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习俗——古老崇拜
萨满教是在原始习俗与信仰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一种民间宗教活动。原始信仰是人们无奈的祈求,是自然压迫的结果。当人们无法面对危险的时候,就会谦卑地仰望高于人类的神明和祖先,祈求庇佑和帮助,萨满教便由此产生。
我国北方少数民族先民对萨满教的信仰,是因为当时的生产力低下和生产资料匮乏,自然的力量又认识不足,人们只能信奉简单而无过多教义的充满自然崇拜的萨满教,希望从自然获得精神支柱和神奇力量。
满族的历史与自然崇拜
那是在部落首领舜统治的时期,北方有个部落叫“山戎”、“北发”和“息慎”。“息慎”后来又叫“肃慎”,肃慎部落在尧舜时代就居住在东北地区的白山黑水之间。
东北肃慎族是唯一与黄河中下游地区的华夏民族发祥地诸民族并存的少数民族。也就是说,东北长白山也是华夏民族的发祥地之一。
据有关史料记载,在长白山下、松花江下游、乌苏里江和黑龙江中下游广大地区居住的肃慎民族,他们在3000年前就和中原王朝存有贡纳关系。
在西周开国皇帝周武王姬发执政时,肃慎就有自然图腾与崇拜的习俗,他们向周王朝纳献的“楛矢石砮”,后来成了关东文化的象征。
作为地方特产,楛矢石砮到底以什么材料制成的呢?一直以来为关东文化之谜。后来根据出土的楛矢石砮看出,石砮的制作材料有3种说法:
一为松脂化石说。认为是松脂入水千年所化,色青绀,纹理如木,坚过铁石;二为木化石说。认为是江边的榆树、松树堕入江中,被浪所激荡,经过多少年后成为了化石,取以为箭镞,榆化为正,松次之;三为黑龙江口石说。认为黑龙江口出石砮,名水花石,坚利如铁。
另外,在出土的许多石箭头中,发现有许多是由燧石、玛瑙、碧玉一类的石材制成,明亮而坚硬。
至于楛矢材料,也有二说:一说为松花江特产的“石棒”。它是一种高约1米的明条灌木,生长于山水相接的岸边,根梢直径相近,与箭杆大小相同,坚如石材;二为杨柳科柳属灌木杞柳,这是从外观、构造、髓心等特征对比得出的结论。
在周康王姬钊执政时,肃慎又一次朝贡,周王室公开申明:肃慎属于我们北方领土。以后,肃慎与中原关系更加密切,而每次朝贡均以楛矢石砮为首贡。
楛矢石砮作为东北原始时期东北文化的象征物,得到后来朝代的承认。除了楛矢石砮,肃慎还进贡了一种名为麈的动物。麈是鹿一类的动物,其尾可做拂尘。
在吉林、黑龙江等地区后来出土发现了肃慎制造的典型器物“石砮”以及鼎、鬲等器物。这个考古发现说明并确认,鼎、鬲等器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在东北地区出现了,同时也表明肃慎人与中原地区很早就在政治、经济和文化方面有着较深程度的交往和联系。
到了唐代中期,此时的肃慎族叫粟末靺鞨,其部族首领大祚荣建立了渤海郡国。初期有编户10余万,人口数十万,后期人口逐渐增至500万左右,从而获得了“海东盛国”的称誉。到了9世纪末,渤海郡国被辽所灭。
到了北宋时期,东北地区分别有南女真、北女真、生女真、黄龙府女真、顺化女真、长白山女真等民族。后来,生女真的完颜部逐渐强大,建立了金朝。
金朝在统一女真各部后,女真各部也很紧密地集合在了一起。后来,女真人进入中原,虽然逐渐汉化,但保持着相对的民族独立性。
明代女真分为建州、海西、东海三部。1616年,努尔哈赤起兵吞并女真各部落,建立后金。1635年,皇太极废除“女真”的族号,改称“满洲”。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后,“满洲族”改称“满族”。
在满族的整个历史发展中,由于他们生活在白山黑水之间,自然具有神奇力量,因此充满了自然的崇拜,也奠定了他们的宗教信仰。
满族先民的女性崇拜
满族是通古斯民族中最大的一个支系。满族人崇拜巫师。在通古斯语系中,“巫师”的音译为萨满,本意为因兴奋而狂舞的人。
满族人认为,巫师是族神在族内的代理人和化身,是人神交往的中介,可以为本族消灾求福,他们以祈祷和跳神为本族提供宗教服务。
随着巫师崇拜的发展,满族逐渐形成了一种宗教,这就是萨满教。满族及其先人留下了大量巫师崇拜神话,后世将这种神话称为“萨满神话”。
萨满神话是指那些与原始信仰及萨满文化有关的神话。在满族萨满神话中,有关萨满自身的神话占有重要地位,他们不但是宗教中的使者,而且是神话中的神。
满族萨满教的神由300多位神组成一个神系,其中神与神之间有一定的关系。而在一些描述氏族和部落祖先的神话传说中,对繁衍子孙兴旺基业立下汗马功劳的女祖先表达了无限崇敬。满族先民的女性崇拜,反映了母权社会女性崇拜的意识形态。
