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爱情

又过了一段时间，有一天，侯爵打发人来叫于连过去。

“咱们来谈谈您的记忆力吧，”他对于连说；“据说你的记忆力神乎其神！你能一字不差的背出你背过的文字，”侯爵极为严肃地对于连说：“不过我要你发誓永远不把你将听见的、背诵的东西说出去。一会儿你会参加一个会议，然后做一个二十页左右的记录，紧接着你要回到图书室把这二十几页的文字压缩成四页，你明天早晨给我背诵的就是这四页的内容。然后我要你立即出发，像个游客那样自在的去旅行，主要目的就是不被别人注意到。然后去见一个大人物。到了那儿，你可得更机灵些一点儿。你要把他周围的人都瞒过，因为他那些秘书、仆人中有投敌的人，他们会在沿途守候并截住我们的人。给你这只手表，它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介绍信’。当那个大人物和你见面的时候，你就把我这只表拿出来给他看。然后把你记下的那四页纸上的文字背给他听，他会在你的口授下，亲自记下那些东西。不过一路上想害死你的人可不少，你要多加小心。”

“上车吧，”侯爵说。两个人坐着马车经过了几条街，然后他们一起走进一间外表相当阴沉的大厅……等两个人走出这个大厅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三点了，于连背好了那四页纸的内容，准备上路了。

旅行迅速而凄凉。于连一离开侯爵，就把秘密记录和使命忘了，一心只想着德·拉莫尔小姐的蔑视。

经过麦茨几千米的一个村子时，驿站长对于连说没有马，而此时又恰恰临近午夜，于连只好留下来。他趁人不备，悄悄走进马厩，想看看驿站长是不是在骗他。果然，马厩里一匹马都没有。

“不过那个驿站长的神情很怪，”于连心想，“他那双粗鲁的眼睛老是打量我。” 他打算吃过晚饭后就溜走，为了了解一点当地的情况，他离开房间到厨房去烤火。他在那儿他碰上了著名歌唱家热罗尼莫先生。“这些人可把我毁了，”他朝于连嚷道，“我说好明天去美因兹演唱的。有七位君主赶去听我唱歌。我们还是出去透口气吧，”他意味深 ¹长地说。于是，两个人在大路上边走边聊了起来。 “你知道驿站长搞的是什么名堂吗？”他对于连说，“这个驿站长是个骗子，我的密探告诉我，在村子另一头的马厩里有不下十二匹马。他们是想拖住一个信使，也不知道这个信使是个什么人物。”

“真的吗？”于连装傻，他猜想自己就是他们说的那个信使。

“等到天亮吧，”最后，热罗尼莫说，“他们怀疑我们了。他们要找的大概是您或者我。明天早晨我们要一份丰盛的早餐，在他们准备的时候，我们假借出去散步，然后就趁机溜走。我们租两匹马，赶到下一个驿站。”

“那您的行李呢？”于连说，他想也许热罗尼莫本人就是被派来拦截他的。吃完晚饭，于连头一沉便睡着了，突然他被两个人说话的声音惊醒，他们倒不大顾忌什么。

于连认出了其中一个是驿站长，他提着一盏暗灯，灯光照向旅行箱，那是于连让人搬进房里的，驿站长身旁有一个人，正不慌不忙的翻箱子。于连只能看出那人衣服的袖子，黑色，很紧。

“是一件道袍，”他心想，轻轻地握住了放在枕下的两把小手枪。

“不用担心，他不会醒的，神甫先生，”驿站长说。“给他们酒里下的嗜睡药可是您亲自准备的。”

“怎么连一个文件的影子都没有！”神甫说，“内衣、香水、发蜡、乱七八糟的小东西倒不少。看来这是个爱寻欢作乐的当代青年。密使大概是另一个，就是那个说话有意大利口音的歌唱家吧！”说完，两个人便出去了。十五分钟以后，于连假装醒了。“我中毒了，”他喊道，“我难受得要命！”他要有个借口去救热罗尼莫。他发现热罗尼莫已被酒里的阿片酊麻醉，正处于半窒息状态。

于连一个人走了，终于到了那位大人物的住处。他掏出侯爵的表给他看，“远远地跟着我，”那人对他说，但却并不看他。走了一会儿，大人物突然进了一家小咖啡馆。继而于连把那四页纸上的东西背给他听。背过一遍后，那人边记录边对他说：“再背一遍，慢一些。还有，等一下我记录完以后，你要步行到邻近的驿站。把您的行李和马车丢在这里，尽可能到斯特拉斯堡去，本月二十二日（当天是十日）中午十二点半到这个咖啡馆来。等我离开半个钟头以后再出去，别说话！”

