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皮的汤姆

打架能手

在一个房间里，一个老太太到处在找一个小男孩。她戴着一副眼镜，眼睛透过镜片扫视着房间，但没有发现任何人。

“汤姆！汤姆！”她扯开嗓门叫道，但是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答。

“我要是抓到你，你就等着有好看的了！”她弯着腰说，随即向床下猛捣一下，结果只捣出来一只小猫来。

她走到门口，推开门，望望园子里的树和草，仍然一无所获。她心里着急，高声喊道：“汤姆，你这坏小子，快出来！”

这时，老太太听到自己身后有细微的响动声，便使转过身去，一把抓住了一个小男孩的外套衣角。

“汤姆，你躲起来干什么？”老太太生气地问。

“什么也没干！”小男孩倔强地回答。

“你看你的手，还有你的嘴——你肯定是偷吃蜜饯¹了，快把鞭子递给我！”老太太装出一副凶恶的样子说。

“啊，波莉姨妈，你看你身后！”突然，汤姆大喊一声。

波莉姨妈转过身去，汤姆拔腿便跑。他翻过园子的木栅栏，消失得无影无踪。

波莉姨妈先是一愣，随后禁不住笑了起来。

“唉，我真是老糊涂了，这小鬼每次都知道怎么化解我的怒气。我对那孩子没有尽到责任，不能打他。我姐姐死得早，就这么一个儿子啊！不过，饶了他，我的良心又会受谴责。算了，今天下午他再逃学，我就让他明天干活，不能这么纵容他！”

下午，汤姆没去上学，在外面玩得很开心。晚上回家的时候，他帮黑人小孩吉姆锯木劈柴。当然，他也偷了懒，只使出了一点力气。汤姆同母异父的弟弟希德在那时已经完成了捡碎木块的任务。他一向很沉默，也不惹什么麻烦，所以未对他哥哥的行为表示异议。

晚饭时间到了，汤姆像往常一样借机偷糖吃，波莉姨妈在这个时候问他话，想从这个小机灵鬼口中套出一些东西。

像很多头脑简单的人一样，波莉姨妈认为自己很有手腕，还把自己易被人识破的诡计当成高明的计策。她问道：“汤姆，学校里挺热吧？”

“是啊，姨妈。”汤姆回答。

“你是不是想去游泳来着，汤姆？”

汤姆感到一丝不安。他偷偷观察姨妈的脸色，但是什么也没看出来。

“哦，没有啊，姨妈。”他满不在乎地说。

姨妈摸摸他的衣服，发现衬衣是湿的，于是得意地说：“我看你热得过了头吧？”

汤姆猜透了他姨妈的计策，回答：“有的人往大家头上浇水，我的头发都被弄湿了，不信你看！”

波莉姨妈见此计不成，又生一计，说：“汤姆啊，别人往你头上浇水，不用拆掉我给你衬衣上缝的领子吧？把上衣的扣子解开！”

汤姆得意地解开上衣，他的衬衣上的领子还缝得好好的呢。

波莉姨妈为自己的计谋落空而遗憾，但又为汤姆听话而高兴。她说：“我看你不像是为了游泳而去旷课的坏孩子，这回我就饶你一次吧！”

这时，希德在一边打岔²，说：“姨妈我还记得，你给他缝领子用的不是黑线，而是白线！”

“对啊！”波莉姨妈惊叫起来，“我确实是用白线缝的啊！”

汤姆没等波莉姨妈再问他什么，就跑到门口。他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威胁弟弟，声称自己要狠狠地揍他一顿。

汤姆跑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这个可恶的希德，竟然出卖我！我非得揍他一顿不可！不过话又说回来，姨妈总用那么多颜色的线缝领子，我还真是记不住。”

不一会儿，一种更强烈的兴趣驱散了汤姆心中的烦闷——他发现了一种新的吹口哨的方法。于是，他得意地从隐蔽的地方走出来，大摇大摆地在大街上游荡，口中还吹着哨，那样子就像是天文学家发现了新的小行星一样。

