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秘密花园的钥匙

两天以后的早晨，玛丽刚睁开眼睛，就大声招呼玛莎过来。

“看啊，旷野！”她指着窗外说。

暴风雨停了，天空再次恢复成深蓝色。玛丽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天空。这里的天空和印度的相比大为不同：这里的天空湛蓝纯净，上面还点缀着朵朵浮云，好似雪白的羊毛；印度的天空昏黄阴暗，让人看了昏昏欲睡。

“真好，”玛莎笑着说，“看上去暴雨得停上一段时间了。这个季节的气候就是这样。这场雨很短暂，就好像从来没来过一样。这是因为春天已经快到了，她要在路上走好长一时间。”

“我原先还以为这里总阴着天，下着雨呢。”

“不是那样的。”玛莎用方言说。

“你说什么？”玛丽好奇地问。玛莎的脸上露出了第一天早晨玛丽初见她时的笑容。

“是这样，”她说，“我刚才讲的是不标¹ 准的约克郡话，梅德洛克夫人说我绝对不能讲的。我是说‘根本不是这样的，’”她慢慢地、小心地说，“约克郡大概是世界上天气最晴朗的地区之一。我想，过些日子你会喜欢上旷野的。”

“我能到上面去吗？”玛丽小心地问。她透过窗户，望着湛蓝的天空。它奇妙、漂亮，犹如天堂。

“我不知道，”玛莎回答说，“我觉得你走不了五英里。我家的小屋离这儿不远，只有五英里。”

“我想看看你的小屋。”

“我去问问我妈妈，”玛莎说，“她会让你振作起来的。今天该我外出，我要回家。我真是高兴！梅德洛克夫人很想妈妈，也许她能和妈妈聊聊。”

“我喜欢你妈妈，我没有见过她。”玛丽说。

“是啊。”玛莎用手背揉揉鼻子，说，“她是个勤快人，无论谁见了她都会喜欢上她的。有时我获准回家，半路上经过旷野就会禁不住兴奋得蹦起来。”

“我喜欢迪肯，”玛丽说，“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迪肯很优秀，”玛莎坚定地说，“我告诉过你，大家都很喜欢他，甚至连小动物也喜欢他。我在想，”玛莎若有所思地瞪着她看，“迪肯怎么会看上你呢？”

“他不会喜欢我的，”玛丽面无表情地说，“没有人会的。”

玛莎低下头，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那你自己喜欢自己吗？”她抬起头认真地问。

玛丽犹 ² 豫了一阵，最后说：“可能不喜欢吧……我以前从没想过这个。”

玛莎微微咧嘴一笑，好像回想起什么事情。

“我记起了有次妈妈跟我说的话，”她说，“当时我心情不好，说着别人的坏话，我妈妈就对我说：‘你这个小坏蛋！你不喜欢这个，也不喜欢那个，那你喜欢你自己吗？’这句话把我逗笑了，马上就让我清醒了。”

玛莎照料完玛丽，高高兴兴地走了。她要跨过五英里的旷野，回到小屋看望妈妈。她要帮妈妈洗涮，帮她烘烤下一周的食物。她喜欢这种生活。

玛丽自己一个人觉得非常孤单。她又来到花园里，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围绕着带喷泉的花园跑上十圈。她认真数着圈数，跑完以后觉得心里很充实。花园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生机勃勃，它的上方是湛蓝的天空。她不停地仰起脸来往深处望，想象着自己躺在那些云彩里随风漂浮的样子。她走进第一个菜园，看到本·韦瑟斯达夫和另外两个花匠正在干活。看来天气变化对他有好处。他主动和她说话：“春天来了，”他说，“你能闻到春天的气息吗？”

玛丽嗅了嗅，觉得自己能闻到。

“嗯，好像有点儿……既新鲜又潮湿。”她说。

“那是泥土的味道啊，”他一边答话，一边挖土，“它现在心情正好，准备长东西。它最喜欢播种的时节。可是，冬天里它无事可干，就闷得很。花园的尽头长着一些东西，它们在地底下暗自生长，太阳把它们烤暖和了。过一短时间，你就能看到它们的身上冒出来一些绿色的尖芽。”

玛丽说：“我以为花朵都会在一夜间长出来。”

