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抓捕方案
失踪的中卫
在贝克街时,我和福尔摩斯经常会收到一些内容离奇的电报,对于我们,这本来是很平常的事。但是七八年前收到的一封电报给我的印象非常深刻,那是2月的一天早上,天气非常阴沉。电报是给福尔摩斯的,他接到电报看了大约十几分钟,也不懂其中的意思,电报的内容是这样的:
请等我。万分不幸,右中卫失踪。明日急需。
欧沃顿
福尔摩斯仔细瞧了瞧,说:“这封电报是10点36分在河滨发的,从电报的内容来看,这个欧沃顿先生的心情非常不平静,因此话语意思不明白。不过我相信很快他就会来到这里,说明事情的前因后果。”那个时候,我们非常清闲,因此,即使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能引起我们的注意。
我深有体会,无事可做的平淡生活可真让人难以忍受,尤其对于福尔摩斯,他聪明过人,头脑复杂,如果让他无事可做,那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以前,他总是服用人造的兴奋剂来刺激他的头脑。现在,在我的管制下,他不再服用这种药了,其实他也知道这种药对他的工作没有任何好处。但是我心里明白,他虽然停了药,但他的病并没有好,只是深深地潜伏了下来。就是说在某些时候,可能会重新发作。如果那样,真是可怕极了,福尔摩斯会变得面容憔悴、阴险,让人无法猜透。现在,这个叫欧沃顿的人给他带来了工作,这使我也放下心来。因为对于我的朋友,有难度的挑战是他最好的精神食粮,无所事事才是他的痛苦。
果然不出所料,没多久,那个人就来了。他递过他的名片,我看见名片上写着:剑桥、三一学院,西锐利·欧沃顿。这是个英俊潇洒的年轻人,长得又高又胖。他进门的时候,宽宽的身体刚好能进得来。他看起来精神不太好,眼睛大而无神。
他边打量边问:“谁是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
我的朋友说:“我就是。”
“福尔摩斯先生,我先去过伦敦警察厅,拜访了霍普金侦探。他让我来找您。他对我说,只有您才能帮我,所以我就来到了这儿。”
“请坐吧,您发生了什么事?”
“福尔摩斯先生,我可真不幸,简直把我急死了。您知道高夫利·斯道顿这个人吧?他可是我们全队的主力,绝对不能少了他。他是我们队的核心、灵魂。不管是传球、运球、还是抢球,都是无人能比的。现在,我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福尔摩斯先生,您帮帮我,告诉我该怎么办。当然后备人员还是有的,像莫尔豪斯、斯蒂文逊,但是他们都不合格,莫尔豪斯是前卫队员,但他总是老想着进去夺球,不想守在边线上。他的定位球虽然踢得很好,但他把握不住机会,没有硬拼的精神,这样,牛津的队员莫尔顿或约翰逊,就会抓住他的缺点。斯蒂文逊虽然跑得快,但他既不会踢落地球,也不会踢空球,这样的队员要他有何用。福尔摩斯先生,您一定要帮我把高夫利·斯道顿找回来,否则,我这次非输不可。”
我的朋友聚精会神,有滋有味地听着这个年轻人的讲话,这年轻人怕我的朋友不理解,不时地用手势比划着。他刚一停止说话,福尔摩斯就拿起桌子上的“S”字母的资料翻了一下,却没有发现要找的人。
他说:“这儿有阿瑟·H·斯道顿,他是制造假币的。还有一个叫敦利·斯道顿,已被绞死了。惟独没有高夫利·斯道顿,先生,请你告诉我他是干什么的?”
那个年轻人惊奇地瞪大眼睛。
他说:“福尔摩斯先生,你怎么会不知道高夫利·斯道顿呢?那您也肯定不知道西锐利·欧沃顿了?”
福尔摩斯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年轻人说:“神探先生!在英格兰和威尔士的球赛中,我的球队是最优秀的,英国人没有人不知道,尤其是高夫利·斯道顿。我是大学生队的领队,您不知道没关系。但是您不能不知道高夫利·斯道顿。他是最优秀的中卫,曾被好几个队邀请过,像著名的剑桥队、布莱克希斯队,国家队也请过他。福尔摩斯先生,以前您不住在英国吗?”
福尔摩斯看着这位可笑的年轻人,说道:“欧沃顿先生,您和我的生活环境不同,你的生活朝气蓬勃,而我虽然和各层次的人都有关系,惟独和体育界没有接触,尤其是英国最出名的、最使人感到愉快的业余体育运动。您的光临,说明我真的应该接触一下你们的活动。好了,下面请您慢慢地告诉我,我到底怎么才能帮助你?”
欧沃顿听了他的话,无奈地耸了耸肩,他习惯体力劳动,对于脑力劳动,还真有点力不从心。他想了一会,才开始给我们讲述他的故事,不过,这之中仍然有很多重复和模糊,在这里我就把它们去掉了。
“福尔摩斯先生,事情是这样的。我是英国剑桥大学橄榄球队的领队,而高夫利·斯道顿是我们队最优秀的中卫队员。明天晚上我们就要进行一场比赛,对手是牛津大学队。我们是昨天到达这儿的,就住在班特莱旅馆。晚上十点钟的时候,我去看了一下队员,让他们赶快休息。你知道我们必须要有充足的睡眠。但是,我发现斯道顿心神不宁,好像不舒服。我问他有什么事,他说没什么,只是有点头疼,我嘱咐他要多休息,向他道了声晚安就走了。大约过了半小时,旅馆的服务员对我说曾有个看起来非常贫困的人来找高夫利,说有他的一封信。那时他已经休息了,所以服务员只好把信送到他的房间里,高夫利读了信后,就猛地倒在椅子上,好像突然受了什么打击。那个服务员怕出事,想来叫我,但被高夫利阻止了。后来高夫利喝了水就下了楼,和那个送信的人说了几句话,然后两人就匆匆忙忙地走了。今天早上我才知道他不见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你知道,高夫利爱球如命,如果没有比他生命更重要的事,他决不会离开球队的。”
福尔摩斯听得入了迷。
过了一会儿,他问:“你发现他不见后,你是怎么做的?”
“我发现他不见后,就立即给剑桥拍了电报,向他们打听他的消息。但是他们说高夫利没有回去。”
“他有可能回剑桥吗?”
“有,那时还有一趟末班车,开车时间是11点15分。但是没有人见过他。”
“后来你又怎么做的呢?”
“我又给蒙特·詹姆士爵士拍了电报。”
“蒙特·詹姆士爵士,他是谁?”
“是高夫利最近的一个亲戚,好像是他的叔父,你知道,高夫利无父无母,是个孤儿。”
“这也许对此事有帮助,蒙特·詹姆士可是英国的富翁。”
“我也曾听高夫利这么说过。”
“高夫利是他唯一的亲戚?”
“是的,还是他的继承人,蒙特·詹姆士老爵士现在已经快80岁了,而且还有很严重的风湿病,听人们说他可能活不长了。但这个人非常吝啬,他从来没有给过高夫利一分钱。”
“蒙特·詹姆士给你消息了吗?”
“没有。”
“假如高夫利是去了他叔父那儿,那走的原因是什么呢?”
“昨天晚上,高夫利心里好像有事,所以一直心绪不宁。他如果对我说了,还有可能是关于爵士遗产的事。但据我所知,高夫利很可能得不到这笔遗产,因为,他从不喜欢那个爵士,也不愿意去他那儿,要是爵士不要他去,他决不会去的。”
“不过,我们可以假设一下,如果高夫利真的去了蒙特·詹姆士爵士那儿,你能够解释那个非常贫困的人吗?还有高夫利的急躁不安。”
西锐利·欧沃顿陷入了沉思,他无力地摇了摇头。
福尔摩斯见他这副模样,便说:“既然如此,我也非常乐意帮你。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就出去调查一下吧。况且你们还要参加比赛。但不管是什么样的情况,都应该弄清楚。他不明不白突然离开他心爱的球队,一定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并且使他脱不开身。好吧,让我们先去你们的旅馆问一问有什么新线索。”
我的朋友心平气和,很快使那个年轻人平静下来。一会儿,我们就来到旅馆,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我们走进高夫利的房间。福尔摩斯向服务员打听他所知道的关于高夫利的一切。服务员告诉他昨天晚上向高夫利送信的人既不像一个绅士,也不像一个仆人,而是一个生活拮据、穿着破烂的家伙。年龄大约在50岁左右,头发、胡子稀疏发白。他来的时候心情似乎很激动、也很慌张,给他信的时候手哆嗦着。高夫利和那老头交谈的时候,服务员说他好像听到了“时间”二字。后来,他看到他们匆匆忙忙地出了旅馆。那时正好是十点半。
福尔摩斯坐在高夫利的床上问服务员:“你值白班还是夜班?”
“我值白班,下班时间是11点半,先生。”
“那么值夜班的服务员有什么情况吗?”
“没有,先生。”
“昨天你一整天都在上班吗?”
“是的,先生。”
“昨天有什么关于高夫利的情况吗?”
“昨天有一封他的电报。”
“电报?是吗?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情况,大约是几点钟的事?”
“好像是六点钟左右。”
“高夫利接到电报时在哪里?”
“就在这间房子里。”
“那时你在场吗?”
“在,我看着他拆开了电报,并且等他读完,问他是否要回电报。”
“他回电报了吗?”
“是的,他回了电报。”
“那么,是你帮他发的回电?”
“不是,是他自己回的。我一直站在那儿等他写完。”
但当他写完后却对我说:‘服务员,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去发吧。’然后,他自己就去了。”
“那他是在你面前写的回电了,他是用什么笔写的?”
“当时我没注意,先生。”
“那他是不是用的这个桌子上的电报纸?”
“是的,先生。他就是用的最上面的两张。”
福尔摩斯从床上站起来,走到桌子前拿起了电报纸,然后走到窗前,认真地辨认上面的痕迹。
过了一会,他失望地说:“真遗憾,他用的不是铅笔。”他把电报纸丢在桌上,对我说:“华生,你知道,他如果用铅笔写,字迹肯字会印在下面的纸上,可是,在这张纸上却没有。哎,他好像是用粗尖的鹅毛笔写的,这样,吸墨纸上绝对会有痕迹。”他急忙跑到吸墨纸前拿起吸墨纸,高兴地叫起来:“果然不错,你们看,这上面有痕迹。”他拿过一条吸墨纸,走到我们面前,让我们看。的确如此,那上面有模模糊糊的字迹。
欧沃顿高兴地大声说道:“快拿来放大镜,用放大镜看。”
福尔摩斯说:“不用了,不用了,这是薄纸,从反面就能辨认出是什么字了。”
他翻过吸墨纸,仔细辨认了一会,读到:
(译为:请看在上帝的份上支持我们!)
“这一句是高夫利·斯道顿失踪前三四个小时所拍的电报中的最后一句话。”
那封电报模模糊糊地只能看清这些,上面有好几个字我们无法辨清。但从能看得清楚的那些内容可以看出,高夫利一定发生了很严重、很危险的事情。且从这里可以看出,这之中肯定有另外一个人能够帮助他。电报中的“我们”就说明了这一点。但是不是那个看起来贫困、脸色苍白、而且很焦急的老头呢?如果不是他,那么还有谁呢?高夫利和那个老头又是什么关系呢?他们究竟遇到了什么样的危险?发生危险的地方又在哪儿呢?所有的问题都摆在了我们面前,我们的工作就是解决这所有的问题。
于是,我对他们说:“我们应该先调查清楚这封电报是发给谁的。”
福尔摩斯说:“是应该这样做,亲爱的华生,你的方法不错,但是你知道,做这件事可不容易。到邮局去翻找别人的电报稿存根,邮局里的人可不愿意这么做。因为这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是否能找到一些好的方法呢?欧沃顿先生,我能看一下桌子上高夫利的文件吗?”
福尔摩斯在欧沃顿的允许下,开始快速而又极认真地翻阅起来,但没有发现有用的东西。
不久,他抬起头来说:“这些东西没有能帮上忙的。对了,我顺便问一下,你的朋友高夫利的身体状况怎么样,头脑不会有问题吧?”
“身体一向很健康,头脑也没什么问题。”
“那他生过病吗?”
“从来没有,不过他曾在比赛中胫骨被踢伤过,还有一次因滑倒膝盖受了一点伤,不知这些算不算病呢?”
“你真的了解他吗?或许他有什么难言的病。我想把这两份材料带回去研究一下,以便将来能用得着。行吗?欧沃顿先生。”
“等一下,等一下!”门口传来了焦急而严厉的声音。我们同时抬起头向门口望去,只见一个古里古怪的小老头从门口走了进来。他的黑色上衣已经洗得发白了,系了一条白色的领带,戴着宽边的礼帽。这身打扮看上去非常土气,就像一位殡仪馆的工人。虽然他衣服破旧,打扮得也有点滑稽,但他说话却非常有力。他看到我们都在看他,便焦急地说道:“先生,你是干什么的,你可没有权力动这些文件。”
这时,福尔摩斯对他说:“我是一个私人侦探,我翻阅这些文件是想调查一下高夫利失踪的原因。”
“你是私人侦探,是谁请的你?”
“是这位先生,”福尔摩斯指着欧沃顿说,“他是高夫利的朋友,球队的领队。”
小老头又问欧沃顿:“先生,你是高夫利的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西锐利·欧沃顿。”
“西锐利·欧沃顿,是不是你给我发的电报?我就是蒙特·詹姆士爵士,我收到电报后就急忙乘倍斯瓦特公共汽车赶来了。是你请的这个侦探寻找高夫利的?”
“是的,先生。”
“但你准备好费用了吗?”
“我想如果找到高夫利,他一定会付钱的。”
“那只是如果,你可知道另一种如果,找不到怎么办?”
“如果真的找不到,我想他的家人会付……”
“你错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你们休想从我这里拿走一个便士——半个便士也不行。”那老头急促而生硬地说道,“侦探先生,你弄清楚,我是高夫利的唯一亲人,但我是不会付钱的,我从来不会为这种事而浪费一分钱。他也许能继承我的财产,但至少现在他不会得到的。侦探先生,你不能随便翻他的那些资料,如果那儿有值钱的东西,丢了或不见了,这个责任你能负得起吗?”
我的朋友歇洛克·福尔摩斯有点气愤,但他仍然平静地对那老头说:“先生,你既然说了这种话,那好吧。我想问你一下,对于高夫利的失踪,你有责任吗?”
“一点没有。先生,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应该对自己负责。现在他失踪了,‘找到他’这个责任已完全与我无关了。”
福尔摩斯气极了,他讽刺道:“你的意思我完全明白,但是我们的意思你却不明白。其实人们一直把高夫利当作一个穷人。现在他失踪了,也许被劫持,那绝不是因为他自己有钱的原因。蒙特·詹姆士爵士,我清楚地告诉你,如果真是强盗绑架了你的侄子,那是因为你的财产,你的富有,全英国没人不知道。”
福尔摩斯的一番话使这个让人讨厌的小老头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但他除了羞愧,更感到害怕:“真的吗?那太可怕了,真不可思议世界上竟有这样的坏蛋!高夫利不会出卖我吧?他可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从来不向我要钱,他是个坚强的孩子。不过,我还得防备着,我今晚就要把钱存进银行。尊敬的侦探先生,我还是求求你一定把高夫利找回来,不然我心里会不安的。至于钱吗?您尽管向我要,5英镑、10英镑都可以。”
这个葛朗台似的吝啬鬼,站在这里除了让人讨厌之外毫无用处,因为他除了知道高夫利是他侄子之外,其余的一无所知。我们巧妙地把蒙特·詹姆士爵士劝走了。不得已,我们只好回到那唯一的线索——电报上,福尔摩斯拿起那份残文和我一起出了旅馆。欧沃顿也去和他的队员解决有关比赛的问题了。
我们找到离那个旅馆最近的邮局,到邮局门口时,福尔摩斯说:“华生,别紧张,我们可以尽力试一下。唉,如果有证明,那就好办多了。但是现在没证明,我想邮局所要面对的人很多,不会留意我们的相貌的,我们赌一次。”
我们走进邮局,他对格栅后一名正在写东西的年轻妇女平静地说:“小姐,打扰您一下,昨天我发了一封电报,现在还没收到回电,我想起来了,可能是有点错误,好像忘了在后面写名字了。能帮我查一下吗?”
她问:“您什么时候发的?”
“大约6点多一点。”
“发给谁的?”