在神话《他拉伊罕妈妈》中,他拉伊罕妈妈是郭合乐氏族供奉的断事神。她聪明能干,做事公平,凡是各哈拉之间的纠纷,请她一断,管保是非分明,让人心服口服。满族郭合乐氏族每年秋季的第一天午前都祭祀这位神。祭祀时在树下摆放供品,并在树上挂一个桦皮盒。后来,他拉伊罕被长白山主招回山上,她的9个徒弟,成为48个部落中有名的9个身上悬挂托力的大萨满。托力也从此成为了满族萨满的神器。
在神话《弓箭神多龙格格》中,多龙格格是一位典型的女战神。她为了除掉妖鹏,替神箭手阿不泰报仇,不畏艰辛前往长白山学习箭法,练就了一身好武艺,杀掉了妖鹏,给尼马察即杨姓人留下神箭。尼马察人年年秋天祭祀她,奉她为弓箭神。
满族人视柳树为始祖母神。《佛托妈妈》神话中的“佛托妈妈”,是天母阿布卡赫赫的弟子,她专管人间的生死存亡和六道轮回,是三魂七魄的通天大师。她披着用柳树叶做的衣裳,浑身的每个关节都像有个眼睛似的,人们称其为“佛托妈妈”。因为“佛托”是满语“柳枝”之意,“妈妈”是满语“祖母”之称。因此,满族的敬柳习俗与创世女神神话是息息相关的,柳崇拜是和女性崇拜观念紧密相连的。
这些“妈妈”神表明满族妇女在当时的氏族、部落中的崇高地位。妇女们要采集、狩猎、生儿育女,在宗教生活中还充当萨满,成为了神人交往的桥梁。
在满族神话中,有一位叫多阔霍的女神,也是女性之神,但她被赋予了更多的内涵。相传,在天地未分时就有这位古老的女神,她是住在石头里的,是孕育着光与热的宇宙大神。
有一次,天母阿布卡赫赫被恶魔耶鲁里骗进了大雪山,巨大的雪堆压得她冻饿难忍,于是吞下了雪山底下的石头和石头里的多阔霍女神。
多阔霍的热火烧得阿布卡赫赫坐卧不安,一下子撞出了大雪山。最后,阿布卡赫赫肢体融化,眼睛变成了日月,头发变成了森林,汗水变成了溪河。
在满族中流传的石神话十分强调石火产生的宇宙意义,即它是宇宙中最早的生命形式。石神亦是宇宙中最早出现的大神,它是世界万物发生的根源,是创造万物的宇宙神灵。
满族有的族姓把石头作为祖先神偶,以石头代表神位,或说石头是神灵的藏身之处。比如满族徐姓在其祖先神匣内恭敬地放着3枚白色鹅卵石,传言该石为远古萨满南迁时从石洞带来的,因此世代祭祀。在祭祀先祖时,族人也要向白卵石叩礼,同时萨满会念颂:
妈妈的祖石,母亲的祖石,光明的祖石,生命的祖石,万代开基的母石神祖。
石作为火的生源和依托,被视为宇宙之母或宇宙生命力的象征。在民间传说中,石头也是萨满寄魂的借体,萨满借助石头的生力滋养灵魂,增强魄力。石神观念与火神话和满族萨满教密切相连。
女神神话中所展示女神们的创造精神、征服自然的气魄、舍己为人的美德,既有满族历史文化的积淀,也有远古萨满文化的神韵。
神话之中有萨满教,萨满教之中有神话,这一点在满族萨满神话中得到了充分表现。从远古时期开始,这些女神就在满族萨满教的发展中占有重要地位,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满族先民的崇鹰习俗
在满族神话中,鹰是拯救其先祖女真人的神灵,鹰神为众多动物神灵之首神。满族先民的崇鹰习俗可以追溯到遥远的史前时代,这可以从某些考古文物中得到印证。
考古工作者在大小兴凯湖发现了一处重要的新石器时期的文化遗址,在其出土的文物中有一件兽骨雕成的鹰头,是一件7厘米长的圆雕,系用坚硬的石器在兽骨上精心雕磨而成。整个体势呈弯月形,鹰的眼、口部雕琢清晰,手法简洁古拙,构成一种寻觅和猎取食物的神态。经测定,这个造型生动的骨雕鹰首至少有五六千年的历史。
在远古时代,满族先民压倒一切的首要任务是生存斗争,这个时期的“艺术”品主要反映的是原始宗教与神话色彩的生存意识。
满族及其先民在其漫长的历史文化的发展过程中,占主导地位的是土生土长的原始宗教萨满教,一直保留了比较完整的原始形态的萨满教,其主要特征是保留了野神祭礼。
野神即动物神,包括水鸟、乌鸦、虎、熊、蟒、野猪、刺猬等几十种灵禽神兽,而以鹰神作为首神。可见,满族历史悠久的崇鹰习俗,已使鹰升华为宗教崇拜的主神之一。
在满族萨满教野神祭中,鹰神为众动物神灵的首神,满语称“达拉加浑”,“达拉代敏”,即“首鹰”、“首雕”之意。在整个祭礼中,祭鹰神是其核心和高潮。
萨满戴上熠熠闪光的神帽,帽顶上是一只用铁片做的振翅起飞的神鸟模型,代表着鹰神,到香烟缭绕的“七星斗”前,恭请鹰神降临。萨满向东方的故乡叩拜,然后击鼓吟唱:
七星斗立在高空,七星闪烁请我临降。
我是受天之托,带着阳光的神主。
展开神翅蔽日月,神风呼啸而来,山谷村寨都在抖动。
我旋了九个云圈,又长鸣了九声,神鬼皆惊遁。
众神退后,神武的披金光的神鹰,我来了!
