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开拓亚非欧国家的友谊
- 周恩来指出:“亚洲人民的斗争推动了非洲人民的斗争;反过来,非洲人民的斗争又推动了亚洲人民的斗争。”
- 周恩来说:“亚非国家有共同目标,这就是摆脱殖民主义强加给我们的落后状态,实现经济发展,促进友谊。”
- 周恩来说:“这次访问,受到了各国热烈地欢迎和隆重地接待,获得了圆满的成功,达到了预期的目的。”
周恩来率团抵达阿尔及利亚
1963年12月21日上午,周恩来在阿联进行了7天的友好访问后,乘专机离开开罗前往阿尔及利亚首都阿尔及尔。
阿尔及利亚位于非洲西北部。北临地中海,东临突尼斯、利比亚,南与尼日尔、马里和毛里塔尼亚接壤,西与摩洛哥、西撒哈拉交界。
阿尔及利亚海岸线长约1200公里。北部沿海地区属地中海气候,中部为热带草原气候;南部为热带沙漠气候。
阿尔及利亚沿海有狭窄平原。阿特拉斯山脉横亘北部,分泰勒阿特拉斯山脉和撒哈拉阿特拉斯山脉北、南两支,两山之间有高原和山间盆地,多咸水湖。
沿海为地中海式气候;山区属半干旱气候,多森林和草原;其他广大地区为热带沙漠气候,雨量少,夏季酷热。
1958年9月19日,法国殖民者被迫撤出阿尔及利亚,阿临时政府成立。1962年7月3日正式宣布独立,7月5日定为独立日。1963年9月,本·贝拉当选首任总统。
中国一直支持阿尔及利亚反抗法国殖民者的斗争。因此,周恩来这次访阿,受到了本·贝拉总统的重视。
当天下午,中国代表团的专机到达北非英雄国家阿尔及利亚的首都阿尔及尔,受到30万阿尔及利亚人民的盛大欢迎。
这是周恩来和陈毅分别应阿尔及利亚民主人民共和国总统兼总理本·贝拉和外交部长布特弗利卡的邀请,前来阿尔及利亚进行友好访问的。
到机场欢迎中国领导人的还有:阿尔及利亚的部长们、国民议会的副议长和议员们,以及其他政府高级官员和国家人民军的高级军官。到机场迎接的还有中国驻阿尔及利亚大使曾涛,各国驻阿尔及利亚外交使节,非洲各民族主义组织驻这里的代表们,以及其他著名人士。
代表团的专机在当地时间下午14时在达尔贝达机场着陆。
周恩来和陈毅走下飞机后,本·贝拉总统和阿尔及利亚第一副总理兼国防部长胡阿里·布迈丁迎上前去欢迎他们。
亚非两国的领导人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早已通过反对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的共同斗争互相了解了。
接着,4名穿着节日盛装的革命烈士的女儿向贵宾们献花。
本·贝拉总统发表热情的欢迎词。他说:
总理先生,诸位阁下,亲爱的朋友们:
阿尔及尔,在她重新获得了自由的黎明时刻欢迎经历过长征的人们的使者,为此感到自豪和高兴。
在阿尔及利亚民主人民共和国的首都,亚、非洲会晤和相识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和阿尔及利亚的手握在一起,这是具有重大意义的象征。
……
总理先生,诸位阁下,亲爱的朋友们,对为和平、为自由和解放而进行战斗的各国人民的行动深深关切的阿尔及利亚,高兴地欢迎你们。他向你们,一个新世界的缔造者的崇高代表们致敬。
中国人民和阿尔及利亚人民的友谊万岁!
非洲和亚洲各国团结万岁!