我刚要说话,福尔摩斯用手势制止了我,然后,他用肯定的口气小声地说:“电报上的最后一句话是‘请看在上帝的份上支持我们!’拜托您给我找一下,因为我急需回电。”
很快,这个妇女从下面抽出一张存根,说:“就是这一张,上面没有名字。”随后,她把存根递给我们看。
福尔摩斯也装作后悔的样子说:“我说我怎么没有收到回电,原来我真的没有写名字。谢谢你,小姐,祝你早安。”
等我们来到大街上,福尔摩斯得意地笑了。
我问他:“事情有进展吗?”
“是的,我们太幸运了。华生,你知道吗?在进邮局的大门之前,我想到了七种能看到存根的办法,没想到第一个方法就成功了。”
“你得到的内容有用吗?”
“当然,它让我知道了该从哪儿调查此事。”
随后,他叫了一辆出租马车,我们到了帝国十字街火车站。
我问:“我们要去很远的地方吗?”
“不错,我们去剑桥,因为这个电报是发到剑桥的。”
在路上,我问我的朋友:“对这个案子,你是怎么想的?由我们解决的案子还从来没有一个像这个案子似的,出事的原因竟这样不明了。是因为蒙特·詹姆士爵士的遗产吗?”
“亲爱的华生,我不否认,但也不这么认为,当时我说那番话,是因为我实在不能忍受那个小气的小老头。”
“的确让人讨厌。但这件事你是怎么考虑的呢?”
“我们可以谈谈。你要清楚地知道,这件事偏偏发生在比赛前一天,而且失踪的是一个能决定输赢的球员。当然,这也许是一个巧合。据我所知,业余比赛是不准许设赌的,但有些社会上的人也许不听,就像那些赛马场的人在马上下赌注一样。这是我的第一个看法。第二种看法意思更明显,高夫利现在虽然很穷,但他毕竟是富翁的继承人,劫持他为了得到赎金,这也并不是不可能。”
“但是这两种解释都和电报没有关系呀?”
“不错,所以电报还是我们目前最重要的线索。因此我们现在要到剑桥去了解关于这封电报的情况。我希望在天黑之前有个结果,至少要有一定的进展。”
当我们到达剑桥的时候,天快黑了。福尔摩斯和我下了火车就租了一辆马车,然后直接到了一个叫莱斯利·阿姆斯昌的大夫家。莱斯利·阿姆斯昌就是那封电报上的名字。没多久,我们就在一栋豪华的楼房前停了下来。我们下了马车,看到这条街道非常热闹繁华。我们顾不得欣赏,急忙走到这座房门口,一个仆人把我们领了进去,过了好长时间,我和我的朋友才被允许走进这个医生的诊室。
“莱斯利·阿姆斯昌”这个名字对我来说很陌生,尽管他是著名的剑桥大学的负责人之一,而且还是欧洲大名鼎鼎的学者,在很多科学领域中都有很高的造诣。我不了解是因为我和医学界之间的接触太少了。但不管怎样,此刻我面前的这位大夫倒是给了我很深的印象,一张方方正正的胖脸,眉很浓,眼睛大但很忧郁,下巴生硬,像是大理石做成的。看来这是个性格倔强、冷酷无情,头脑聪明不容易对付的人。我的朋友递上他的名片,然后,我们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莱斯利·阿姆斯昌大夫很随便地看了一眼,然后抬起他那没有表情的脸,说:
“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我听说过你的名字,对你的职业也了解一点,但是我却不喜欢这种职业,甚至有些反对。”
我的朋友平静地说:“社会上的罪犯是要有人来调查的。”
“是的,您的职业是有人支持。但是,这些事情警方都能做得到。像你这种私人侦探,经常调查别人的私事,本是别人的隐私,你却把它调查出来,我觉得这样是不道德的。最重要的是还经常打扰非常忙的人,就像现在,我的时间是用来写论文的。”
“大夫,你的话有些是对的,不过,最后你会明白的,这次谈话是有价值的。我还顺便解释一下,我的职业并不像你说的那样,我是根据别人的需要来调查别人的秘闻和家庭生活,但我不会把别人的隐私宣扬出去。这种事情如果落入警方的手里,那就不一样了。今天来,我是向你了解高夫利·斯道顿先生的一些情况的。”
“高夫利·斯道顿?他发生了什么事吗?”
“你认识他吗?”
“认识啊,我们是好朋友。”
“他失踪了,你不知道吗?”
“失踪?真的吗?”这个胖大夫平静地说着,脸上仍然没有任何变化。
“他是昨天离开的,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消息。”
“他不是小孩子,他会回来的。”
“可是,明天他们就要比赛了。”
“我最讨厌这种孩子似的比赛,我关心他,是因为他是我的朋友,我喜欢他这个人。对于什么比赛,那与我无关。”
“现在我想知道关于高夫利的一些情况,你知道他现在哪儿吗?”
“不知道。”
“他昨天来过这儿吗?”
“没有。”
“高夫利没有生病吧?”
“他身体十分健康。”
“他生过病吗?”
“从来没有。”
“那好,你能解释这张单子是怎么一回事吗?”说着,福尔摩斯从包里拿出一张收费单据递给大夫。原来这是上个月高夫利付给阿姆斯昌大夫的一些医药费。是福尔摩斯从高夫利的资料中找到的。
此时,阿姆斯昌生气极了,说道:“福尔摩斯先生,对于这件事,我不想作过多的解释。”
福尔摩斯重新把单据放回笔记本里。然后他说:“好吧,你现在不想解释,有一天你会解释的,也许是当着众人的面。我刚才已经说了,别的警探可能会传出去,但是我绝对不会。我想你是个聪明人。如果你仔细考虑一下,你就应该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
大夫气得大叫起来:“我说过,我什么都不知道。”
“高夫利在伦敦给你写过信吗?“”
“没有。”
福尔摩斯故意叹了一口气说:“唉,现在邮局太不负责任了!昨天下午6点高夫利从伦敦发的紧急电报给你,但是你没收到,我得向有关部门反映一下,这邮局应该好好地整治一下。可真让人着急,我想那封电报肯定和他的失踪有联系。”
阿姆斯昌大夫猛地从桌子后面站起来,愤怒的脸由黑色变成了紫红色。
他火冒三丈地说:“先生,请你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你可以转告你的当事人蒙特·詹姆士爵士,从此我和他本人及代理人毫无关系。”说完他使劲地摇铃。“约翰,送客。”这时,一个胖胖的仆人把我们“请”出了大门。走到街上,福尔摩斯却哈哈大笑起来。
他说:“阿姆斯昌是个性格倔强的人,如果让他解决著名学者莫阿蒂大夫留下的问题,他一定能够出色地完成。华生,现在天这么晚了,而且这里又没有亲戚朋友。你知道,弄不清楚这件事我是不会离开的。现在就在这附近租间房子,然后再买些需用的东西,这些事你去办,我抓紧时间再调查一下。”
我在旅馆等他,直到9点多他才疲惫地回来。他精神不好,一看就知道没有进展。他饿坏了,把桌子上的凉饭全都吃光了。然后,他点了一支烟。正要开始他那心烦时的工作——谈些幽默而又富有哲学性的意见时,我们听到了窗外的马车车轮声。我们同时来到了窗前,只见昏暗的路灯下,一辆由两匹灰马拉着的马车停在了阿姆斯昌大夫家门口。
福尔摩斯说:“这个马车是6点半出去的,3个小时后回来。3个小时可以走10或12里路,每天出去一次或者两次。”
“这是很平常的大夫出诊嘛。”
“不错,但对于高傲的阿姆斯昌就不同了。他是大学的讲师和会诊医师,看病对他来说是比研究更难的题目,平常的小病他是不会看的,外出更不可能,况且又是这么远的地方,这之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可以去问一下那个马车夫。”
“亲爱的华生,我开始就是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但是使我想不到的是那人简直不可理喻,他不但不告诉我还放狗出来。看来和人关系闹僵,连狗也不喜欢我了。我只好向一个看起来非常和善的当地人打听到一些情况,是他把阿姆斯昌每天的情况告诉我的。”
“你没想到要跟踪马车去调查一下吗。”
“亲爱的华生,我正是这么做的,我见马车还没走远,急忙从旁边租了一辆自行车,拼命地蹬,终于跟上了马车并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我跟着马车出了城,走在乡间的路上。但这时却发生了一件使我心里不舒服的事。那大夫的马车停下来,他下了车走到我面前,对我嘲笑说他看到路太窄,所以停下来让我的自行车先通过。没办法,我只好往前骑,但当我停下来再往回看的时候,马车已经不见了,我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现在,你也看到了,是我先到了旅馆,他才回到家的。也许,这件事和高夫利的失踪并无关系。但是,我觉得凡是和阿姆斯昌有关的人和事,都值得注意,尤其是他那种态度,老使我感觉他是做贼心虚。”
“好,那我们明天继续跟踪。”
“我们两个?你想象得太简单了,现在我们对这里人生地不熟。我今晚走过的路都非常平直,连个可以隐藏的地方都没有,况且,我们的对手又那么狡猾。先发个电报给欧沃顿,问问他伦敦有什么情况吗。但我们还是要抓住阿姆斯昌这条线索。我敢发誓,他肯定知道高夫利的下落,如果他真的知道,我们一定要让他说出来。华生,你知道我办事从不半途而废。”
第二天,我们又失败了。后来,我们收到了一封信,福尔摩斯看完后,笑了起来,并随手递给了我。我看到:
先生:
我敢保证,你们跟踪我是你们在浪费时间。我可以告诉你,我的马车后面有个窗户,你在后面我看得一清二楚。但是,如果你坚持,我也没办法,不过我告诉你,你这样做,只会对高夫利有害。如果你真的想帮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回伦敦,告诉老爵士,你找不到高夫利。否则,在剑桥你会一无所获的。
莱斯利·阿姆斯昌
福尔摩斯说:“阿姆斯昌这个人不容易对付,但越是这样,我越不愿放弃。”
我说:“亲爱的福尔摩斯,你看,他要上车了,他还向着咱们的窗户看了一眼呢,今天,让我去试着跟踪他,怎么样?”
“亲爱的华生,不能去,我知道你细心、机灵,但你绝不是他的对手。还是我去吧。不过,你如果感到闷,可以出去走走,逛一下这个城市。或许,晚上我能够把好消息带回来。”
但是,我的朋友并没有把好消息带回来,他带回来的只是疲劳和失望。
“华生,那个大夫又赢了,他可真够狡猾的。但幸运的是,我已经知道了他所去地方的大概位置。今天,我在那一带的村庄里转悠了半天,和那儿的人们聊了好长时间,可就是没有打听到那个四轮马车到底去了哪儿。唉,今天,有伦敦来的电报吗?”
“有,我先把它打开了,内容如下:‘向三一学院的吉瑞姆·狄克逊要庞倍。’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很简单,是咱们的朋友欧沃顿回答的,我向他提出了一个问题。他让我们向狄克逊先生要一个叫庞倍的东西。华生,有伦敦比赛的消息吗?”
“有,今天晚上报导了。三场有两场平局,有一场牛津赢了一分。报道的最后一段是这样写的:‘穿淡蓝色运动衣的球队失利的原因就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多次参加过国际比赛的高夫利·斯道顿没有参加比赛,从而影响了全队的发挥,前卫线实力不行,进攻防守也没有合作好。’”
福尔摩斯说:“正如欧沃顿说的那样。但是,对我来说,其实我和阿姆斯昌的看法一样,这样的比赛和我无关。华生,今天就到这儿吧,我们必须要好好睡一觉了。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第二天我起来后,看到福尔摩斯边烤火边用针管做皮下注射。我吃了一惊,他的体质太差了,竟然还在注射兴奋剂,我感到我以前的努力都白费了。我惊讶而生气。他看了看我,抱歉地笑了笑说:“亲爱的华生,我会没事的。在这需要挑战的时刻注射一点兴奋剂是不能称作吸毒的。好了,现在好好地饱餐一顿,待会,我就要上战场了。今天,我们一定要跟踪到底,不找到他的老巢我绝不罢休。”
吃完早饭,他下了楼,从马房里牵出一条黄白相间、又肥又矮的狗,向我介绍道:“这就是狄克逊的庞倍,它是这儿最出名的追踪犬,你别看他相貌丑陋,又矮又胖,但它跑得可不慢。”
福尔摩斯怕狗跑得快,拿了一条皮带拴在了它的脖子上。然后,我们走出了院子。
福尔摩斯牵着狗在阿姆斯昌的门口马车停的地方让狗闻了一下。过了一会,那狗大叫了一声奔向大街,然后,沿着大街向城外跑去,我们两个在后面跟着狗拼命地追,不一会,我们就飞奔在了乡间的路上。
我急喘着问:“福尔摩斯,这办法能行吗?”
“这是最实用的办法。我今天早上在大夫的马车轮子上洒了一些茴香油,这头追踪犬闻到这种味道,一定不会放过的,即使天涯海角,就是大夫再狡猾,也不可能甩掉这条追踪犬。”
我们正说着,那狗突然拐了弯,从大路上跑到了一条满是野草的小路上,大约过了半英里,才走到了一条宽阔的大路上,这条路就是那条通往城里的大路,大路通向城南,如果向北走就能走到我们出发的地方。
福尔摩斯说:“他这样做是故意迷惑我们的,在村里我说怎么打听不到他的四轮马车,原来他根本就没去过村里。阿姆斯昌费心设计的这个路程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快,后面他的马车来了,不能让他发现我们。”
福尔摩斯牵着那条不听使唤的狗急忙跳进了一扇篱笆门,我随着他们也跳了进去。就在我们刚藏好的时候,那马车就从草丛旁边的路上过去了。我看见马车里面的阿姆斯昌大夫双手抱着头,脸色很难看,精神也不太好。福尔摩斯同我一样也看出了大夫的沮丧。
他说:“可能要发生什么不幸的事了。不过,待会我们就知道了。走,庞倍,到我们目的地去。”
田野里的那间茅屋就是我们这几天费尽心思要调查的对象。庞倍围着茅屋乱转、乱叫。草丛中间有一条被四轮马车轧过的小路一直通向大路。福尔摩斯和我走进用篱笆围成的小院,把狗拴好,来到了小屋的门前。听到里面有低低的哭泣声。福尔摩斯敲了敲门,但好久没人答应。我们俩迟疑地看了一眼,突然发现后面有马车驶来,我一看,那正是阿姆斯昌大夫的马车。
福尔摩斯说道:“大夫又来了,这次我们一定在他进去之前把事情弄明白。”
说着,他推开门,我们来到屋里,里面低沉的哭泣声变得更清楚了。我们顺着声音来到楼上,然后推开了半敞的门,眼前一片凄凉的景象:
床上躺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少妇,脸色苍白安详,一双美丽的蓝眼睛直直地瞪视着,头发蓬乱但仍然美丽。可惜,她死了。床边跪着一个青年男子,他趴在床上,悲伤地哭着,他已完全陷入了痛苦之中,根本就没有觉察到我们的到来。福尔摩斯走到他身后,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扭头看了看我们。
“你是不是高夫利·斯道顿先生?”