在萨满教里,太阳是最重要的自然崇拜物,太阳的神火是人类和生灵的生命之源,而神鹰是“带阳光”、“披金光”的神灵,是司光与光明之神。
萨满吟唱完,便舞动神帽上长长的彩色飘带,转起了“弥罗”,神裙飘飞,神帽闪光,象征着神鹰在云海中翱翔,来到了尼玛察哈拉的神堂。这时,被称为“栽里”的萨满助手便代表族人吟诵道:
你能在陡峭壁上飞旋,神风荡野。
你神明的火眼能在密林中,看穿千里,防备着歹徒的陷坑。
你向着我们部落的房子,展翅飞来。
你是阖族永世的神主,所向无敌。
族人的情绪随着萨满热烈欢快的神鹰舞蹈高涨起来,因为所向无敌的神鹰是他们阖族“永世的神主”,有了它的庇佑,氏族定能驱厄平安,兴旺壮大。
请完鹰神,萨满来到神堂外面的屋檐下,敬迎另一位重要神灵“爱新代敏”金鹰神,迎敬礼仪、神谕等过程和迎敬鹰神大致相仿。
野神祭中还有另一位鹰雕类的神灵即雕神,其礼仪和神谕也和鹰神大致相似。在整个野神祭中,所敬奉的动物神有十余种之多,鹰雕类的神灵就占3位,可见其在祭礼中的重要地位。
世居长白山地区的满族石克特立氏,在其阖族祭礼中,也有隆重的鹰神祭礼。是时,萨满在屋外开斗桌前恭请鹰神后,带上顶端有神鸟的神帽,一手持鼓,一手拽神帽上的飘带,上下起落,旋转起舞,以示鹰神凌空飞翔的英姿,在该姓的祭礼中,升斗桌的两厢插入八面神旗,上面绘有鹰、蟒、蛇、雕、狼、虫、虎、豺八种动物神灵。
鹰神和雕神象征着勇猛和敏捷。在萨满请其英雄神“巴图鲁瞒尼”时,众人里就手持八面神旗再现其英雄祖先出征、争战的壮烈场面。
鹰神也是古代满族星祭中的主祭星神之一,被称为“嘎思哈”或“达拉代敏”。其形象是一只展翅的巨鹰,由双子、猎户、金牛、小犬、天狼、参宿、觜宿、毕宿等千余颗星辰组成。
星祭是决断本氏族停止或休咎祸福的重要的宗教仪式,其中鹰神充当了重要角色,是先民用以判定节令、方向、时间、寒暖、温度、风力以及相关的动植物的动态的主要依据。
由此可见,鹰神在满族各种萨满祭礼中曾普遍受到敬崇,甚至在满族中已经没有野神祭而只有家祭的一些姓氏的萨满神本中,仍有鹰神的神谕,说明鹰神是古老萨满教信仰体系中的重要神祇。世代相继的萨满祭礼,强化并传承着满族的崇鹰习俗。
此外,在某些满族创世神话中,鹰曾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
如在一则萨满神话中讲到:天刚初开的时候,大地像一包冰块,天母阿布卡赫赫让一只母鹰从太阳里飞过,抖了抖羽毛,把光和火装进羽毛里头,然后飞到大地上。从此,大地冰雪才开始融化,人和生灵才能生存、安歇和生儿育女。母鹰飞得太累,打盹睡了,羽毛里的火掉出来,将森林、石头烧红了,彻夜不熄,神鹰慌忙用翅膀搬土盖火,烈火烧毁翅膀,神鹰死于海里,鹰魂化成了女萨满。
在这个悲壮动人的神话故事里,鹰带来了光和热,融化了冰雪,从而使大地变成了一个人类和生灵可以生存的世界。最后,她为了扑灭烈火捐躯,成了善良无私的人类守护神,她的灵魂化为女萨满,是对萨满起源的一种神圣解说。
这个神话故事的内涵有两个外延:一是萨满教萌生于母系氏族社会,早期的萨满为女性;二是萨满的起源和鹰紧密相连,鹰魂就是萨满之魂,鹰崇拜成为萨满教萌生时期的重要内容,反映了满族先民萨满崇拜中的母性情感。
在东海女真后裔库伦七姓的萨满神谕中记载了这样一则神话:洪水时代,地上是水,天上也是水,水浪一接一浪,如飞闪的铜镜,一切生灵都难以存活。这时,从远方来了一只小海豹,救起了一男一女,把他俩驮在自己的背上,带到了被猛犸、水鸭神堆砌出来的山包上,这一对男女生了一个女儿,被天母阿布卡赫赫派来的代敏格格即鹰神叼走了。代敏格格将其养大,她成了世上第一个萨满和人类的祖母神。
这里的鹰神是人类祖母神的恩主养母,同时也是萨满女神。鹰对满族人的关系是何等重要亲密。
在萨满史诗《尼山萨满传》中,女萨满尼山凭借鹰神和其他动物神灵的力量,闯进了地府与“依可猛罕”即阎王周旋,将满族少年瑟日古黛、费扬古的魂灵带到了人间,使其起死回生。尼山萨满屈死后,鹰神用巨翅遮住了日月,在这里,鹰神充当着萨满的守护神,也是萨满的力量与智慧的化身。
