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遇红狼围困
盐湖实际上是众多河流和湖泊的汇集点。塔卡夫告诉大家到了盐湖就会有水喝了。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盐湖也会像其他那些小溪和小湖一样,随着干燥的天气而蒸发,最后变得干涸。在失望之余,所有人都知道,眼下最要紧的就是赶紧找到水源。他们找到了一种被土著人称为“鲁卡”的皮帐篷之后,便在里面休息下来。
趁着休息的时候,勋爵问塔卡夫接下来该怎么办。塔卡夫建议队伍一分为二。身体疲乏的人可以在这里休息,然后沿着37度线一点一点往前挪,而剩下的能赶路的人则继续往前走,去寻找一条名叫瓜米尼的河。在商定好之后,众人一夜无话。
第二天,塔卡夫、格雷那万勋爵、小罗伯特三个人骑着马准备去寻找水源,在给马喝完最后的那点水之后,他们出发了。等跑过一段路程之后,三个人回头望向后方,发现同伴们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远处的地平线上了,不觉心中有点惆 1 怅。
三个人挥鞭催马,一路奔驰。三匹马也跑得十分欢实,仿佛知道主人们要把它们带到什么地方去。到了中午的时候,除了塔卡夫的那匹叫“桃迦”
的骏马,其他的两匹马都已经气喘吁吁了。他们决定让马休息一个小时,否则就会
把它们给累趴下了。
勋爵坐在地上,内心感到十分焦
虑,如果找不到水源的话,后果真的不
堪设想。塔卡夫在一旁也愁眉苦脸,默
不作声。
在休息了一段时间后,他们又出发了。这次他们没有纵马狂奔,只是让马缓慢地行走着。在下午快到三点的时候,他们终于见到一条白茫茫的水线在不远处的烈日下闪亮着。他们并没有扬鞭催马,但三匹马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一眨眼的工夫就冲到了河中,直到将主人的胸脯都淹没为止。虽然衣服全湿了,但他们却感到无比高兴。
“啊!真是太好了!”小罗伯特一边喝水一边大声地喊叫着。
“慢点喝,别呛着。”勋爵在一边劝说小罗伯特,但自己同样也是猛喝一气。
塔卡夫也在喝水,但并不是一副急不可 2 待的样子,他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喝着,但是从不间断。
当他们喝足了水以后,勋爵高兴地说:“这下我们的朋友不会失望了,等他们找到我们的时候就会有水喝了。”
小罗伯特本打算打些水给等在后面的人送回去,但是皮桶并没有带在身上,只好在原地等着后面的伙伴们自己找来了。
还没等勋爵吩咐,塔卡夫已经找到了一处可供住宿的地方,当地人称为“拉马塔”,是一种三面带着围墙的小院子,是放牧的人专门为关牛马等牲畜建的。在解决了住的地方之后,三个人便一起出去打猎,他们打到了一只秧鸡、一串鹧鸪、一只鸵鸟、一头野猪和一只犰 3 狳。他们只把秧鸡和鹧鸪吃掉了,剩下的准备给后面的伙伴们作为食物。
三个人在吃饱了以后,便用周围的干藁草把马喂饱。等一切收拾停当之后,三个人裹好蓬罩,躺在松软的紫花苜 4 蓿上面睡着了。
大约睡到半夜十点的时候,刚刚睡了一小觉的塔卡夫突然被从草原上传来的微弱的声音惊醒了。他侧耳倾听了一会儿,脸上流露出不安的表情。他看了一眼在院子中堆得并不高的燃料堆,他知道这些燃料即使燃烧也不会坚持很长时间,无法抵挡胆大的野兽冲到院子里来。