“没错,但是你已经来晚了。她已经死了。”
说完,这个悲伤的青年大哭起来。他太悲痛了,所以把我们当作了那个看病的大夫。福尔摩斯正要说话,这时,楼梯上传来了阿姆斯昌大夫的脚步声,他推开门,我们看到了他那张气愤、悲伤的面孔。
他严厉地说:“先生们,你们得逞了。可是我们就不同了,我们悲伤、痛苦,你们满意、快乐,是吧?可是你们卑劣的行为却让人难以饶恕。”
福尔摩斯态度也非常严厉,他说:“阿姆斯昌大夫,对不起,我想你并不了解我们。你能不能先下楼来谈一谈。”
阿姆斯昌大夫犹豫了一下,还是和我们一起来到了楼下。
他说:“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尊敬的莱斯利·阿姆斯昌大夫,我首先明确地告诉你,我并不是蒙特·詹姆士爵士的代理人,也不会做他的代理人。我是一个侦探,寻找失踪的人是我的任务。但这件事不存在犯罪问题,所以对我来说已没有多少意义。事情既然到了这种地步,我也无话可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张扬的。”
此时,阿姆斯昌突然走到我们面前,紧紧地握住福尔摩斯的手。
他说:“对不起,先生。我还以为你是蒙特·詹姆士爵士派来的呢,是我错怪了好人。既然这样,我也不必再隐瞒了。事情是这样的:一年前,高夫利曾在伦敦住了一段时间。这期间,他深深地爱上了房东那善良漂亮的女儿,并与她结了婚,他们幸福美满。但是,你知道那个古怪的老头——蒙特·詹姆士爵士。如果高夫利的事情让他知道,他肯定不会再把遗产给高夫利的。我了解高夫利也很喜欢他,所以我尽心尽力地帮助他,并为他守口如瓶,不让外人知道。所以就帮高夫利在这儿找了一间茅屋,现在这事除了我和我的那个忠实的仆人知道,别人都不知道。但是,好人总是多磨难。高夫利的妻子得了不治之症。高夫利的心里痛苦极了,他还要参加比赛,我为了不让他分心,所以发了一封电报安慰他,但我并没有告诉他真实的病情。他也回了一封电报让我尽力帮他。但她的父亲却把真实情况告诉了他,所以,他知道了病情不顾一切地从伦敦赶了回来,一直跪在妻子的床前。直到今天,他的妻子死了。福尔摩斯先生,这就是整个事情的经过。先生们,我相信你们都是好人!”福尔摩斯听完,也紧紧地用手握住了大夫的手。
我和福尔摩斯走出那间令人窒息的小屋,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过了好一会,我的朋友才淡淡地说:“华生,我们走吧!”
千里追捕冷血魔头
这是美国当代最大的追捕行动。也是一次最恐怖、最为所欲为的系列谋杀。随着2月28日冷血魔头查理·希尔曼的被捕划上了句号。
美国好几个州的公众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们又可以放心地在街上散步,可以允许孩子们在室外玩耍了。那是一段惊险曲折、扣人心弦的故事……
3月9日,星期五。俄克拉荷马州正处于残冬季节,寒风凛冽,残雪皑皑。阴霾的天空,使人们心头感到很受压抑,令人透不过气来。
下午3点多种,年过六旬的西奥德夫妇兴致勃勃地离开家,驾车前往玛斯科兴县郊区去探望他们的亲戚尤登。他们可能不会知道,这次外出使他们踏上了不归之途。当尤登夫妇于4点多钟回到家时,就发现西奥德夫妇的汽车停在门前,却不见人影。两人在房前屋后四处搜寻。突然,尤登发现前窗已被撬坏,不由惊出一身冷汗。看来,有人已从这里破窗而入了,而且肯定不会是一把年纪的西奥德先生。
不一会儿,接到报警的罗杰斯警长火速赶到了现场。
罗杰斯警惕地地绕着房子转了一圈,发现后门没锁。于是,他拔出手枪,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屋子。房间里凌乱不堪,显然是刚遭到一场洗劫。突然,借着昏暗的光线,罗杰斯发现在地下室门前有一堆黑乎乎的东西。
那是两具死尸。尸体四肢摊开趴在地上,地面上渗满了鲜血。颈骨已被打断,头的大部分已与颈部分离,女尸也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见此情景,罗杰斯警长直欲呕吐,他连忙退出房间,通知警察局发生凶案,请求增加人手。不一会儿,几辆警车便风驰电掣地赶来了。
根据现场勘察的情况,警察们做出了初步推断:当西奥德夫妇走进尤登家中时,恰逢罪犯正在偷东西,凶残的罪犯便用枪把夫妇俩逼到地下室并杀人灭口。法医的验尸报告说,子弹紧贴着西奥德的后颈射来,因而掀掉了他的大半个脑袋。当时,西奥德太太看到丈夫倒在血泊中,曾试图逃跑,但没跑几步便遭同样的厄远,她背部中弹,而且尸体离丈夫有几步距离。现场勘察还表明,西奥德夫妇的钱包也被杀人凶手搜走了。
在玛斯科兴县,发生如此重大的入室凶杀案是罕见的。于是,警察局全力以赴地投入了侦破工作。但是,这一带地处山区,人烟稀少,住得最近的人家离尤登家也有1英里半远,很难找到一个提供线索的证人。
谁知,就在这时,一个偶然的机会,使凶犯落入了法网。
3月9日傍晚,夕阳将余辉洒在地面上,给柏油马路抹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在瓦根那县的奥奇地区,警察局副警长罗斯正像往常一样驱车巡逻。
突然,罗斯看到一辆乳白色本田牌小型货车飞驰而来,疯狂地朝着马斯科兴县方向高速驶去。忠于职守的罗斯马上意识到,这肯定是酒后违章开车。罗斯一个漂亮地急转弯,飞速追向那辆违章货车。
在苍茫暮色之中,一场惊心动魄的飞车追逐在山区公路上展开了。
5分钟后,罗斯看到凭自己的力量很难追上那辆违章车,便用无线电话发出了求援。不一会儿,几辆警车便飞驰而至,加入了追逐的行列。刺耳的警笛声,划破了山野夜空的沉寂。
当追至阿肯萨斯河大桥时,那辆乳白色货车突然熄灭车灯,驶离路面,一个急刹车停在了暗处。车中钻出的两个黑影刚要拔腿逃跑,几辆警车已呼啸而至,将他俩团团包围起来。
“站着别动,我们是警察!”警察们飞身下车,高声命令着。在僵持片刻后,一男一女从黑暗处走了出来,他俩都把双手高高举过头顶,神情沮丧。警察把他们铐起来,推进了警车。
那名男子的驾驶执照上写着姓名查理·希尔曼。他是一个胖子,鼻子长得又尖又长,下巴很厚,一双暗褐色的小眼闪动着冷酷的凶光。那个女人头发稀疏,面色浅黑,名叫多萝茜·希尔曼,显然是希尔曼的妻子。
希尔曼一身酒气,看来的确是酒后开车。在审讯中,希尔曼牙关紧咬,拒不交待他违章后拼命逃窜的原因。警察们仔细搜查了他的乳白色小货车,结果找出了两只血迹斑斑的钱包,钱包里还夹着西奥德的身份证。
“钱包是从哪里来的?”警察厉声喝问。
但是,希尔曼仍缄口不语。
这时,审问希尔曼的警察还不知道下午发生在尤登夫妇家中的那起凶杀案。罗斯警长估计:看来希尔曼是个盗窃犯,在携赃逃跑时被我们意外抓获了。
警车载着这两个“盗窃犯”,向玛斯科兴县监狱驶去。半路上,罗斯用报话机叫通了警察局值班室,询问是否有个叫西奥德的人因钱包被盗而报过案,然而,他却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当天下午4点钟,西奥德夫妇已双双惨遭杀害。
听到这一消息,希尔曼的妻子多萝茜大惊失色。而希尔曼却面不改色,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希尔曼夫妇被作为杀人抢劫重大嫌疑犯,送到监狱中看管起来。此时,对于警方来说,最重要的是尽快搜集证据。
第二天清晨,一些警察重返案发现场,仔细寻找凶手的作案痕迹。他们搜遍了房前屋后、树林草地、池塘小河,却一无所获。另一部分警察则对案发地点周围4英里之内的居民挨家挨户地进行调查,询问他们是否见到形迹可疑的陌生人或车辆在这一带出现过。
终于,有两位青年牧师提供了关键性证词,他们告诉警察,在案发那天下午3时30分左右,他们曾在尤登夫妇一家门口看到停有一辆乳白色小型货车。随后,他们又认定:被扣在警察局的希尔曼的那辆小货车与他俩所见到的那辆车一模一样。
至此,地方检察官已可以对希尔曼夫妇提出起诉。3月13日,希尔曼夫妇受控涉嫌两项一级谋杀罪,等待着法庭的审判。
厚厚一大叠关于希尔曼的犯罪档案和报告,被送到了检察官斯特姆先生的办公桌上,斯特姆先生点燃一支烟,仔细地逐页阅读。看着看着,他感到其中每个字似乎都浸透着罪恶,每张纸上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血腥气味。
希尔曼出身于一个臭名昭著的犯罪世家,其家族中许多成员都曾因犯罪活动而锒铛入狱。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希尔曼,是个屡教不改的惯犯,17岁时就曾持枪威胁过当地的一名巡警。
在加利福尼亚州时,希尔曼曾一度身陷囫囵,被控枪杀其岳父。但是,由于警方证据掌握得不充分。加上希尔曼家族千方百计地制造伪证,致使该案的审理无法继续进行。最后,检察院不得不宣布撤销起诉。恢复自由之后,希尔曼迁居玛斯科兴县,继续其犯罪生涯。在这次落网之前,他曾先后15次被判罪入狱,但每次都获得了假释。西奥德夫妇惨遭毒手,就是他第15次获得假释后所造成的恶果。
斯特姆检察官不禁拍卷叹息:“希尔曼简直是一条来自地狱的疯狗,放他出狱无异于是将一个个受害者打入地狱。这次,一定要把这条疯狗送上电椅。”
审判还未开始,希尔曼家族便故技重演,上窜下跳,神速地编造出了一大堆希尔曼不在杀人现场的伪证。但是,警方不为所惑,巧妙地抓佳希尔曼的同案被告、妻子多萝茜为突破口,终于使她吐露了真情。
多萝茜交代说:3月9日下午3点到5点半之间,希尔曼曾独自一人外出,并随身携带了装有子弹的长筒猎枪和几颗备用于弹。在临出门时,希尔曼曾咬牙切齿地说:“只要老子今天碰到不顺眼的东西,不管他是人还是狗,都要一枪崩了他!”下午,当多萝茜和一个亲戚去酒吧间时,恰巧在那里遇见了希尔曼。3人开怀狂饮,快到掌灯时分才从酒吧间出来。希尔曼开车和多萝茜一起回家,不料半路上因酒后违章开车而受到警车追截,双双束手就擒。
斯特姆检查官抓住要害追问:“希尔曼的猎枪现在在哪里?”
“他有两支长简猎枪,他去酒吧间的时候,已把猎枪放在家里。”
兵贵神速。斯特姆等人立即带着多萝茜,赶到希尔曼家中。然而,两支猎枪都已不翼而飞了,连多萝茜都不禁大吃一惊。经过仔细搜查,没有在希尔曼住所发现任何与该案有关的证物。
然而,斯特姆检查官并不灰心,他决心追根求源,一定要把狐狸的尾巴揪出来。他循着多萝茜的证词顺藤摸瓜,对希尔曼几个了解内情的亲戚展开了心理攻势。其中有几个人为了洗清自身,向警方吐露了有用的线索。
乔·马尼供认,在几个月前,他曾卖给希尔曼一支一点二八口径的长筒猎枪。另一个叫韦思·哈尼思的人也招供:在希尔曼被捕之后,他偷偷地将两支猎枪转移到了玛斯科兴县北面的一个湖边。
警方立即出动,按图索骥,果真在湖边找到了一支点二八口径的猎枪和一支一点二口径的猎枪。据俄克拉荷马州警察局弹道专家的鉴定,西奥德夫妇正是被这种一点二八口径的猎枪射杀的。同其他种类的枪支相比,这种猎枪的使用率极低。
另外,法医还发现,希尔曼的裤子上有3处血迹,其血型与死者相符。
铁证如山,不容抵赖。至此,已完全可以确认,希尔曼便是残忍地杀害西奥德夫妇的凶手。
3月20日,法庭就两项一级杀人罪对希尔曼正式开庭审判。当希尔曼被押上被告席时,他就像一头落入陷阱的野猪,双眼始终恶狠狠地盯着出庭作证的证人,射出绝望而又凶残的寒光。
按俄克拉荷马州的法律,行凶杀人者可判死刑。这意味着,被控有两项杀人罪的希尔曼离死期不远、黄泉已近。这个十恶不赦的血腥杀手,此刻正拖着绝望的步子一步步走近电椅,去接受正义的严惩。
希尔曼被关押到玛斯科兴县监狱,这是个有70余年的历史老监狱。70多年来,服刑的犯人屡屡越狱成功,已成为这座老监狱的一大丑闻。
今天,这座监狱的耻辱簿上又新添了一笔。3月23日傍晚6时许,一位不速之客来到了监狱,他自我介绍说名叫肯德尔,是天主教堂的神父,专程来探视希尔曼并听他忏悔。于是,看守把他放了进去。7点半左右,看守突然发现,希尔曼伙同一个50多岁的同室囚犯在牢里年久失修的天花板上凿开了一个洞。当看守赶到时,希尔曼已逃得无影无踪了。那个老囚犯因动作迟缓而落在后面,被抓获回狱。显然,是那个探监的“神父”给希尔曼送来了越狱工具。后来,警方在各地大举寻找“肯德尔神父”,不料他从此消声匿迹了。希尔曼的越狱使警方大为震惊和恼怒。警察局的电传机昼夜不停地向全州和全美国各有关部门发出了紧急通报:“希尔曼是一个特别危险的冷血杀手,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目前,他可能是全美国绝无仅有的头号危险分子。请各地警察局严密监视,协助捉拿。”
一张大网撒开了。
在玛斯科兴县附近的各交通要道,公路巡警设置了道道路障,拦截所有车辆进行检查。有一部分警察则走上街头挨家挨户搜查可疑人员,并向全体居民提出劝诫:“逃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请严加提防。要锁好门窗,晚间切勿独自外出。看在上帝的份上,一定不能给来访的陌生人开门……”
早在法庭审判时,希尔曼就曾扬言要杀掉出庭作证的人。他此次越狱成功,使证人们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希尔曼的妻子多萝茜深知希尔曼翻脸无情,便匆忙赶到100英里外的地方躲藏起来。乔·马伦和哈尼思则受到警方的严格保护,被暂时送到监狱中的一间空房里过夜。
紧张的空气笼罩了这一带的城镇和乡村。唯有抓住希尔曼这个魔头,才能驱散公众心头的乌云。
希尔曼究竟到哪里去了?
凌晨5时许,俄克拉荷马城的市郊小镇路泽正处于黎明前的黑暗中。在一条公路旁,值班巡警汤姆·多森站在警车旁边,正等候同伴来换班。
突然,多森看到东边的路面上有车灯的光柱射来,一辆汽车飞奔而至,车速高得惊人。多森出于责任心,不得不将这辆车拦下。轿车停稳后,一个又高又胖的男人从车中钻了出来。
“对不起,先生,你的车超速了,请出示执照。”多森接过驾驶执照,仔细审视着。由于希尔曼杀人案及其脱逃的消息并未传到这个小镇来,所以多森对司机姓名栏上的“希尔曼”几个字并未在意。但是,出于警务人员特有的直觉,多森对这名违章司机萌生了疑云。他命令这家伙坐进车里,自己则用警车中的电话检查司机的姓名和车号。
猛然间,那个司机如同弹簧一般从座位上一跃而起,手握一把寒气逼人的尖刀捅向多森。只见白光一闪,多森猝不及防,已被刺中手臂。两人在警车的前排座位上展开了生死搏斗,但已经受伤的多森显然处于劣势。在扭打中,多森的脖子又中了一刀,随身佩带的左轮手枪也被对方夺下,黑洞洞的枪口直逼胸前。
希尔曼用凶狠的野猪眼盯着多森,说:“告诉你,老子叫希尔曼。只要我现在一动手指头,你他妈的就要见上帝去。”希尔曼一边疯狂地吼叫着,一边来回晃动着手枪。多森的一条静脉已被切断,鲜血浸透了警服。希尔曼看到他已奄奄一息,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好笑,放弃了开枪杀人的念头。他收起左轮枪,用多森腰间的手铐将多森双手铐住,然后把他锁进了警车后半部用来关押犯人的囚笼里。显然,他是想让多森在痛苦和挣扎中慢慢地流尽最后一滴血。
一个多么残忍的恶魔!
在逃走之前,这个凶恶而又贪婪的家伙,没有忘记顺手牵羊抢走多森的钱包、手枪和一支一点一二口径的长筒猎枪。
幸运的是,尖刀并末刺中多森的颈主静脉。希尔曼驾车逃跑后,这个勇敢的巡警聚集起全身最后的力气,挣扎着从囚笼后窗里爬了出来。他抓起电话,立即向总部呼救,并报告了希尔曼的逃窜方向。
一条凶残的恶狼已窜进了毫无防备的城市,不能不令警方和市政当局吓出一身冷汗。于是,俄克拉荷马城电台立即发出紧急通告:“杀人犯希尔曼正在我市逃窜。该犯全副武装,携带手枪、猎枪和匕首等凶器,是个极端危险分子。请市民们注意安全,加强防备!”