崇鹰习俗的成因,主要是鹰在满族渔猎生活中的重要地位。鹰不仅能捕捉天鹅、野鸡,还能搏斗狐狸、狍子,往往以少胜多,以小胜大。从某种意义上说,崇鹰习俗铸造了满族的民族性格,满族的尚武精神成为其民族掘起的内在推动力。
总之,在萨满教神话中,萨满或是由鹰神孕化而来,或鹰是萨满的养育者,所以鹰被认为是萨满化身的神物象征,是萨满神圣家族中独具特色的神。在鹰的身上,寄托着满族的理想和信念,折射出人类早期渔猎文明的光芒。
蒙古族先民的原始崇拜
蒙古族的祖先同北方各民族一起,从远古社会开始生息繁衍在漠南漠北广袤的草原和森林中,生产方式以狩猎和游牧为主。由于生产力低下,蒙古族也和其他民族一样,处处受到自然界的威胁,在各种自然物和自然现象面前显得软弱无能,不知所措,并感到恐惧。
当人们认识到自然现象与人类的经济生活密切相关时,便产生了对自然现象的希冀,希望能得到它们的帮助、庇护,并能通过某种方式来控制自然,以便达到改善生产和生活条件的目的。因此,便产生了自然崇拜、图腾崇拜、祖先崇拜的原始宗教。由此,蒙古族的宗教即萨满教诞生了。
自然崇拜是最原始的崇拜形式之一。原始人认为自然物和自然力有灵魂、精神和无穷的力量。因此,他们崇拜和信仰自然物,所谓的最有威力和能保佑平安幸福的自然物和力量。自然崇拜物由于各民族的生存居住的地理环境而有所不同。蒙古族的自然崇拜物里主要包括天、地、火、敖包等。
天,蒙古语叫“腾格里”。蒙古人崇拜和信仰“上天”和“长生天”,认为天为蒙古人传下了人种,为蒙古人培育了五畜,为蒙古人赋予了力量。因此,每当有活动之前必提到上天之事,同时有拜天、祭天之俗。
崇拜大地也是神化自然力、崇拜自然力的信仰之一。蒙古人把大地作为神秘的超自然力量来崇拜,他们认为,大地是万物之母,是保护子女、“五畜”、“五谷”的女神。他们把上天和大地结合在一起,称上天为慈爱的父亲、称大地为慈祥的母亲。把天和地信奉地数化为“上九十九天,下七十七地”。蒙古人崇拜大地与崇拜长生天一样是从古代传承来的自然崇拜的表现形式。
日月为宇宙之光,蒙古人崇拜日月的核心是光。光和蒙古人有着不可分的缘分。蒙古人认为自己是光的后代。据《蒙古秘史》记载,孛儿只斤氏族的缔造者阿阑豁阿的丈夫死后,每夜日月之光从窗而射,光浸其腹,遂怀子而生。所以蒙古人把日月之光当作祖先来看待。
日月给人们温暖和光明,因此蒙古人特别崇拜它并通过祭祀来表达自己崇拜和敬畏之心愿,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逐渐形成了拜日月习俗。他们每日清晨日出和正午日照时祭日,还在遇到灾害、病疫蔓延时也虔诚祭日,以求解脱。
蒙古人不仅崇拜日、月,也崇拜星宿。蒙古人对星宿的崇拜与他们的生产方式密不可分。因为以畜牧业为主的蒙古人不可避免地经常夜间放牧,并在多年观察夜空气象中产生了对星宿的崇拜和信仰。
蒙古人主要崇拜的星宿是北斗星,蒙古语称“道兰额布根”,即七老翁;北极星,蒙古语称为“阿勒坦嘎达斯”,即金钉子;三犬星,蒙古语称为“古日本瑙亥”,即三只犬,或称为“古日本敖敦”,即三颗星。
北斗星的祭祀在蒙古人的星宿祭祀里占重要地位,每月有固定的祭日。北极星,牧民把它视为方位星,夜幕中遇暴风雪迷路时,随时跪拜北极星求指路。三犬星,牧民把它看成为测时星。东升西落的三犬星在没有钟表的古代起到了夜间测定时间的作用,牧民夜牧或外出时随时叩拜三犬星观测时间。
蒙古人主要崇拜北斗星、北极星和三犬星这3个星座的习俗古已有之。据当代民俗学家波·少布的《蒙古风情》一书中记载,蒙古族除了祭祀这3种星座外,还对启明星、木梨星、火星、水星、银河星、牛郎星、织女星、南斗星等进行祭祀。
山水崇拜是古代蒙古族自然崇拜的重要组成部分。蒙古人认为高山峻岭、大江大河都有神灵存在。蒙古人把自己居住区域内的雄伟险峻的山称为神山,晶莹碧透的江湖称为神河,冬夏长流的泉为神泉来祭祀。他们认为神山、神河、神泉能保佑“五畜”兴旺、风调雨顺、人丁兴旺。因此,他们在日常生活和生产中不动神山神河的一草一木,不污染河水,并对它进行祭祀和膜拜。他们焚香诵经,祈祷山水神灵保佑蒙古人安康。