接着,周恩来致答辞,周恩来用宏亮的声音说:
尊敬的艾哈迈德·本·贝拉总统阁下:
尊敬的胡阿里·布迈丁副总理兼国防部长阁下:
亲爱的朋友们:
我们非常高兴,能够有机会访问你们美丽的国家,会见兄弟般的阿尔及利亚人民,会见本·贝拉总统阁下。你们给予我们如此隆重热烈的欢迎,特别是总统阁下充满热情友好的讲话,使我们深为感动,请允许我代表中国人民和中国政府,并且以陈毅副总理和我个人的名义,向全体阿尔及利亚人民和以本·贝拉总统为首的阿尔及利亚国家领导人,致以最亲切的问候和最诚挚的敬意。
中国和阿尔及利亚虽然相距万里,远隔重洋,但是共同的历史命运很早就把我们两国人民紧密地连结在一起。在反对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的长期斗争中,我们两国人民一直互相同情、互相支持,结成了深厚的战斗友谊。自从阿尔及利亚赢得独立以来,中阿两国的友好合作关系又在新的基础上获得了令人鼓舞的发展。
现在,我们两国人民都面临着反对帝国主义和新老殖民主义、巩固民族独立、保卫世界和平的共同任务。进一步加强我们之间的战斗友谊和友好合作关系,对于我们的共同事业,具有重要的意义。我希望,我和我的同事们的这次访问能够在这方面作出贡献。
阿尔及利亚民主人民共和国万岁!
中阿两国人民的战斗友谊万岁!
亚非团结万岁!
世界和平万岁!
周恩来的致辞受到大家的热烈欢迎。
在由500名官兵组成的军乐队高奏两国国歌后,周恩来和陈毅分别在本·贝拉总统和第一副总理兼国防部长布迈丁陪同下检阅仪仗队。
本·贝拉总统向周恩来和陈毅介绍了阿尔及利亚的部长们、民族解放阵线的领导人、各国外交使节、国民议会的议员们、高级军政官员以及全国性群众团体的负责人。中国领导人同他们一一亲切握手。
稍事休息后,周恩来由本·贝拉总统陪同,陈毅由布迈丁陪同,分别乘车前往贵宾的住处人民宫。
代表团的其他人员也分别由部长和高级官员们陪同前往。长长的车队由30辆摩托车护送。
从机场到人民宫的20公里长的道路两旁,30万群众夹道热烈欢迎中国客人。
整个城市回荡着响亮的欢呼声,阿尔及利亚妇女以传统方式欢迎贵宾的“哟——哟——哟……”欢乐呼声,热烈欢迎来自中国的贵宾。
工人和机关工作人员、老战士、学生、儿童和家庭妇女从全市各地和各省前来欢迎中国领导人。沿途建筑物的阳台和窗口都挤满了人,他们热诚地对中国客人表示欢迎。
当周恩来和陈毅所乘的汽车经过时,老人和妇女们挥手和鼓掌,青年和学生们跳跃着高呼:“欢迎!欢迎!”
童子军和儿童们挥舞着旗帜,用阿拉伯语和法语热烈欢呼:“中国,中国”。欢迎群众人山人海。特别是在以阿尔及利亚解放战争中的英雄的名字命名的主要广场和大街上,群众欢迎的情况更为热烈,以致车队只能徐徐前进。周恩来总理和陈毅副总理微笑着频频挥手向他们答谢。
阿尔及利亚的人民用他们的热情表达了对中国代表团的欢迎。
当天晚上,阿尔及利亚民主人民共和国总统本·贝拉为周恩来和陈毅举行盛大招待会。
招待会是在人民宫举行的。出席招待会的约400人。
阿尔及利亚方面出席招待会的有:阿尔及利亚第一副总理兼国防部长胡阿里·布迈丁、外交部长阿卜杜勒·阿齐兹·布特弗利卡、国务部长阿马尔·乌兹加尼和政府其他各部部长,国民议会第一副议长门利·阿里,民族解放阵线领导人,议员们,阿尔及利亚国家人民军高级军官,各全国性组织负责人以及其他知名人士。
中国方面出席招待会的有: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外事办公室副主任孔原、外交部副部长黄镇、国务院总理办公室主任童小鹏、外交部部长助理乔冠华、中国驻阿尔及利亚大使曾涛。各国驻阿尔及利亚外交使节也出席了招待会。
阿尔及利亚乐队在招待会上演奏了阿拉伯音乐。招待会在亲切友好的气氛中进行。
12月21日,阿尔及尔的各报在头版刊登周恩来和陈毅访问阿尔及利亚的消息,登载他们的照片,并且发表文章和社论。