俄克拉荷马城的居民们对希尔曼深恶痛绝,立即行动起来,大力协助警方缉拿凶犯,为警方提供线索。一位市民报告:希尔曼已丢弃了先前使用的汽车,正开着刚偷来的第二辆车匆匆逃跑。果然,当天下午4时许,警方在该城一个贸易中心发现了一辆挂有玛斯科兴县车牌照的无主轿车,正是希尔曼所弃。
一些办案人员推测,希尔曼眼下可能正驾着新偷来的汽车不顾一切地逃命。对他来说,逃得越远越好,所以已无心报复预审时出庭作证的人了。谁料想,希尔曼就像一个幽灵,飘忽不定,踪影难测。两天后,玛斯科兴县警方接到情报:在本州另一座小镇,又有一辆汽车被盗,地点离希尔曼先前丢弃汽车的地方不远。一个报信人暗示:冷血魔头希尔曼又卷土重来了。
如此一来,那些证人们再次陷入极度恐惧之中,他们纷纷跑到警察局,要求保护。一个证人惊恐万状地说:“这条疯狗会把我们统统杀掉!”
至此,希尔曼已越狱潜逃4天了。他在社会上多呆一天,就会多犯下一笔罪恶。
3月27日,得克萨斯州哈佛县警察局得到报案:郊区的一个加油站在当夜被抢劫一空,39岁的女主人和她15岁的儿子下落不明。
警车呼啸而至,把侦察员们送到了现场。只见加油站大门洞开,气泵还在运转。自动现金出纳机仍在工作,但里面已空无分文。经过仔细搜查,现场找不到任何能表明加油站母子去向的线索。
后来,警察接到报案,在哈弗县的一处荒地里发现了一女一男两具裸尸。经核查,这正是失踪的女站主和她儿子。女尸头部中了两枪,子弹是紧贴着死者头部近距离发射的。男尸头部中了两弹,胸部中了一弹。经初步鉴定,杀人凶器是一支一点二二口径的手枪。尸检结果表明,女死者曾被奸污过。
死者的被害方式,与西奥德夫妇的被害惊人地相似。警察在调查中了解到,最后一个来加油站的是一名开天蓝色小型货车的中年男子。听到天蓝色小型货车,办案人员心头为之一动,不由想到另一起刚刚发生的谋杀案。被害人的尸体是在两天后才由一对年轻恋人偶然发现的。
那是3月28日下午3时50分左右,一对热恋中的情侣手挽着手走进了士耳沙城钱德勒公园。这个公园位于一座小山的顶端,地势险峻,三面是悬崖。这里游人很少,只有成双成对的恋人们喜欢到这里寻幽。当这对情侣爬到半山腰时,隐约看见远处的岩石上似乎有一堆东西。他们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走近一看,不由大惊失色。原来,那里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死人。
当地警察闻讯赶来,展开了调查。
死者名叫刘易斯,40岁,是密苏里人,他是为了与贝尔电话公司签订合同而来到了土耳沙城。死者身无分文,钱财已被凶手洗劫一空。这次,凶手也是紧贴着死者头部开的枪,一只大口径猎枪子弹将死者头部打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法医验尸结果表明,死者是在两天前,即26日夜里被害的。
经查,刘易斯的一辆天蓝色福特牌小型贷车已丢失。
显然,图财害命者又是希尔曼。
就这样,希尔曼在越狱潜逃后短短一周之内,又杀死了3名无辜者,犯下了杀人、强奸、抢劫、袭警等几条大罪。
这真是一条货真价实、十恶不赦的地狱恶狗。
3月28日,星期六,下午5时左右,亚利桑那州皮玛县的一条高速公路上,巡警帕利什正在值勤。
按照规定,在这段路面上行驶的车辆时速不得低于45英里。帕利什发现,一辆天蓝色福特牌小货车的时速只有30英里,属于违章低速行驶。于是,帕利什拦下了这辆车。从车里走出的司机正是希尔曼。夕阳的余辉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又宽又大的下巴。也许因为过去两次因超速而惹了麻烦,希尔曼已神经过敏,这次竟因低速违章而再次被拦了下来。他故作镇静,愤愤地抗议道:“警察先生,我的车开得很谨慎,为什么要拦我?”
“是的,先生,你过于谨慎了。请出示驾驶执照!”帕利什幽默地答道。
希尔曼一边出示执照,一边撒谎:“我从得克萨斯来,开了一夜车,体力有些不支,所以尽量开得慢一些。这是我父亲的车,他叫刘易斯,住在密苏里州。”
当帕利什看到执照上的司机姓名希尔曼时,感到很耳熟,但一时又回忆不起从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于是,他说:“希尔曼先生,请稍等一会儿,很快就可以上路了。”
帕利什转身走向自己的警车,想通过无线电查询一下。突然,他听到背后“哗啦”一声响,这是枪上膛的声音。帕利什意识到了危险,他缓缓转过身来,只见那司机双手紧握一把左轮手枪,两腿叉开,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
“老实点,不然就打死你!”希尔曼凶相毕露,咬牙切齿地命令着,帕利什突然醒悟过来,站在面前的希尔曼正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在逃犯。此刻,任何轻举妄动都是无济于事的,应静观其变,等候战机。于是,帕利什装出了一副服从的样子。
希尔曼手脚麻利地取下帕利什腰间的手铐,将帕利什紧紧铐上,然后就像对待多森一样,把帕利什锁进了警车囚笼。帕利什巴不得这个家伙赶快逃走,没想到希尔曼却扔下了天蓝色货车,驾驻警车开上了公路。
帕利什只感觉到希尔曼已把车驶离了公路,但不知是行驶在哪条路上。他心中琢磨着一个又一个脱险计划,但又一个接一个地否定掉了。他绝望地想:“我只有坐以待毙了。再过5分钟,10分钟,希尔曼就会把车停在荒郊野外,然后掏出手枪,对准自己脑袋,扣动扳机……”
突然,警车内的报话机中传来警察局交通调度员那熟悉的声音:“各值班警官请注意,据一位公民报告,一歹徒持枪劫持警察,正驾驶警车逃窜……”这声音给帕利什带来了一线生机,却使希尔曼心惊肉跳。希尔曼一个急转弯调过车头,折回原路。
希尔曼将警车停在那辆天蓝色小货车旁,隔着后窗玻璃对帕利什奸笑着说:“警官先生,你很听话,暂且饶你一命。”随后,他钻进小型货车,飞快地逃走了。
帕利什挣扎着站起来,一脚踢碎后窗玻璃,钻出囚笼。他一把抓起报话机,紧急呼叫:“我发现了希尔曼!罪犯携带枪支,正驾驶一辆天蓝色小货车向西奔逃……”
此时,一架亚利桑那州警用直升飞机正在不远的空中巡逻。听到呼叫后,它立即掉头搜寻罪犯。刚飞出不到l英里,希尔曼的小货车便出现在视野中了。为了紧紧咬住目标,直升飞机不得不在低于50英尺的低空飞行。
希尔曼驱车发疯似地狂奔,但汽车毕竟不是飞机的对手。直升飞机穷追不舍,像一只巨大的蚊子牢牢盯住了希尔曼,在他头上发出嗡嗡的轰鸣。它一边追击,一边向赶来参加追捕的警车报告希尔曼的一举一动和准确位置。
“罪犯已弃车而逃,正奔向路边一处堆满砾石的植物林。”从飞机上,可以清楚地看到希尔曼跌跌撞撞、抱头鼠窜的丑态。
飞机继续报告:“逃犯正掏空口袋,扔掉里面的所有东西。”
“现在,逃犯已停下脚步,猫腰躲在几块巨大的砾石后面。”直升飞机步步紧跟,在手枪射程之外,密切注视着希尔曼的一举一动。在飞机的指挥下,地面警察将包围圈越缩越小。
这次,希尔曼纵有三头六臂、七十二变,也难以逃出法网。希尔曼疯狂起来,频频向直升机射击。这时地面上的警察已经逐渐形成了包围圈。
在场参战的每位警察都料定,像希尔曼这样的亡命之徒一定会负隅顽抗,这场追捕将以一场掠心动魄的枪战而结束。于是,警察们各就各位,聚精会神,子弹上膛,做好了战斗准备。
双方僵持着,一分钟,两分钟……
此刻,空气紧张得像快要爆炸一般,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然而,植物林中却戏剧性地传出了一个颤抖的声音:
“别开枪,我这就出来!”只见希尔曼哭丧着脸,哆哆嗦嗦地从植物林中钻了出来。长时间的逃窜使这个家伙疲惫不堪,口干难忍。在戴上手铐后,他一个劲地干嚎着:“水!水!快给我点水喝吧!”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冷血魔头终于落入法网。等待着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和伸张正义的电椅。
发生在狂欢节的谋杀
明天就是一年一度的狂欢节了。
午饭后,老弗斯把伺候他的几个年轻仆人叫到面前,和气地说:“明天就是狂欢节了,你们整天呆在这里,肯定很闷,想不想下山过节去?”
仆人们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作声。
“我放你们三天假,让你们玩个痛快!”老弗斯说。
仆人们立刻高兴得跳起来。刚才,他们还在琢磨用什么好话来说服老头准假呢,这会儿不用费神了。
老弗斯住在一座山间别墅里。这里,空气清新,风景秀丽,又没有吵人的噪声。对于热爱自然喜欢返璞归真的老弗斯来说,真是再好不过的世外桃园。
老弗斯的儿子们却不喜欢这里,他们全都搬进了繁华的大都市。老弗斯太太几年前就病死了,只有这几个仆人陪他住在这一所大房子里,照料他的生活起居,老弗斯从心里感激他们。
早晨起床后,仆人们都走了,老弗斯自己动手做了份早餐,惬意地吃着。收拾完碟、盘,老弗斯觉得无事可做。就从仓库里提出一大桶油漆,他要乘家里没有人的时候把门廊、台阶和窗框都刷上崭新的油漆。
这房子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修理过了,看起来,它显得有些陈旧。老弗斯卷起袖子,动手刷起漆来。
一个小时后,老弗斯已经漆好了台阶、窗子和门,只剩下高高的门廊了。他搬来一架4米高的木梯,提了罐油漆,一步一步登上了梯子。这时,他发现有个人出现在围墙外头。
“喂,那是保罗吗?你怎么没下山过节?”老弗斯以为是男仆保罗回来了,便接着说,“这样也好,给我搭下手,把屋里的新刷子递给我,要小心,你得从台阶上跃过去,我刚刚给它上了漆……”
“糟老头,你凭什么让我干这干那的,我梅卡现在可不是你的仆人了。”
是梅卡?老弗斯定睛仔细地看了看,果然是梅卡。老弗斯心想,他来干什么?
梅卡曾经也做过老弗斯的仆人,可是他好吃懒做,还把安东尼的东西偷走卖了不少,被老弗斯发现后,便辞退了他。
梅卡慢慢踱到老弗斯脚下,恶狠狠地骂道:“你这老东西!原先我在你家干活时,你对我是那么地刻薄,还撵走了我,弄得我常常没饭吃。今天,我要你尝尝我的厉害……”
说完,双手搭在老弗斯脚踩的梯子上,发疯地摇晃着……
4个小时后,梅卡在城里坐进了熟人亨特的车子返回郊外。
亨特是警察局的便衣,而梅卡在被老弗斯辞退了以后成了街头小混混。亨特利用这一点,曾从梅卡口里了解了不少罪犯的线索,所以,他们非常熟悉。“亨特,麻烦你把车拐到山上老弗斯的别墅一趟。”
“拜托,我还有急事,要不你先下车。”亨特说。
“求求你送我一趟吧,我想到他家里取回上星期保罗借走的钓竿。周末,我要去钓鱼呢!到时,送两条新鲜的活鱼让你尝尝鲜,行了吧!”梅卡死皮赖脸地恳求道,亨特只好答应下来。
不一会儿,亨特和梅卡到了老弗斯别墅院门前。亨特的车子还没停稳,梅卡便跳下车,径直向老弗斯的大房子跑去。
梅卡穿过草坪,从四级台阶旁纵身一跃,跳到门廊前,急急地按响了门铃。
没有人开门。
“也许老弗斯睡着了,你不妨使劲敲门,他听在耳里一定会比门铃的声音响得多。”
亨特站在汽车旁给梅卡出着主意。
梅卡却好像没听见,他绕到旁边的窗户旁“嘭嘭”地敲着窗玻璃,高声叫道:
“老弗斯先生,老弗斯先生!”
突然,梅卡跳下台阶惊叫:
“不好了!老弗斯先生他……他倒在树丛里了。亨特,快过来呀!”
亨特应声跟着梅卡来到门廊左侧的树丛后面,只见老弗斯仰面倒在地上,一架长梯子压在他的身上,有一桶白漆正好倾倒在他的衣服上。
“他死了,你瞧,连脖子都摔断了。”梅卡哭丧着脸冲亨特道。
亨特仔细在周围看了看,用手摸了摸白木支架、前门以及四级台阶和窗框、门,又拾起掉在地上的油漆刷子摸了摸,还很黏手。
“他大约死了4个小时了。”亨特断定。
“老弗斯先生是个大好人,没想到他竟活活地摔死了。一定是他年老眼花,手脚不灵,不小心掉了下来。”梅卡似乎很难过。
“梅卡,你还不打算承认杀死了他?”亨特突然厉声喝道。
原来,亨特发现梅卡来到这里,不踏台阶,纵身跃上走廊,又跳了下来,不敲门窗而敲玻璃。正纳闷,又发现门和台阶是刚刚油漆的,证明他当时就在现场。所以知道门和台阶是刚漆过的。他回城后又搭亨特的车到这儿,装作同时发现老弗斯的尸体,不过想证明他不是凶手。
核能教授被绑案
某国当日报纸头条:
科尔教授被绑架了。
科尔教授是法国原子弹研究所的主要研究人员之一,掌握了大量机密,如果这些机密落到敌国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探长罗伯斯得到侦破该案件命令后,立即着手行动。他先找到了教授的秘书,秘书告诉他,有个自称杜美的女人住在弗莫哥旅馆,曾经打电话约教授吃饭。
罗伯斯马不停蹄地赶到弗莫哥旅馆,却发现杜美已经搬走了。经过调查,杜美小姐的护照原来是签发给一个叫布朗的,可是布朗的护照上个月初被窃。
罗伯斯趴在地上,仔细检查房间的各个角落,他相信杜美小姐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果然,在橱子底找出一张从信纸上撕下来的纸条,纸条上有一个人的地址。
罗伯斯按地址找到了那幢公寓。开门的房东一眼就认出字迹是卡尔逊先生的。
罗伯斯问:“卡尔逊先生呢?”
“已经三四天没见到啦。”
“我可以看看他的房间吗?”罗伯斯掏出了证件。房东便把罗伯斯领了进来。
卡尔逊屋里乱七八糟,抽屉开着,地上丢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卫生间传来隐隐的声响。罗伯斯猛地推开卫生间的门,只见一个人被绑着,嘴里塞着块手帕。房东尖叫起来:“卡尔逊先生!”
卡尔逊是位记者,被杜美的美貌吸引,一下子坠入情网。后来,卡尔逊发现杜美常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便劝阻了几次。那些人中间,有个叫威尔逊的是走私集团的头头。罗伯斯回到警察局,用电脑调出了威尔逊的档案。发现:杜美实际是威尔逊的妻子,真名叫乔伊。据说,威尔逊拥有一架私人飞机。
罗伯斯忙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一大早,有人进来报告说,有一位杜美女士要见他。罗伯斯吃了一惊,我们正在找她,她竟然还敢自投罗网。
杜美一屁股坐在罗伯斯对面,笑着说:“我们还是开门见山吧,老板派我来谈判。”
“谁是老板?”
“这我不能告诉你,但我可以留下来作人质,并用来换科尔教授,酬金是1000万,如果你们不同意,肯定有人愿付更多的钱。明天下午六点钟开车去德维兹,而且必须开一辆警车,由我一人陪你前往。”
罗伯斯把情况汇报给了上司,上司决定引蛇出洞。
第二天,罗伯斯在乔伊陪同下前往德维兹。路上,杜美笑着拍拍罗伯斯的肩,说:“你这人太严肃,来让我们放松点,听段音乐。”她打开收音机,从收音机里传出一段名曲,杜美对着话筒哼唱起来:“我渴望幸福!我渴望幸福!”
