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琪高兴地离开了家。在路上,汤姆悄悄地对贝琪说:“我告诉你,还是不要去哈帕家了,我们直接去山上玩多好!顺便可以去道格拉斯夫人家吃冰淇淋。咱们去她那里,她还会很高兴哩!”
“嗯,这多有趣啊!”贝琪点头称赞。突然,她想到一个问题,问道:“不过,我去那里,妈妈会怎么想呢?”
“贝琪,你放心吧,她不会知道的!”汤姆拍了拍胸脯说。
道格拉斯夫人一向很好客。汤姆用三寸不烂之舌鼓动孩子们,使他们十分想去。于是,事情就这样决定了,孩子们保证不向大人透露下午的行动计划。不过,汤姆忽然又想到哈克在今晚可能会来发信号,劲头减了不少。
【三寸不烂之舌】能言善辩的口才。也可以称作三寸舌。
“算了,还是去玩吧!”汤姆下定决心了。
渡船载着孩子们在离村镇三英里远的一个山谷口停泊下来,大家高高兴兴地涌上岸,在林中尽情地嬉戏。山谷中回荡着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孩子们玩累了的时候,就回到营地饱餐一顿,接着就在树荫底下休息,高高兴兴地聊天。后来,有人提议:“大家去洞里玩玩怎么样?”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孩子们把火把都拿了出来,争先恐后地向山上爬。孩子们能看到山坡上有一个呈“A”字形状的山洞,在那里面,有人修建过一间小屋,里面阴冷阴冷的,四周都是天然的石灰岩墙壁,潮湿得布满水珠。站在山洞里向外看去,绿莹莹的森林显得既神秘又浪漫。大家在这里打闹起来,他们的笑声把山洞外的小鸟都震得惊慌不安。这个山洞叫麦克道格拉斯山洞,它是一个巨大的迷宫,有着无数的秘密等待人们去探索。
孩子们顺着陡坡往山洞里面走,用星星点点的火把照出石壁下精致的轮廓。通道很窄,孩子们一个挨一个地向前摸索着,没有一个人知道路到哪里才能终止。就连汤姆·索亚这样熟知当地地形的孩子都不知道这个山洞最终会通到哪里。
他们这一行人在山洞里走了很长一段路,大家边走边闹,遇到分叉的路就分成一拨一拨的,互相偷袭取乐。
孩子们玩得很开心。过了一段时间,一组接一组的孩子往回赶了。他们的身上蹭得浑身都是泥土,但并没有为此败兴。天色已晚,该到回家的时候了,大家三五成群地登上蒸汽船,起锚返航。
哈克完全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天色沉下来,他就开始守夜。十点钟左右,整个村庄沉寂下来,就连客栈也熄了灯,到处都是一片漆黑。哈克等了很长时间,却不见任何异常情况。于是,他开始动摇了。守在这里死等有什么用呢?他觉得这样还不如回去睡个好觉呢。
突然,他听到了一些声音,马上精神起来。他发现小巷的门轻轻地关上了,于是跑到砖厂拐弯的地方藏了起来。两个男人从哈克身边走过,其中一个人的腋(yè)下夹着一件东西。
哈克并不糊涂,知道现在去叫汤姆肯定来不及了。一旦这两个人逃走,就再也没机会能找到他们了!他决心要跟踪他们,借着夜色掩护自己。
他像一只小猫,悄无声息地跟在两个男人身后,离得不远不近。这两个人顺着河边的街道走了三个街口,在十字街道向左转,最后径直踏上了通往卡第夫山的那条小路。两个男人经过半山腰的威尔斯曼家的老房子,并没有停留,而是一直向上爬去。哈克认为他们会把宝箱藏在石坑里面。但那两个人对石坑视而不见,他们爬过山顶后,一头扎进漆黑的树林之中。哈克紧紧跟上,缩短了追踪的距离。这时,山的另一头传来了猫头鹰的叫声。
两个男人一直走到道格拉斯夫人家的门口。难道他们要把宝藏埋在这里吗?哈克认为这极有可能,不但别人想不到,而且还很好找。
印第安·乔终于开口说话了,他那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听起来十分吓人。
“怎么现在还点着灯!真见鬼,她家里是不是还有仆人?”
“我看不到,哪儿点灯了?”他的同伙问道。
哈克顿时心里一凉——原来这就是印第安·乔所说的“报仇”!他第一个念头是要逃跑,可是又想到道格拉斯夫人平时待他很好,而这两个坏蛋说不定要谋害她。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呢?哈克觉得束手无策,脑子也不够用了。
印第安·乔恶狠狠地说:“我马上就要逃离这个该死的地方了,再也不会回来,如果这次不干,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我不稀罕她那几个小钱,我只要报仇,钱你可以拿走。她那死掉的丈夫对我太狠了,当个治安官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他以前说我是流氓,还让人用马鞭抽打我,让我在全镇人面前丢人现眼!你知道我有多难堪吗?现在这个老畜生已经腐烂了好几年,这倒便宜了他。不过夫债妇偿,我饶不了这个寡妇!”
【马鞭】驱使坐骑用的鞭子,泛指赶牲口的鞭子。
“你真打算这么做吗?你要杀了她?”乔的同伙问道。
“杀人?怎么会呢!”印第安·乔冷笑道,“我只不过要毁她的容而已。我要扯开她的鼻孔,把她的耳朵割掉,让她看上去像个怪物。”
“天哪!”乔的同伙低声惊呼。
“喂,你怎么会怕这种小事!如果我把她绑在床上,使她流血过多而死,那并不是我的过错,所以我也不会流泪。老兄,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帮不帮我?如果你不干,我就干掉你好了。反正我是要治死那女人的,而且没有任何人会知道是谁干的。”印第安·乔恶狠狠地说。
乔的同伙不敢再言语,他们沉默起来。哈克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向后退去,直至退到老石坑那边,然后拔腿就跑。
哈克一路狂奔,一直跑到威尔斯曼家的门口,使劲敲门。老人和他那两个健壮的儿子从窗户里探出头来,看到一个小孩子站在他们家的门口。
“小孩,你大半夜的干什么!你是谁啊?”老人问道。
“快开门,我是哈克贝利·费恩!”哈克喊道。
“孩子,冲你这名字,不会有很多人愿意给你开门的,不过我们很好客——快进来吧。”老人说完,便把门打开了。
哈克进了门就说:“请您不要把我对您所讲的事情向任何人透露,否则我会有生命危险!道格拉斯夫人对我很好,我不想让她受到伤害!”
老人一家静静地听了哈克的简短叙述,三分钟后,威尔斯曼先生便和两个儿子拿着武器上了山。哈克躲在离他们很远的地方,静静地等待。过了一段时时间,远方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和呼喊声。
哈克没等弄清楚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拼了命地向山坡下逃去。
注解:
1 【黄粱美梦】黄粱:小米。煮一锅小米饭的时间;做了一场好梦。比喻虚幻的梦想。
2 【灯笼】悬挂起来的或手提的照明用具,多用细竹篾或铁丝做骨架,糊上纱或纸,里面点蜡烛。现在多用电灯做光源,用来做装饰品。
3 【三寸不烂之舌】能言善辩的口才。也可以称作三寸舌。
4 【马鞭】驱使坐骑用的鞭子,泛指赶牲口的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