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拜弟兄(仡佬族)
乌鸦、画眉和耗子结拜弟兄。乌鸦为大哥,画眉为二哥,耗子为幺兄弟。论完大小之后,它们各回各的住处,各走各的路,各过各的生活。
春上,百花盛开;夏季,果子满山;秋天,谷黄米熟,日子都很好过。乌鸦大哥和画眉二哥只顾玩,只顾闹。从早到晚,它们由这山飞到那山,又是唱又是蹦,说不完的欢乐。特别是乌鸦大哥,它只要衔得一点儿臭鱼烂虾,或是破骨头烂肉皮,就飞到高高的树上,“哇、哇、哇”地大喊大叫,让三冲六坳的伙伴们都知道它有好吃的。
耗子兄弟跟它们不同,它不分昼夜,爬高下低,钻头觅缝地找粮存粮,它的时间抓得紧,生活安排得有余有剩。
到了冬天,大雪大凌封山,乌鸦飞来飞去找不着吃的,没法了,它就跑来找耗子借粮。
那是数九寒天啊,北风刺骨,乌鸦又冷又饿,上嘴壳和下嘴壳都碰得“咯咯”响啦。可是,它还是翘起二十两的大秤放不下架子来。它站在耗子门口老远就喊:“耗老三,耗老三!”
耗子听见乌鸦大名小字地喊它,心里就很不高兴,它故意拖声拖气地问:“是———哪———个呀?”
乌鸦老气横秋地说:“我是乌鸦大哥嘛!你还听不出来吗?天气不好,雪凌封山,为了找粮我才下山来,把你的干粮借两斗,让我拿去过年关。”
耗子一听,更不耐烦,连门也不给它开,就冷声冷气地说:“哎哟!乌鸦大哥,我也没得粮食吃嘞。”
乌鸦碰了一鼻子冷灰,只好转身往回走,正好又遇着画眉。讲起借粮的事,乌鸦气呼呼地说:“我对耗子讲,‘耗老三,耗老三,天气不好,雪凌封山,为了找粮我才下山来,把你的于粮借两斗,让我拿去过年关。’他不买我这个大哥的账,连门也不开,还故意装穷,冷声冷气地说它也没得粮食吃了!”
画眉说:“哎呀,乌鸦大哥,难怪它不买你的账,你心高气傲,话没有说对呀!你等我去借一回试试看。”画眉走到耗子的门口,亲亲热热地喊道:“总管兄弟,你在家没得?”耗子听到这个亲热的称呼,也和和气气地说:“是哪个?”画眉说:“我是你的弟兄画眉呀!”耗子连忙把门打开,招呼画眉二哥进屋去坐。
画眉说:“总管兄弟,天气不好,雪凌封山,无法可想,你是我弟兄,我来请你想办法,望你帮我一把力,借两斗粮食给我去渡难关。”
耗子一听它的话说得入耳,就大大方方地答应说:“我怕是哪样大事呢?既是你差吃的,背两袋去就是。刚才乌鸦大哥也来借粮,他背上背起白斑斑,肚皮饿来眼睛翻,嘴壳抖得咯咯响,还要硬充是狠汉,老远就大名小字地喊我‘耗老三’,我有粮也不借给他;你画眉二哥嘴巴甜,称我兄弟叫总管,我不吃也要拿来借给你。”
画眉因为说话和气,大脸大面地从耗子那里借得粮食,也就顺顺当当地度过了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