突然,收音机里传出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罗伯斯,你听着,我不要现钞,要钻石。钻石在瓦尔德珠宝店里,我已挑好,你付了钱就行!明天午夜,仍旧乘这辆车子来这儿,停在国家公路第八个里程碑边。注意,晚上6点以后,所有警车必须撤离公路,否则的话……”那声音说到这戛然而止消失了。
罗伯斯回到总部,上司说不管如何,必须让教授平安回来。其实,罗伯斯心里早有了详细安排。
第二天午夜12点,一辆警车朝第八个里程碑开去。车内的杜美按纳不住激动,快乐地唱着小曲,到达指定目标后,收音机里又传出昨天的声音:“把车子调头,让收音机开着,音乐一停,就停下车子。”
罗伯斯照办了。已经12点半了,杜美有些紧张。突然“砰”的一声爆炸,车子向路边滑去。收音机里的声音又开始搭腔:“杜美,钻石到手了吗?”
“全齐啦,警长很守信用!”
罗伯斯爬出汽车,回头一看,发现杜美正起劲地砸着通话机,边砸边说:“这样你就不能联络了。”
话音未落,一辆无牌照的轿车戛然而止。威尔逊推搡着反绑着的教授出了车门,说:“警长,我们也守信用!”
很快,他和杜美钻进轿车扬长而去。
罗伯斯为教授解绑后说:“他们跑不了,放钻石的盒子是经过特殊加工的,能在雷达上找到。”
警察总部里,罗伯斯聚精会神地盯着雷达荧光屏。威尔逊他们上了飞机。想溜,没门!罗伯斯命令道:“拦截该机,如果他们不听劝告,就击落它!”
几分钟后,威尔逊的飞机被迫降在机场,罗伯斯对威尔逊说:“很遗憾你们人财两空啦!”
威尔逊一阵狂笑,“可惜,钻石消失了。”
果然,盒子里空空如也。
罗伯斯陷入了沉思,忽然他若有所思地说:“有一样东西永远不会移动,这是什么呢?”他立刻又发动轿车飞驰而去。
车子回到了第八个里程碑旁。罗伯斯用手在里程碑背面挖起来。终于他挖出一块硬梆梆的东西,用手电一照,正是那块失掉的钻石。
供词中的破绽
惨绝人寰的凶杀事件,却发生在有名的避暑胜地,这不禁叫人作呕。
这一天清晨,一个住在别墅区的人起来遛狗,路经明星魏丽媚家时,平常温驯的狗却狂叫起来。他觉得屋子的气氛有点异常,所以便进院窃看了一下,没想到,美艳女星竟会被杀。
魏丽媚已经怀孕八个月,再过不久就要生产,歹徒竟然将她全身剥光,并用锐利的长刀将她的肚子剖开,血流满地,惨不忍睹。
在现场还有一个人证,她叫庄月琴,是魏丽媚的丈夫沈大卫的远亲。
现场一片凌乱,电话线、电灯都被破坏,调查人员认为这是一宗早有预谋的杀人事件。庄月琴呜咽着说:
“那天大哥不在,我独自一个人坐在客厅喝咖啡,不久,就糊里糊涂地睡着了,醒来时,双手却被反绑着,当时,我想坏了,有坏人进来了。果然……从镜子中看到了凶手的背影!虽然我戴着紫色的防晒眼镜,但是我能肯定,那是一个穿灰色衣服,左手拿刀的女人。”
根据庄月琴的供词,警方很快调查出和魏丽媚有怨仇的三个女人,她们都是和沈大卫关系暧昧的美艳女子。
苏可丽,26岁,喜欢穿红色的衣服,她迷惑地说:
“我为什么要杀她?虽然她该死,不过看在她有身孕的份上,还不至于下这种毒手!”
苏可丽既不是左撇子,也没有灰色的衣物。
另外一个叫白燕燕,25岁,是位服装设计家。平日最爱穿白色的套装,她平静地说:
“我和魏丽媚是有一点摩擦,但是也犯不着杀她,平常我都是用右手办事,如果需要,我偶尔也会使用左手,难道这就算左撇子吗?”
现在嫌疑最大的,就剩下那位年仅23岁的方若连小姐。她相当迷人,也是电视台最被看好的女明星,喜欢穿黄绿色的套装,她有点沮丧地回答:
“老实说,我很害怕,因为我真的想不到会有这么恐怖的事情发生……”方小姐也不是左撇子!
负责该案的仇警长仔细分析了庄月琴的证词,发现有许多疑点,她表示看过凶手的背影,但是镜子中呈现的应该是相反的位置,所以,凶手应是右手持刀,不是左手!
这一句话,使得整个调查工作又停顿下来。一位年轻的警员问仇局长:
“就算她们三个人中有一个是左撇子,也未必是凶手啊。”
“对!”仇警长肯定地回答。
“那么这样一来,只剩穿灰衣这条线索,但是她们并没有任何灰色的衣服啊!”那名刑警又轻声问道。
“庄月琴戴着紫色的防晒眼镜,又无法动弹……”仇警长似乎在提示他什么事。
“哦……对,透过紫色的防晒眼镜所呈现出来的不可能是灰色!”刑警喜出望外地说。
“知道了吧,赶快去调查!”
“嗯,等一下……”仇警长突然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接着又对那名刑警说:
“不用去麻烦鉴别科的人了,我已经晓得凶手是谁了!”
仇警长望着迷惑不解的刑警说道:“凶手是庄月琴,我们差点被蒙骗过去,案发当晚,电灯、电线都被破坏,庄月琴在黑暗中怎么可能从镜中认出凶手穿着灰色衣服?另外,从作案手法上看,凶手是个极其残忍的家伙,他怎么可能只杀魏丽媚,而不杀庄月琴,留下这样一个证人呢?显然庄月琴的话转移了我们的视线,那么从种种情况看来,杀人犯极有可能是魏的丈夫沈大卫,而庄月琴是共犯。”
“现在,”仇警长顿了顿说道,“你们明白怎么回事了吧!”
原来如此,醒悟过来的刑警连忙跳上车一路鸣叫地向魏丽媚家驶去。
空中大追捕
美国丹佛市。
世界上很多人都知道这里有一所名扬天下的丹佛大学,所以也就知道了美国有一座丹佛市。
这年2月的丹佛市正处于冬春换季乍暖还寒的时节。9日下午,寒风阵阵,大街上人少车稀,热闹的丹佛市此刻显得冷冷清清。
在丹佛市银行的营业间里,走进了一位个头不高的年轻人。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面色阴沉,头发蓬松,一双眼睛在黑色镜片后面闪烁着若隐若现的凶光。
这个年轻人把随身携带的手提箱放在柜台上后,便手脚麻利地从腰间拔出了一把手枪,用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了柜台内的出纳员。“打劫!把所有的钱都放到箱子里,否则我就杀了你!”每一个字都是恶狠狠的,透着阴森的杀机。
此人的名字叫哈森。
哈森此时刚刚24岁,却已是绑架、伪造、偷盗和抢劫的老手,可谓是五毒俱全,无恶不作。
早在19岁那年哈森就曾在得克萨斯绑架了一个小男孩儿,企图向男孩儿父母勒索5万美元赎金。却不料,那男孩儿乘其不备逃出了虎穴。哈森大意失荆州,锒铛入狱,被判处25年徒刑。
但不到一年,哈森就成功地越狱逃跑了,并开始流窜做案,抢劫银行。
两年以后,哈森再次落入法网,被加刑判为终身监禁,并被送到了一所戒备森严的监狱中看管。谁料哈森身手不凡,胆大妄为,竟再次越狱成功。不久,他又抢劫了一家银行,随后便离开了得克萨斯,开始窜入科罗拉多州。今天,他故伎重演,瞄上了丹佛市银行的大把美元。
出纳员蒂米小姐正值20岁妙龄,她头脑冷静,并没有被哈森的枪口吓昏过去。她知道此时盲目抵抗是无济于事的,便一边往手提箱中装钱,一边暗暗在心头记牢了罪犯的相貌特征,并思考对策。
哈森得意地狞笑一声,一把夺过装满钱的手提箱。他晃了晃枪口:“小心点,如果你敢报警,我会回来宰了你!”然后,他便几步冲出了营业所。
蒂米小姐丝毫也没犹豫,立即将情况报告了上级,再由上级迅速报警。透过窗子上巨大的玻璃,他们看见罪犯钻进了路边的一辆福特牌轿车。
“各值班警车请注意,一名持枪抢劫犯驾驶一辆福特牌轿车,正在向罗尔大道地区逃窜。立即展开追捕!”一道命令,很快从警察局通讯联络中心发出。
先进的电讯联系,使美国警察以反应迅速而闻名于国际。果然,几分钟内,几辆警车便风驰电掣般赶到了现场,随即又沿着罪犯逃走的方向追去。
其他警车也火速向这一地区靠拢,展开堵截。
于是,一场激烈的汽车追逐战开始了。
就在案发地点附近的空中,一架直升飞机正在盘旋着,像是光临了丹佛市的一只雄鹰。麦克·斯维尔和吉姆·斯蒂尔正巧在直升飞机上,俯瞰大地,为晚间的电视节目拍摄着街景。
这架直升飞机的驾驶员麦克,是一位37岁的老牌飞行员。1970年,他在越南战场上担任直升飞机驾驶员,经常在夜间执行危险至极的空中侦察任务,经历了1000多个战斗飞行小时。他曾用直升飞机成功地将一批美国兵从被围困的丛林基地中撤了出来,因此获得了“勇敢者”勋章。复员后,麦克一度在丹佛地区当警察,并协助亚当镇的司法部门建立了一个直升飞机分队。在干了整整10年警察之后,他又到一家电视台担任了直升飞机的飞行员。他那精湛、高超的驾驶技术,使所有摄影记者都大加称赞。
44岁的斯蒂尔是一位资深的摄影记者,素以胆大心细、勇于冒险而闻名丹佛市新闻界。他曾经冒着生命危险,拍摄过龙卷风、雪崩以及枪战等惊险的现场。
如今,这两人凑到了一起,可称是一对“拼命三郎”。突然间,他们听到了电视台主持人通过无线电传来的紧急呼声:“警察们正在罗尔大道地区追捕一名逃犯,如果你们看到就追上去!”
随即,麦克将直升飞机驶向现场。斯蒂尔一双敏锐的眼睛,紧盯着地面搜寻着。猛然间,他发现一辆可疑的轿车正在高速向相反的方向驶去。
“快,它在那里!麦克,快把头掉过来!”斯蒂尔兴奋地大喊着。
斯蒂尔看到,那辆车以时速60英里以上的高速驶过居民区,连闯几道红灯,与迎面而来的车辆擦身而过,飞驰向前。斯蒂尔暗想:“这家伙一定是疯子,不想要命了。”同时,他也看到,许多警车正从两英里左右的范围向此逼近。
出自新闻记者的职业敏感,斯蒂尔扛起摄像机,把镜头对准了奔驰而去的逃犯车辆和纷涌而至的警车。居高临下的有利角度,使他对地面上的场面一览无余。
为了让斯蒂尔的镜头始终对准目标,麦克不时调整着飞机的航向。同时,麦克把收音机的频道调整到了警察专用频率上,以便监听地面上警察们的对话。由于风速很大,底下那辆车又拐来拐去地行驶,麦克必须用双手操纵飞机才能紧紧地盯住它,因此无法操纵无线电和警察联系。为了让警察意识到直升飞机正在跟踪目标,麦克驾机尽量贴着那辆车的上方飞行。
正在斯蒂尔拍摄过程中,他的两眼通过摄像镜头,看到了悲惨的一幕。
两辆飞速赶来的警车,从对面冲向了逃犯,试图挡住他的去路。不料,罪犯不但不减速,反而加大油门迎了上去,大有与警察同归于尽的架势。为了避免撞车,两辆警车紧急拐弯,闪开了一条路。于是,罪犯的车趁机冲了过去,拐向州际公路。
此时,正好又有一辆警车赶到,迎面而来。哈森故伎重施,迫使警车紧急刹车,车内的两位警察赶紧跳下车来。似乎想向罪犯开枪射击。但是,没能容他们开枪,驾驶警车的老警察罗伯特·威利,就一下被撞出去几米远,当即身亡,血流满地。就在其他警车停下来去抢救威利时,哈森又乘机冲出了包围圈。
麦克和斯蒂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目睹的这个惨剧。
麦克激动地对斯蒂尔说:“吉姆,干掉这个可恨的混蛋!如果有必要,我一定用飞机撞死他。”
此时,斯蒂尔双手紧攥着摄像机,正义感促使他说道:“放手去干吧!麦克!”
于是,从此时起,他俩已不再是拍摄街景的新闻记者,而成了对恶狼紧追不舍的“猎手”。
福特牌小汽车穿过城区公路,高速驶进了亚当镇。
麦克曾在这里工作过多年,对亚当镇的地形了如指掌。他对斯蒂尔说:“好极了!这条公路的尽头是个叉道,那家伙车速这样快,肯定无法急转弯,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果然,哈森转弯不及,撞上了一棵树。晕头昏脑的哈森,急忙拎着皮箱弃车而逃,企图甩开头顶上直升飞机的追踪。他跳过一堵泥墙,跑过后院,在泥泞的雪地上跌倒又爬起来,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终于,他跑到了一所住宅前的停车场上,见有两辆汽车停在那里,哈森挥动着手枪,张牙舞爪地扑了上去,企图挡住第一辆车。但是,车里的人意识到了危险正在降临,便一踩油门,把车开跑了。
于是,哈森又扑向第二辆车。这辆车里坐着年轻的少妇玛丽安·巴宝莉,以及她1岁的儿子。哈森把枪管伸进车内,并伸手去抓绑在婴儿座上的小孩。机警的巴宝莉急忙把身子一低,猛踩油门,汽车便像箭一般飞驰而去。这一下可惹恼了哈森,他气急败坏,急忙向驶走的汽车开了几枪,打中了车后的挡风窗。
直升飞机里的人看到罪犯的枪口亮了几下,知道他劫车没有成功。麦克降低飞机高度,向罪犯逼去。尽管哈森连连向直升飞机开枪,麦克仍丝毫不理睬他的威胁。无可奈何的哈森只好继续奔逃,他跳过路堤,跑过一片森林和小屋,跑进了一个拖车住房的停车场。
废品收购商约翰·劳雷尔此时正和他2l岁的痴呆女儿站在拖车住房外面。哈森冲上前去,用枪管指着老约翰的胸部,另一只手指着那辆破旧的货车,威胁道:“假如你不把我从这里带出去,我就打死你!快开车吧!”
73岁的约翰是个患有糖尿病以及心脏病的鳏夫,曾经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一名志愿兵。他明白目前的意外局面可不是闹着玩的。“就这样了,约翰。”他一边往货车里钻一边暗想,“也许你活不过今天了。”
“快开,绝对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哈森警告说,“帮我摆脱那架该死的直升飞机。”
直升机上的麦克和斯蒂尔这一下遇到了难题。他们没有办法直接通知警察,说逃犯在这辆绿色的货车里。一旦这个家伙逃到了前面交通繁忙的公路干线上,就会发生另一场疯狂的追逐战,还可能导致更多的伤亡。
警察们终于意识到,新闻记者的直升飞机正在盯抢劫犯的梢。于是,4辆警车闪着警灯,掉头驶向拖车停车场,试图跟住直升飞机。
哈森看到迎面驶来的警车,忙把身子蜷缩在仪表盘下,用枪对准老约翰。“不准停车!”他像野狼一般吼叫着,“如果你停下来,我就打死你!”
当这辆车与那队警车擦身驶过时,警察们所看到的,只是一位老人。
斯蒂尔大失所望,他连忙打开直升飞机的玻璃门,用手指着那辆载有罪犯的车,大叫大嚷。可惜,地面上的警察始终未能发现他的提醒。
在货车驶上高速公路之前,麦克也许只有几十秒钟时间来作出反应。“豁出去了!”麦克一咬牙,为了引起警察的注意,他决定采取冒险行动——将飞机紧贴着地面追向货车。直升飞机沿路垂直降落下来,在离货车约30英里处的上空盘旋。这一招果然见效,警察们醒悟过来,4辆警车又调转车头追向了货车。
可是,当货车离高速公路仅有一箭之遥时,抢劫杀人犯哈森又起身坐到了车座上。麦克已经能看到压在人质太阳穴上的枪管的闪光,他急忙向斯蒂尔说:“看来我们只有直接拦截那辆货车了,哪怕冒生命危险我也不在乎!”
