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觐见国王路易十三

国王的忧虑

火枪手们的光荣事迹让国王路易十三大为震惊，当特雷维尔先生想起要将事情的真相禀（bǐng）报国王的时候，红衣主教已经向国王陛（bì）下告状了。特雷维尔先生得知这个消息后马上觐见国王。

国王见到特雷维尔先生就说，火枪手们都是一些冒失鬼，应该吊死。经验老到的特雷维尔先生立即回答：“陛下，我的火枪手都是最老实的人，怎么会主动生事呢？红衣主教的卫士们总是找他们的麻烦，可怜的孩子们不得不进行自卫。”

“世人都称朕（zhèn）为公正的路易，依朕看，您应该被撤职。”

“我相信陛下的公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

“陛下，事情再简单不过了。您的三名最优秀的火枪手阿托斯、波托斯和阿拉米斯，和一个从加斯科尼来的小青年约定在赤足修道院聚会。没想到，他们刚到那儿就受到朱萨克、卡于萨克、比斯卡拉和另外两名卫士的挑衅（xìn），您想，如果那些卫士没有阴谋，一下子去那么多人干什么？”

“哦，这倒提醒我了，他们也许是去决斗。”国王顺水推舟地说。

“陛下英明，赤足修道院附近那么荒凉，他们五个人带着武器去那里干什么？”

“对，特雷维尔，言之有理。”

特雷维尔先生把双方决斗的结果告诉给国王，国王听后兴奋地大叫：“这真是一次全胜！”

特雷维尔对那几个年轻人赞不绝口，而国王尤其欣赏达达尼昂，认为一个年轻人能刺伤朱萨克，实属不易。因此他龙颜大悦，表示明天中午要在罗浮宫召见达达尼昂和三个火枪手，但他也关照此事务必要向红衣主教隐瞒。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第二天早晨，在国王接见之前，四个朋友一起去卢森堡公园旁边的网球场打网球。阿托斯和达达尼昂对阵阿拉米斯和波托斯。达达尼昂球技较差，怕球打到自己，便匆匆退场。

这时，红衣主教的一名卫士看到达达尼昂退场，便鄙夷地对同伴说：“没想到火枪队的小学徒胆子这么小。”

达达尼昂听到了这句话，转过头对那个讽刺他的卫士说：“先生，咱们出去谈谈。”

“你没有听说过贝纳茹这个名字吗？”

“我在门口等你。”达达尼昂说罢便拂袖而去。

贝纳茹是个斗殴（ōu）打架的老手，他对达达尼昂面无惧色的样子感到惊奇。他紧跟着达达尼昂走到了大门口，那时街上空无一人。

因为要觐见国王，达达尼昂想尽快结束战斗。他说：“其实您的运气不错，在下只是一名小学徒，不过我不会让您好过的，来吧！”

贝纳茹向达达尼昂猛扑过来。达达尼昂看准空当，一剑刺入他的肩膀。

贝纳茹大怒，莽（mǎng）撞地扑了过来，再一次撞到达达尼昂的剑尖上。他连忙向拉特雷穆（mù）耶公馆那边退去，因为他有一个亲戚在那家公馆里做事。达达尼昂正要以第三剑结果掉贝纳茹的性命时，贝纳茹的同伴们追出来攻击他。这时，阿托斯、波托斯和阿拉米斯也赶来相助。

贝纳茹那伙人连忙呼喊救命，于是拉特雷穆耶公馆的人全跑出来了。四个朋友也不甘示弱，连忙呼喊：“火枪手们，快来帮忙！”

附近的火枪手们得知同伴受到攻击，纷纷赶来相助。红衣主教的卫士招架不住，全都退进了公馆，受到重创的贝纳茹也早就被抬进去了。

火枪手们见敌人被他们打败，便纷纷散去。达达尼昂等人连忙赶往特雷维尔先生的官邸。

“快去罗浮宫，我们要在红衣主教向国王告状之前见到国王，把今天这件事说成是昨天那一事件的延续，这样就好办了！”特雷维尔先生说。

于是，特雷维尔先生带着阿托斯他们赶到罗浮宫，但这个时候国王正在圣日耳曼森林打猎。特雷维尔先生得知这个消息后十分焦急，当侍从告知特雷维尔先生红衣主教也有可能已经去圣日耳曼森林后，特雷维尔先生的脸色就变得更加难看了。

“先生们，我们被人抢先了，今晚诸位就不要贸然觐见了。”

于是，火枪手们听从了队长的安排，回到了各自的住处。

火枪手受宠

特雷维尔先生回到府上，他决定还是先下手为强，于是就给拉特雷穆耶先生写了一封信，信中请拉特雷穆耶先生严惩肇事者。但是，拉特雷穆耶先生已得到贝纳茹那个亲戚的报告，叫送信人转告他的回话：告状的不应该是火枪队，而应该是他，因为火枪手们不仅打伤了他手下的人，还企图放火烧他的公馆。特雷维尔先生别无他法，只好亲自去找拉特雷穆耶先生。

