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旋返回家乡

凯旋返回家乡

1782年10月19日傍晚,华盛顿在彼利副官的陪侍下回到故乡弗农岗。这是他怀念了多么久的老家呀!

华盛顿一走进屋子里,匆匆穿过了那间灯光通明的大厅,就登楼去看他的两个可爱的孩子。原来,他的弟弟若杰死得很早,他就把若杰遗留下的两个孩子接过来抚养。

第二天早晨,这两个孩子从楼上走下来,一看到华盛顿身上的服装,感觉奇怪,看得有点发愣了。因为,他身上穿的,已经不是昨天的那套军服,而是普通的平民服装。

华盛顿微笑着,摸了摸小孩子的头:“你们知道吗?这一下,我又恢复平民生活了!”

华盛顿一生中最清静愉快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所有一切艰巨的责任,都卸下了他的肩头。在他周围,是许多他所最喜欢的青年,有时欣赏音乐,参加舞会,有时举行各种运动比赛。这时,他真的开始享受那种优裕的大地主的生活了。

华盛顿面对着敞开着的窗户,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在万里无云的碧蓝的晴空里,太阳正在冉冉上升。看样子,今天的天气一定很暖和。

华盛顿先到各地的工厂里,去看了一遍。在归途上,顺便又去都德格兰农场,因为,他要去看看他叫木匠造的一座凉亭,是不是已经造好了。

在离家八年以后,要使一切恢复原样,那真是一件相当费劲的事情。如果一大意,就将连税金也付不出来。突然,华盛顿听到一阵脚步声,从他背后传过来。他回过头去一看,原来是一个管理马匹的黑人。“早,瑟姆。你怎么带了两匹马来?”“昨晚您不是带一位法国的先生来吗?我以为他还是跟您在一起哩!”“你不知道吗?那客人在旅途上,实在太累了。所以,除非他自己醒来,这上午千万别去叫醒他。我不是关照过了吗?”

这里所说的客人,就是辣斐德。在战争开始的时候,他还是一个漂亮的青年贵族,现在已经成为一个很神气的将军了。在约克镇那一仗打赢了以后,他就回到了法国去。这一次,他又到美国来了。

华盛顿一清早出去,到各处去看了一遍,回来时,正是9时光景。他刚一拉开门时,就传过来孩子们的一片笑声。

他定睛一看,只见辣斐德摆开着两只脚,把那个小乔治,高高地举在半空里逗着玩。旁边是五岁的奈利,在那里蹦蹦跳跳,笑个不停。

“早!太好了,和他们在一起,也就得到了在室内运动的机会了。”辣斐德满面笑容地这样说。“好极了。等做完早晨的运动以后,就请你到餐厅来吃早饭吧!”

华盛顿的妻子微笑着这样招呼。

“可惜夫人不能参加,不然的话就更加热闹了。”

“是啊!有了孩子,总不方便!因为,不能把家务完全交给女佣们去做呀!”

辣斐德听了,先向华盛顿望了望,接着说道:“是呀!正像先生你一样,不能把美国的国家大事,完全交给议会和政府去处理。”

华盛顿听到这里,虽然马上加以解释,好像在辩白辣斐德所说的这几句话,与事实不符。可是,一起在那里听华盛顿说话的辣斐德和夫人两个,却只是彼此望了望,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来。因为,他们两个都很清楚,华盛顿无时不在和朝野的要人们,书信往来,商量着国家大事。

华盛顿带着他的客人,到他那广大的农场里,到处参观;一面向着客人感叹道:美国虽然已经独立了,可是,全国13个州都只知道争权夺利,一点也不团结。

“由于偏见和嫉妒,全国已经四分五裂,大家都是只知道替自己说话。”

“不过,在开始的时候那也是不能避免的,我相信会慢慢地融合起来的。”

“譬如说:对于外国进口的商品,各州都在随便征税。要知道,这关税,倘使不是由中央政府来统一征收,那一笔数字庞大的国债,就没有办法清偿了。照现在的情形看来,英国做的预言:由于各州的对立,美国的统一,将是一场空梦,这话恐怕会演变成为事实呢!”