“好吧,我会把我们和大地接吻的那一瞬间拍摄下来作为与大地偷情的证据。”斯蒂尔扛着摄像机,仍不失幽默地说。
麦克驾驶着飞机飞到了23万伏高压线下方。他清楚地知道,在电线和地面之间只有70英尺距离,如果操作稍有失误,飞机就会被烧成灰烬。他灵活地驾着飞机,以“Z”形巧妙地绕过了一根又一根电线杆,飞到了货车的前面,飞机的左起落架从货车车顶上仅几英寸处掠过。
老约翰大吃一惊,急忙踩了刹车,停下了货车。哈森气急败坏,用枪管指着他的脑袋威胁着:“如果你不想吃枪子,就把车发动起来去撞那混蛋飞机!”
“来吧,开枪吧,”老约翰平静地回答道,“我决不会去撞直升飞机!”
接着,直升机上的麦克清楚地看到,罪犯把手枪从司机的头上移开,顶着货车的挡风玻璃瞄准了他。
这位老牌飞行员,本能地做了一个“退缩偏机”的动作,以干扰凶犯的瞄准。
子弹即将射来!
就在凶手即将扣动扳机的一刹那,一辆警车及时赶到,它从侧向撞击货车,一下把它顶出几英尺远。
麦克马上停稳飞机,跳了下去。斯蒂尔跳下飞机后,仍继续扛着摄像机拍摄捉拿凶手的场面。他听到警察们的大声呐喊:“不许动!放下枪!”
然而,穷途末路的凶犯不甘心束手就擒,哈森紧勒着约翰的脖子,并把枪口对着他的脑袋,“谁敢上来,我就毙了他!”哈森吼着。
“放了他,你跑不了。”警察们先后发出了几次警告,命令罪犯投降,但哈森仍拒不投降。
突然,哈森把枪口移向了最近的一名警察,企图拼个鱼死网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警察们抢先开火。从4支枪里射出的15发子弹,都枪枪射中了这个罪大恶极的家伙,真是令人叫绝干净利落的枪法!
就在离自己脑袋几英寸的地方,老约翰听到了子弹击中的声音,粉碎的窗玻璃撒落在他周围。他感觉罪犯的手滑到一边,侧身一看,哈森已经一命呜呼了。
当人们把老约翰从车里扶出来时,老头尽管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但身上却毫发未损。就在凶犯身边的座位上,赫然扔着一支冒着幽蓝寒光的大号手枪。
斯蒂尔拍摄下的录像带,长达22分钟,提供了一场真正追捕的解剖材料,其精彩程度可以和任何一部枪战警匪片相媲美。如今,它已成为一部珍贵的资料片,全美国的200多个警察局都把它当作案例教材播映给警官们看。
斯蒂尔的勇敢使他获得了一连串的奖赏,鲜花和钦佩之声潮水般涌来。麦克·斯维尔也接受了来自警察、市政以及军事方面的奖励,以表彰他参与了追捕。
老约翰也受到了社会的赞扬。丹佛市市长称他是一名“冒了生命危险的英雄”。约翰以往每月靠415美元的社会福利和救济金生活,而如今,从社会上来的资助源源不断,公众为他捐款,为他支付给女儿治病的费用。当地的一名汽车商和电视台用一辆崭新的汽车,换下了他那弹痕累累的旧车。
丹佛市的警察局长,干脆利落地总结了这3位男子的功劳:“他们是我们丹佛市的骄傲,让我们为他们干杯!”
孤胆枪手
故事发生在美国淘金潮时代。在美国西部的边远小镇哈德里,警长多恩正在同新娘艾米举行婚礼,多恩打算在婚礼后按上级命令调往他处任职,谁知危险正一步步向他逼近。
“警长,电报,电报……”小镇电报局局长举着电报面无人色地闯了进来。
多恩看了电文,不觉一怔。新娘艾米忙问发生了什么事,他默默地说:“杀人魔王乔丹回来了。”
几年前,警长多恩趁这帮匪徒内讧之机,抓获了匪首乔丹。乔丹被判了无期徒刑,并被送到监狱。可是,不知怎么回事,他竟越狱逃出来,而且像头被激怒的恶狼,发誓要杀死多恩。
于是,大家都劝已离任的多恩在新警长没到任前赶快离开。多恩沉思片刻,答应了。人们目送远去的马车,不由长舒了一口气。
走了一段路,多恩突然勒住马,回头对艾米平静地说道:“我是警长,不能撒手不管,你先到旅馆里呆着,等我胜利归来!”
艾米紧握着多恩的手说:“我已宣誓成为你的妻子,我有义务帮你!”
这时多恩反倒冷静下来,他首先想到的是召集人手,商量对策,希望能借助大家的力量打败乔丹。他马上回到自己的警长办公室,没料到和正要逃跑的法官梅特撞了个满怀。
梅特急急忙忙地说:“快逃吧。乔丹杀回来了,他非把我也杀了!”
多恩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决定去酒吧找自己原来的部下。
当多恩踏进酒吧大门时,胖胖的秃顶老板正在对酒客们说:“我敢打赌,乔丹不用5分钟,就能干掉多恩。”
多恩听后不禁大怒,一脚将老板踹翻在地,然后用火一样的目光扫视着每个人的脸,说:“为了对付匪徒,现在我急需帮手,有多少要多少……”
沉默,酒吧里所有的人都低下头,没有人吱声。突然有人喊道:“是谁把乔丹放出来的,你就去找谁好了!”
直到此时,多恩才明白,他面临的是孤身奋战。
这时,人高马大的乔丹正满脸杀气,接过从匪徒米尔特手里递过来的两把左轮手枪,恶狠狠地向小镇杀来。
多恩警长看见小镇上的人都见死不救,知道寻求帮助是不可能的,要想活只能靠自己,多恩仔仔细细地检查了自己的武器装配。
多恩拎着手枪,离开酒吧,孤单而又倔强地出现在大街上,沿着街边慢慢朝前走,正好看见乔丹一伙迎面走来。多恩连忙就地一滚,躲到墙角里,射出一颗子弹,冲在前面的匪徒米尔特被击中了。听到第一声枪响,被多恩劝进马车车厢中的艾米呆不住了,她疯狂地跳出马车门向镇上奔去。街心横着一具尸体,她以为是多恩,便泪流满脸,扑上去痛哭起来。
匪徒乔丹愣了。突然来了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便以为是米特尔的情妇,就挥着手,大喊:“快躲开!”
艾米把米尔特翻了个身,才发现自己认错了人,不由一惊,立即藏到了墙根。
街上,激烈的枪战正在进行。匪徒们两面夹击,子弹雨点般射向多恩。多恩且战且退,躲进了一户人家的马厩内。
乔丹一声狂笑,找来3盏油灯掷了过去,刹那间,火苗腾空而起。多恩打开大门,将受惊的马赶出马厩,撞得乔丹一伙仰面倒地。多恩趁着混乱夺路而逃。
一个匪徒冲到前面,却被多恩一枪击毙。
多恩跑进临街的一家酒吧,伏地射击。另一个匪徒躲到暗处朝他放冷枪。
惊慌的艾米躲到警长办公室,当她向外偷望时,看到匪徒离她不远。艾米迅速地从墙上取下一支枪,扣响扳机。“砰!”那个匪徒应声倒地。
多恩感到惊奇,不明白谁在暗中帮助他。
乔丹看到了这一切,他突然冲进警长办公室,一把扭住艾米,用她的身体掩护自己,推着艾米向酒吧走来。
多恩真想开枪,但又怕误伤了自己心上人。忽然间他瞥见一个酒瓶,心里忽然有了主意。
“多恩,出来吧!”乔丹边走边叫。
“放了她,乔丹你要杀的人是我!”多恩强压怒火,慢慢走了出来。突然,他把藏在背后的酒瓶扔过去。乔丹猝不及防,连忙闪身,松开了手。艾米使劲一推乔丹,乔丹跌倒在地,而艾米已经闪到了柱子后。
多恩瞅准机会,射出一串子弹。
子弹击中了乔丹的左肩,乔丹不死心,隐身墙后继续开枪还击。
此时,多恩也遍身是血。就在乔丹脑袋闪出来的一瞬间,多恩射出了仇恨的子弹,子弹像长了眼睛一样,打烂了乔丹的脑瓜。
纷乱的枪声平息了。多恩挣扎着站起来寻找艾米,当他们相对的时候,只是无言地、久久地凝视着……
解救波兰使馆人质
1982年9月6日上午10时,4名手持机枪的波兰恐怖分子突然闯入了瑞士首都伯尔尼的波兰使馆。他们扣押了13名人质,其中有波兰外交官5名,其余为他们的家属和雇员。
事件发生后,瑞士警察立即将使馆团团包围,并封锁了附近街道,禁止一切车辆和行人通行。傍晚后,警察又用巨大的泛光灯照亮这一区域,进行仔细的搜索,只见使馆内一片寂静,看不到惊扰、暴力景象,但是使馆内时有断续枪声。警方推断,这是恐怖分子在鸣枪示威,警告外面的人们不要轻举妄动。为了人质的安全起见,一位警官陪着一个翻译从车上走下来,手拿话筒用波兰语向使馆喊话,要求与恐怖分子对话。
不一会儿,使馆一个房间紧闭的窗帘稍稍掀起一角,一个恐怖分子在窥看外面的情况。又过了一会儿,使馆内传出恐怖分子通过话筒的喊话声。
首先,他们保证,所有人质都活着,并且不会受到伤害。接着,他们要求举行电话记者招待会,以说明他们占领波兰使馆扣押人质的目的。
警方答应了恐怖分子的要求,同意通过电话为他们举行一个记者招待会。为了稳住恐怖分子,他们将所有警车后退,还撤走了部分警员。
在电话记者招待会上,恐怖分子自称他们是“民族自由阵线家乡军”的成员,并声称该组织有成员200人,分散在欧洲各地,专门与波兰当局为敌。他们反对波兰当局于1981年12月31日所实施的军事管制法,故而占领波兰使馆扣押人质以示抗议。波兰实施军事管制法的主要目的是重点解决波兰国内团结工会的罢工运动。恐怖分子为首的自称是韦索基上校,他说波兰的民主和人权正在受到政府的恣意践踏,要求瑞士政府向波兰当局转达四项要求:解除军事管制;释放所有政治犯;关闭监狱;停止镇压波兰人民。恐怖分子声明,9月8日上午10时是最后期限,届时波兰当局如不答应以上条件,他们就将用携带的炸药炸毁使馆,与13名人质同归于尽。
这一切,通过新闻媒介传向全世界,也传入波兰领导人雅鲁泽尔斯基的耳朵里。他感到来自国内、国际上的巨大压力。波兰罢工浪潮刚刚平息,社会正趋于稳定,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使馆里的13名人质若有不测,不单会遭到国内人民的责难,他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4名恐怖分子通过新闻界说的“镇压波兰人民”,无疑又会招致西方对波兰“人权”、“民主”问题的新的批评。但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恐怖分子的要求,更不能向他们的妥协,任由他们逍遥法外。雅鲁泽尔斯基与他的助手们紧急讨论着各种营救措施,办公室的球形吊灯一直亮到天明。最后,波兰政府向瑞士政府提出要求,由波兰派遣反恐怖部队去瑞士协助营救人质。
与此同时,瑞士负责国家安全及外交事务的有关部门也在紧急商谈着如何营救波兰人质。瑞士当局分析情况,认为恐怖分子既然说得出,也可能干得出,“炸毁使馆”、“同归于尽”并非虚张声势。当日晚,危急处理小组组成了,各种应急措施正在紧急研究之中。这个小组由司法和警察部长弗格勒亲自指挥,其中还有高级官员20人,波兰问题专家4人。瑞士政府从政治、外交和本国的情况考虑,拒绝了波兰政府派反恐怖突击队协助行动的要求。
危急处理小组反复研究、比较着各种营救人质的措施。有人主张对恐怖分子占领的使馆实行停水停电,困住他们,再于9月7日夜间实行突袭。但这种做法很可能会伤及13名人质。最后,大家商定,首先派代表与恐怖分子谈判周旋,尽量说服他们释放人质或延长最后期限,以便做好突击的准备,其次,在不伤及人质的情况下,采取突袭。
那么现在需要挑选一个合适的人选同恐怖分子周旋。电脑技术人员紧张地忙碌着,屏幕上一行接一行显示着不同文字:
“……”
约·马·包琴斯基,神甫。波兰人,1902年生于波兹南,曾参加第二次世界大战。战后迁居瑞士,在瑞士弗里堡大学任哲学教授,并在该大学创办了一个东欧研究所。身体健康。
……”
危急处理小组组长弗格勒与小组成员们交换了一下眼神,会心地点点头。
9月7日上午10时,一辆小轿车停到了波兰使馆前,一位身材高大的老人走了下来。他就是约·马·包琴斯基神甫。这一年他已是80高龄,但仍旧头脑清晰,身体矫健。移居瑞士后,他在弗里堡大学任哲学教授,渊博的知识和开朗正直的为人使他深受同事及学生们的欢迎。当瑞士政府向他表示,希望他能协助危急处理小组营救波兰人质时,热心的老人欣然同意了这一请求。
瑞士警方通过电话,向恐怖分子提出将派代表与他们面谈,协商如何解决目前的问题。恐怖分子同意了这一建议,但要求包琴斯基神甫只能“一个人来”。并同意包琴斯基神甫两次进入使馆面谈,一次约一小时。
此外,谈判还在电话中进行着。由于包琴斯基雄辩的口才,通过谈判,恐怖分子同意将最后期限推迟48小时,也就是到9月10日上午10时为止。同时,他们还同意,由瑞士警察给人质按时送饭。然后,恐怖分子分批释放了8名人质,其中妇女5名,雇员1名,学生l名。他们还提出,他们从武官那里缴获了一批机密文件,内容对瑞士和波兰两国关系甚为重要,愿意主动交出。至于剩余的5名波兰外交官,恐怖分子坚持扣押不放。9月8日,恐怖分子改口提出另外的条件,即要求瑞士政府交出500万瑞士法郎,并将他们安全送出国境,而不再重申开始提出的4项政治要求。谈判代表包琴斯基神甫说:“这哪里是什么政治条件,他们分明就是一帮匪徒。”
历史证明,谈判不宜拖得过长,因为恐怖分子是反复无常的。9月8日夜间,危急处理小组决定于次日采取突然袭击,随即部署了第二天的反恐怖行动。
9月9日上午10时,使馆区像往日一样平静。10点24分,一辆警车按照常规送去两个铝制饭盒。这两个饭盒都像小型手提箱一般大小,其中一盒全是食物,另一盒在食物下面暗藏着一枚结构精巧的催泪瓦斯弹,可以在远距离遥控。两名警察照例将两个饭盒放在走廊的台阶上,然后电话通知恐怖分子来取。两名恐怖分子从室内走出,来取送来的饭盒。就当恐怖分子打开第二个饭盒时,守候的警察用遥控装置将饭盒中的瓦斯弹引发。一声巨响,闪光耀目,接着发出不带毒气的瓦斯烟雾。两名恐怖分子立时被呛得连连咳嗽,满眼是泪。什么也看不清楚,只顾用手捂住双眼和鼻子,踉跄着向使馆内后退。此刻,埋伏在附近网球场灌木林中的警察一跃而起,冲了上来,不费吹灰之力,将两名恐怖分子制服,押上了警车。
与此同时,另有35名警察头戴红色钢盔,身着防弹背心,面戴防瓦斯面具,手执各式武器,一拥而上,冲上二楼。在楼上看守5名波兰人质的另两名恐怖分子听到楼下的响声,都迅速端起机枪,其中一人想拉过一名人质做自己的挡箭牌。5名人质到底是训练有素的外交官,和恐怖分子拉扯的外交官飞起一脚,正中对方的小腹,自己翻身跃起,踢开窗子,趁其不备跳到阳台上。另4名外交官也机智地离开现场,这样,顷刻间冲进来的突袭队员枪口正对着的,就只是两名恐怖分子,也就排除了误伤和恐怖分子走投无路之下,拉他们同归于尽的可能。两名恐怖分子在瑞士反恐怖突击队员的包围下,见到自己寡不敌众,无可奈何地交了枪,束手就擒。
