其前身是当年刘邓大军渡河时的黄河指挥部二、三大队。全国解放后,这支队伍转而以运输黄河防汛石料、抢险救护为主,隶属河南河务局航运大队。
航运大队的主要任务就是“撑篙拉纤背石头”。
当时的黄河都是秸坝,为了加固堤防,解放后,队里靠485人、54只船往坝头运送石料,恐怕从那时起才有了石坝。
有一位老航运队员说:“背石头最累人。一块石头百十斤重,一个人背上放块木板,再由两人抬起一块大石头放背上,一步一挪地走过颤巍巍的跷板,硬生生把石头背到坝头上,我们这一背就是近30年。”
老航运大队工人身上都有着相同的烙印,后腰上两个拳头大小的硬疙瘩!可以说,从花园口到台前,哪个坝头都有老河工留下的足迹和血汗。
老河工张汝训对运送抢险物资和救护滩区群众的往事记忆犹新,他回忆说:
天黑风大,我们摸黑驾船,喊着叫着搜寻大水中被困在树杈和屋顶上的老乡,发现后浮着水把他们救到船上。
位于焦作的黄河支流沁河,是治理黄河以来黄河众多支流中惟一纳入黄河统一管理的河流,是黄河中下游惟一没有控制性水库工程的支流,其洪水来猛去速,善淤善决,素有“小黄河”之称。
在沁河治理的历史上有一项工程犹如“神来之笔”,惠泽两岸百姓,那就是杨庄改道工程。
沁河下游两岸堤防距离一般800至1200米,而武陟县城附近长约750米的转弯河段堤距仅330米,影响沁河下游整体防洪效益。
1981年,黄河规划委员会实施了为沁河裁弯展宽的杨庄改道工程,从沁河右岸武陟县杨庄起,将原3.5公里长的河道上330米宽的卡口和一座险桥置于新建的左堤外,向右开辟宽800米的新河道,解决汛期壅水问题。
1982年8月,就在杨庄改道主体工程建成的第12天,沁河下游发生了4130立方米每秒的超标准洪水,由于河道过洪能力大增,避免了沁河决堤,17万人口免受洪水灾害,减少经济损失1.5亿元,是工程投资的5倍。工程收到了立竿见影的奇效,当地群众无不惊叹。
焦作河务局局长张伟中说:“我国自明清以来,就将沁河防洪与黄河统一管理。在新的治黄历史征程上,焦作河务局更是‘两条河流一肩挑’。”
当地负责人说:“郑州黄河河段在黄河上的位置,可用12个字来概括:
悬河头、华北轴、百川口、万古流。
从郑州市区驱车12公里,就到了位于北郊的花园口景区。
黄河花园口历来是黄河治理的重中之重、险中之险,曾因1938年决口事件而震惊中外。
黄河花园口水文站在郑州黄河大桥南端西侧的黄河大堤上,它在黄河下游防汛抗洪中占据着重要的战略地位。
多年来,从这里测报的水沙测验数据,一直是黄河下游防洪预报调度指挥决策和水量调度管理的基本依据。在一定程度上,花园口就是黄河下游防汛的晴雨表。
治理无定河黄河流域
1950年,新中国成立不久,党和政府对无定河流域开始了治理。
大家首先建成织女、定惠两条灌溉渠道,同时设立水土保持科学试验研究机构,选择辛店沟、韭园沟进行水土保持措施和小流域综合治理试验,在全流域形成了一个以水土保持为中心的治理高潮。
当地群众高兴地说:
无定河已不再是贫困和苦难的源泉,正在变成当地群众与年俱增的财富来源。
当地河务负责人介绍说:
无定河是黄河中游托克托至龙门间最大的支流,也是一条著名的多沙河流。平均每年约有2.2亿吨泥沙,随着滚滚洪流输入黄河,占黄河年输沙量16亿吨的14%。无定河年平均含沙量138公斤每立方米,约为黄河年平均含沙量的4倍。
这位负责人接着说:
无定河在洪水时含沙量更高,每次暴雨后,往往形成高浓度泥流,每立方米含沙量可达700至1000公斤或更高。这种高含沙量水流,一般呈深褐色乳状体,表面平滑,不显波纹,犹如流动的沥青,其表面往往还漂浮着大小土块,人浮其上不下沉。
大家在清理河道时了解到:无定河流域北部为有名的毛乌素沙漠,风沙区面积占流域面积的54%。裸露的沙丘随风吹过无定河干流,覆盖在黄土丘陵之上,沿无定河右岸形成条状盖沙区,不但淹埋了大量耕地,而且大量粗颗粒泥沙进入无定河再输入黄河,更加重了黄河下游河床的淤积。
清理工作继续向南行进,大家看到,无定河流域南部为黄土丘陵沟壑区,其面积占流域面积的46%,沟壑纵横,地形破碎,坡陡沟深,植被极差,再加以降雨非常集中,且多暴雨,因此水土流失极为严重,是无定河流域的主要产沙区,平均每平方公里年侵蚀量达15000吨左右,耕地表层肥土大量流失。
1982年,无定河被列为全国8个水土保持重点治理区之一,国家给予重点扶持。
当地领导高兴地说:“通过多年的综合治理,在控制水土流失、改善生态环境、发展区域经济、实现可持续发展等方面取得了显著成效。”
这位领导还拿出一组数据说明问题:治理以来,共为下游减少泥沙16亿吨,拦蓄径流22亿立方米。有近百条小流域基本实现了不向黄河输送泥沙,植被覆盖率大大提高,流域内人均产粮由治理前的87公斤提高到207公斤,农民人均纯收入由192元增加到1067元。
大家发现,无定河流域山变绿了,天变蓝了,人变富了。
在两期工程中,吴旗县先后有44条小流域被列入重点防治工程。
经过广大群众多年治理,此时流域内5级以上大风由治理前的每年19次减少到现在的8次,无霜期由102天延长到147天,降雨量由380毫米增加到480毫米。
在治理过程中,基本农田和经济林的建设实现了农民由广种薄收向精种多收的转变,也为退耕还林草、舍饲养畜、恢复植被、修复生态创造了物质条件。
当时大家面临的困难是资金投入不足、农村生产力发展迟缓以及治理面积太大。
大家研究认为:依靠自然修复功能,是短期内恢复植被的最有效办法。
广大治河工作者在认真总结经验的基础上,进一步明确无定河流域的治理方针:
坚持治理与致富结合,治理与开发同步,以治理高标准基本农田为突破口,以增创经济效益为动力,以改善农业生产条件和合理利用水土资源为前提,建立综合防护体系,治理水土流失,改善生态环境。
同时,在治理措施上,治河委员会决定:
因地制宜,实施沟道与坡面的综合治理。不同类型区侧重点不同,丘陵区以基本农田为主,大力发展沙棘、柠条、草等水保先锋树种,改善立地条件。
河源涧地区以保涧固沟,发展经济林园为主,同时大面推广封山育林、舍饲养羊,退耕还林还草,加大坡耕地退耕。
项目区各级政府成立领导小组,建立一整套完善的领导机构,市、县、乡主管领导任组长,下设项目办公室,为实施好项目提供了有力保证。
年度治理任务一下达,市项目领导小组办公室召开工作座谈会,总结工作,提出治理工作新要点,并与市、县、乡主管领导签订治理目标书。
会议决定,将治理成效作为干部政绩考核的一项重要指标,提高了领导干部的治理积极性,加强项目检查指导督促工作,使项目得以顺利开展。
在不断实践中总结多种有效的治理途径:
一,在春、秋农闲时节,集中劳力统一规划、统一标准,一条沟、一架山的治理。
二,人机结合,充分利用机械常年治理,以推土机推面、人工筑埂,修建高标准基本农田。
三,集中劳力,以行政村为单位,一村接一村治理。