阿尔及利亚民族解放阵线的两家机关报,法文版和阿拉伯文版的《人民报》在头版登载周恩来和陈毅的照片和传略,并且出专刊介绍中国。
《人民报》法文版第一版的通栏标题是《欢迎我们的中国客人》,副题是《今天人民沉浸在兴高采烈的气氛中》。这家报纸还用了整整一版刊登介绍中国的文章和图片,并且发表了丁西林写的《致我们的阿尔及利亚朋友书》。
《民族解放阵线》的这家全国性日报发表的社论指出:“我们深信,这次访问将有助于加强我们两国人民之间的联系。”
《共和阿尔及尔报》在题为《欢迎我们的中国客人》的社论中写道:
我国人民将怀着欢乐的心情迎接他们,我国人民将衷心地向他们并通过他们向全中国人民表示亲如兄弟的情谊。
周恩来举行记者招待会
1963年12月22日晚,周恩来同阿尔及利亚民主人民共和国总统兼总理本·贝拉举行会谈。
双方的会谈是在友好的氛围中进行的,会谈顺利结束后,周恩来和陈毅在阿尔及尔市府大厅举行的仪式上被授予阿尔及尔市荣誉市民的称号。
当阿尔及尔市长巴拉马纳把荣誉市民证书赠给周总理和陈毅副总理的时候,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响起热情的欢呼声。整个大厅沉浸在欢乐的海洋里。
阿尔及利亚第一副总理兼国防部长胡阿里·布迈丁参加了当天的仪式。
巴拉马纳市长在仪式上讲话。他首先感谢周恩来和陈毅访问阿尔及尔市政府。他说:
中国人民和阿尔及利亚人民在破除了帝国主义制度设置的障碍以后,已经在互相认识和尊重的基础上建立了战斗的友谊。
巴拉马纳市长赞扬中国人民给予阿尔及利亚人民的道义上的和物质上的援助,并且对中国人民和政府表示深深的敬意。
他表示相信,周恩来总理的访问必将极其有利于加强中国人民和阿尔及利亚人民之间的崇高和深厚的友好联系。
他最后宣布阿尔及尔市把阿尔及尔市荣誉市民的称号给予周恩来总理和陈毅元帅的决定。
接着,周恩来讲话,他说:
各国人民反对帝国主义、争取和维护独立和自由的斗争,总是互相支持、互相影响的。亚洲人民的斗争推动了非洲人民的斗争;反过来,非洲人民的斗争又推动了亚洲人民的斗争。
周恩来还说:
中国人民在反对帝国主义的斗争和建设社会主义的事业中,得到了阿尔及利亚人民的巨大支持和鼓舞。阿尔及利亚的朋友们可以相信,阿尔及利亚人民在巩固民族独立和发展民族经济的斗争中,将继续得到中国人民全心全意的支持和援助。中国人民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永远是阿尔及利亚人民忠实的朋友。
……
自从万隆会议以来,亚洲和非洲的民族解放运动有了极大的发展。30多个亚非国家赢得了独立。亚非国家在国际事务中的影响越来越大。亚非人民胜利前进的历史车轮,是任何力量都阻挡不住的。
12月26日,周恩来在阿尔及利亚首都举行记者招待会。参加这次招待会的有阿尔及利亚各报和通讯社的记者以及古巴记者。周恩来在招待会上回答了记者们提出的问题。
周恩来总理首先谈到这次访问非洲的目的。他说:
我们这次到非洲来,是为了寻求友谊,寻求合作,并且借此机会好好了解同我国建立了外交关系的非洲国家的情况,增进我们的知识,向这些国家的人民学习有益的东西。我们访问的目的,在阿联和阿尔及利亚都圆满地实现了。
……
中国在解放以后进行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经验,对于在民族解放阵线和本·贝拉总统领导下继续推进革命、走社会主义道路的阿尔及利亚人民说来,只能做为参考。中阿两国的情况不完全相同。阿尔及利亚革命的发展,主要依靠阿尔及利亚人民在革命的实践中,根据革命的原则,摸索出一套经验。这才是最可靠的、最有用的。
周恩来谈到召开第二次亚非会议的问题时说:
中国支持苏加诺总统提出的召开第二次亚非会议的倡议。第一次亚非会议制订的十项原则,对亚非民族解放运动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我们认为,第二次亚非会议如果能够开成,将会使第一次亚非会议的十项原则更加具体化,在促进亚非国家结束殖民统治、进一步肃清殖民主义势力的任务中,在亚非国家进行经济合作的任务中,起更大的作用。
说到关于亚非国家发展民族经济的问题,周恩来指出:
亚非国家肃清殖民主义势力,发展民族经济,主要依靠各国人民自己的努力,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自力更生。另一方面,也要靠我们友好国家相互支持,在不附带任何政治条件的情况下相互援助。只有这样,才能够建立亚非国家之间真正平等的关系,而不是像过去殖民国家同殖民地、半殖民地的不平等关系。有了这两方面的努力,我们亚非国家一定能够摆脱经济落后的状态,独立地发展起来。我相信,有着巨大人力和富饶资源的亚非国家,只要得到发展,不仅能够赶上西方工业化的国家,而且能够超过他们。
周恩来和陈毅在12月21日至12月27日对阿尔及利亚进行正式访问期间,访问了阿尔及尔、奥兰,参观了经济、社会和文化方面的某些设施。在同各界人士的接触中,他们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在此期间,中阿双方进行了友好的会谈,并于12月28日发表中阿联合公报。
公报指出:
……
双方认为:中阿两国合作的继续巩固和发展,符合两国人民的利益,符合加强亚非团结的利益,并且有助于保卫世界和平和促进人类进步的事业。
双方确信:周恩来总理和陈毅副总理这次访问阿尔及利亚,对于加强中阿两国人民的友谊和进一步发展两国友好合作关系,作出了重要贡献。
周恩来总理代表刘少奇主席,并且以他自己的名义,邀请本·贝拉总统访问中华人民共和国。本·贝拉总统愉快地接受了这一邀请。访问日期将另行确定。
周恩来与本·贝拉总统的会谈所取得的丰富成果,体现了中国和阿尔及利亚两国人民对于反对帝国主义、维护民族独立的共同斗争的胜利信心,在自力更生的基础上互相支持,团结合作,建设祖国的坚强意志。
会谈的成果表达了两国人民维护和巩固亚非团结和世界和平,加强并发展两国人民之间的友好合作的深刻愿望。中阿联合公报所反映的不仅是中国和阿尔及利亚两国人民的愿望,而且也是亚洲、非洲和全世界一切反对帝国主义、爱好和平人民的共同愿望。
周恩来会晤摩洛哥政府领导
1963年12月27日,周恩来在陈毅和其他随行人员的陪同下,乘专机到达摩洛哥首都拉巴特。
摩洛哥位于非洲西北端。东、东南接阿尔及利亚,南部为西撒哈拉,西濒大西洋,北隔直布罗陀海峡与西班牙相望,扼地中海入大西洋的门户。海岸线1700多公里。
摩洛哥是非洲的一个具有悠久历史和古老文化传统的国家,土地肥沃,物产富饶。摩洛哥人民有着反对殖民主义和帝国主义的光荣传统。从15世纪起,摩洛哥人民就不断地为反对外国侵略而英勇斗争。
1956年3月,摩洛哥获得独立。为了巩固民族独立,摩洛哥为发展民族经济作了很大的努力。
中国人民同摩洛哥人民之间从古代就开始了友好往来。在中国和摩洛哥相继摆脱了帝国主义的枷锁以后,两国人民的传统友谊又在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和万隆会议十项原则的基础上获得了顺利的发展。
当天,中国代表团抵达摩洛哥时,穆莱·阿卜杜拉亲王代表国王哈桑二世陛下到机场欢迎周恩来。
摩洛哥王国首相艾哈迈德·巴赫尼尼和摩洛哥其他高级官员也到机场欢迎。
到机场欢迎的还有中国驻摩洛哥大使杨琪良,摩洛哥驻中国大使兹尼贝尔和各国驻摩洛哥的外交使节。
周恩来乘坐的专机在当地时间11时30分着陆。周恩来在军乐队奏乐声中步下飞机。穆莱·阿卜杜拉亲王和哈吉·艾哈迈德·巴赫尼尼首相迎上前去,同他亲切握手。
接着,机场上举行隆重的欢迎仪式。乐队在21响礼炮声中,奏起中国和摩洛哥两国的国歌。