这次恐怖分子占领使馆72小时的事件就此结束。经过搜寻,警方发现,恐怖分子根本没有携带炸药,所声称的炸药,不过是为了讹诈。
这次营救活动,未发一枪,未伤一人,只用了12分钟,就制服了恐怖分子,救出了人质。瑞士当局认为这是一次全胜。
事后,司法和警察部长弗格勒向记者介绍了劫持者的身份如下:经过审讯和多方查证,并没有“民族自由阵线家乡军”这个组织,作案首犯也不是什么“韦索基上校”。此人本名叫克鲁斯基,是一个有犯罪前科的在逃犯。克鲁斯基等人希望能在瑞士敲诈一笔钱,然后设法居住在那里。8月31日,他伙同另外3名波兰人从奥地利潜入瑞士。在瑞士,他们先住在苏黎世一家不起眼的小旅馆里,并策划了种种行动方案。最后,他们决定以抗议波兰军事管制法为名,闯占波兰使馆并扣押人质,然后向有关当局提出条件。几个人都认为,他们打的旗号是顺理成章的,不禁自鸣得意。9月6日清晨,4人到达伯尔尼,在使馆区游荡,看到使馆内并没有任何戒备。他们在自己的车内,把随身携带的机枪零件组装好。上午10时,4人手持机枪,闯占了波兰使馆。
瑞士当局认为,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批人的作案抱有什么政治动机。鉴于瑞士同波兰两国之间没有引渡协定,瑞士当局决定依据瑞士法律对4名恐怖分子加以惩处。
瑞士政府把这次占领波兰使馆并绑架人质一案的处理结果向波兰政府做了通报。波兰政府对瑞士反恐怖突击队在短时期内破获作案分子、对他们在营救人质行动中表现出的机智与沉着果敢表示赞许,并在波兰电视上播放了营救情况。至此,雅直泽尔斯基总统松了一口气。
追击大毒枭
美国巴尔的摩一对新婚夫妇,索雷尔利和葛利亚,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在大毒枭大汉格雷的帮手明德尔的陪同下开始了蜜月之旅。
这本应是人生最神圣和最甜蜜的一次旅行,如今却被一笔肮脏的毒品交易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从阿姆斯特丹带回一大批海洛因。
为了掩人耳目,他们一行三人首先飞往哥本哈根。在明德尔的安排下,在哥本哈根买了两条硬盒装的马可波罗香烟和一瓶威士忌。
几个小时后,这三个美国人出现在阿姆斯特丹。明德尔为这对新婚夫妇在一家旅馆里预订了一个房间,然后向他们道了一声“蜜月愉快”后拿着香烟匆匆离去了。
几天后,明德尔交给索雷尔利两条暗藏着毒品的香烟。然后他们将从芝加哥机场入境,将毒品交给前来接应他们的人。
索雷尔利夫妇依照指示,一路上他们与明德尔装作互不相识的样子,一到芝加哥机场,明德尔立即消失在人流当中。索雷尔利夫妇在通过海关的检查口时,因为他们买了许多新衣服,海关人员忙于计算税款,对那些免税品连看也不看,就将他们放行了。
机场接客大厅里,大汉格雷的副手斯塔基和弗兰基迎候在那里。斯塔基将他们送上去巴尔的摩的班机。到达国际机场时,大汉格雷正在那儿翘首以待。从机场去华盛顿的路上,格雷在轿车上付给了他们10万美元的酬金。从此,格雷的贩买网中又多了两名冒险者……
堂·坎贝尔是美国华盛顿司法机构下属处理大案的刑事处处长。他的责任是在这个国家的首都根除吸毒。然而,毒品却仍源源不断地流入华盛顿,这使他十分沮丧。他不十分清楚这么多的毒品来自何处。华盛顿警局、联邦调查局和联邦缉私署也都不甚了了,毒品走私交易日益猖獗,警方疲于奔命。
但就在形势日益艰巨的情况下,对于堂·坎贝尔而言,查毒与反官僚主义似乎要花费同等的精力。华盛顿的警察不信任联邦调查局,联邦调查局也不肯让别人插手他们的事务,而缉私署又只想单枪匹马地干。坎贝尔明白,如果他无法把这些部门的力量拧成一股绳协同行动,他永远也不可能阻止毒品的流入。
坎贝尔的机会出现了。上述几个部门同时发现有一家希弗斯特酒店实际上是一个毒品批发中心,于是坎贝尔命令他的助手,司法部的莱博维茨检察官来处理这件案子,并协调几个部门通力合作,进行侦察。
莱博维茨检察官身高6英尺,体格健壮,长着一头棕色卷发,一脸络腮胡子。嘴唇下面的一个小小的疤痕使他那张年轻的脸庞增添了特征。从美洲大学法律学院毕业以后,他进了美国司法部。5个月的时间里,他的精力全扑在希弗斯特酒店一案上。巧妙地将缉私署的一名特工打入了希弗斯特酒店的走私集团内部,经过多方查证,将这家酒店的老板投进了监狱。
经过这次行动,使三个部门都认识到了联合行动打击贩毒的重要性,于是成立了一个特别小分队由检查官莱博维茨负责。
经过充分准备,特别小分队撒下了一张网。他们向全国每一个出入国境的关卡发出一份名单,大汉格雷、斯塔基、弗兰基一伙人的名字都在上面。
这年春天,弗兰基从阿姆斯特丹乘飞机返抵芝加哥奥哈尔机场。弗兰基把护照、海关申报单递给移民局的工作人员洛奇。她看了弗兰基一眼,便按手续先检查了护照和海关申报单。一切无误后,她在护照和申报单上盖上图章。最后,洛奇按了一下电脑。电脑告诉她,弗兰基是个走私海洛因的嫌疑犯。她不动声色地把护照和海关申报单还给了弗兰基,向他点头示意手续完毕。弗兰基走后,洛奇立即给上司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机场检查员古丁已经接到通知,要他仔细检查弗兰基的行李。
古丁查看了弗兰基的机票、护照和海关申报单。弗兰基订的是一等舱机票,他的服饰昂贵、时髦,穿戴得体,看不出有什么不协调。他申报的随身携带现款的金额不到5000美元。
“你离开美国有多久了?”古丁问。
“12天。”
“你去了哪些国家?”
“荷兰阿姆斯特丹。”
“去干什么?”
“探望姐姐。”
“有没有带烈性酒?”
“有一瓶威士忌。”
“你的职业?”
“房地产经纪人。”弗兰基说话时富有自信,对答如流。
“请随我来。”他对弗兰基说。
古丁帮助弗兰基提起那只棕色的人造革手提箱、蓝色的服装套袋以及塑料免税袋走进海关大厅的一个房间。
“把兜里的东西都掏出来。带的现金超过5000元吗?”古丁对弗兰基说。
“没超过,正好5000元。”弗兰基把所有的钞票扔到了桌子上。
“请把外套脱掉。”
古丁把衣服里里外外摸了一遍。在内侧的胸袋里发现一张锡纸,整整齐齐地叠成半英寸见方。古丁小心地把它打开,里面有不到一克的白色粉末。
“衣服脱光。”他命令弗兰基。通身检查完毕,他把弗兰基所带的免税商品塑料袋里的香烟抽出来。这些香烟似乎比一般的分量要重一些。他捏了一下,烟盒似乎不像普通卷烟那样有弹性。他打开一条烟,里面有10包,每一包都用玻璃纸包装着,看上去似乎一切正常。他抽出一包摇了摇,发出一丁点格格声。
古丁打开卷烟,撕去锡纸,里面竟窝藏了一个塑料袋,袋里装的是米白色的粉末。他又打开一包,情况相同。这时候,另外5位缉毒人员和海关检查员已经聚集在门口了。
弗兰基携带的4条香烟里一共有36袋白粉。
莱博维茨向弗兰基提出,如果他愿意合作,并且愿意作证的话,莱博维茨将使他免于判刑。政府将根据保护证人计划,给予他一个新的身份。如果拒绝合作,法院将给予他最严厉的惩罚,他可能要蹲30年大牢。
尽管弗兰基不愿合作,但对于特别小分队来说,在芝加哥机场连人带物拿住他远不止是心理上的胜利了。缉私小分队不失时机地顺藤摸瓜。他们在阿姆斯特丹——芝加哥航线上了解道斯塔基用的洛伊·泰勒的假护照旅行。
特别小分队查阅了斯塔基的电话记录,整理出一份他女友们的名单,并且询问了她们。其中一人说,有个叫芮尼的姑娘曾与斯塔基一起去国外旅行过。
莱博维茨找到了芮尼,自从洗手不干以后,芮尼对斯塔基一直惴惴不安,怕他暗害。但如果不说出真相就可能被判刑入狱,丢下一个儿子怎么办?即使她拒绝与警察合作,他们也会捉到斯塔基的。经过前思后想,芮尼终于一古脑儿全都招了出来,并且表示如果政府将她置于保护证人计划之下,她愿意出庭作证。
莱博维茨现在就缺大头目大汉格雷的罪证了。他清楚格雷是一条狡猾的大鱼,从不亲自出马去阿姆斯特丹贩运毒品。如果没有确凿的罪证,不能人赃俱获的话,指控格雷贩毒是证据不足的。
华盛顿警方从阿姆斯特丹带回来的马可波罗牌香烟盒上,取下了斯塔基的指纹印。为了搜集大汉格雷的罪证,他们又调查了格雷手下的一个头目明德尔。此人同格雷已经分道扬镳,目前在乔治亚大街的一家加油站工作。
一个黄昏,缉毒人员罗伯特找到了明德尔。
罗伯特对明德尔说:“认识你已有8年之久了。几年前曾经有人指控你吸毒而逮捕过你。”
“我记得。”明德尔说,“不过,打那以后,我再也没沾过毒品。”
“你在海外的海洛因关系网,我都了如指掌。”
明德尔扔掉香烟,“不错,我去过荷兰,那是我快要结婚时。”
特工罗伯特打断他说:“在你听到我提的条件以前,我不希望听你胡扯。你干了些什么我都知道。你过去几年的大部分行踪,我都有文件可以证明。我可以对你的贩毒行为指控,可以让你在大牢里坐到死。”
汗珠开始从明德尔的脸上滚了下来。但他仍狡辩道:“你这一回弄错了。不过,让我考虑一下,有线索会给你去电话。”
罗伯特告诉明德尔说:“与阿姆斯特丹贩毒网有牵连的人,有的已经被杀了。”明德尔烦躁不安地说:“听着,我什么也没有干过。别来烦我!”
两个星期以后,明德尔的尸体被发现在他的小轿车的轮子下,他的头部遭到了致命一击。
斯塔基感觉到绳索正在越收越紧。自从10个月前弗兰基被捕以后,他一直神经紧张。他清楚自己是集团里最危险的人。他去阿姆斯特丹的次数比任何人都多。他知道大陪审团已经组成,也获悉另一条取道蒙特利尔的走私路线已被识破。想到这些,斯塔基感到胆战心惊。他打定主意要干掉检查官莱博维茨,如果检察官一死,调查也就会夭折。
斯塔基用假名买了一辆旧车。他有一支装有消音器的口径0 22英寸的手枪。子弹是在山奈溶液里浸过的。
上午10点,莱博维茨提着一只购货袋,朝着首都警察局的方向朝南而去。
莱博维茨希望陪审团抓紧起诉书的起草,尽快着手审判。因为他已隐约感到,贩毒集团的淫威已经严重干扰了破案的进度。证人们或者缄口不语,或者报告说受到恐吓。也有人在对证人进行贿赂。街上传闻,谁要是向莱博维茨告密的话,那么他就死定了。
莱博维茨进入第三街法院的停车场。他左边一步之遥是国会大厦,右边6个街区外是联邦调查局总部。便衣探员、美国联邦法院执行官以及身穿制服的警察在法院里进进出出。
莱博维茨注意到有一辆灰色的小汽车缓缓驶来,在距他几步远的前方停下,他对它并没有更多的在意。
“莱博维茨。”汽车内有人叫他。
莱博维茨往前走了一步,弯身向汽车内张望,里面一个30岁左右的男子,正端着一支装有消音器的手枪指着他。
说声时迟,那时快,未等他反应过来。从车里传来“扑”的一声闷响,就像打开一听可乐似的。莱博维茨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向下沉去,而那辆汽车已经发动起来向远处逃去。
警察迅速赶到,将莱博维茨送进了医院。幸运的是由于厚厚的外衣和脂肪的阻挡,子弹只是进入胃表层下没有损伤任何器官,只用了几分钟,医生就将子弹取了出来,甚至没有必要缝合伤口,但山奈却使他大受其害,不过好在山奈剂量不足,没能要了他的命。
作案后的斯塔基开始疯狂逃窜,用化名继续在美国各地贩毒,并出入于阿姆斯特丹、哥伦比亚和美国之间。但是,多行不义必自毙,最终在芝加哥海关被人识破落入法网。在法庭上,斯塔基作为另一证人证实了格雷的贩毒罪行,并说,格雷凶恶残酷,正是他亲手杀了明德尔等人。陪审团认为格雷和斯塔基的罪名成立,法官分别判处格雷和斯塔基终身监禁和50年徒刑,至此,阿姆斯特丹贩毒网宣告破灭。
捉拿杀害警察的恶徒
被誉为“超级警察”的菲利普·拉蒙纳科是美国佛罗里达州的一个巡警。最近,在他的帮助下,美国联邦调查局成功地破获了一个贩卖可卡因的犯罪集团,此次行动,警方抓获贩毒分子28人,共缴获了800公斤的毒品。获得了巨大成功。
拉蒙纳科虽然只是佛罗里达州80号高速公路——这段只有24英里长的公路上的一名普通巡警,但在他巡逻的11年来,共逮捕刑事犯600多人,使那些利用80号高速公路贩卖毒品、倒卖枪支的歹徒闻风丧胆。同事们都十分钦佩和尊敬这位忠于职守的刑警。拉蒙纳科也曾多次被佛罗里达州评选为警察明星。
菲利普·拉蒙纳科因此同各色犯罪集团结了下深仇大恨,犯罪分子把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多次想谋害这位成就卓越的警官,但都被他一一化险为夷。
这年圣诞节前的第四天,天色暗淡下来,路上的汽车车灯汇成一条通向远方的长龙,冷冷的夜风拂过,使这条流动的高速车流更让人感到它的迅捷和危险。
菲利普·拉蒙纳科在巡逻警车内望着首尾相接的车流沿着80号州际高速公路风驰电掣般地流向内地。心里有一种自豪感,11个年头来,他用自己的鲜血和汗水保卫着它的和平宁静,对这条路他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这时,他忽然见到路边停着一辆天蓝色的福特牌小轿车,轿车上挂着得克萨斯州的牌照。拉蒙纳科将警车停在这辆矫车旁边,只见两个彪形大汉端坐在其中,嘴里悠闲地叼着雪茄。拉蒙纳科走下车,向敞着车窗的轿车走去,他发现车内放着一把手枪。拉蒙纳科当即没收了这支枪,并把它插在自己腰间。此时,轿车的司机从车上下来,手舞足蹈,骂骂咧咧,想跟拉蒙纳科理论一番,把枪要回去。拉蒙纳科警惕起来,眼光紧盯在他身上。这时,车上的那个大汉则从另一边偷偷地溜下车,手握9毫米口径的半自动手枪,冷不丁地向他开了枪。“哒,哒……”一梭子连发14枪。拉蒙纳科的防弹背心挡住了绝大部分子弹,但有一颗罪恶的子弹恰好从他的左腋窝射入,穿透了心脏。拉蒙纳科捂住胸口,仍然顽强地举枪还击,但射出的6发子弹只击中了罪犯的汽车。他平时枪法甚好弹无虚发,这次在身负重伤下却失了准头。
两名大汉跑到饮弹倒地的拉蒙纳科的身旁,探了探口息,已经奄奄一息了。拾起手枪之后,两人跃身钻入福特牌轿车,疾驶而去。此时,拉蒙纳科倒在雪地上,鲜血浇透了周围的雪地,已经不省人事。
几分钟后,警察局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一个男子惊慌失措地喊道:“大事不好,有个警察遇害了!”他详细地将现场情况描述了一番,警察局的警车、急救车迅速赶往出事地点。拉蒙纳科被紧急送到医院后,因失血过多而停止了呼吸。搜捕罪犯的警报发向四面八方。