四,制定行之有效的治理政策。联户、个体户承包治理,先治理后拍卖,先拍卖后治理,谁治理谁受益,允许继承转让。
五,集中一定的资金、技术力量抓精品流域,以高质量、高标准、高效益的示范点带动整个流域的治理。
大家在治理的过程中,注重采用新技术,总结推广新经验。大力推广等高灌水带、整地造林、机修农田、窖灌农业、水坠法筑坝、水平沟、优沟、地膜种植等新技术、新经验。
大家提出了“三分治理、七分管护”的口号。在抓好治理的同时,始终坚持“预防为主、防治并重”的方针,在县、乡、村配备了专职兼职监督员,培训上岗;在市、县、乡有了初具规模三级监测网络建设。
市、县、乡都制定了一系列配套法规、制度,通过对人为造成的水土流失典型违法案件进行查处。
治理过程中,为了保证资金及时、足额到位,严格执行专人、专帐、专款、专用管理制度。
无定河流域经过多年治理,流域内农业生产条件明显提高,农民收入增加,生活水平改善,钱、粮双过千的村子逐年增加,农民尝到了治理甜头,再通过用广播、电视、板报、简报等大力宣传治理典型及治理致富大户,增强了广大干部群众的积极性和自觉性。
修建青铜峡水利枢纽
1960年2月24日,青铜峡水利枢纽工程拦河坝合龙截流。
青铜峡水利枢纽工程始于1958年8月26日,这是一个发电、灌溉、调节黄河水量等综合利用的水利枢纽工程。
大坝合龙后,可控制宁夏、内蒙等地区的黄河凌汛,并使宁夏地区形成一个面积1000万亩的黄河平原灌溉网和山区扬水灌溉网。
青铜峡水利枢纽工程位于宁夏回族自治区黄河中游的青铜峡峡谷出口,下距银川约80公里,有包兰铁路从左岸通过,对外交通方便,是一座以灌溉为主,结合发电、防凌等综合利用的枢纽工程。
古老的黄河,从巴颜喀拉山源头奔腾而下。几经迂回,进入西北的黄土高原,经过兰州折向东北而去,在巍峨的贺兰山和鄂尔多斯高原之间,被青铜峡谷紧紧地夹住。
在这里,一座混凝土拦河大坝屹立在滚滚波涛之中,迫使湍急的河水按照人们的意志,进入一座座电站,发出强大的电流,泄向一条条渠道,灌溉着千里良田沃土,造福广大人民群众。
各族人民在毛泽东发出的“要把黄河的事情办好”的伟大号召鼓舞下,与天斗,与地斗,斗出了青铜峡水利枢纽,揭开了黄河历史的新篇章。
多少年来,青铜峡一带就流传着一个神话:
古代黄河的洪水流到这里,被贺兰山挡住,上游泛滥成灾,一片汪洋。大禹治水来到青铜峡,一斧子把贺兰山劈开一个缺口,黄河水从此顺流而下。
这个神话反映了黄河两岸人民群众征服黄河的强烈愿望。
早在两千多年前,宁夏劳动人民就开发利用黄河水利资源,灌溉农田。但是,历代反动统治阶级把黄河视为不可征服的“神河”。
他们为了维护自己的反动统治,在青铜峡谷的东岸,面向滔滔的黄河水,修了一座“龙王庙”,以此来欺骗愚弄人民。
每年放水灌溉之前,反动统治阶级都要在这里演一出“祭河神”的戏,强迫人们去祈求“龙王”。
在解放前漫长的岁月里,由于黄河上没有截拦黄河的控制枢纽,洪水季节常常渠堤溃决,大片良田顷刻变成泽国;枯水季节河渠缺水,庄稼干旱枯死。广大人民群众因此不断遭受水灾、旱灾,生活非常艰苦。
新中国成立后,社会主义制度为征服黄河开辟了广阔的前景。
1958年8月,在中国社会主义建设的高潮中,青铜峡水利枢纽工程动工了。
那时,宁夏的工业基础还很薄弱,青铜峡工地也还没有现代化的施工机具。
有人说:“连机器都没有,还想修大坝,治黄河?怎么可能呢?”
