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主教
白金汉公爵和王后的幽会
白金汉公爵和波那瑟太太在罗浮宫里没有遇到任何障碍,公爵成功地与王后见了面。
白金汉公爵今年三十五岁,是一个作风强硬的政治家,有着很强的人格魅力,年方二十七岁的法国王后安娜·奥地利就被他的魅力所折服。
此时,王后见到白金汉公爵,埋怨他不顾自己的名节,一味冒险。
白金汉公爵说:“自从国王拒绝我到法国当大使,我就再也不能来看您。如今我计划援助拉罗舍尔的新教教徒,仅仅是为了能与您见上一面。这场战争进行到最后必定要举行谈判,到那时我才能再一次见到您!”
“您的行为会遭到谴责的。”王后生气地说。
“我相信使您对我如此无情的仅仅是您那尊贵的地位。说实话,最近一段时间,我总预感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了。”公爵忧伤地说。
“啊,上帝啊!”王后惊叫起来,“我同样梦到您遭遇不幸。您身上流血倒在地上。
“我能见上您一面,就心满意足了。”
“哦,不!”王后惊叫起来,“如果您因我而死,我将永远得不到安慰!请您走吧,以后再来,以大使的身份来,我会因为与您的重逢感到幸福的!”
王后把一个香木匣子交给白金汉公爵,然后便和他匆匆告别了。
波那瑟先生成了红衣主教的棋子
在整个事件中,有一个人的处境最可怜,也最危险,他就是波那瑟先生。
那些卫士抓住波那瑟先生后,直接就把他送进了巴士底狱。波那瑟先生吓得魂不附体。他被带到了狱吏面前。狱吏得意洋洋地宣布,波那瑟先生的同伙达达尼昂已经被捕了。波那瑟先生大吃一惊。
狱吏不知道他逮捕的是阿托斯。等阿托斯被带上来,波那瑟先生立即认出他是达达尼昂的朋友,而阿托斯也坚称自己不是达达尼昂。
狱吏气急败坏,命令狱卒把两人押走。波那瑟先生被关进了牢房,吓得在牢房里痛哭流涕。将近晚上九点钟,门被推开了。
“跟我走。”一个小头目说。
院子里,一辆马车早已备好。波那瑟先生被推了进去,几名警察护送这辆马车前进。
马车驶过圣奥诺雷街,绕过好孩子街,停在一道低矮的门前。
车门打开了,警察将波那瑟先生押往楼上一个房间的前厅。门口执勤的军官让波那瑟先生独自一人进去了。
房间的尽头是一间宽大的办公室,这间办公室门窗紧闭,墙上挂满了各色兵器。屋子里的一张方桌上堆满了文件,上面摊开一张拉罗舍尔城的地图。壁炉前站着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子,他神态高傲,目光犀利,才三十五六岁便已头发斑白。这个人身无佩剑,却有一种军人的风度,他就是红衣主教黎塞留。红衣主教不像传说中那般老态龙钟,像个木乃伊一样蜷缩在扶手椅里来指挥一切。其实,他是位矫健的骑士,是欧洲历史上最非凡的人物之一。
此刻,红衣主教定睛凝视着波那瑟先生,仿佛要洞穿他的灵魂。
“你被指控犯了叛国罪,”红衣主教慢条斯理地说,“你应该彻底交代你妻子与谢弗勒斯夫人的关系,我掌握了一切情况。”
“我从没见过这位夫人啊!”
“我知道你平时去罗浮宫接你妻子。每次她都是直接回的家吗?”
“几乎从来不,她每次都要先见两位布店老板。哦,他们一个住在沃吉拉尔街二十五号,另一个住在竖琴街七十五号,我总是在门口等她。”
“我也知道她总是一个人进去。对此,她有什么借口吗?”