一个小时以后,院子中的马匹显出不安的情绪。只见远处渐渐有一些稀疏的流光在闪动,不一会儿便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而且越聚越多,忽明忽暗,仿佛有无数的磷火在明镜般的湖面上飞舞。塔卡夫知道遇上麻烦了,赶紧将子弹上膛,躲在柱子后面静观事态的发展。
此刻,一片凄厉的嚎叫声在周围响起,随即响起的是一声枪响,而刚才的嚎叫声立刻变成了吼叫声。
勋爵和小罗伯特也被枪声惊醒了,他们纷纷拿着枪来到了塔卡夫的身边。
“是印第安人来了?”勋爵急忙问。
“不是,”塔卡夫一边盯着远处的草原,一边说,“是‘阿拉瓜’。”
“阿拉瓜”是当地人对潘帕斯草原红狼的一种称呼。此刻狼群已经渐渐缩小了包围圈。院子中的三匹马已经被惊着了,在那里不停地嘶鸣和刨地。三个人如临大敌,纷纷把枪端起来,瞄准狼群,准备随时击毙胆敢冲上来的红狼。
随着“砰”的又一声枪响,一只胆大的越过了院子的红狼被塔卡夫开枪打死了。原本排着紧密阵型的狼群也吓得后退回去,停在离“拉马塔”一百多米的地方。塔卡夫示意勋爵接替他的位置,而他则跑到院子中,把干草、干苜蓿以及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都堆在了院子的入口处,然后把一个燃烧得通红的火炭放在了草堆上。不一会儿,熊熊的火焰便将整个草堆吞没了。透过明亮的火光,可以见到大批的红狼正在不远处聚集。
由于门口有熊熊的烈火,被狼群包围的困境略微得到了缓解。只要子弹还有,只要火墙还在燃烧,狼群就不能对他们造成威胁。
将近凌晨两点的时候,火墙也要熄灭了,子弹也没有几颗了,塔卡夫向火堆中扔下最后一捆草之后,他们发现子弹只剩下5发了。
人和狼发生正面冲突的时刻就要到来了,火苗也越来越低了。每个人心里都知道,用不了几分钟的时间,狼群就会冲进院子中。在塔卡夫射出最后一颗子弹后,一只红狼应声倒地。他知道红狼是绝对不会放过已经到嘴的肥肉的,除非太阳出来了,它们才会不得不回到巢穴中去。
就在他们感到疑 5惑的时候,红狼们改变了进攻的策略,它们开始从侧面和后面等三个方面发动进攻。这样一来,他们感到自己的生命真正受到了威胁。突然间,狼爪抓挠枯木的声音不绝于耳,许多健壮的狼爪和血盆大口便从摇晃的柱子中伸了进来。
院子中的马已经惊了,挣断了缰绳,在院子中不停地疯跑。塔卡夫就像是一只在笼子中的困兽,突然冲到了那匹叫“桃迦”的马前,用西班牙语对马说了几句,好像是在告诉它说:“我的好桃迦呀,快跑,把狼群引开!”
勋爵急忙告诉小罗伯特:“你不要离开塔卡夫,我来骑马引走狼群,要紧紧地跟在他的身边!”
但是,塔卡夫不同意勋爵去冒险,两个人在那里争6执不下,但是危险也在争分夺秒地朝他们逼近。突然间,勋爵被一把推开,桃迦扬起前蹄,猛地跳过了大墙和一堆狼尸。就在勋爵和塔卡夫还没有察觉的时候,小罗伯特已经跳上了马背,抓住了马鬃,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然而,他的喊声已经被一片突然爆发的吼叫声淹没了。那群红狼发现有马冲了出来,便一窝蜂似的嚎叫着追了上去,一直朝西飞奔,一个个就像是天空中的闪电。
塔卡夫和勋爵急忙冲出院子。此时的草原已经变得宁静起来,他们只是隐8约看到了一条条闪动着的红光在远方的即将褪去的夜色中隐去身影。
凌晨四点钟,东边已经隐隐泛白。勋爵和塔卡夫觉得危险已经过去了,便立刻动身出发寻找小罗伯特。他们纵马飞驰了一个小时之后,心里十分矛盾,他们既想见到小罗伯特,又害怕见到他那被狼咬成碎片的尸体。最后,他们听到从远处传来的一阵阵枪声,显得很有规律,显然是作为信号来用的。