但是,祖祖辈辈同黄河惊涛骇浪搏斗的宁夏各族劳动人民坚决回答说:
有毛主席、人民政府的英明领导,人民群众一定能够胜天,黄河一定能够被征服!我们要土法上马抢时间,逐步创造条件,实现机械化。
数以万计的建设者,骑着毛驴、骆驼,划着木船、羊皮筏子,从四面八方赶来参加这项多少年来他们梦寐以求的建设工程。
沉寂的青铜峡谷沸腾了。
身强力壮的青年人,组成一支支“斩黄河”突击队,纷纷写请战书、决心书,要求承担艰巨的任务。
从来不出远门的回族妇女,组成了“三八”突击队,投入战黄河的斗争。
历史传说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如今,在青铜峡工地上,不知传诵着多少妻子送丈夫,父亲送儿子参加建设,青年人为赶赴工地推迟婚期,几过家门而不入的动人事迹!
有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骑着毛驴,带着干粮,从具有光荣革命传统的六盘山区,走了10天,自动来到青铜峡工地请求参战。他捋着雪白的胡须,激动地说:“只有在毛主席和共产党的领导下,各族人民才能使出这样大的干劲,为子孙万代造福啊!”
宁夏引黄灌溉已有两千多年历史,著名的汉渠、秦渠、唐徕渠、汉廷渠、惠农渠均由青铜峡引水,素有“天下黄河富宁夏”的美誉。
过去由于自由引水,受自然条件约束,需大量岁修。枢纽建成后,控制调节自如,可满足灌溉引水,使灌溉面积成倍增加,对农业发展起了重大作用。电站装机容量承担宁夏电网一半以上的负荷,为宁夏地区的工农业发展创造了有利条件。
1954年2月,直属国务院领导的“黄河研究组”改为“黄河流域规划委员会”。国家水电部指名调曾自始至终参加当时世界第三大水利工程中国东北丰满水电站施工的水利专家礼荣勋,到北京新组建的黄河流域规划委员会任施工组组长,负责全黄河流域46个梯级水电站的工程布置、施工进度和工程造价预算工作等。
礼荣勋上任后,他随即提出建议改变苏联专家设计的三门峡工程施工的总体布署,得到苏联专家的称赞并被采纳。
当年召开的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上,审议通过了黄河流域规划委员会提出的《黄河综合利用规划技术经济报告》,青铜峡水电站被定为黄河干流上46个梯级水电站之一。
工程计划分两期开发:一期建设拦水坝,抬高水位1.5米,不发电;二期抬高水位7.5米,装机10.5万千瓦。
1956年,黄河三门峡工程局成立,并于1957年春调任礼荣勋为三门峡工程局二分局主任工程师。
三门峡工程局提出了“包打黄河”的口号,就是说黄河的一切水利工程都由三门峡工程局来承担,青铜峡工程也就纳入三门峡水利工程局的工作之中。
1957年,由国家水利部北京勘测设计院承担勘测设计工作的《黄河青铜峡规划报告》制定出来,确定枢纽工程灌溉、发电同期建设,装机26万千瓦,投资2.64亿元。