在穆莱·阿卜杜拉亲王陪同下,周恩来检阅仪仗队,然后走向机场的贵宾休息室。在休息室门口,拉巴特省长艾哈迈德·本·苏达和拉巴特市长阿卜杜勒·卡达·拉拉基博士按照摩洛哥接待贵宾的传统仪式,向周恩来和陈毅献了牛奶和枣子。
稍事休息后,周恩来和陈毅分别在穆莱·阿卜杜拉亲王和艾哈迈德·巴赫尼尼首相的陪同下,乘车前往周总理住处和平宫。
在通往和平宫的大街两旁飘扬着中摩两国的国旗。成群的民众在市郊大路两旁欢迎中国客人。他们向中国客人鼓掌欢呼。
进入市区后,中国客人们受到数万拉巴特市民的夹道欢迎。欢迎群众密密麻麻地站在市内穆罕默德五世大路的两旁。当周恩来的车队通过时,人们热情地向他欢呼,周恩来不断向他们挥手致意。
拉巴特一连下了好几天雨,但是这几天已经转晴。天空晴朗无云,阳光灿烂。
中国和摩洛哥两国的国旗在拉巴特的各条大街和广场上随风飘扬,街上装饰着五颜六色的旗帜。
街道两旁建筑物悬挂着周恩来总理的画像,在住宅区也悬挂着周恩来的巨幅照片。这一切景象加上市民迎接新年的准备活动,为拉巴特这个美丽的城市增添了热烈的气氛。
当天晚上,摩洛哥国王哈桑二世在王宫为周恩来举行国宴。
中国方面出席国宴的有:副总理兼外交部长陈毅元帅、国务院外事办公室副主任孔原、外交部副部长黄镇、国务院总理办公室主任童小鹏、外交部部长助理乔冠华和中国驻摩洛哥大使杨琪良。
摩洛哥方面出席国宴的有:穆莱·阿卜杜拉亲王、国王私人代表艾哈迈德·贝拉弗里杰、国王办公厅主任德里斯·穆罕默迪、众议院议长阿卜杜勒·克里姆·哈提卜博士、参议院议长法德勒·谢尔卡维。
首相哈吉·艾哈迈德·巴赫尼尼、外交大臣艾哈迈德·雷达·格迪拉和其他内阁大臣、将领们和其他高级官员,摩洛哥驻中国大使阿卜杜勒·拉赫曼·兹尼贝尔也出席了此次国宴。
哈桑二世和周恩来在热烈的掌声中讲话。
在访问期间,周恩来和陈毅同国王哈桑就国际形势,特别是非洲和亚洲的发展情况,广泛地交换意见。
周恩来一行还同政府首相哈吉·艾哈迈德·巴赫尼尼和外交大臣艾哈迈德·雷达·格迪拉进行会谈。在会谈中,双方讨论了共同关心的问题和关于两国之间的经济、技术和文化友好合作关系的前景问题。
在国际方面,中方表示支持摩洛哥国王政府奉行和平中立的不结盟政策。双方表示,赞成不同社会制度的国家和平共处,赞成进行广泛的平等互利的国际合作。中国方面感谢摩洛哥国王陛下政府支持恢复中国在联合国的合法权利。
1963年12月31日,中摩双方发表联合公报,公报指出:
双方确信,周恩来总理这次访问摩洛哥,对于加强中摩两国人民的友谊和进一步发展两国友好合作关系,作出了重要贡献。
周恩来总理代表刘少奇主席,并且以他自己的名义,邀请哈桑二世陛下在他方便的时候访问中华人民共和国。哈桑二世陛下愉快地接受了这一邀请。
中摩两国政府的联合公报表明,两国政府对于建交以来友好合作关系的发展都感到满意,并且希望进一步扩大这种合作。
代表团与阿尔巴尼亚人民共庆除夕
1963年12月31日,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副主席、国务院总理周恩来应阿尔巴尼亚部长会议主席、阿尔巴尼亚劳动党中央委员会政治局委员穆罕默德·谢胡的邀请,于31日下午到达阿尔巴尼亚进行友好访问。
阿尔巴尼亚位于东南欧巴尔干半岛西岸,面积为28748平方公里。北接塞尔维亚(南斯拉夫),东北与马其顿相连,东南邻希腊,西濒亚得里亚海和伊奥尼亚海,隔奥特朗托海峡与意大利相望。海岸线长472公里。山地和丘陵占全国面积的四分之三,西部沿海为平原。属亚热带地中海型气候。
阿尔巴尼亚是中国代表团这次访问的唯一一个欧洲国家。
周恩来一行在地拉那机场受到霍查、列希、谢胡等阿尔巴尼亚党和国家领导人的热烈欢迎。
陪同周恩来访问的国务院副总理兼外交部长陈毅元帅及其他随行人员也同机到达地拉那。
当天,地拉那机场披上了节日的盛装,机场上彩旗飘扬,人群欢腾。机场的中心大厦上高挂着中、阿两国国旗和毛泽东、霍查的巨幅画像以及用中文书写的巨大横幅标语:
亲爱的朋友,欢迎你们!
