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与坦克部队再次会合
将与坦克部队再次会合
1919年2月,巴顿率领自己的手下,乘火车前往马赛,然后从那里坐船回国。法国马赛基地的司令官参观了巴顿的这支部队,他为自己所看到的震惊不已。巴顿的美国部队,无论是军容还是纪律,可以说都是世界一流的,完全可以成为其他军队的楷模。上船后,巴顿十分关心士兵的食宿条件,为此又忙碌一番。3月中旬,船队顺利抵达纽约。此时对于巴顿来说,一场令人振奋的大战已完全变成了历史。巴顿在这次大战中获得了值得炫耀的荣誉,他被授予“优异服务十字勋章”。一向渴望得到荣誉的巴顿此时有些喜形于色了,他感到,自己没有虚度年华。巴顿认为自己幸运地赶上了一场大规模战争,建立了功业,并为自己争得了美国第一坦克手的美名,他踌躇满志,颇为自得。到此为止,巴顿已有足够的理由为自己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所取得辉煌的成就而感到骄傲和自豪。以前的剑术大师一跃成为美国一流的坦克专家。巴顿创造性地建立了一个新的兵种,发明了一种新的战法,并在实战中检验了他的成果。
巴顿以自己的特有模式造就出一支无坚不摧、战无不胜的坦克部队,他们对美军在两次大规模进攻战役中取得胜利做出了突出贡献。
由于功绩卓著,巴顿连续3次获得晋升,直至升为上校。但最为重要的是,他的勇敢精神和领导才能在战场上得到了充分的展示。
回到美国后,思念亲人的情绪像烈火一样燃烧着巴顿,他觉得自己似乎已有一个世纪末同家人见面了。巴顿摆脱了记者的纠缠,拒绝了任何邀请,匆匆地赶回家与妻子见面。几天后,巴顿又与家人团聚了。和平似乎正在降临人间,世界又恢复到了1914年以前的状况。现在,军人又显得笨拙可笑,手中的武器似乎也没有用武之地。
在巴顿离开美国的两年多时间里,美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国家正在战争的催化之下成为工业化、机械化和城市化的国家,甲虫般的汽车塞满了公路,穿工装裤的人更多了,女权运动大大兴起。
由于参议院拒绝批准《凡尔赛和约》和拒绝加入国联,美国又退回到传统的孤立主义政策。美国人民的眼光盯着国内事务,在欧洲的美国远征军早已被迅速召回,巴顿就是在1919年5月17日回到美国的。对于战争向和平的转变,巴顿似乎还不太适应。战争就是巴顿的生命,巴顿是那么的热爱战争,在战争中体会快意、乐趣、刺激和紧张,他认为自己就是战争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然而突然地,潘多拉的匣子关上了,巴顿觉得又回到了愚蠢的、地狱般的世界,生活失去了意义。
巴顿满怀着远离战争的悲伤,带着对戎马生涯的渴望,回到了平庸的生活状态。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的1920年,对巴顿来说是喜忧参半的一年,一方面,他在战时的功绩受到了无数的表彰,另一方面,留给巴顿的就只有烦恼了。
《凡尔赛和约》签订之后,法国总理克里蒙梭宣称:“我们已经把战争进行得十分彻底,十分彻底了。”
美国对保持一支何等规模军队为宜的问题展开了辩论,结果轻而易举地达成了共识:保留一支人员少,规模小,但比较精干的队伍。
陆军首当其冲大裁减,遭到全面清洗,几乎所有军官都被降职或解职。
陆军参谋长马奇将军由上将降为少将,数千名正规军军官被宣布退役,尽管他们不断抱怨政府忘恩负义,但丝毫无济于事,同时海军建设也大量削减。
回国后,巴顿的部队被调到马里兰州的米德军营。这个地方位于巴尔的摩和首都华盛顿之间,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后专门开设的坦克兵军营。
当时除了巴顿的坦克兵外,在宾夕法尼亚州科尔特军营,还有一支受训的坦克兵,他们的指挥是艾森豪威尔中校。