祭祀火是蒙古民族的古老传统习俗。在蒙古人看来火是神圣、纯洁的,它具有使一切东西净化的能力。正因为如此,蒙古人自古以来就有着用火净化万物之俗,以驱除所有的污秽之物,排除一切不良思想和清扫一切邪恶势力。
在古代,人去世后,接触过逝者所用的物品及人都要通过火的净化,即象征性地从火堆上迈过去。蒙古汗国时期的外国使臣、王公和其他人觐见及赠送的贡品,也都要经过火的净化才能会见皇帝和进入宫廷。
祭敖包蒙古语叫“敖包塔黑乎”。“敖包”也写作“鄂博”,蒙古语的意思是包和堆。敖包是一种用石块、泥土、柳条和砖等堆积而成的塔形建筑物。
在蒙古族古代社会,人们缺乏知识,没有科学地、正确地认识到自然力,被征服于自然力,恐惧于自然力,所以人们理解为一切自然现象都有神灵存在。当他们遇到自然灾害时,就认为和当地的风水有关。于是人们选一个最幽静、最险峻高处的地方建立一个敖包,认为这就是山水的神灵存在的地方而进行祭祀。
蒙古萨满教的自然崇拜,反映了人与自然的关系。萨满教的自然观,其实等同于古代思想家所说的“天人合一”的宇宙思想。“天”是人以外的一切自然,“天”与“人”就是人与自然的关系。
“万物有灵”论是萨满教的基本理论,由此产生了以无生命的自然事物、自然现象为主的自然神系统和包括有生命的动物神及植物神的生物神系统。在“万物有灵”论的指引下,萨满教将大自然赋予灵性,并对之进行重构、再生,使之超越它们原有纯粹自然的属性,从而成了神格化和人格化的观念体系,由此,得到了人们的崇拜和保护。超自然神灵的威慑,宗教信条的规范,久而久之,便自然内化为蒙古人心目中根深蒂固的生态道德。
在蒙古萨满教的图腾崇拜中,鹰具有重要地位,它是萨满化身的神物象征。蒙古萨满的起源离不开鹰。
据蒙古族古代传说,鹰是天的神鸟使者,它受命降临到人间,与部落头领成婚,生下了一个美丽的女孩,神鹰便传授给这个女孩与天及众神通灵的神术,并且用自己的羽毛给女孩编织成一件神衣,头上插上了羽毛做的神冠,让她遨游天界,最后把她培养成了一个了不起的世界上最早的“渥都根”,即女巫。这是解释蒙古族女巫来源的神话之一。
蒙古族萨满教中的男萨满,其最早化身也与鹰有血缘关系。据传说:世界初始,人间没有疾病,也没有死亡。过了不久,恶鬼向人间洒下疾病和死亡,人们才开始受苦受难。这时,众神就派鹰从天上来到人间相助。但是鹰降到地上,地上的人们既听不懂它的话,又无法弄清它来到人间到底是为什么,不得已,鹰便在众神脚下飞舞起来返回天上。这时,众神便命令鹰说,到地上以后,应该向最早遇到的人传授萨满的本领。
鹰再次来到了人间。它刚刚落地,就一眼看到一棵树下睡着一个女人,鹰便和这个女人相交,使她怀孕。此时,这个女人正处在暂时和丈夫分别的时期,待她重新回到丈夫那里,到足月时生下了一个男孩,这就是人间最早的男萨满。
鹰是猛禽猎鸟,它有着高超的飞翔技巧、凶猛的擒拿本领,让人感到神奇而敬畏。在残酷的自然环境面前,狩猎民族幻想着有鹰一样的本领。随着狩猎业的发展,狩猎民驯养鹰作为自己的助手,鹰更成为他们不可缺少的依靠。
从世界各民族对禽鸟的崇拜来看,鹰占有很大比重。特别是我国东北地区,凡信奉萨满教的民族,几乎都有自己的鹰神传说以及对鹰的各种禁忌和礼仪。
由于萨满是由神鹰孕化而来的传说,所以鹰便成了萨满始祖灵的象征物。萨满戴的神帽除了安装鹿角饰品作为法力标志外,还用铜制的飞鸟作为神鹰的标志。鹰是萨满神圣家族中独具特色的圣鸟,也是北方狩猎民和游牧民英武吉祥的象征。
除了鹰以外,蒙古族萨满还认为鹿能显灵,可以驱魔镇邪。所以,内蒙古巴尔虎、察哈尔、科尔沁等地区萨满巫师所戴的帽子都用铁皮制成鹿角加以装饰,所用的青铜镜和法鼓也都刻画着鹿的形象,说明蒙古族先民、特别是森林狩猎民曾以鹿为图腾神灵。
蒙古萨满还以天鹅为图腾。布里亚特蒙古族萨满在举行宗教仪式时,开始便要吟唱“天鹅祖先、桦树神杆”的颂诗。新疆蒙古人中也流传着白天鹅是蒙古人的祖先之说,蒙古高原曾有许多民族或部落将白天鹅作为吉祥的象征。
如果说自然崇拜和图腾崇拜是建立在朴素的唯物主义基础之上,那么蒙古族萨满教的祖先崇拜则带有较强的唯心色彩。记述蒙古民族形成、发展、壮大之历程的历史典籍《蒙古秘史》在谈到成吉思汗的祖源时,开篇写道:
成吉思汗的根源乃奉天命而生的孛儿帖·赤那,和他的妻子豁埃·马阑勒,渡过腾吉思来到斡难河源头的不峏罕·合勒敦山扎营下来。他们生下的儿子名为巴塔赤罕。
这里记载的故事其完整表述是:在北方,有一座林木茂密的额儿古涅·昆山,山上有一个山洞。一天,一只雄性苍狼从这个山洞里走出来,不久碰到了一只雌性白鹿。这只狼和这只鹿从遥远的贝加尔湖来到斡难河之源不儿罕山,然后定居下来。在上天的安排下,狼和鹿相爱了,鹿为狼生下一个最有出息,后来登临帝位的儿子,这个儿子名叫巴塔赤哈罕。他就是成吉思汗的祖先。
其中的苍狼就是孛儿帖·赤那,白色的鹿就是豁埃·马阑勒。这个传说昭示人们,蒙古族祖先与狼和鹿的亲缘关系,即蒙古族把狼和鹿作为图腾而加以崇拜。从而,蒙古族也产生了狼图腾。
狼具有勇敢、智慧、顽强、尊严、忍耐、永不满足、永不言败、不屈不挠、视死如归、友爱亲情、轮番作战、配合默契、重视团队精神,不争食、不互斗、爱子、护群及家族责任感等美德,同时又是蒙古人的兽祖、宗师、战神、草原生态的平衡者。而鹿则无疑是美丽、善良、温纯、大爱、母性的光辉典范。狼鹿联姻,以至于成为了蒙古族的共同图腾崇拜。
由于《蒙古秘史》在开篇中记录了狼的图腾史实,狼图腾便被人们牢牢地记录了下来。从传说中的苍狼、惨白的鹿相配生下的蒙古族祖先巴塔赤哈罕到成吉思汗,已经过了22世。成吉思汗征服西夏时下令不准杀戮苍狼、花鹿,足见狼图腾和鹿图腾崇拜在蒙古族中的流传是源远流长的。
蒙古族先民的翁衮崇拜
在布里亚特蒙古族当中,有这样一个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一天夜晚,有一布里亚特人,看见与自己同卧的友人鼻孔中爬出一个蜜蜂,在所居帐幕中飞绕时,落于装水的陶罐边沿,忽一失足落于水中,尽力挣扎,始脱于险,于是又飞入友人鼻孔中。友人醒后,布里亚特人告诉他这件事,他说这是自己梦中的经历。
由于布里亚特人把梦幻中出现的影像认为是灵魂的独立活动,因此在布里亚特民间,如见有蜜蜂飞入帐幕,决不敢枉加伤害。
灵魂观念是一切原始宗教的发端。考古资料表明,灵魂观念产生于旧石器时代的中期或晚期。原始人由于相信灵魂可以独立于躯体自由往来,进而推论出灵魂不会随着身体的死亡而死亡。死者既已没有生前的肉身,便只有独立的灵魂。原始人关于灵魂和躯体的区分概念,表明他们对于主体和客体的区分已有了萌芽意识。
蒙古族先民将独立于躯体,不能返回的灵魂称作“翁衮”。古代蒙古人由独立于逝者的翁衮,进一步推论出其他动物、植物和一切事物也有翁衮,如羊翁衮、牛翁衮、马翁衮、虎翁衮、草木翁衮、山翁衮、河流翁衮等。
因此,蒙古人用毛毡、丝绸、木块或青铜等制成各种形态的翁衮偶像,供奉在蒙古包内。这就是蒙古萨满教独具特色的翁衮崇拜。
蒙古族萨满教认为,不是一切灵魂都能成为翁衮,善人的灵魂来世能得到平安生活,而恶人的灵魂只能停留在人世和天堂之间。恶翁衮终日彷徨于地上,它们能侵入人的身体引起病痛,能杀死儿童。萨满由于多行善事,因而他们的灵魂多数都成了翁衮。
当恶翁衮侵扰人时,萨满要借助善翁衮的力量与恶翁衮作斗争,把它们驱逐出人体或住所。萨满在驱逐恶翁衮时唱道:
奔跑,奔跑,快奔跑,快快跑,善良的翁衮,飞过来。
飞奔,飞奔,快飞奔,快快飞,聪慧的翁衮即降临。
檀木桌子已摆好,九炷香已点着,花衣萨满虔诚祈祷,十万翁衮请附体。
翁衮拽光来,光彩照我发,关节体魄内,神附自融化。
神降如薄雾,缭绕罩我头,神明假我身,我替神战斗。
你这害人的鬼怪,你的要害被抓住了。
你这四处游荡的翁衮,你的要害被抓住了。
美丽的替身已做好,是用人骨头扎的,在你害人的路上交给你,拿着替身赶快离去。
在蒙古族萨满教的翁衮崇拜中,翁衮的保护性力量是用偶像来代表的。除了保护众生和家庭的翁衮偶像之外,还有许多保护牲畜、马匹和地区的翁衮偶像。在这些偶像下面,他们放一个以毛毡做成的牛、羊的模型,他们相信这些偶像是家畜的保护神,并能够赐予他们以乳和马驹的利益。
此外还有其他偶像,他们以绸料做成,对于这些偶像,他们非常尊敬。有些人把这些偶像放在他们帐幕门前的一辆漂亮的有篷的车子里面,如果任何人偷窃车子里的任何东西,他就要被处死刑,决不宽恕。