汤姆一直走到一个比他大一点的男孩面前才停下。那个男孩穿戴讲究，实在让汤姆忌妒³。

两个孩子面对面，谁也不肯让路。

“你穿得好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别以为我打不过你！”汤姆向陌生男孩发出挑战。

“得了吧，我才不信，不要吹牛了！”那个陌生男孩轻蔑地说。

“你叫什么名字？”汤姆问他。

“你管不着！”

“你再啰嗦，我就管给你看！”汤姆大声说。

“哈哈，我偏要啰嗦！”

“瞧你那顶帽子，真可笑啊！”汤姆发起了侧面进攻。

“你要是敢碰它，我就揍扁你！”那个男孩扬起小拳头，大声嚷嚷。

两个孩子争执了一会儿，接着便眼睛对着眼睛，身子侧着身子，兜着圈子走了几步。忽然，两个孩子的肩膀靠在了一起。汤姆说：“可恶，你快滚开！”

“应该滚开的人是你才对！”陌生男孩大喊。

两个孩子用力推着对方，但谁都没有推倒谁。他们斗得面红耳赤、大汗淋漓，不得不稍稍放松。

“你这个胆小鬼，我要告诉我哥哥，让他揍扁你！”汤姆说。

“我哥哥能把你哥哥扔过高墙！”陌生男孩不甘示弱地说。

两个小男孩都在吹牛，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哥哥。

汤姆用脚指头在地面上划了一道线，傲慢地说：“你敢跨过这条直线，我就把你打趴下，让你站都站不起来！”

陌生男孩视而不见，跨过了那条线。

“你可不要逼我啊！”汤姆说。

“你怎么不动手啊，难道你没胆量过来？”陌生男孩挑衅⁴地说。

“不能就这么便宜你了，你给我两枚硬币我才动手！”汤姆提出了条件。

陌生男孩竟然真的拿出了两枚硬币。他将硬币摊在手掌上，在汤姆眼前晃来晃去。汤姆被这种无礼的行为激怒了，挥手将钱打落在地上。两个孩子在尘土里滚打起来，不过一会儿，汤姆就骑在那个男孩的身上，攥着拳头使劲地打那个男孩。

陌生男孩无法挣脱，气得号啕大哭。

“快点向我求饶，求饶我就放了你！”汤姆威风凛凛地说。

“啊，饶了我吧！”那个男孩哭哭啼啼地说。

汤姆把他拉起来，对他说：“现在你知道谁更厉害了吧？以后再向我挑战，可要想想后果！”

陌生男孩摇摇晃晃地走到街口，冲汤姆喊：“你等着，下次我要是抓到了你，我……”

汤姆用鼻子哼了一声，扬起头走开了。那个男孩见汤姆背过身去，抓起一块石头打在汤姆背上，然后像兔子一样跑掉了。汤姆穷追不舍，一直追到那个男孩的家。他站在人家门口，让那个男孩出来“受死”，可是那个男孩只是在窗子里对他做鬼脸。最后，男孩的妈妈沉不住气了，出来大骂一通，把汤姆赶走了。汤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高喊：“我一定要教训教训你家那个臭小子！”

那天，汤姆很晚才回家。他从窗户爬进屋子里的时候，没料到波莉姨妈也在他的房间里。她看到汤姆的衣服皱皱巴巴的，就下定决心，说什么也要让汤姆这个坏小子在明天干活。

汤姆变成了暴发户

星期六的早晨到了，如同平日一样，村庄里生机勃勃——万里无云，鲜花盛开，十里飘香。离村庄不远的卡第夫山的山上覆盖着绿色的植被，那座山尤其让人向往。

周末里，大家的心情都很愉快，可汤姆除外。他出现在人行道上，一只手拎着一桶灰浆，另一只手拿着一把长柄刷子——姨妈叫他刷木栅栏。他闷闷不乐地拿起刷子，用它蘸（zhàn）上灰浆，一下又一下地刷了起来。