于连听见的就是这么几句话。这几句话已经足以让他佩服得五体投 ² 地了。“处理大事就应该是这样啊，”他想。

于连用了两天工夫才到了斯特拉斯堡，他觉得去那儿无事可做，就绕了个大弯子。这几天他一直都在想念德·拉莫尔小姐，他觉得在他那痛苦的心灵中，只有德·拉莫尔小姐能绝对地主宰着他的幸福。他需要调动全部的性格力量，才能挺住，不致陷入绝望。想些与德·拉莫尔小姐无关的事情，他做不到。从前，他对德·莱纳夫人的想念，用野心、虚荣心的小小满足就能排遣。可是现在德·拉莫尔小姐把他自己一切都吸引了去，他想来想去后发现，他的世界里只有她一个人。

于连一个人骑着马在莱茵河畔徜徉，却看到远处有一个人骑着马向他这个方向跑来。于连定睛一看，原来是亲王。两个无所事 ³ 事的人聚在一起，聊的也一定是一些无聊的话题。于连因为实在太想念德·拉莫尔小姐，所以有意无意中总会聊起关于女人的话题。亲王看出了于连内心的苦闷，他告诉于连，要想得到一个女人的钟爱就必须按照下面的这个办法行事。

“一、每天都要去看你深爱的这个女人。但要注意，不要在她面前显出冷淡和生气的样子。您一定要表现得和您一个礼拜之前有幸蒙得到她的厚爱时一模一样。”

“二、您要追求她那个社交圈子里的一个女人，但不要表现出热情。要知道，您是在演戏，但是如果让人猜出您是在演戏，那您就完了。那么，我亲爱的朋友，您打算追求谁呢？”

“一个非常正经的女人，她是一个美丽的外国女郎，曾经嫁给一位元帅，不过结婚一年后元帅就死了。”于连似乎只能想到这个人。

“那就她吧，要记住您当着您爱的女人的面儿和这个外国女郎说话的时候不能有一点儿热情的感觉，相反，写信时要热情如火。而且每天要写两封信。”

“不行！不行！”于连气馁地说，“我哪有那么多话和她说呢？”

“哈哈，我的包里有六本手抄的情书。针对各种性格的女人，我还有针对最贞洁的女人的呢！”

于连早晨两点钟才离开亲王，他的内心感到十分舒畅。

刚刚回到巴黎，于连就去见侯爵了，侯爵对他带回的答复显得疑惑不解。于连走出他的办公室，立刻跑去见阿尔塔米拉伯爵。元帅夫人，也就是那个漂亮的元帅夫人，阿尔塔米拉伯爵和她的关系非常好，他们两个常常见面。

于连郑重其 ⁴ 事地向他承认，自己很爱她。

“她是个最纯洁、最高尚的的女人。”阿尔塔米拉回答道，“这是她的四封亲笔信，你看看从信里面能不能看出她的为人。”

“我去抄下来，”于连叫道，“再还给您。”

晚饭的时间快到了，他又要看见德·拉莫尔小姐了！他回去仔细穿好衣服。

“德·拉莫尔小姐，都是为了你，我竟然要去追求元帅夫人！”他下楼时心想，“我要不要遵守亲王的嘱咐呢？”

他又回到房里，换上一套旅行装。

“现在，”他想，“要注意目光。”这时才到五点半，晚饭是六点钟，他想去客厅看看有没有人。看见蓝色长沙发，他心头一热，随即脸颊也热得烫手，大家入座后，德·拉莫尔小姐终于露面了。她看见于连，脸腾地红了。侯爵不停地称赞着于连。过了一会儿，侯爵夫人也跟他说起话来，对他那疲倦的神色安慰了几句。于连时时刻刻对自己说：“我不应该多看德·拉莫尔小姐，但是我的目光也不应该躲着她。我在她厚爱我的前一个礼拜是什么样子，现在就应该是什么样子……”将近八点钟，元帅夫人来了。于连溜了出去，十分用心地打扮了一番。侯爵夫人很感激他这种出于尊敬的表现，她想证明她的感激之情，就向元帅夫人谈起了他的旅行。于连在元帅夫人身旁坐下，正好让德·拉莫尔小姐看不见他的眼睛。这样坐定后，他开始把元帅夫人当成自己痴心爱恋的对象。

于连还不知道，就在离开的那段时间里，德·拉莫尔小姐已经把她和德·克鲁瓦泽努瓦侯爵之间准备已久的婚约定下来了。但德·拉莫尔小姐一看见于连，就又改变了想法。“于连才应该是我的丈夫，”她对自己说，“如果我诚心诚意地回到明智的观念上去，我要嫁给的显然应该是他呀。”