当他们准备制作这些偶像时,住在不同帐幕的所有主妇们都聚会到一起,非常尊敬地一起制作它们。当她们制作完毕时,杀一只羊举行会餐,并把羊的骨头放在火上烧掉。当任何小孩生病时,他们也用上述方法做一个偶像,并把它捆在小孩的床上面,用于驱逐邪恶。
蒙古语的“翁衮”一词在萨满教观念里是非常宽泛的概念,包含偶像、天地、鬼神、自然、先祖、图腾等一切崇拜的对象。古代蒙古族萨满教的翁衮崇拜,体现了萨满教文化的多元性和丰富性。
远古时期萨满教的遗迹
萨满教是在原始信仰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一种民间信仰活动,流传于我国东北到西北边疆地区操通古斯语系和阿尔泰语系的诸多民族中,在长期历史发展过程中,在各地留下了许多萨满教遗迹。
我国古代北方地域文化的一个重要内容是萨满教文化。从对一系列文化遗迹和考古文物的研究中,考古学家认为:萨满教文化是我国文化的一个源头,尤其是北方文化的源头。
考古工作者曾经在内蒙古赤峰市敖汉旗兴隆洼4号遗址中出土了距今六七千年的陶器,上有猪形首、鹿形首和鸟形首动物图像。
猪形首细眼,长吻前突,鼻端上翘,獠牙长而略弯,蛇身躯体作蜷曲状。鹿首和鸟首右侧纹饰则似由羽翼抽象出来。这3种灵物图像都向左侧绕器一周,形象地反映出当时人们幻想的神灵具有超人伟力。
兴隆洼遗址的这些发现,已不是单纯现实动物形象的写照,而是人们创造的崇拜对象。因此,被认为是萨满教原始崇拜的源头之一。
远古先民对女性崇拜的证据也有发现。在山东威海东山嘴红山文化祭祀场所,出土了生育崇拜陶塑孕妇像和生育女神大型坐像,还有双龙首玉器等。继东山嘴遗址之后,又在辽宁牛河梁文化遗存中获得重大发现。
牛河梁文化遗址位于辽宁凌源、建平两市、县交界处,这里发现的红山文化女神庙与积石冢群,是我国迄今为止的新石器时代最早的大型祭祀中心,也是一个较大群体的宗教圣地。
红山文化的女神群像大小不同,构成有中心、有层次的神统,并有猪龙头泥塑和猪龙玉饰出土。有学者认为,女神庙同积石冢紧密联系,可以推测是该群体的祖先塑像。
红山文化中的孕妇雕像,表明原始时期的母亲神崇拜,以及表现以女性作为生育者的丰产巫术和生殖崇拜。
相当于西周晚期至春秋早期阶段内蒙古宁城夏家店上层文化,出土了与生殖崇拜相关的剑柄男女雕像,有典型的蒙古人种特征。
吉林西团山遗址,据推测约在战国之际,当时已经进入铜器时代,属父系制社会阶段。主要的宗教迹象表现为石墓朝向山顶,这与天体崇拜有关。据人骨研究结果,该墓葬属于通古斯族属。
英雄崇拜是先民祖先崇拜的核心形式。辽宁西丰县发掘匈奴墓葬,是一处具有军事组织特点的游牧部族的公共墓地。出土文物丰富,主要有铜柄或木柄铁剑、铁矛、铜矛,带有牛、马、羊、驼、犬马、犬鹿、鹰虎等动物形象的铜饰板,从造型上看与游牧民族的生产生活息息相关;另有77面铜镜出土。从墓葬的陪葬方式来看,那些受到特殊礼遇的青壮年死者,可能是有军功的英雄。
我国北方萨满教遗迹的发掘表明,萨满继承着北方文化的遗产,是氏族的、部落的、民族的文化传承者和体现者。因此,北方考古学界认为,北方地区是渔猎、游牧及一部分农耕文化区,萨满教文化既是北方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又是我国古代北方文化的重要载体。
除了北方地区外,古代西域也十分流行萨满教。新疆的很多少数民族的祖先都曾信奉过萨满教。虽然这些民族后来又信仰了祆教、佛教、景教、摩尼教和伊斯兰教等阶级社会的宗教,但原始的萨满教观念习俗在这些民族中的影响却十分深远。
高车萨满巫师多为女性,“善用五十箸卜吉凶”。祭祀天地、日月、星辰等,以狼祖为图腾,特别畏惧雷霆,“每震则叫呼射天”,“埋羊殳羊,燃火,拔刀”,女巫祝说这样可以把雷灾拔除。女巫显然是母系氏族时期祭祀崇拜的遗留。
羌人崇拜自然,有很深的鬼神观念,特别敬信族内巫师。每隔3年,族人便要在巫师的主持下聚在一起,在野外杀牛羊祭天。
吐谷浑为羌化的鲜卑种裔,萨满巫术在部族中十分盛行。《晋书》记载其始祖吐谷浑曾对乙那楼说:“先公称卜筮之言。”说明吐谷浑早就存在着专司卜筮巫术的职业巫师,巫师之言为其部族所崇信。吐谷浑特别崇拜山神、河神,并四时祭拜,由巫师主持。