“不是这样的，”本·韦瑟斯达夫说，“你要有耐心。它们会慢慢生长，你会亲自看到这一过程。”

“我会的。”玛丽回答道。

没过多久，她听到柔弱的振翅声，她马上就知道知更鸟来了。它显得很活泼，紧挨着她脚的四周跳来跳去，把头歪到一边，调皮地看着她。她不禁问了本·韦瑟斯达夫一个问题。

“你觉得它记得我吗？”她说。

“记得你！”本·韦瑟斯达夫愤愤不平地说，“它比我更了解这个花园，虽说它从没在这里见过小姑娘，但你什么事都没有必要瞒它。”

“那么在它住的花园尽头，地底下的东西也在暗自生长吗？”

“什么花园？”本·韦瑟斯达夫不耐烦地问道。

“就是有老玫瑰树的那个。”她太想知道那个花园的秘密了，“那些花都死了吗，还是有些夏天会活过来？有玫瑰花吗？”

“我怎么知道？去问它吧。”本·韦瑟斯达夫说着，耸了耸肩膀，“它是这里唯一的知情者。那个地方已经有十年荒无人烟了。”

十年！玛丽心想：“我就是在十年前出生的。”

她走开了，一边踱着步子一边沉思。她有点喜欢那个花园了，就像她渐渐喜欢上了知更鸟、迪肯和玛莎的妈妈一样。她也开始喜欢玛莎了。看来，她喜欢的人多出来不少。她觉得知更鸟是一个人。她走到那道盖满常春藤的长墙外，越过墙顶看树梢。正当她来回散步的时候，一件有趣的事情发生了，而这多亏了本·韦瑟斯达夫的知更鸟。

她听到知更鸟的一声短鸣，便朝左边的花床看去，发现小鸟正在到处跳跃，假装在土里啄食。它那副样子看上去好像是在说：“我可没有跟 ³ 踪你！”可是她知道，它一直在跟踪她，这个发现让她满心欢喜，甚至激动得浑身颤抖。

“你真的记得我！”她喊起来，“太好了！你是世界上最漂亮的知更鸟！”

她努力模仿它的短鸣声，逗着它玩。而它也没有辜负她的宠爱，竭尽全力地卖弄着自己的尾巴，婉转啼叫。它那小胸脯就像一件红马甲，它庄 ⁴严地鼓起胸脯，好像在显示一只知更鸟多么重要，多么像一个人似的。当它允许玛丽小姐靠她越来越近时，玛丽顿时忘却了自己的烦恼，弯下腰，说着话，想办法发出像知更鸟的声音。

“哦，它竟然能让我靠得那么近！它知道我不会伤害它。我想，它什么都知道，因为它比这里的人都更加有人性，比世界上其他地方的人更善良！”她高兴地想着，兴奋得几乎不敢呼吸。

花床上面没有花朵，因为多年生的植物都被割掉了。花床往里还有高高矮矮的灌木丛，她看到知更鸟跳过了一小堆新翻的泥土。土被翻起来，因为有一只狗想挖出鼹鼠，就在那里扒出一个很深的坑。

玛丽好奇地走了过去，不太知道那里为什么会有个坑。她看到坑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仔细看了一下，发现那是一块生锈的铜铁。知更鸟飞上附近一棵树，她伸出手，捡起圆环。圆环的后面挂着的钥匙一下子便从土里露了出来，看上去，这把钥匙已经在土里埋了很长时间。

玛丽小姐站起来，带着一脸的恐 ⁵ 惧盯着悬在自己手指上的钥匙。

“也许它已经被埋了十年，”她喃喃地说，“也许这就是通往那个花园的钥匙！”

阅读思考

1.玛丽想去旷野上吗？

2.知更鸟喜欢和玛丽玩耍吗？

3.玛丽在哪里发现了那把带圆环的钥匙？

词语积累

标准 犹豫 跟踪 庄严 恐惧

经典名句 暴风雨停了，天空再次恢复成深蓝色。玛丽从来都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天空。这里的天空和印度的相比大为不同：这里的天空湛蓝纯净，上面还点缀着朵朵浮云，好似雪白的羊毛；印度的天空昏黄阴暗，让人看了昏昏欲睡。

注解：

1衡量事物的准则。

2拿不定主意。

3紧紧跟在后面。

4庄重而严肃。

5心慌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