拉特雷穆耶先生坚持认为过错在火枪手，特雷维尔先生没有回应，只是向拉特雷穆耶先生询问贝纳茹的伤情。

“他勉强还可以说话。”拉特雷穆耶先生说。

特雷维尔先生要求拉特雷穆耶先生让贝纳茹自己讲清事实的真相，公爵思考片刻便同意了。

濒（bīn）临死亡的贝纳茹没有隐瞒事实的真相，他向两位大人讲清楚了事情的经过。然后，特雷维尔先生祝贝纳茹早日康复，又和拉特雷穆耶先生辞别，便回到了官邸。他派人通知达达尼昂等人，说自己正等着和他们共进晚餐。

到了晚餐的时候，大家纷纷向达达尼昂表示祝贺，因为这两次事件中他的战绩最佳。

这时已经过了国王恩准召见的时间，所以大家没有从小楼梯进宫，而是与群臣一起在前厅等候。他们恭候了半个小时，突然层层宫门大开，外面通报国王回宫了。

国王路易十三身穿猎装，脚上蹬着高筒靴，手里拎着马鞭，看上去风尘仆仆。国王正在气头上，不满地进了自己的房间。

“你们在这里等侯十分钟，如果到时候不见我出来，你们就回我的官邸。”特雷维尔先生说。

特雷维尔先生壮着胆子走进国王的御书房，发现国王正坐在一张靠背椅上，用马鞭柄打靴子，便急忙向国王表示问候。

“哎，一提起红衣主教，我就对您来气！”国王生气地说。

特雷维尔先生早已习惯国王这类把戏，他不慌不忙，请求国王秉公处理拉特雷穆耶公馆事件。

“哼，您大概不至于说，您那几个正直的手下，没有搞得贝纳茹断气，也没有要把拉特雷穆耶公爵的公馆烧掉吧！要是战争年代我也不说什么，可是现在您看看，我能坐视不管吗？”

“不知陛下从何处听来这样的故事？”特雷维尔先生还是不慌不忙地回答。

“自然是我的国家的柱石，我唯一的朋友红衣主教大人！”国王说完，显得很无奈。

“陛下，主教大人了解的情况并不准确，他控告陛下的火枪手未免太性急了。”

“控告可是拉特雷穆耶先生本人提出来的，对此您还有什么话好说？”

特雷维尔先生微微一笑。他向国王申请，由拉特雷穆耶公爵单独接受国王的询问。国王表示同意，于是叫他的心腹侍从拉舍斯奈先生派人传拉特雷穆耶先生进宫。特雷维尔先生看到事情有了眉目，就向国王告退了。那时，四个年轻人已经离开了王宫。

这天晚上，国王和特雷维尔先生都没有睡好觉，后者通知三个火枪手和他们的小兄弟达达尼昂在早上六点半来他的官邸，到时他将带他们进宫。特雷维尔先生丝毫不向他们掩饰，他说，他们的宠幸和他本人的宠幸将全部取决于这次觐见。

到了觐见国王的时间，特雷维尔先生自己进入国王寝宫的侯见室等待国王，四个年轻人在楼梯下听候吩咐。拉舍斯奈在侯见室，告诉特雷维尔先生，昨夜拉特雷穆耶先生没有回家，现在刚到罗浮宫，正在接受国王的问话。这种情况让特雷维尔先生求之不得——这样就没有外人来进谗言了。

过了十分钟，拉特雷穆耶公爵从国王的御书房里走出来。公爵见到特雷维尔先生，向他表示歉意，并且与他和好。这时，国王兴致上来了，要特雷维尔先生把那几个火枪手叫上来。于是，拉舍斯奈引着四个年轻人上来了。

“我的勇士们，我要训斥你们呢！”国王说。

“你们这些鬼东西，才几天就报销红衣主教这么多人，真是太多了。偶然报销他一个，我不管，但是两天报销七个，真是太多了。看来，红衣主教得被迫重新招募卫士了。”国王继续说。

“正因为如此，他们十分痛心，现在向陛下谢罪来了。”特雷维尔先生说。

“我才不相信这些假惺（xīng）惺的家伙呢，尤其里面有一个加斯科尼人的面孔！”国王佯（yáng）装发怒说，“请到这儿来，先生。”

达达尼昂很机灵，知道这是国王在表扬他，就走到国王身边。

“这分明是个孩子嘛！叫朱萨克吃了一剑，叫贝纳茹吃了两剑的，就是他吗，特雷维尔先生？”

“是的，陛下。”特雷维尔先生回答。

“唔，加斯科尼人都是恶魔，干火枪手这一行真是如虎添翼！不过，他们一直都很穷，对不对？拉舍斯奈，去取一些钱。”

拉舍斯奈很快把钱拿来了，国王从自己的心腹侍从手里抓过一把，赐给达达尼昂。达达尼昂大大方方地向国王鞠了一躬表示感谢。

国王望了一眼挂钟，现在已经是早上八点半了，于是他说：“先生们，九点钟我还要接受朝见，感谢你们的忠诚。你们的忠诚是靠得住的，不是吗？”

四个年轻人大声宣誓，表示愿为国王赴汤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