月氏人在西迁之前,与“匈奴同俗”,自然崇拜、灵魂崇拜、祖先崇拜为其萨满信仰的体现。职业的巫师也早已产生,他们不仅可以占卜,主持祭祀活动,使用巫术给病人看病,而且还有权对部族的习惯法作出解释。
突厥人笃信萨满教。史称突厥人“敬鬼神,信巫”,敬天地,拜日月,尤其崇拜天神腾格里,奉天神腾格里为主宰一切之神。“突厥崇拜火,尊敬空气和水,颂扬大地和水,但仅奉天地为唯一造物主为神,用牛马羊祭祀他,并有祭司预言未来之事。”“祭司”即萨满巫师。
突厥人中的萨满巫师地位很高。据传说,突厥先祖泥师都就是一位“别感异气,能征召风雨”的萨满。萨满参与国政,有关军政大事,可汗都要听从萨满的意见,由萨满预卜凶吉,决定取舍进止。突厥可汗登基,要由萨满充当神的使者,代表神意,授权新主。突厥人的萨满教信仰,反映了突厥人母系氏族时期的重要内容。
回鹘是9世纪以后新疆地区的主体民族,即维吾尔族。回鹘同其他北方草原游牧民族一样,信奉萨满教。回鹘巫师与贵族上层的联系很密切,权势很大,常随军出征,占卜一切大事,施巫作法,很受回鹘可汗的信赖。
天山南部塔里木盆地绿洲地区信仰萨满教的情况,史书乏载。但从于阗国“其俗信巫”的历史记载不难看出,城郭诸国也存在着萨满教。古代于阗巫师的地位很高,他们以神自居,代表神发出旨意,可以左右军政大事。杀马祭天是巫师惯用的法术,认为即可以乘马行天,与神沟通,传达神意。
在哈萨克族中,巴克思被认为是博学之士、诗人、乐器演奏家、吟诵史诗的歌手、部落氏族的谋士;在跳神时,他们用库布兹琴伴奏歌唱,兴奋时即发表吉凶预言。
在战争时,巴克思在军队首领身旁,演奏库布孜,歌颂英雄祖先,激励士气,并施巫术作法。平时则为人占卜、跳神、行医。他们身穿天鹅皮衣,骑白马,手持短矛或拐杖,人们认为他们是隐修者,追求萨满之路和真主之路的圣徒。
同时,巴克思在传播和发展古代哈萨克诗歌、音乐、文学艺术、雕刻和杂技等方面做出了贡献,被认为是“哈萨克古代文化的继承者和发展者”。
麻扎朝拜是南疆维吾尔族农村比较普遍的一种习俗。麻扎为阿拉伯语,意为“墓地”。麻扎朝拜的本质是祭祀祖先和亡灵的多神崇拜现象,可以视为萨满教的一种遗留,而与伊斯兰教的正统信仰无关。
在麻扎朝拜里,可以看见大量的萨满教和其他旧宗教的遗留。清代文献记载:
派噶木巴尔来世,先立祠堂,奉香火,名曰玛杂尔。每年两次,众人赴玛杂尔礼拜诵经,张灯于树,通宵不寐。玛杂尔有香火田亩,以供祭祀之需。
这里把麻扎朝拜喻作汉族供奉祭祖的祠堂,但麻扎朝拜的内容却要广泛得多。
“香火田亩”实际上也就是麻扎的瓦合甫地。受到朝拜的麻扎,即“圣墓”,多是维吾尔族伊斯兰教的帝王、圣贤、传教师等的墓葬。通常的形式是圣墓的标志是4根高柱,上面装饰着牦牛尾和带有阿拉伯经文的旗幡,还有从附近山中找来的许多大羚羊角。这些东西沿着围绕圣墓的墙头排列着。显然,立高杆、挂旗幡、挂牛马尾、在树杈上拴布条、供野羊角等,都是原先突厥和回鹘人遗留下来的祭天祭祖的萨满教风俗。
民间的祈水仪式也多在麻扎举行,这类麻扎分布较广,多位于山口、河谷、沙漠地带。人们相信麻扎的神灵有此神通,只要虔诚念经祈祷,就可求得雨水、获得丰收。祈雨的遗俗在南疆农村地区较为普遍。
从上述史料可以看出,萨满教在西域先民中流行的时间久远,反映了这种原始的宗教形态在新疆地区长期流行并与其他宗教交融、吸收的结果,并长期支配着这些民族的精神生活。
此外,我国南方少数民族的传统宗教中,也不同程度地保存着原始社会的痕迹,就基本形态而言,它们与萨满教是近似的,都有自然崇拜、图腾崇拜和祖先崇拜,宗教活动以巫师为中心。因此,有些学者认为这些宗教都可以归结为萨满教一类。
我国各地萨满教遗迹表明,作为历史文化现象的萨满教信仰观念及其习俗,发祥于我国北方各民族的启蒙阶段,是人类原始崇拜的表现形式之一。萨满教伴随人类的成长而成熟,对古人的生产、生活各个方面产生了重大影响,最后成为一种积淀深厚的民族习俗文化传统。反映出了中华民族文化的源远流长与丰富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