“她没找什么借口,就是叫我等着。”
红衣主教说了声“好”,便摇起银铃,门口执勤的军官闻声而来。
“把罗什福尔给我找来。”红衣主教低声说。
“伯爵就在门外,”军官说,“他有话急于向阁下禀(bǐng)报。”
“叫他进来!”红衣主教连忙说。
军官立刻跑过去传唤。很快,门就被推开了,从外面进来一个人。
“就是他!”波那瑟嚷嚷道。
“你是指谁?”红衣主教问道。
“绑架我太太的人!”
红衣主教再次摇铃,门口执勤的军官又进来了。
“把这蠢货带走!”
军官抓住波那瑟,把他拖走了。
罗什福尔走到红衣主教身边,低声说:“王后和公爵在罗浮宫见面了。午夜时分,王后与她的侍女在自己的卧室中。这时,有人把管内衣的侍女捎进来的一条手帕交给了王后。”
“后来呢?”
“王后显得异常激动,她推开门出去了。”
“王后离开卧室有多长时间了?”
“三刻钟,只有艾斯特法尼娅夫人陪着她。后来王后返回来取了一个刻着自己姓名首字母的香木匣子,然后又出去了。”
“这个木匣子带回来了吗?”红衣主教问道。
“没有,拉诺阿夫人告诉我,里面是国王陛下送给王后的钻石坠(zhuì)子。”
“你确定?拉诺阿夫人认为王后交给白金汉公爵了?她怎么确认的?”
“拉诺阿夫人问王后匣子怎么不见了,王后顿时满脸通红,解释说前天晚上摔碎了一颗钻石,叫人拿到金银首饰匠家里修理去了。”
“首饰匠怎么说?”红衣主教步步追问。
“他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
“哼哼,”红衣主教冷笑道,“罗什福尔,我们抓住了一个好机会,这可以补救密探们犯下的愚蠢错误。您知道谢弗勒斯伯爵夫人和白金汉公爵躲在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大人,我的手下目前还没有得到确切信息。”
“那么我至少知道,他们一个躲在沃吉拉尔街二十五号,一个躲在竖琴街七十五号。”
“阁下要我把他们抓起来吗?”罗什福尔问道。
“太晚了,他们走了。我派十个卫士协助你去搜查那两所房子。”
罗什福尔立即跑了出去。
红衣主教思考片刻,第三次摇铃,门口值勤的军官又一次进来了。
“把犯人带进来。”红衣主教说。
波那瑟先生又被带进来了,红衣主教严厉地对他说:“你欺骗了我!你妻子去沃吉拉尔街和竖琴街,不是去布衣商的家,而是去谢弗勒斯伯爵夫人的家和白金汉公爵的家!”
“啊,阁下说得对!我和我太太说过好几次,布衣商会住这种没有招牌的房子吗?每次我太太听了总是笑。啊,大人!”波那瑟扑通一声跪在红衣主教面前,“啊,原来您就是伟大的红衣主教,万民景仰的天才!”
红衣主教听了他的恭维话不禁沾沾自喜,他看着波那瑟先生,忽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请起来吧,朋友!”红衣主教向波那瑟伸出手,“您是一个正直的人。”
“是真的吗?红衣主教碰了我的手!伟人还称呼我为朋友!”波那瑟先生兴奋得差点流泪。
红衣主教用慈父般的声音对他说:“是的,朋友,我对您的冤屈深感抱歉。作为补偿,请拿走这袋钱吧!”说着,红衣主教把一袋子钱递给他。
“大人,您可以随意处置我,我怎么敢拿您的钱?我愿意为您效劳!”波那瑟谄(chǎn)媚地说。
“亲爱的波那瑟先生,拿了钱就让您走,您不会不高兴吧?”红衣主教观察波那瑟的表情说,“那么后会有期,我们会经常见面的。”
“啊,大人,小人悉听吩咐!”
“再会了,波那瑟先生。”红衣主教说。
波那瑟先生兴奋地离去。红衣主教老远就能听见他震天高呼:“伟大的红衣主教万岁!”
红衣主教的脸上荡漾(yàng)着微笑。
“又多了一个为我卖命的人。”他得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