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电厂的日子里
在发电厂的日子里
1891年9月,福特带着妻子克莱拉离开了迪尔本农场,大车上满载着所有家当,沿着密歇根大道来到了底特律。
他们租了一间公寓,位于靠近市政厅的市区,周围住的都是还算有些体面的劳动阶层家庭,福特夫妇把家具和日常用品搬进屋里住下,每月支付10美元房租。这是他们在底特律的第一个家,接下来几年里搬家10多次。
为了得到爱迪生照明公司工程师的职位,福特曾找到时任公司总经理的查尔斯询问有关工作事宜。之后,查尔斯雇用福特来填补另一个人的空缺,此人刚死于位于伍德华德街和威里斯街路口的工作分站,福特就在与克莱拉来到底特律当天的半夜开始工作,并且在接下来的近10年中一直都为该公司工作。
爱迪生照明公司创立于1886年,属于爱迪生个人所有。照明公司拥有一个300马力的火力发电厂和一个150马力的发电厂,这两个发电厂负责供应底特律市1200个住户的家庭用电,由此可见当时底特律市的发展程度的确十分惊人。
虽然当时的电力还不能满足全市20万住户的用电要求,但随着市区和街道的扩大,住宅区也延伸到西南方和北方的郊外,市内的繁华大街也装上了路灯。沿着底特律河畔建立的工厂也在逐渐扩大,并且已经侵犯到闹市的住宅区了。
刚开始工作时,福特上的是夜班,从18时工作到第二天早晨6时,月薪45美元。伍德华德和威里斯工作站有3台发电机为附近的家庭送电,一台由100马力的倍克牌蒸汽机带动,一台是300马力的赖斯发电机,还有一台是150马力的阿林顿和辛姆斯牌发电机,福特的工作是监督管理这几台机器,确保它们正常运转。
福特工作不到一个月,就因一次排除故障而得到了职业认可。那天晚上,公司的机器不知道哪里出了故障,电发不出来了,底特律城一片黑暗。公司上上下下大伤脑筋,正在大家发愁之际,福特毛遂自荐。随后,他检查出故障的是那台倍克牌蒸汽机。
福特经过勘察发现问题严重:活塞杆断了,气缸体上有个洞,一只气阀也损坏了。修理费很贵,修理起来也很费时。但是福特自认为对蒸汽机在行,就主动提出自己亲自来修理,不出一星期他就用特有的办法修好了机器,洞口补上了,活塞杆和气阀也可以正常工作了。
上级主管目瞪口呆,查尔斯也立即给他提薪,每月加5美元,接下来的一个月又加了5美元。福特的名气和薪水一起步步高升,也改上白班了,几个月后就被调到了位于华盛顿大道和斯塔特街口的公司主站工作了。至1893年,这位30岁的工程师俨然已成了爱迪生公司明星员工之一。
许多底特律的机械工对这位明星员工的出色技艺印象深刻。布什是一名机械工,在19世纪90年代和福特一起在爱迪生照明公司共事,福特一心想改进蒸汽机,这一点他记忆犹新:“他总是琢磨着怎样把蒸汽机的什么地方改得更好一点,觉得自己能使机器运转得更好,少消耗一些蒸汽,让一吨煤多产生一些动力。”
同样,福特在弗里德的心里也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弗里德是底特律的一名制造商,有一次工厂的一台机器坏了没人能修,他想起他的朋友总是吹牛说爱迪生照明公司的福特有多么的能干,于是就请求朋友把这位工程师找来试试。
过了一会儿,消瘦结实的福特来了,他站在那里有一两分钟,听工人述说机器存在的问题,随后绕着这台庞大的机器转了两圈,又在上面倒腾了一两下,最后走近阀门打开了蒸汽,机器腾地动了起来。就这样,别人无法排除的故障,在福特这里总是能轻而易举地解决。
虽然在底特律机器行里人人都知道福特很有才干,也很敬业,但是没人觉得他有多少雄心壮志。事实正相反,爱迪生照明公司盛传这个人工作风格闲散,而且还很喜欢恶作剧。
原来,因为在公司主站工作时,一个同事喜欢把工具和工作服扔得满屋子都是,福特实在看不过去,就把他的鞋子用长钉牢牢钉在了地板上。还有一次,几个工人在一间房子的地下室修理机器,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而喘不过气来,于是赶紧跑了出来,看到福特和一位工友正把硫黄撒在装满煤炭的大铁锹上,鼓动风箱把又苦又辣的气体送入房间。
更有趣的是,福特的一个哥们儿吉姆,那天收工后,在回家的路上,吉姆见到一个人正骑着自己新买的闪闪发亮的自行车扬长而去。于是,他大喊:“抓贼啊!”然后在后面追了上去,令他吃惊的是,盗贼居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摔下了车,吉姆上前逮住了他,定睛一看,原来是福特。
福特还是难改小时候爱恶作剧的本性,这也给同事带来了不少的欢乐。到了1893年,他因为技术高超已算得上是个解难高手了。工作并不紧张,日常任务是为公司维护发电机,在故障发生或偶发紧急情况时福特就会忙一阵子,没问题时倒是十分清闲。
然而,福特把真正的兴趣和精力花在另一个方面。虽然他既敬业又手巧,在爱迪生照明公司干得不错,但是他追求的是自己的强烈爱好,对底特律供电情况如何,其实并不感兴趣。工余时间在家或者上班没事干时,福特就琢磨着如何能够做出一台内燃机来。
福特一直确信,如果能把这种发动机做出来,最终就肯定能装在车辆上而实现自己的无马大车的梦想。当然,早在迪尔本时他就折腾着想试制一台自行驱动的农用拖拉机,不过当时的主要思路还是想用蒸汽机,现在不同了,他正朝着另一方向展开自己的实验思路。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19世纪90年代早期自行车风靡全美国,这股狂潮把福特也卷了进去。他买了一辆自行车开始在底特律到处逛,而这种两轮脚踏车似乎又使福特产生了交通工具的新思路,于是开始阅读有关汽油发动机的各种文章了。
1893年,福特还参观了在芝加哥举办的哥伦比亚博览会,看到了一台德国生产的双缸戴姆拉牌发动机安装在一辆消防水车上,于是想到也许可以把这种发动机装在自行车上,但发动机太重,这种想法行不通,尽管如此,福特还是播下了想象的种子。
在底特律,由于新的资料比较容易到手,因此福特总是非常愉快,也很享受在底特律的日子。
但为了能有一间条件较好的实验室,福特经常从这栋公寓搬到那栋公寓,显然,这绝对不是因为他缺乏稳定性。已经记不清到底搬了多少次家,最后终于定下来一栋两户相连的房子。他在房子后面的小屋里设置了一个车间,里面放置了一些工具,利用周末、夜晚和上班空闲的时间,着手进行最终成为他一生伴侣的机械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