黑人小孩吉姆手里提着一个锡皮桶，嘴里哼着歌，蹦蹦跳跳地从大门口跑出来——他要去小镇上的抽水机⁵里拎水。在汤姆的眼里，现在能摊上这样的差事也算得上是一件幸福的事了。

汤姆冲吉姆喊道：“喂，吉姆，你多累呀！你来刷木栅栏吧，我去提水！”

吉姆摇摇头说：“恐怕不行，汤姆少爷。老太太吩咐我只管干自己的活。她已经猜到你会让我刷墙，所以叫我不要管闲事。而且她还告诉我，她要亲自来看你刷木栅栏呢！”

“吉姆，别管她！她总是这么说，但没有一次动真格的！”汤姆满不在乎地说。

“哦，我可不敢，汤姆少爷！老太太要是知道，一定会要了我的小命，她真的会这样做！”吉姆可怜巴巴地说。

“吉姆，最近你是不是觉得无聊？我给你一块好看的白石子！”汤姆眨着眼睛说。

吉姆有些心动。汤姆见状，就从衣兜里掏出一块小石子递给他。

“啊，汤姆少爷，这真是一块好石头啊！”他接过汤姆给他的白石子，高兴地说。

吉姆替汤姆刷起了木栅栏，但没过多久，就觉得很累。他趁汤姆不注意，拎起水桶跑了。汤姆正要追上去，不料波莉姨妈从田里干活回来了。汤姆连忙装作很用力的样子，使劲地刷着木栅栏。波莉姨妈看到汤姆这么用力，也感到很满意。

过了一会儿，一些孩子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做游戏。汤姆心想：“要是这些家伙看到我干活，会不会笑话我呢？”他一边刷墙一边想着主意。过了一会儿，汤姆的死敌本·罗杰斯出现了。这个叫本的男孩正啃着苹果，模仿一只蒸汽船⁶，缓缓地向汤姆“驶来”，嘴里发出轰隆隆的声音。他既扮演船长又扮演船员，还模仿蒸汽机轮工作时发出的声音。

“伙计们，”这是本在模仿船长，“我们要开往巴黎！——是的，船长！（这是他在模仿船员）——呜——呜——呜——（这是蒸汽机轮的声音）”

汤姆没理他，继续刷木栅栏，假装没有看到这么大的“船”。

本感到很奇怪，像他这么大的“船”竟然没有引起汤姆的兴趣。汤姆只是假装欣赏自己刷木栅栏的成果，即使看到本啃着苹果，也没有露出对他感兴趣的表情。

“伙计，你怎么周末还干活啊？”本见汤姆不理自己，禁不住问道。

汤姆转过身来，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说：“啊，是你啊！本，我怎么没有注意到你？”

“我可要去游泳了，看来你没法去了！不过，你就愿意干这个，不是吗？”本讽刺地说。

“你可真说错了，要是我不愿意干，为什么还刷得这么起劲儿呢？哪个男孩子能有机会天天刷木栅栏呢？”汤姆漫不经心地说。

本听了这句话，愣了一下。他看了看汤姆刷的木栅栏，觉得它确实很好看。以前，他可没觉得刷木栅栏有什么意思。

“汤姆，让我也来刷吧！”本说。

“这可不行啊，波莉姨妈最重视这道木栅栏了！只有我才能让波莉姨妈满意啊！”汤姆为难地说。

“啊，是吗？我求你了，让我刷一点儿吧！”本可怜巴巴地说。

“本，我倒是愿意让你刷，可是波莉姨妈她……”汤姆犹豫地说。

“没事的！这样吧，我把苹果核给你！”

“真的不行啊，本。”汤姆表现得很坚决。

“我把苹果全给你！”本决定忍痛割爱。

汤姆脸上露出不情愿的表情。他把刷子递给本，可是心里开心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