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虫”为何“至死不渝”

一条接着一条的“毛毛虫”首尾相连成一个圆圈,井然有序地缓缓爬行着,目标是前方它们“爱不释口”的松针。

这是在19世纪法国昆虫学家法布尔(1823~1915)做的一个实验——他把毛毛虫们排成圆圈,并在离它们几厘米处放上排成圆圈状的松针。

法布尔能毛毛虫们周而复始、不知疲倦地爬行着。7天以后,可怜的小家伙们终于精疲力竭,因饥饿死去。法布尔在他的实验报告上,写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它们中任何一条,只要稍稍与众不同,就会避免死亡而生存下去。”

但就是没有“稍稍与众不同”,导致了毛毛虫们的悲剧。这就是我们这个故事要说的“毛毛虫效应”——又称“从众效应”或“从众现象”。

毛毛虫的从众效应,现在还可以找到实例。2006年4月1日,在云南个旧市宝华公园内,人们目睹了一个由188条毛毛虫排成的“一字长蛇阵”,有条不紊地在地上徐徐移动。

人类同样不乏这样的从众效应,据说:有一个人站在街上向天上看,没多久他身后就有一大群人跟着他一起“仰观天象”——其实天上没有什么奇迹成为“看点”。

从众效应是指在群体影响或压力下,个体放弃“自我”而和大多数人“步调一致”的行为,也就是所谓“随大流”或“人云亦云”。

从众效应还因为下面的故事被称为“羊群运动”。在一群羊的前方横一根棍子,第一只羊跳了过去。第二、第三只也都跟着跳了过去;当把这根棍子取走之后,后面的羊走到这个地方,仍然会像前面的羊一样向上跳一下——尽管拦路的棍子已不复存在。

有人观察过斑羚的从众效应。当斑羚群体被敌害逼到超过6米宽的山涧前面的时候,随着“头领”的一声吼叫,整群斑羚会迅速分成数量大致相等的两群——“老年群”和“年轻群”。

然后,从老年群里走出一只雄斑羚,它叫来年轻群中的一只。这一老一少走到悬崖边,再后退几步。突然,年轻斑羚快速助跑,纵身朝山涧对面跳去,差不多同时,老斑羚也紧跟在后面蹿跃出去。由于年轻斑羚跳跃的幅度稍高于老斑羚跳跃的幅度,所以在年轻斑羚从最高点下落的瞬间,老斑羚的背正好出现在它的蹄下。这时,就像两艘宇宙飞船在空中对接,年轻斑羚的4只蹄子在老斑羚宽阔结实的背上猛蹬了一下——像踏在一块跳板上,在空中再度起跳,下坠的身体奇迹般地再度腾空,跨越剩下的最后2米路程,轻巧地落在对面的山上。而老斑羚就像燃料已尽的火箭残壳,笔直地坠落下去……

紧跟着一对对斑羚凌空跃起,在山涧上空画出一道道令人眼花缭乱的弧线。每一只年轻斑羚成功飞跃深渊,都有一只老斑羚摔得粉身碎骨。

在关键时刻,斑羚竟然能用牺牲一半来挽救一半的办法,来赢得种群的生存机会,表现了种群延续的强烈求生欲望和牺牲个体的高尚利他行为,是自然界一曲惊天动地的绝唱。

从众效应是群体社会非常普遍的现象——在学习、择业、消费、娱乐、恋爱等方面等都有表现。甚至在赌博、吸毒、贪污腐化等邪恶领域也屡见不鲜。所以,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盲目的“追随者”,鲜有特立独行的人。而少数特立独行者,就可能成为开拓进取,锐意创新的勇士或哲人。

1964年6月下旬,在一次发射导弹的试验中,发现了火箭的能量不够,达不到设定的目标。此时,大家都说要用增加燃料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但是,后来担任中国载人航天工程总设计师的王永志(1932~)——当时年仅32岁的“毛头小伙”,却提出减少燃料的方法。1964年6月26日清晨,伴随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按照“王永志方案”导弹发射成功!

“王永志方案”——类似“吃草少的马儿跑得远”,为什么反而会成功呢?原来,燃料的多少和火箭的总重量有一个辩证关系。适当减少燃料,火箭的总重量小了,就能加大射程。

王永志“从众”本身无所谓积极还是消极,问题在于对具体事物的把握——既不要一概“盲从”,放弃独立思考;也不要一概去“脱离群体”而成为“孤家寡人”。

克服“从众心理”的“法宝”之一,是避免对偏离群体的恐惧。德国心理学家斯普兰格曾经说过:“没有谁比青年从他们的孤独小屋里更加用充满憧憬的目光眺望窗外的世界了。没有谁比青年从深沉的寂寞中更加渴望接触和理解外部的世界了。”青年人阅历不多,“别人都知道了,我却不知道”——思维上的从众定式,使个人有一种归属感和安全感。所以,随大流有助于消除孤单和恐惧等负面心理,但却是失去自我的大敌。

让我们记住德国诗人兼哲学家歌德(1749~1832)的箴言:“我们的忠言是:每个人都应该坚持走他为自己开辟的道路……不为行时的观点所牵制,也不被时尚所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