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不在的怪圈

“快!小王,蒙上眼睛,走过来摸这个佛像,摸到了有奖!”小王的女友小张正玩得带劲,忽然在“新发现”面前有了“灵感”。

“这有什么难的!”小王当然要“露一手”,很快回答。

小王蒙上双眼,伸出双臂,“瞄准”佛像走去……

“哈,偏了吧!”小张乐不可支。

小王取下蒙上双眼的布条:“啊!怎么走到佛像旁边去了?”

在许多旅游景点,都有一个“瞎子摸佛”——蒙上双眼走一段路去摸“佛”字或一座佛像的游戏。但大多以失败告终。

其实,这也是一种“怪圈现象”。

人在漆黑的夜晚、迷蒙的雾中、茫茫的风雪中和遮天蔽日的森林中等无法辨别方向的条件下行走,无论起初朝着什么方向,其结果都是不断地回到原来的出发点。这是行走时的一种“怪圈”。

美国大幽默家马克·吐温(1835~1910)在他的《国外旅游记》里就记叙了他在旅馆的一个黑暗房间里旅行了整夜的故事。在那天夜里,他在那个房间里转圈47英里(约合75千米)——仍然没有走出房间。虽然这一故事有夸大其辞之嫌,但人在无法辨别方向时会转圈却是不争的事实。

马克·吐温的转圈,在中国称为“鬼迷路”或“鬼打墙”——当然不只是在房间内。有人把这种现象归结为病理——生理现象,也是客观的。因为从病理的角度说,世间本没有鬼,有的只是人们“疑神疑鬼”。只要消除恐惧心理,头脑冷静下来,就可以走到目的地。而从生理角度说,则有下面的解释。

因为人的两脚的力量大小不等,所以左脚走出一步与右脚走出一步的长度就不相等。这“不相等”,就使每走一步就偏离前进方向一点点——“差之毫厘”。许多步积累起来,最终就回到原地——“失之千里”了。

有人在威尼斯的马尔克广场上做了这样一次试验。把一些人的眼睛蒙上后,把他们送到广场的一端,叫他们走到对面的教堂去。虽然要走的路仅仅175米,但却没有一个人走到宽达82米的教堂前——都走成了弧线,偏到一边碰到旁边的柱子上。

在1896年,挪威生理学家、动物学家F O 古德贝克对类似问题作过专题研究。他收集的例子之一是,有3个旅行家在宽约4千米的山谷中,企图在黑夜中走出山谷,但走了5次都回到了原出发点,最后筋疲力尽,只好坐待旭日东升。

不仅走路如此,划船也是如此。古德贝克收集了一个在浓雾中的小船在一个4千米宽的海峡兜圈子的例子——人在两手划桨时用力不等使船的行进路线偏离,不断偏离之后,就回到原地。

不但人有此“怪圈”,许多生物也是这样。北极探险家发现,爱斯基摩狗拉雪橇时如不导引,这只狗会在雪地上转圆圈。把狗的眼蒙上放进水里,它会在水里转圈。瞎眼的鸟在空中会转圈,被击伤的野兽会因恐慌而不自觉地沿曲线逃离,蝌蚪、螃蟹、水母、微生物阿米巴等都沿曲线运动。

此外,英国数学家图灵(1912~1954)在计算机理论中指出,即使可以设想的最有效的计算机,也存在着无法弥补的漏洞。这个与德国数学家哥德尔的不完备性定理等价的理论,是人工智能和思维的怪圈。

图灵由此可见,怪圈是科学、艺术和生物等领域中一个普遍的现象,怪不得霍夫斯塔特将怪圈称为“一条永恒的金带”。

怪圈现象和有关悖论使我们清醒地认识到,人们必须克服僵化的思维定式,才能跳出怪圈;而每次跳出怪圈的约束,都表明了知识范围的扩大和思维层次的递进。但这一领域依然有许多未解之谜。看来,人类认识自己、认识大自然依旧长路漫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