现在,战争结束了,这支坦克兵与从法国返回的坦克兵合编,并转至米德军营。
1919年3月,巴顿与艾森豪威尔在米德军营的坦克中心初次相见,虽然两人的经历与学识各不相同,但他们志向相同,都立志为装甲部队奋斗。尽管巴顿的年龄和军衔都比艾森豪威尔高,但对装甲部队抱有的同样热情,把这两名优秀的军人紧紧联系在一起。巴顿和艾森豪威尔两个人一起学习专业课程,常常共同做功课,讨论军事问题。讨论最多的是如何把装甲部队发展为一个强大的兵种,而不受行动迟缓的步兵的牵制。
颇有实干精神的巴顿不仅限于讨论,而且积极动手改进坦克的通信和射击的稳定性。巴顿一直在为他的坦克部队奉献着自己的智慧和金钱,甚至连他的亲爱的夫人也加入了支持他的行列。虽然坦克的经费越来越少,油料也日益减少,但巴顿仍乐观地工作着。巴顿还参加了一个技术委员会的工作,研究如何改进坦克的装备,使其从原始的粗胚形态走向成熟。
一个叫沃尔特·克里斯蒂的发明家给巴顿的坦克带来了一个可能发展的机会。为了实现自己的坦克是最先进而又最简单的武器的设想,巴顿自己出钱资助克里斯蒂研制新坦克。后来,巴顿还在米德军营专门为他安排了一次表演。这次表演对巴顿来说意义重大,他认为它几乎可以决定坦克部队是存留还是取消的命运,然而陆军部的将军老爷们却不这样认为。表演当天,巴顿夫人和陆军部的7位将军出席观看表演。这次参加表演的坦克,不是由别的运输工具运来的,而是靠自身的动力,长途跋涉了400多公里到达的。坦克的时速达到每小时近50公里,这个速度在当时来说就是一个奇迹!
巴顿在试验现场首先对坦克的性能做了简明扼要的介绍,并说:“操纵十分简便,连小孩子也能驾驶。”巴顿邀请那些将军们坐上去,试试看,但无一人应声。他又一次邀请,又一次沉默。于是,巴顿转向他亲爱的夫人,让他的夫人表演一下。小巧玲珑的巴顿夫人十分沉着而娴熟地驾着车,虽然在行驶中掉了帽子,合体的衣服上也溅上了泥浆,但她表现出的高贵的气质和优雅的举止,使观看者无不深深折服。
即便如此,也难以改变陆军部这些老朽们头脑中那陈旧落后的观念。军械署最终还是拒绝了克里斯蒂的设计,理由竟然是难以操作。
失望渐渐向绝望转化。当1920年6月来临的时候,巴顿身心交瘁。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你的命运常常不是被自己掌握着,而是在一些对你来说可能毫无恶意的人的谈笑之间被决定。巴顿不得不又一次经历了要与他所执着热爱的坦克兵事业分手的痛苦体验。
作为美国的第一坦克手、美国坦克部队的创始人,想到自己呕心沥血、费尽周折而得来的坦克部队在不久的将来就要分崩离析、各自为政,巴顿心中涌起的并不是悲哀,而是一种立誓重组坦克部队的豪情壮志。
1920年6月,美国国会通过了《国防法案》,规定陆军编制仅为28万人,分9个师。
最令巴顿伤心的是,坦克兵失去了存在的法律依据。该法案规定,坦克兵配属步兵,不再作为独立的兵种存在。
因为《国防法案》还规定,坦克兵以连为单位配属步兵,每个步兵师配属一个坦克连,由步兵军官统一指挥。1920年,全年的坦克经费只有500万美元。
这一法案的公布,表明战后以来巴顿为了他的坦克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付诸东流。
巴顿无可奈何。这年夏天,巴顿决心告别坦克,告别自己苦心经营的三〇四旅,重返骑兵部队。
临别之际,巴顿对他的部下发表了一篇满怀惜别之情又慷慨激昂的演说。
巴顿说:自己爱三〇四旅及其所有的军官和士兵们,并以他们为骄傲。无论三〇四旅走到哪儿,都会是纪律、勇气和效率的典范。
同时,巴顿坚定地说:坦克部队有我的心血和希望,我坚信它是不会衰亡的。
最后巴顿还认为,总有一天,他将与自己的坦克部队再次会合,因为他已经把自己的生命和荣誉与这支部队联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