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为 “战神 ”送行

枪声为 “战神 ”送行

在出任新职之前,巴顿首先偕妻子回到他们美丽的家园,他是该休息一下了。这是巴顿一生中最宁静、最安逸的时刻,也是他在美国的最后一天,因为他第二天就要到巴伐利亚上任了。天空明净无尘,脚下芳草婆娑,远离功名利禄、市井喧嚣,巴顿挽着心爱的人在清澈的小溪边漫步,看看白云的飘动。然后,巴顿告别妻子,踏上了自己曾经征服过的国土德国。然而,长期在战场上拼搏的巴顿,对这种新的政治生活并不是很适应,因为这本来就不是他喜欢和擅长的,战争结束了,他的生命辉煌也不在了。1945年11月11日,巴顿60岁生日的这一天,过得十分美好,从世界各地送来大量的礼物。巴顿回顾他戎马生涯与度过的每一个时期并不觉得悔恨,他觉得自己已经做了力所能及的事,这一生是美好和有价值的。巴顿以平静的心情、达观的态度看待以往他所获得的一些荣誉与声望,更是平静地看待自己即将到来的死亡。巴顿甚至还有一种死亡逼近的预感,他不喜欢和平时期的那种死亡途径,什么疾病、突然事故等。巴顿认为一个军人就应该有军人的死法,他多次说过:

我应当在最后一次战役里,被最后一颗子弹打中死去。

然而命运却不是这样安排的。1945年12月9日,星期天,这是日朗风清、天高云淡的一天,巴顿和他的参谋长盖伊少将到森林里去打鸟。那天,巴顿很轻松,一边聊天一边环顾农村的自然景色,突然他乘坐的小轿车与前面的大卡车相撞。司机与盖伊只受了轻伤,坐在后边的巴顿却被撞断了颈椎。巴顿的妻子比阿特莉丝以最快的速度从美国赶来,昼夜守候在病房里。医护人员竭尽全力挽救巴顿的生命,巴顿积极配合,他以强健的体魄和坚强的意志和伤痛作顽强的斗争。为了宽慰妻子和身边的医护人员,他幽默地称这是最后一次壮烈的战斗。12月21日17时49分,距车祸发生11天零6个小时,巴顿的心力突然急剧衰竭,左肺受到血栓塞的猛烈袭击。一分钟后,这位准备在最后一场战争中被最后一颗子弹击中的战神,长眠在妻子的怀中,享年60岁。对于巴顿的去世,全世界均为之震惊,熟知他的人更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人们忘不了身材魁梧、英俊潇洒的巴顿进入敌阵如若无人之境的情景。人们记得军服笔挺、马靴擦得锃亮、胸前挂满奖章的巴顿是怎样用被称之为“乔治·巴顿”的优美姿势向他敬礼的。

巴顿的那只镶着珍珠的象牙柄手枪依稀还在腰间闪耀。在那饰有4颗闪光星星的钢盔下,威严的嘴唇紧闭,略向下垂。显示着巴顿那无比充沛的力量和超人精力的蓝眼睛是何等神秘深邃!

他笃信宗教又亵渎神灵,他心地善良。富于同情心又不时发出刺耳、粗野的话。

巴顿那暴跳如雷时赫赫有名的“男高音”早为世人所知,所有的这些充满矛盾与复杂的性格奇妙地糅合在一起。他是不折不扣的普通人与超人、冰与火、爱与恨、善良与残暴、温顺与冷酷、天才与笨拙的混合体!

对巴顿最高评价来自在战争中难于对付他、又败在他手下的德国军人。

这些德国将军目睹了巴顿第三集团军在运动战中之神速,称他为盟军中最好、最敢作敢为的装甲兵将军,一个具有令人难以置信的创造性和雷厉风行的人。

德国将军们甚至把能与巴顿对抗视为“一种莫大的荣幸和难忘的经历”。

巴顿的遗体安放在德国海德尔堡市一所豪华的别墅里,供人瞻仰。死亡把他和他的战友们划开了两个世界。

川流不息的美国军人、国外友人来到这里,排着队逐一与他们敬爱的将军挥泪告别,悲痛之状令人断肠。

巴顿的战友们就要回国了,可与他们朝夕相处、同生死共患难的亲人却永远沉睡在这里。

巴顿沉睡在他艰苦跋涉过、日夜战斗过、用无数生命与鲜血换来和平的德意志国土上。

两天后,巴顿的灵柩运往中立国卢森堡。在静静的蓝天下,在苍绿的群山脚下,安葬着巴顿的第三集团军6000名全部阵亡战士。

卢森堡哈姆的大型美军公墓里又增添了一个新的成员巴顿,他一如既往地亲密地和大家在一起。

紧挨着他的是一位上等兵。被青草和鲜花覆盖的墓地前矗立着一个十分朴素的十字架,上面镌刻着简单的墓志铭:

乔治·巴顿

第三集团军上将

军号02605

在一派圣洁、庄严的氛围里,人们唱着“圣经”中的赞美诗和战场上的风云人物巴顿永诀。为巴顿忠实服务多年的黑人勤务兵拿过了覆盖过灵柩的军旗,双手交给了巴顿夫人,并向她深深鞠躬致敬。最后,老勤务兵忽然转过脸去,满眶热泪顺着脸颊淌下,巴顿将军生前的事迹在他的脑海里盘旋……这时,3声震人心魄的枪声在卢森堡响起,那是专门为巴顿将军送行的枪声。巴顿无疑是尊“战神”,但这只是人们对他的美誉,“战神”不是神,是人。

巴顿卓越的军事才能并非生而就有的,而是他在立志成为“最优秀的职业军人”的雄心指导下,通过长期的、有目的的学习和实践取得的。可以说,巴顿的一生都在为成为一名伟大的将军而做准备。

巴顿去世后,比阿特莉丝和巴顿的副官一起编辑出版了《我所知道的战争——巴顿将军回忆录》,将豪情、睿智的巴顿更加真实地展现出来,也将他们的爱情融入书中,永传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