凶手的汽车从高速公路的第一个出口驶出,并沿着另一条公路逃去,但刚开了不久,在离谋杀案现场不到数英里处,车子抛锚熄火,开不动了。他们只好弃车步行,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佛罗里达州警察局长卡林顿·帕加诺上校在特伦顿办公室获悉这一谋杀事件不到一小时,就乘直升机飞往出事地点。帕加诺身材矮小,精力过人,一双蓝色的眼睛炯炯有神。他先赶到诺顿镇拉蒙纳科的家里,对死者家属表示慰问。并向拉蒙纳科的妻子唐娜保证,将不惜一切代价追捕到凶手,为拉蒙纳科报仇。
当天晚上,数百名州警察局的警察在80号高速公路沿线进行拉网式搜索。当天晚上就发现了那辆遗弃的福特牌轿车。警察从汽车车牌上查出了车主,原来他就是隐姓埋名的托马斯·曼宁。这个现年35岁的逃犯,作恶多端,曾多次参与爆炸事件和银行抢劫案,到处流窜作案。与其他歹徒一起组成了梅杰集团。经过专家的鉴定,在犯罪现场的车轮印就是这辆车。而且击中拉蒙纳科的子弹与上一次梅杰集团杀人的子弹相同。由此可以断定作案的就是这几个歹徒。帕加诺和他的同事们意识到,他们追捕的对象是一些丧失人性的杀人狂,是专门以杀人为职业的暴徒。这个恐怖团体组织严密,长期逍遥法外,经常受雇于一些走私、贩毒集团,替他们充当保镖,或为他们消灭异己,杀害办案的警官。因此,如果不消灭这一犯罪集团,将使社会治安受到极大破坏,也不利于警察局的声誉。于是,佛罗里达州西部森林一场大规模的搜捕拉开了帷幕。谋杀事件发生后,警察袭击了几个犯罪分子的老巢,试图找出一些线索,但一无所获。12天过去了,案情仍无重大进展。当地的新闻媒体都对警察当局办案不力大加抨击,有的甚至要求局长帕加诺下台。
1月4日,案情首次有了重大突破。距出事地点9英里的马歇尔湾有家房主向警察报告:一家住户弃屋而去,不知踪影,只留下一条看门狗狂吠不止,那是一处偏僻农场的住房,经过调查,警方发现这就是曼宁的住宅。
这所住宅是恐怖分子的武器库和补给中心。弹药、伪装物品、监视设备、制造炸弹的材料,扔得满地都是。与曼宁生活的有他25岁的妻子卡罗尔和3个孩子。查获的物品中,还有一张“戴夫”的照片,此人与他们住在一起。此外,还发现了“戴夫”的电话本,里面记着不少人的姓名和没有地区号码的电话号码。掌握了曼宁的电话号码后,帕加诺手下的警官接着又检查了事发夜里,在出事地点附近使用公用电话通话的全部记录。在距被遗弃的汽车不到1英里的杂货店有部电话机,据查那天傍晚有人从那儿给曼宁家拨了电话。随后,警方又获悉谋杀发生29分钟后,曾有人与诺顿镇西南50英里佛罗里达州杰门斯维尔的一所住宅通过电话。警方推测是来自那里的从犯开车接走了凶手。
佛罗里达州的警察火速奔赴杰门斯维尔,已是人去楼空。主人已经不见踪影。周围的邻居说他们是昨天搬走的。警察向邻居们出示了罪犯的照片,其中有两人很快得到辨认,他们是雷蒙德·利万萨和帕特亚·格罗斯。利万萨因抢劫银行罪及其他一系列爆炸案嫌疑而一直居美国邦郊调查局通缉的十大要犯之首。多年来,他东躲西藏流窜作案,始终没有被抓获。他同曼宁一起共同创建了“梅杰集团”,并且是集团的主要头目。格罗斯是利万萨的妻子,也是一名集盗窃、诈骗于一身的惯犯,被警方通缉。
侦探们根据“戴夫”留下的电话本为线索,顺藤摸瓜,张开了追捕的大网,他们来到迈阿密顿巴克湾住宅区,四处查询,并不时拿出罪犯的照片请居民辨认,终于查明了“戴夫”的真相。“戴夫”原名理查德·威廉,毒品贩子,盗窃惯犯。曾多次被捕入狱。在被保释出狱后,加入了恐怖集团。警方将威廉的指纹与杀害拉蒙纳科的凶手留在车上的指纹比较,确认凶手之一就是“戴夫”。
时光荏苒。转眼之间二三个月过去了,案情还没有突破。帕加诺上校挑选了10名精明强干的侦探组成拉蒙纳科案件侦破指挥小组。指挥小组设在离谋杀地点不足四分之一英里的诺顿镇政府大楼。一年过去了,拉蒙纳科案件的线索全断了。帕加诺上校受到来自各方面的沉重压力。帕加诺毫不懈怠,不断督促各级侦破机构加紧侦破工作。
第二年8月,纽约州宾厄姆顿一家仓库老板要求法庭裁决对租金拖欠两年未缴的客户进行清仓。清仓物资包括武器弹药,由拍卖行公开拍卖。随后,请联邦调查局派人来检查剩下的各种物品,包括各种文件和自制炸弹的模具、材料等。
这件事引起了佛罗里达州指挥小组的极大兴趣,经查租用仓库的客户名字是萨尔瓦多·贝拉,就是拉曼的化名。另一条线索是两本旧商品目录,上面印有杰克·霍宁及其在康涅狄格州的地址。侦探们对此人一无所知,立刻要求康州警方查清。康州的警官找到两名曾给霍宁夫妇看过孩子的少女。从她们那里搞到一张霍宁夫妇及其孩子的全家福。康州警方立刻向佛罗里达发出了照片。帕加诺如获至宝。原来,霍宁夫妇实际上就是雷蒙德·利万萨和他的老婆帕特亚·格罗斯。康州的警方还发现,格罗斯曾出过车祸,并作为肇事司机受过指控。他们查阅了积满尘埃的车锅报告,车祸车主叫约翰·博兰特。正是利万萨从前的化名。而肇事的女司机叫朱迪·海姆。旁证材料说明朱迪将驾驶执照换成了纽约的执照,地址列在纽约市的一个信箱站。当这个信箱站的管理人员看到格罗斯的照片时,肯定地说,海姆就是这个女人。现在,格罗斯的纽约执照又换成了俄亥俄州执照,目前正在使用,地址是哥伦布市的信箱站。这一发现令指挥小组大受鼓舞。
10月份,联邦调查局、佛罗里达州警方和新英格兰警方携起手来,在哥伦布市的这一信箱站埋伏起来日夜监视,等待着凶手的出现。
11月3日上午11时30分,帕特亚·格罗斯终于露面了。她打开信箱,取出东西,然后离去。警察跟踪着格罗斯的汽车来到她与利万萨和他们孩子的住所。格罗斯根本不知道背后有人跟踪。她进门后不久,一个男子从屋里走了出来,他钻进汽车,疾驶而去。此人就是理查德·威廉,被指控为枪杀拉蒙纳科的凶手。
埋伏在不远处的警察立即分散行动。一组留下继续监视格罗斯的住宅,另一组跟踪威廉。跟踪的警察随威廉来到距格罗斯住宅40英里的克利夫兰。威廉和拉曼及其女友就住在这里。监视人员又在威廉的住处撒下了罗网。
第二天清晨,利万萨、格罗斯带着孩子离开了住宅。他们驾车刚刚驶上了笔直的高速公路,紧跟其后的联邦调查局的汽车一加速猛地横在他的车前,另一辆车则停在其后,堵住退路。联邦调查局人员手持冲锋枪冲上前去,从利万萨手里夺下一支填满弹药的9毫米口径的半自动手枪。利万萨夫妇当场被捕,3个孩子交给了俄亥俄州的慈善机构。
与此同时,拉曼在威廉的住处接到曼宁的电话。那天是理查德·威廉37岁生日,拉曼和他的女友邀请几个朋友前来祝贺。利万萨一家刚才就是在前来赴宴的路上被捕的。此外,受到邀请的还有曼宁一家。曼宁打电话来,是想看看来客是否安全。
曼宁通话时,拉曼听见另一部电话的铃声。他让曼宁稍候又去接另一个电话。话筒里传来冷冰冰的声音:“我们是联邦调查局的。你们被包围了。抵抗是徒劳地,老老实实地出来,我们保证你们的安全。”
拉曼向窗外眺望,住宅已被围得水泄不通。拉曼知道难逃法网。他连忙把被捕的消息告诉了曼宁,让他赶快逃走。随后,拉曼、威廉和他的女友三人双手抱头,从屋里鱼贯而出,束手就擒。
第二天,警方根据从威廉手中缴获的曼宁的电话号码,顺藤摸瓜,找到了俄亥俄州曼宁的老巢,房里早已空无一人。但是警察在曼宁的鞋箱里发现了2年前杀害拉蒙纳科的凶器——9毫米口径的手枪。专家辨认出手枪上被擦去的枪号。据警方认为,藏匿手枪的皮箱是理查德·威廉的。他去年曾在诺福克落过脚,与曼宁一起成为当地两起银行抢劫案的嫌疑犯。经查这支手枪是一位妇女在弗吉尼亚州纽波特的枪店购买的。她出示的驾驶执照是弗吉尼亚州比奇市的德布拉·弗里。警方尚不清楚这位女子的真面目。她在弗吉尼亚州比奇市的地址是信箱站。邮局的管理人员提供情况说,弗里曾带着曼宁的妻子去那儿,并介绍说这是她的姐姐,还说她的姐姐将用这一信箱。
联邦调查局在这里布下了监视网。几天后,曼宁的妻子卡罗尔走进信箱站,数分钟后她开车离去,左绕右弯驶回家里,一群联邦调查局的人员紧追不舍。卡罗尔·曼宁回到家没有再出来。
几分钟后,20多名联邦调查局人员包围了住宅。一声令下,他们立即从四面冲进去,毫不费力就将曼宁夫妇捉拿归案。
帕加诺上校在特伦顿接到电话,获悉了这一消息。他马上打通了拉蒙纳科家的电话,他激动地对警官的妻子说:“唐娜,凶手已全部抓到了。”帕加诺听到听筒里传出了唐娜的哭声。
曼宁供认,拉蒙纳科是他们受贩毒集团的指使谋杀的。酬金500万美元。
县令父子开棺破案
山东有个叫王可贤的文人,在地方上小有名气。他的儿子王效祖从小机智过人,18岁那年中了进士。被任命到杭州当知府。
有道是“天上天堂,人间苏杭”王效祖去当知府也把王可贤接了过去,一方面可以孝敬老父;另一方面也可以让老父常指导指导为官之道。于是儿子在外升堂理事、办案,父亲就在内处理公文、公务。一有空父子两人就商议城内吏治,风俗民情。王可贤说得切中要害、谈得有根有据,王效祖耳濡目染,渐渐也精通了为官之道。他上任一年,很有政绩,得到上司的赞赏,同僚的敬服。
一天,王效祖出城办事,正好遇上一家大地主出丧。仪仗非常有气派,白幡层层,乐队吹打,送丧的人排着长长的队伍。按照习俗,不论哪个官员都得避让,王效祖也只得退避路旁。运载棺材的车子旁跟着一个披麻戴孝的妇女。这时候,一阵风吹来,丧服衣角被风撩起,露出大红的内衣。王效祖不免诧异:白色丧服内怎么会是红色喜衣呢?一打听,这位妇人原是死者的妻子,顿生疑窦,死者难道死于非命?他就传令:将棺材暂停附近庙中,待验过尸后再入土为安。
毕竟是知府的决定,送葬的地主家的亲人虽有不满,但都不敢违抗。
王效祖回到衙门、将情况向父亲一说,王可贤以为虽然可疑,可毫无证据在手,一旦验尸验不出什么,这些乡绅可惹不起。
那怎么办呢?
在书房里,王效祖也觉得为难了,一口接一口地喝着茶。王可贤踱来踱去,低头沉思,最后他开了口:“这样吧,你不出衙门,推说有病,拖延验尸时日;我出外私访,查得真情,再行处置。”
王效祖点点头。
王可贤就扮成了算命的先生,秘密外出查访。
一访,县官的父亲不免惊慌,原来死者是位监生,监生虽然没有嫡系亲属,可是这些亲戚中不乏秀才、廪生,都是有财有势的人。如果有什么差错,儿子的前程也就断送了。
第二天,王效祖没有上衙门办公,那些死者的亲戚吵上门来,要求验尸,听说县官有病,都以为是他不敢露面,扬言要上告。过了几天,还是不见王效祖的面,他们就联名上书,催促尽快验尸。王效祖不理不睬。这样,丧礼不能进行,棺材不能埋葬,引起了公众的非议,就连差役也认为王效祖做得太过分了。
再说王可贤,在外私访了多天,也没有查到一点那监生被害的线索,更没查访到有人揭发,心里暗暗着急。
一天夜晚,他走到野外,走得也够乏了,就钻进路边田里的一个小草棚里休息。不一会,来了个农夫,问他到此何事,为何住进草棚。王可贤急忙起身赔礼道歉,谎称自己流落异乡,靠占卦算命为生。今夜错过客店,才在此歇息。那农夫信以为真,倒也慷慨,答应留他过夜。
原来那农夫是地主的雇工,每夜来草棚看守庄稼。
这夜,明月高挂,月光如水,是一个赏月的好天。
看庄稼的人守夜不睡,王可贤就陪着闲聊。两人谈得投机,看庄稼的人拿出带来的酒菜,对饮了起来。一杯落肚,王可贤有心说:“看来这里老百姓的生活不差,地方官还不错吧!”
那农夫点点头说:“不错,新来的知府年纪虽轻,可是很体谅百姓,不过,可惜他在这儿呆不长了。”
王可贤故意追问“为什么”。农夫两杯酒下肚,就说:“还不是为了那死去的监生的事。知府怎么会查得出监生的死因呢?”
“这话中有话!”王可贤心中暗暗高兴。他忙再替那人斟上一杯。那人干了杯,吐露了内中的真情——
死去的监生,就是那人的东家。监生素来身体康健,突然死亡,那人好奇,就向一个小仆人打听,原来监生的妻子与表兄私通,表兄最近死了妻子,她害死了丈夫想嫁给表兄。监生被害死了,事情眼看就能成功,岂料知府阻挡了丧事,说要验尸。监生妻子心中着急,鼓动亲戚们与知府作对。这些亲戚贪图监生的财产,也就去县衙门闹起事来。
“那这位知府验尸验得如何?”王可贤问道。
“那知府不知怎么,至今也没有验呢。”那人说,“其实,打开棺材,一验死尸的头顶心,就可知道了。”
王可贤边斟酒,边假装不解地问道:“验头顶怎么能知道呢?”
那人呷了一口,神秘地对王可贤一阵耳语。
“噢,原来如此!”王可贤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天刚蒙蒙亮,王可贤告辞了看庄稼的人,赶回衙门。
王效祖躲在里面,饭吃不下,觉睡不好,大清早已经起身。现在看到父亲笑眯眯踏进门来,知道探听到了内情,就连忙相迎。王可贤将查访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了儿子。王效祖不禁拍案叫好。
当天,王效祖升堂,传令仵作、差役,跟他一起去验尸。停放棺材的庙堂里,挤满了死者的亲戚。王效祖命令打开棺材,又吩咐仵作仔细验尸。
仵作见尸体的面目异常,死时似乎很痛苦,可是通身细看,没有发现什么伤痕。
“你查验一下尸体的头顶。”王效祖说道。
仵作分开头发,从尸体的头顶心拔出一根长长的带血的钢钉。
这一下,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监生的亲戚悲愤起来,要求王效祖捉拿凶手。
王效祖一摆手,喊着“某某人在吗?”大家异口同声说来了。那人果然在人群当中,正是监生妻子的表兄,只见他面如死灰,浑身打颤。
王效祖传令安葬尸体,命差役拘捕监生妻子、小仆人和那个表兄。
回到衙门,开堂审问,大刑伺候,三人一一招认。
原来监生妻子与表兄是同谋。一天晚上,监生在朋友家喝得酩酊大醉,妻子就命小仆人用皮绳子捆住监生,自己动手把钢钉钉进丈夫的头顶心。
真相大白,王效祖就将详情写成案卷呈送上司。上司很欣赏他,准备向朝廷写奏章表彰他,提拔他。可是王效祖却叹道:“当官太辛苦了,也使我老父费尽了心血,真不是当儿子的应该做的。”竟辞了官,返回家乡,侍奉老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