“不会的!”

辣斐德早就看到了,美国各地此时正在萌芽中的工商业,都有一种蓬勃的朝气,所以,他这样回答。接着,他又说道:“有这么多的伟大人物在那里工作,美国无论如何是不会失败的。”

华盛顿在接待辣斐德的这几天内,的确是过了一段愉快的日子。

可是,他们两个分别的日子,终于到来了!主客双方都觉得难舍难分。即使在黑人关上车门以后,辣斐德还不停地从车窗口探出头来,和华盛顿说个没完。

“我不愿意说再会,只说等几天再见吧!”华盛顿凝视着那部正要走的马车,一面不住地挥手。

这时候,他似乎隐约地感觉到,这也许真是“再会”。

华盛顿继续过着他的大地主生活。不过,华盛顿还是很忙碌。虽说是战事已经结束,他又回复平民的生活!可是,华盛顿依然是代表美国的中心人物。到弗农岗来访问他的客人,天天络绎不绝;来访的一些客人,说的话也都离不开国事。同时,每天还有许多信来,有的来自国内,有的来自国外。

一天晚上,妻子手拿着蜡烛,到华盛顿书房里来。“哎呀!你还在写信啊!为什么不请一个秘书呢?白天要到农场里去照料,晚上还要这样辛苦,恐怕你的身体吃不消吧!”

华盛顿回过头来说:“我正要和你商量这件事情。有人介绍一个很适当的人给我,是哈佛大学出身的一个名字叫作托维亚·李欧的青年。要是请他来的话,除了担任我的秘书以外,还可以请他做孩子们的家庭教师。”

于是,就决定请李欧来担任秘书的工作。华盛顿在第一次见面,对这个青年就感觉很满意。从此以后,华盛顿就不必再为书信操劳了。

“这样,我又可以常常出去打狐狸玩玩了。”华盛顿说这话时,满脸的高兴,跟着,还伸了个懒腰。

一个夏天的早晨,参与美国新首都建设工作的建筑技师洛脱罗夫,到弗农岗来访问。

洛脱罗夫是一个和蔼可亲、见解很高超的人。华盛顿很高兴和这个技师,商讨有关建设美国新首都的大计划。

“照你的计划,是要把国会大厦建筑在距离总统府一公里半的地方。的确,为了避免烦嚣,这是很对的。”

这时,在旁边听他们谈话的那个年轻的辣斐德,便用他那爽快的语调,插嘴道:“这个主意真好!不过,伯父,同时最好拟定一个规则,不准国会议员养马,否则,他们还会随便去找总统的。”

华盛顿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夏天过去了,到了10月间,正当枫树枝头的红叶,把园林点缀得如同天然锦绣似的这个时候,那年轻的辣斐德,接到了一个惊人的好消息,热泪盈眶地跑到华盛顿的身边来:“太棒了。伯父,我父亲被释放出狱了!”

华盛顿以一种无限感慨的心情,紧紧地拥抱住那个正在抽泣的孩子!平时尽管表面上还装出很愉快的这个孩子,在他内心里,却隐藏着多少悲愁惨痛,这是不难想象的。

华盛顿的意思,要他再住一些时候,等接到更加详细的消息以后再走。可是,这孩子却迫不及待,表示一有船来,就要马上回法国去。

华盛顿亲自送行,一直送到美国那时的新首都,即后来,就命名为华盛顿市。

“请你把这封信交给你父亲。同时,你要把我的意思转告他:今后,美法两国之间,不管发生任何变故,我对于侯爵的崇敬,是永远不会改变的。”华盛顿以认真的表情对他说。

1787年,美国制定宪法会议在费城召开,华盛顿被推选为制宪会议的委员。

这个制宪委员的职务,华盛顿起初不想接受,可是,他也并没有请辞。事实上,就是辞也辞不掉的。因为,在当时来说,没有华盛顿参加的制宪会议,简直是没有意义的。

就这样,华盛顿将军就再度披上戎装,和家人告别,到首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