1958年,青铜峡水利枢纽工程项目划转国家水电部西北勘测设计院,8月该院提出初步设计报告,确定灌溉发电一期开发,水库正常高水位1156米,装机8台、27.2万千瓦,年发电量12.85亿度。
于是,由三门峡工程局抽调精兵强将担任各部门正职,由宁夏省委派各部门副职,组成青铜峡水利工程委员会,指挥宁夏回汉儿女千军万马,打响了青铜峡水利工程建设的战斗。
1958年8月26日,青铜峡水利枢纽工程开工,成为黄河上继三门峡之后兴建的第二座水电站。
工程由水电部青铜峡水利工程局施工,分三期进行。
一期工程从1958年8月至1960年2月河床截流止,建成了河东河西围堰。
在河西基坑内浇注河西重力坝、河西渠首电站和上下游导墙;在河东基坑内浇注河东渠首电站及河东重力坝、下游导墙,河水由东西两围堰间通过,过水河面宽约105米。
二期工程从1960年2月至1966年10月,堆筑河床上下游围堰,与第一期工程修筑的混凝土导墙相接。河水由河东重力坝预留梳齿和水渠下泄,基坑内开挖、浇注河床机组和溢流坝及护坦。
三期工程从1966年10月封堵河东梳齿,到1967年7月止。修建河东导流明渠下游围堰,河水通过二期修建的7个溢流坝和6个电站泄水管下泄,基坑内浇注河东泄洪闸及下游护坦、护岸,灌溉底孔,河东8号机尾水渠及浇注梳齿中混凝土。
1967年4月,水库开始蓄水,1967年12月26日,第一台机组并网发电。
1978年,8台机组全部安装完毕,全枢纽有98个闸孔、89个闸门,坝长666.75米,高42.7米,水库面积113平方公里;电站装机总容量27.2万千瓦,年平均发电量13.55亿度,是世界上最大的闸墩式水电站之一。
青铜峡水利枢纽的建设历经艰难曲折。
工程于1958年仓促开工上马,1960年遭遇了重大自然灾害,苏联专家撤离,1966年起又受到严重干扰,且整个施工过程要始终保证每年“五一”放水灌溉,给工程设计和施工带来很多困难。
但工程技术人员和来自全国各地的广大建设者们顶住压力,克服了重重困难,不仅如期完成了建设任务,而且在施工中还创造性地运用了许多新方法、新技术,如草土围堰、混凝土塞处理大断层、化学灌浆治理大坝裂缝、平压水箱补充钢筋不足等。
尤其是草土围堰采用稻草和土为材料,不仅比土石围堰节省费用,而且筑堰时间缩短一半,防渗效果更优越,成为青铜峡水利枢纽工程建设的—大特点。
这种经验不仅为黄河上水利工程所广泛应用,还推广到国内外水利工程中。
但由于工程开工急促,边设计、边施工,加之设计变更频繁,施工机械奇缺,土法上马,建设中采用人海战术,对工程质量遗留下了一些隐患,以后花了很大代价去处理。
1959年1月15日,女青工马清兰于《青铜峡报》上发表了一首《墙报诗》。
诗歌虽然平白如话,但却朴实真切,从中可见建设者们的精神面貌于一斑:
今年初秋八月间,为了建设到边疆。
家中美景我不爱,决心来到黄河滩。
为了改变黄河貌,累死累活心都甘。
男的干劲冲云霄,女的志气顶破天。
别看俺是女孩家,敢和男子来挑战。
男子干啥俺干啥,跃进还要走在前。
要学前人花木兰,学她英雄有肝胆。
女的也要把功建,谁说女子不如男?