“是我们的伙伴们!”勋爵辨别了一会儿说。
两个人催马迎了过去,发现巴加内尔带领的那一小队人马。勋爵突然发现小罗伯特也在其中,这让他感到欣喜不已。小罗伯特也急忙从马背上跳下来,扑到勋爵的怀中,紧紧和他抱在一起。随后,塔卡夫也走了过来,把小罗伯特紧紧地抱在了自己的怀中。
大家在一起详细地把昨天晚上的情形说了一遍,在早晨七点钟的时候,一行人骑着马来到了勋爵昨天过夜的“拉马塔”的门前,映入眼帘的是遍布了屋子前后的红狼的尸体,可见昨天夜里的战斗是多么激烈。在巴加内尔等人喝足了清凉的河水之后,大家在“拉马塔”里又饱餐了一顿,过了平静的一夜。
第二天早晨,大家骑着马前行,跨越了阿根廷草原地区和平原地区的分界线。塔卡夫十分希望在这一带能碰上抓住哈里·格兰特船长和两个水手的印第安人的酋 9长。
大家有惊无险地离开了瓜米尼河之后,感到这一带的气候让他们很舒服,这是因为巴塔戈尼亚的凛冽的寒风在高空和热空气混合,让这里的气温经常维持在17摄氏度左右。
在下午快要到四点的时候,一个丘陵从远处的地平线上渐渐映入眼帘。大家觉得这个丘陵真的很高,事实上那就是塔巴尔康山。众人走了一天的路,决定在山脚下休息、过夜。第二天再翻越这座山便成了一件非常容易的事,尽管沙质的土地像波浪一样起伏,但山坡还是不太陡峭的。到了中午,这些人已经经过了塔巴尔康的废弃城堡。这座城堡曾是山南地区建筑的用来防御土著人袭击的那条碉堡链中的第一环。可是,这时已经没有印第安人的踪影了,这让塔卡夫感到十分惊讶。直到正午时分,这些人才看见带着枪的三个人骑着马来到了勋爵等人的身前,仔细地打量了勋爵等人,并保持着高度的警 10觉,大约10分钟后,他们才一溜烟地骑马远去。
大家在休息了一晚之后重新上路了,他们很快就看见了几处与坦狄尔相邻的“厄斯丹夏”,这是当地人对“饲养着牲畜的大牧 11场”的称呼。但是塔卡夫决定带着大家继续往前走,一直要走到独立堡去,因为他想要搞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一带为什么会没有人烟。
塔卡夫的心情十分急迫,一直催促大家加紧赶路,希望大家在当天晚上赶到独立堡去。大家的坐骑在皮鞭的抽打下,也学着领头的桃迦那样,在又高又深的禾本科草类植物中奔跑着。他们在路上路过几户人家时,发现屋子的周围都挖有深沟,在周围垒起了高墙。在正屋的阳台上站着许多农夫,手里都拿着武器,可以随时防备高原上的强盗。这些人一路上没有耽搁,过了洛惠索河和沙巴雷夫河之后,一直朝着坦狄尔村而去。翻过了一个狭窄的山坳之后,独立堡的层层城垛便显现在众人的面前。
阅读思考
1.在盐湖的时候,勋爵等人遇到了什么野兽的袭击?
2.最终是谁解救了向导和勋爵?
词语积累
惆怅 急不可待 犰狳 苜蓿疑惑 争执 六神无主 隐约酋长 警觉 牧场
注解:
1伤感,失意。
2急切得不能再等待。用来形容十分急迫。
3哺乳动物,身体分前、中、后三段,头顶、背部、尾部和四肢有角质鳞片,中段的鳞片有筋肉相连接,可以伸缩,腹部多毛,趾有锐利的爪,善于挖土。昼伏夜出,吃昆虫、蚁和鸟卵。生活在美洲。
4多年生草本植物,叶子为三片小叶组成的复叶,小叶长圆形。开蝶形花,结荚果。是一种重要的牧草和绿肥作物。种类很多,常见的有紫花苜蓿。
5困惑。
6争论中各持己见,不肯相让。
7形容人心慌意乱,拿不定主意。
8看起来或听起来不很清楚。
9部落的首领。
10对危险或情况变化的敏锐感觉。
11放牧牲畜的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