吃完晚饭，她独自一人去了花园，她觉得于连一定会在那儿等她。可于连根本就没露面。德·拉莫尔小姐到客厅的落地长窗附近站定，却看见于连正忙着向元帅夫人描绘莱茵河畔山丘上倾圮的古堡。接下来的每晚，于连都坐在离元帅夫人的椅子相当近的地方。他强迫自己，努力在德·拉莫尔小姐眼中显出无所谓的样子，这使他的全部精力消耗殆尽。他待在元帅夫人身旁，没有一点儿活气，甚至他的眼睛也失去了光芒，仿佛处在极度的肉体痛苦之中。他跟元帅夫人说话，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对德·拉莫尔小姐的心灵产生影响。他那么兴奋，但说的是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元帅夫人听的更是莫明其妙。

“于连的趣味这样低劣，”德·拉莫尔小姐心想，“竟然跟元帅夫人说得这么久，并且还能说的这么热烈。”

一个月以来，于连生活中最美好的时刻，就是他把马牵回马厩的时候。因为那时他才能望见窗边德·拉莫尔小姐的背影。亲王曾明确禁止于连在任何借口下看德·拉莫尔小姐。然而她熟悉那匹马的蹄声，熟悉于连用马鞭敲马厩的叫门方式。只要于连一回来，德·拉莫尔小姐就会趴在窗口看他。终于元帅夫人对于连有了一些好感，因为最近她时常对别人说于连是一位非常优秀的教士。就这样，主教职位和于连，第一次在这个女人的头脑中联系在了一起了，她迟早会分配法国教会里最好的职位给于连。

“可是，”一天晚上，于连对自己说，“我现在已经给元帅夫人写了十五封信了，前十四封都准确无误地交给了元帅夫人的卫士，快塞满她那书桌的所有抽屉了。然而她对待我就像我从来没有写过信一样！这一切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我的坚持不懈会不会让她跟我一样地感到厌烦呢？”

一天早晨，于连收到了一封信，他认出了是元帅夫人寄给他的，信封里是一张晚餐的请柬。于连高兴极了，这说明元帅夫人已经开始对他自己爱有所回应了。

在于连的生活中被元帅夫人占去的这段时间里，德·拉莫尔小姐一直需要尽量克制自己，不去想他。她的灵魂中进行着激烈的搏斗，有时候，她庆幸自己已经能够蔑视这位愁苦的年轻人了。然而，不一会儿她又身不由己地被他的谈话俘获了。尤其使她感到惊奇的，竟是他那十足的虚假。他对元帅夫人说的话句句是谎言，或者至少是他思想方式的一种丑恶的伪装，因为他在所有问题上的看法，德·拉莫尔小姐都一清二楚。然而，于连却有些害怕这样的日子了。为了履行最艰难的职责，他每天都得在元帅夫人的客厅里露面。他终于发现，为了扮演这个角色而付出的努力使他的心灵如此地疲惫不堪。

于连每天在吃午饭和吃晚饭的时候都能看见德·拉莫尔小姐。从德·拉莫尔先生口中，他知道她就要跟德·克鲁瓦泽努瓦侯爵结为夫妇了。这个可爱的年轻人现在每天都要来德·拉莫尔府上两三次。于连用嫉妒的眼光紧紧地注示着德·克鲁瓦泽努瓦侯爵的一举一动。

当于连自认为看出德·拉莫尔小姐已经打算好和她的未婚夫生活在一起时，他回到房里，情不自禁地拿出手枪，想要一了百了。

“啊！”他对自己说，“到一个距离巴黎有十几千米远的僻静的森林里，结束我这可憎的一生，不是更明智的选择吗！我最爱的女人马上就要投入别人的怀抱了，天哪，我还怎么活下去呢！这个陌生的地方没有人认识我，我的死半个月内不会有人知道，而半个月谁又会想到我呢！谁会伏在我的身体上哭泣，谁又会为我终生不嫁呢？” 这一夜，于连彻夜未眠。

第二天，于连无意中看见德·拉莫尔小姐露出的手臂，只消袖口和手套之间那一段就足以把于连投进残酷的回忆中去。然而，正是这回忆使他又重新留恋起人生来。“好吧！”这时他对自己说，“抄完这五十三封信，我不会再给元帅夫人写任何一封信了。

“至于德·拉莫尔小姐，如此艰难地演了六个礼拜的戏，这其中无外乎只是她一次次的愤怒、冷漠、反悔和我一次次的妥协、让步。伟大的天主啊！我到底该怎么办呢？”于连想不下去了。“她有那样的性格，能给我什么保证呢？唉！我一无长处，这就回答了一切。我举止不高雅，谈吐笨拙而单调。伟大的天主啊！为什么我成了这个样子呢？”

最初元帅夫人读于连的那些长信时，并不感到快乐，可是渐渐地她开始上心了。但有一件事情令她不快：“多可惜，于连并非真是个教士！否则就可以跟他建立某种亲密的关系了。真是太可惜了”她想不下去了。