青铜峡水电站是全国唯一的闸墩式水电站,河床8个电站与7个溢流坝相间布置,电站两侧的支墩就是溢流坝闸门的闸墩。
电站进水口机组下方设计了两孔排沙泄水底孔,电站断面孔洞占50%,孔洞多、管路长。
这种坝型是否适合青铜峡水利枢纽,施工初期曾引起长期激烈争论。
1959年,国家水电部部长钱正英指示“按闸墩式电站布置,可以作为我们国家水电建设的一次尝试”,才最终建成了中国第一座闸墩式电站,电站设计的排沙泄水底孔,成功地解决了多泥沙河流上坝前淤积的难题,为水利枢纽长期正常运转提供了保证。
泄水管进口在电站机组进水口下方,绕过机组锥管,出口设在机组尾水管上方,是一空间且变断面的曲线形水道。这种结构也为长江葛洲坝电站所采用。
随着灌溉流量的增大,为充分利用灌溉补水水能,减少补水对水利工程建筑物的冲刷,后来,修建了唐渠电站。
清代的诗文中记载,青铜峡有禹王洞,传说为大禹治水时曾住宿而得名。又有禹王庙,乃后人为纪念大禹治水而建。
兴建青铜峡大坝时,禹王洞和禹王庙均已不存,倒是黄河东岸峡口山下公路旁有一座“龙王庙”,于康熙五十五年即1716年春初动工兴建,于第二年夏落成。
青铜峡大坝的建成,真正实现了古人“黄河水著安澜颂,留取丰功万古存”的夙愿。
这座龙王庙在1958年秋因建大坝而拆除。因此,当年最先开进青铜峡的西北设计院施工队的测量队就在这里搭起帐棚安营扎寨,还有两名队员将床铺就支在这已破烂不堪的庙里。
礼荣勋来到青铜峡看到两位住在破庙里的测量队员时,风趣地笑着对他们说:“有龙王保祐你们。”
当大家泛舟青铜峡水库时,会看到东侧的石壁上镌刻有“青铜峡”三个大字。
这是民国年间宁夏省主席马鸿逵实施开凿青铜峡公路工程时,施工人员在石壁上刻下的。
但是,还深藏着一座同样镌刻着“青铜峡”三字的不知建于哪朝哪代的石碑。
这座石碑原坐落在峡口的进水口处,距大坝约八九公里的黄河东岸。
在大坝合龙前,工程总工程师礼荣勋为了不让水库将石碑淹没,想把石碑吊起来用卡车搬运到别处保存下来。他已组织人力将石碑基座挖出,准备好了钢丝绳,就要把石碑吊起运出。
这时有人说:“这都是‘四旧’,保护这样的东西会惹麻烦。”
礼荣勋只好作罢。
大坝合龙后水库蓄水,这座石碑连同当年马鸿逵在这里山壁上开凿出的公路便一起葬身水底。
青铜峡西岸原有一座河神庙,仅有半间屋大小的遗迹。崖壁上还有一传说为“禹王洞”的岩洞,是当时电工的临时住处,这些遗迹已随着水库的建成而消逝。
青铜峡水利枢纽,是开发黄河水力资源的第一期工程之一,是低水头发电站,为日调节水库,水库设计库容5.65亿立方米,平均年输沙72.22亿吨,由于泥沙淤积,1981年实测库容仅0.56亿立方米。
青铜峡水利枢纽的基础为奥陶系灰页岩及砂岩互层,构造复杂,节理裂隙发育,从而进行了大量的基础处理工作。
主要建筑物有东、西两座引水量分别为110立方米每秒及400立方米每秒灌溉渠首,混凝土重力式溢流坝,最大坝高42.7米,溢流段位于河床中部,全长98米,采用面流消能。
厂房布置在溢流坝闸墩内,安装7台3.6万千瓦及一台两万千瓦的转浆式水轮机组。两台机组段均有两个泄水、排沙底孔,均匀排泄泥沙。闸墩式电站是我国独具一格的电站。
该工程由西北勘测设计院设计,青铜峡水电工程局施工,1958年8月开工,1960年2月截流,采用了古老传统的草土围堰,同时灌渠开始发挥效益。
