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家乡怀有无尽的爱

对家乡怀有无尽的爱

公元前492年,五月,孔子一行离开了郑国,直下东南,来到陈国的国都宛丘,即现在河南淮阳。他们先投奔司城贞子,通过他会见了陈湣公。

陈湣公对孔子的博学多闻惊异不已,欢迎孔子的到来,给予他很高的礼遇,让他住最好的馆舍,聘请他充当官府的文化顾问。希望孔子能帮助他改变国势衰落的局面。

孔子在陈国的生活比较安定、闲适,除了进行教学活动外,他更多地与弟子们一起到陈国名胜之地或郊野游览。

一天,有只鹰飞到陈国的宫里,坠地而死。“楛矢贯之,石砮,矢长尺有咫。”即用楛木做的箭杆,以石为箭镞,箭长有一尺八寸。陈湣公派了个使臣问孔子:“这支箭这么奇怪,到底是谁制造的呢?”

孔子说:“这只鹰是从很远的地方飞来的,这种箭是东北肃慎人使用的。当年周武王来到商地,并进一步打通了与周边诸少数民族———九夷百蛮的联系,而且还让四方各民族交纳自己的特产作为贡品,使周民族所辖的各国君主记住这些周边少数民族的职业。”

孔子略微停顿,接着说:“于是,肃慎人以楛木石镞之箭作为贡品,长一尺八寸。周武王把肃慎人的箭给了自己的大女儿,并把她嫁给了虞胡公而封之于陈。为使陈国的后人不忘记自己的职责,因此把肃慎人的箭分给了你们陈国。”

陈国君臣们听孔子说完这些,将信将疑,立即派人打开国库仔细查找。最后,果然找到了当年周武王赐予的长一尺八寸、楛木石镞的肃慎人之箭。陈国上下无不惊叹于孔子学问的渊博,想到自身数典忘祖,更是惭愧不已。

一天,孔子闲居无事,在屋内以弹琴自娱。弟子曾参、子贡坐在外厅,侧耳细听。一曲终了,只见曾参喃喃自语道:“咦!怎么会是这样的呢?老师的琴声里,怎么会流露出贪狠邪僻的情调呢?琴音中,趋利不仁的味道,怎么会这么严重呢?”

对曾参所说的话,子贡在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没接曾参的话,而是站起身子,朝室内走去。

孔子见子贡进来,面有犯难进谏之色,便放下琴瑟,等他说话。子贡便将刚才曾参所说的话,如实禀告。孔子听完子贡的话,对曾参赞叹不已。他说道:“曾参真是天下一位大贤人呀!他已经通晓音律的奥秘了。”

接着,孔子继续对子贡解释事情的缘由。他说:“刚才,我正在几案边弹琴,有一只老鼠在室内走动,被一只猫发现了。那只猫便循着房梁,悄悄地向老鼠接近。然后,选好地点,眯缝着眼睛、躬曲着身子,等待时机,扑住老鼠。”

“那后来呢?”子贡迫不及待地问。

“后来,猫的如意算盘终究没有得逞。因当时那只猫的心态,反映在我的心里,我便很自然地通过琴瑟,将它表露出来。所以,曾参说我的琴音里,有贪狠邪僻的情调,是很恰当的。”

儒家经典《礼记·乐记篇》说:大凡音乐,都是产生于人的内心。人的情感动于衷,体现在外就是声音。声音的变化有文理,就成了音乐。所以,在太平治世,流行的音乐,通常都洋溢着安适与喜乐。它也反映此时的国家政治,处于清明祥和的状态。

在动荡的乱世,流行的音乐,往往会充满着怨恨与愤怒。它也反映此时的国家政治处于政令不畅、上下分离的境地。

而一个接近亡国的世道,它的流行音乐,会弥漫着哀伤与忧思。它说明此时的人民,已陷入难以自拔的困苦,只能靠回忆往事来慰藉自己。所以,声音之道,与政治之道是相通的。然而,陈国毕竟是一个日趋衰落的小国,孔子在政治上难有什么作为。

不久,从鲁国传来鲁国执政季桓子病死的消息。季桓子死后,季康子承袭爵位并成为鲁国的执政。他办完季桓子的丧事后,准备依照父亲的遗愿召回孔子。

可大夫公之鱼却不同意,他对季康子说:“以前,先君对孔子未能重用到底,为列国诸侯们耻笑。今天又起用孔子,如再不能重用到底,必然更为诸侯们耻笑。”

季康子问:“那么召谁任用为好呢?”

公之鱼说:“召冉求为好。”

季康子于是派出使者来到陈国,向孔子师徒传达了召回冉求并加以重用的意向。孔子虽然不在征召之列,但看到鲁国形势的变化,仍然兴高采烈。

冉求返回鲁国的那一天,孔子对弟子们说:“这次鲁国召冉求回去,不是小用,而是要大加重用啊!回去吧!故乡的学子们志大才疏,尽管有灿然篇章,却不知如何利用。”

子贡听出了孔子话中的思乡之情,在送冉求时对他说:“你知道老师对故乡有着多么强烈的思念之情,你这次回去,一旦受到重用,一定想办法让夫子回国。”

冉求回鲁国后,做了季氏的家臣。他一再向季康子进言,希望召回孔子,但由于公之鱼的影响,季康子仍没有发出召回孔子的命令。

孔子在陈国迟迟得不到召他回国的消息。这时,却传来楚昭王要聘请孔子去楚国,并打算以书社之地700里封赏孔子的消息。

孔子正准备去楚国,楚昭王却生病了。他所率领的援陈抗吴的军队也停止了军事行动,准备后撤。这样一来,与楚国结盟的陈国立刻面临吴国更大的军事压力。于是孔子离开陈国,朝楚国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