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胞胎的奥秘

    华佗精湛的医道,不只是对寄生虫有奇效;在医学科学和医疗技术都刚刚建立的时候,当医生的并不像今天这样分成很多分支,他必须要有全面的才能。华佗凭借他丰富的医学经验,作过很多成功的诊断。说他料事如神,也许不算夸张。

    有一位姓李的将军,请华佗给他的妻子看病。华佗在给她把脉以后,对李将军说,“你的夫人是因为腹中胎儿受到伤损,胎儿却没有产出,这就是病因。”

    李将军不禁哈哈大笑说:“都说你是神医,你也有出错的时候。我的妻子已经流产,谈何胎儿尚在腹中?”

    华佗摇摇头,他坚持自己的意见说:“将军,根据脉象,夫人的病症的确是腹中胎儿受到损伤,却又没有及时产下来,在腹中形成病患。”

    将军不再理会华佗。他想,夫人明明在此前已经流产,胎儿也夭折了,这个华佗,连妇女腹中有没有胎儿都诊断不出来,却还有勇气在这里装作胸有成竹的样子,一口咬定是腹中胎儿作怪,真是莫名其妙。所谓神医,徒有其名,不过是个高级的江湖骗子罢了。

    正巧,过了没几天,李夫人的病状有所减轻,将军对自己判断越发深信不疑。于是,他草草地把华佗打发走了。只想着夫人的病会一天天地好起来。

    谁知,好景不长。过了有100多天,李夫人的腹中再次疼痛难忍。李将军没有办法,只得把先前草草打发走的华佗又请了回来。好在华佗是以治病救人为重,而且,他的预言还有待证实,于是,他不计前嫌,欣然前往。

    李将军这回丝毫不敢怠慢,隆重地招待华佗,高车大马,锦衣玉食,以表示他的诚意。

    可是,他的这一番苦心,华佗却视而不见。华佗的全部心思全放在病人身上。他重新给李夫人诊脉,凝神急虑,双目微闭,沉思片刻,非常肯定地说:“夫人的病状和以前是一样的。你们都以为胎儿已经流产,其实,夫人受孕,怀的是双胞胎。本来,分娩的时候,应该一齐生出来。可是,夫人出了意外,一胎已经流产,因为失血过多,体力不支,所以另一胎没有力气生下来。做母亲的,没有察觉这种情况,别人已经不晓得夫人腹中有两个胎儿,没有及时接生,另一胎因此没有生出来。现在,胎儿已经死在腹中,母亲的血脉却因为死胎阻隔,不能畅通地复归自身,必然伤害夫人的身体,使夫人感到脊柱疼痛难忍。”

    “那么,应该怎么办呢?上一次未能听取先生所言,延误至今,还请先生全力医治才是。”李将军深深地向华佗施了一礼。

    华佗毫不迟延,急忙开了药方,针灸和汤药并用。李夫人接受治疗以后,果然有了分娩反应,可是,尽管她浑身冒汗,宫缩不已,痛苦地折腾了几个时辰,胎儿还是下不来。

    华佗略以思索,死胎不比活的胎儿,他在母体里已经枯萎,没有活力,靠将军夫人自身的力量,是无法把他生出来的。他要将军找一个产婆来,并且告诉她施行救治的方法;产婆依照他的指示,把手伸到李夫人的产道里去探,果然把死胎接生下来。死胎已经长成人形,但颜色早已枯黑。

    类似这样的情况还有许多。华佗碰到过各种各样的病人,而且很多人都是请别的医生看过以后,不见好转,才来求华佗的。华佗在这样的时候,往往表现出他惊人的判断能力。当一个医生,他的手艺条件,就是要能正确地诊断病人的病症,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验证到什么程度;就像军队打仗,当指挥员的,首先要明了敌人的情况,如是判断错了,那就会满盘皆输。华佗是在长年的行医中积累总结出种种诊断方法的。能够确诊病人的疾病,为以后的治疗奠定了好的开端。

    盐渎县的严昕,久闻华佗先生的神医妙术,风尘仆仆,慕名而来,和几个朋友一齐请华佗赴宴,酒席非常丰盛。华佗感谢他们的盛情,也特地前往。

    一阵寒暄过后,众人纷纷举杯,向华佗敬酒。

    华佗把酒杯端在手里,却没急于应酬。他问严昕说:“严先生的身体状况如何,有没有什么地方感觉不合适?”

    严昕回答:“我的身体一向很好,能大碗饮酒,大块吃肉。我们宴请华先生,是久慕先生的大名,并不是看病而来呀。”

    严昕显然有些不快,他觉得,华佗误解了他们的好意,以为他们是绕着弯子要让华佗给自己看病呢。

    华佗却没有察觉,作为医生的职责,使他无法掩盖自己的判断,“严先生,依我所见,你面色不佳,表现出有急病在身的样子。今天,你应当有所节制,少饮酒为好。”

    严昕对华佗的话并没有听进去。

    因此,他喝起酒来照样是如同喝白开水一样,豪饮不已。

    华佗见他不听劝阻,心中就暗暗担心。于是,当严昕向华佗劝酒的时候,华佗一再婉言推辞。

    尽管华佗的态度很诚恳,严昕还是感到恼火。他想,他们请华佗赴宴,本应是件高兴的事情。没想到华佗这么不懂人情,自己喝酒推三挡四,还用大话吓唬人。早知如此,他何必用心良苦,宴请华佗呢?由于心中不快,他不由地就饮了许多酒下肚。

    酒宴散了,严昕坐着马车回家。路上,他觉得头发晕,竟然从车子上摔到了车下。别人急忙把他扶上车,还以为是他喝酒喝多了。没有想到,回到家中时间不长,严昕就死去了。

    以今日眼光看,严昕的死因,很可能是急性脑出血,或者是心脏病突然发作。像这一类疾病,如果在发现了先兆以后,及时加以预防,是可以避免不幸事件的。华佗的预言,却因为病人的固执而失去了效用。

    固执的还不只是严昕。

    还有一个当小官吏的顿子献,得了一场病,已经痊愈。他请华佗给他把脉。华佗伸出手去,搭在顿子献的手腕上,几个手指在尺、关、寸的部位上轮流着力,然后对顿子献说:“你的病虽然已经见好,但却是元气大伤,身体很虚,需要很好地调养恢复。在近期内,你不要做费力气伤身体的事情,也不要和你的妻子同房。这可不是随便说的,你要是不听我的话,不注意节制和休养,会很快丧命的,而且死得很惨,舌头都要吐出几寸长。”

    顿子献听了华佗的话,却感到不以为然。他病情最重的时候,都没有致命,现在病痛已经解除,身体也康复了,还说什么死呀活的,这不过是医生的过分谨慎而已。恰巧,他的妻子听说他已经痊愈,从百余里以外的家乡赶来看他。夫妻相见,既是久别重逢,又是大病初愈,非常亲热,顿子献早已把华佗的警告忘到了脑后。熟料,夫妻亲热了没几天,顿子献的病就复发,并且很快就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