那是黄河冰封期逼近的时刻。为了赢得建设的时间,必须抢在当年冰封之前,进行第一期围堰工程,叫黄河让出半个河道。那些天,建设者们一天劳累之后,还在工棚和帐篷里挑灯夜战,热烈讨论做围堰的方案。他们总结我国劳动人民千百年来在灌溉引水、断流、岁修以及在黄河护岸、抢险等施工中创造出来的“草土围堰”的经验,提出用它来作为挡水建筑物。
这个提议在工地上引起了激烈的争论。
有人说,在奔腾咆哮的黄河激流中修筑这样大的围堰,照过去书本上的老规矩,必须用砂石围堰、木笼围堰和混凝土围堰。他们摇摇头,说“草土围堰”会被滚滚的河水冲垮。
在当时,青铜峡工地需要的钢材、水泥、木材等,都靠外地运来。如果用混凝土围堰、沙石围堰、木笼围堰,势必要耽误工期,那么就不能在黄河冰封之前筑起围堰。
因此,这场到底用什么围堰的争论,是关系到能不能抢在时间前面,多快好省地建设拦河大坝的问题。
工地上围绕这个问题进行了一场群众性的大辩论,大家献计献策。工程局党委坚决支持广大群众的意见,决定用草土做围堰。
自治区各地及时选派了26名回、汉族治黄“土专家”前来支援。他们同一万多名建设者一起,在黄河激流中,用麦秆、稻草和黄土作材料,一层草,一层土地堆筑成堤,向黄河中心进逼,打响了这场战斗。
冬季的西北高原,寒风一阵比一阵紧。黄河水急浪高,凛冽刺骨,但是建设者们心更热,劲更大,大家都一心要征服黄河。
共产党员、围堰班长朱生金和有30年治水经验的回族老河工马永富等“土专家”,站在围堰梢头,任凭激流冲击颠簸,不畏被洪水卷走的危险,带领群众,昼夜向黄河中心堆筑。
经过40昼夜的奋战,他们征服了汹涌的河水,在河床的东西两边各堆筑起一圈“草土围堰”,逼使河水让出了半个河道。
这两圈围堰好似铜墙铁壁,顶着100立方米每秒流量的河水冲击,保证了大坝基础的开挖和坝体混凝土工程的进行。
这场斗争中,使广大建设者看到了群众在同大自然斗争中的伟大力量,进一步解放了思想。
不久,工程进入截流合龙关键的时刻,这是黄河的又一个冰封期。了解黄河脾性的人们都知道,冰封的黄河像一条冬眠的巨蟒,从表面看去,显得那样平静、驯服,而在冰层之下,却隐藏着一股强大的力量。
在这种情况下,腰斩黄河,截流合龙,在施工过程中,河水只要上涨一米,就会使龙口以上几公里的冰层突然崩裂,湍急的河水挟带着大量冰块直冲龙口,堆成冰坝,在一瞬之间就能摧毁整个截流围堰。
面对这些困难,有人认为冰期截流“没有先例”,“使不得”。但是,为了保证第二年春灌引水,截流合龙必须赶在冰封期进行。
是迎着困难上,战胜大自然,还是束手以待,无所作为,这是建设者们面临的又一个严峻考验。
工程局党委召开了几十次“诸葛亮会”,访问了沿河的老河工,摸清了黄河冰凌的规律。
紧张的截流合龙战斗开始了,建设者们以大无畏的革命精神,同时间赛跑。
他们点燃了几万包炸药,炸开龙口冰层,把一部分冰水引向新开挖的河道;同时争分夺秒地向河心抛筑装着块石的铅丝笼和混凝土四面体,加快截流合龙的进占速度。
最后,一声巨响,一块巨大的混凝土块嵌进龙口,乖戾难驯的河水终于被拦腰斩断了。
青铜峡谷响起胜利的欢呼,建设者们脸上堆满了胜利的笑容。
人们笑那千古“孽龙”的黄河被人民群众终于掐住了喉咙,那滚滚黄河水冲刷变成的一抔泥土,终于付之东流!
1967年,第一台机组发电,1978年全面竣工。
随着青铜峡水利枢纽的竣工,黄河开始了为宁夏各族人民造福的新里程,“塞上江南”又展现出了美丽的新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