直到元帅夫人看见于连之前，她的最大乐趣就是在自己的名字旁边写上元帅夫人这几个字。现在，她只写德·费瓦克，像要表明自己现在是单身一样。“于连连个头衔也没有，还是德·拉莫尔伯爵的小秘书！真扫兴。”她这颗什么都害怕的心第一次被与自己身份不相符的感情所打动。很多人都发现，只要元帅夫人一打开于连写给她的信件，整个人都好像变了一样，似乎变成了一个腼腆的待字闺中的少女。而且只要晚上的时候元帅夫人和于连聊上那么一会儿，整个夜晚元帅夫人都神采奕 ⁵ 奕。以前她那种一心渴望着哗众取宠的生活方式，即便有所成功也不能在内心深处引起实实在在的快乐，所以她现在变的越来越渴望和于连在一起。

一天，元帅夫人问了下人三次有没有于连的来信，结果都是没有。于是元帅夫人突然决定给于连写回信。当于连收到元帅夫人写给他的第一封信时，他就知道他胜利了。到了第二封信时，元帅夫人就开始亲手写落款了。

“你应该给我带几个写好落款的信封来，”晚上再见面时，元帅夫人故作冷漠地对于连说。

“我这是情夫男仆集于一身了，”于连想，他鞠了一个躬，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

当晚，他就送去一沓信封。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收到了元帅夫人写给他的第三封信，他只看了开头的五、六行和结尾的两、三行。因为他实在不愿意读这些无聊的信。信有四页，字很小，也很密。

渐渐地，元帅夫人养成了写信的习惯，差不多每天都给他写信。于连的回信仍是忠实的抄件。如果知道那些信都原封未动，随手被扔在了于连的抽屉里，她的自尊心会受到多大的伤害啊！

一天早晨，门房去图书室送一封元帅夫人的来信。刚好让德·拉莫尔小姐碰上了，她看见了信和上面于连亲笔写的地址。门房出来后，她走了进去。信就在桌子上，于连正忙着写东西，并没有把信放进抽屉。

德·拉莫尔小姐抓起那封信，嚷道，“你把我完全忘了，不论从哪方面看，我都是你的妻子呀。你忘了我们的曾经了么？你忘了我们在一起的那几个夜晚吗？现在的你变得可真可怕，于连。”

说到这里，她的傲慢一下子全都不见了，她泪流满面，像是喘不过气似的。

于连顿时慌了手脚，他看不出现在对他来说是否是大好时机。他惊讶、慌乱，只好扶德·拉莫尔小姐坐下，而她几乎是倒在了他的怀里。

开始时，于连看到这一动作还感到大喜过望，紧接着，他想到了亲王和他说过的话：“你可能因为一个动作就丧失前段时间所做的一切努力。”

他的胳膊僵直了，策略迫使他做出抉择。“我不能把这个柔软迷人的躯体贴近我的心口，否则将来她会蔑视我、虐待我。她的脾气简直太糟了！”

于连的无情和冷淡深深刺痛了德·拉莫尔小姐的自尊，于连无动于衷的冷淡更加剧了她的悲痛。她猜不出从于连的眼睛里看到的是怎样的自己。她不敢和他四目相对，她怕看到他轻蔑的表情。

她坐在图书室的长沙发上，纹丝不动，头转过去背着于连，正备受自尊和爱情给她的灵魂带来的痛苦折磨。她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太可怕了，简直羞死人了！

“我太不幸了！我活该遭到你的拒绝！” 德·拉莫尔小姐简直痛苦的发了狂。

“我不能容忍这个”，她大声说。

她狂怒地站起来，前面两步远就是于连的书桌，她拉开抽屉。她惊呆了，眼前八、九封没有拆开的信，和门房刚送来的那一封完全一样。她认出姓名地址都是于连的笔迹，只不过多少有些走样。

她怒不可遏，叫起来，“你不仅跟她好，还蔑视她。你，一个微不足道的下人，居然蔑视德·费瓦克元帅夫人！

“啊！宽恕我，亲爱的，”她一下子跪倒在于连旁边，说，“你可以蔑视我，但你一定要爱我，没有你的爱情我简直活不下去。”说完，她竟真的昏了过去。

“这个骄傲又不可一世女人，终于跪倒在我的脚下了！”于连笑笑说。

阅读思考

1.于连抽屉中的信件是由谁寄来的？

2.德·拉莫尔小姐是否为于连的冷漠而伤心？

词语积累

意味深长 五体投地 无所事事郑重其事 神采奕奕

阅读笔记 于连用亲王授予的求爱方法重新赢得了德·拉莫尔小姐的心。当德·拉莫尔小姐再次回到于连怀抱的时候，他不禁为自己的胜利欣喜若狂。

注解：

1指意思含蓄深刻，令人回味。

2佩服到了极点。

3没有什么事可做。指闲着什么事也不干。

4指对某事的态度严肃认真。

5形容人精神旺盛，荣光焕发，风采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