当地时间13时45分,周恩来的专机在阿尔巴尼亚人民军4架喷气式战斗机升空迎接下,徐徐降落。这时,全场迸发出暴风雨般的欢呼声。
当周恩来步下飞机时,霍查、列希、谢胡以及劳动党中央政治局委员们和外交部长等走上前去迎接。他们以阿尔巴尼亚的民族礼节,热情地同周恩来拥抱亲吻,一群活泼的少先队员向中国贵宾们献花致敬。
接着在机场举行隆重的欢迎仪式。谢胡在机场致词,欢迎周恩来到达阿尔巴尼亚,他说:
亲爱的周恩来同志:
亲爱的陈毅同志:
亲爱的同志们:
我代表阿尔巴尼亚人民,阿尔巴尼亚劳动党和阿尔巴尼亚政府,衷心地欢迎你们光临阿尔巴尼亚人民共和国。我们怀着十分愉快的心情,真诚热烈地欢迎你们,把你们看作是亲爱的、杰出的朋友,尊贵的同盟者和战友,看作是亲兄弟。
……
中国人民是伟大的,首先是因为他们为自由和独立、为和平和社会主义而进行的斗争是伟大的,是因为他们在人类历史上所作出的贡献是伟大的。中国人民给了世界以丰富、伟大、有数千年历史的古老文化。中国人民经过25年的武装斗争,建立了坚不可摧的社会主义堡垒——中华人民共和国,从而根本上改变了国际舞台上的力量对比,使之有利于社会主义,使“东风”的力量超过了“西风”。
接着,周恩来致词说:
亲爱的恩维尔·霍查同志:
亲爱的哈奇·列希同志:
亲爱的穆罕默德·谢胡同志:
亲爱的同志们,朋友们:
访问兄弟的阿尔巴尼亚人民共和国,会见英雄的阿尔巴尼亚人民,是陈毅同志和我多年以来的愿望。现在,当新的一年将要来临的时候,我们的愿望终于实现了。我代表中国共产党、中国政府和中国人民向光荣的阿尔巴尼亚劳动党、阿尔巴尼亚人民共和国政府和英雄的阿尔巴尼亚人民,致以最亲切的问候和最良好的新年祝愿。
阿尔巴尼亚人民,在以霍查同志为首的阿尔巴尼亚劳动党的英明领导下,高举马克思列宁主义和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的旗帜,胜利地进行着社会主义建设,是坚强地捍卫着社会主义阵营的欧洲前哨。中国人民每时每刻都在注视着你们的伟大斗争,十分钦佩你们不畏强暴、不怕困难的革命精神。
中阿两党、两国和两国人民,在反对帝国主义、保卫世界和平的斗争中,在反对现代修正主义、保卫马克思列宁主义纯洁性的斗争中,在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中,一向相互鼓舞、相互学习、相互支持、相互帮助,结成了伟大的友谊和战斗的团结。为了国际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利益,为了世界和平的利益,不断巩固和发展我们两党、两国和两国人民之间的团结和友谊,无疑具有重大的意义。我深信,我们这次访问,将有助于进一步加强我们两党、两国和两国人民的革命友谊。
我以全体来访的中国同志的名义,对你们的盛情邀请和热烈的欢迎表示衷心的感谢。
中阿两国牢不可破的友谊万岁!
英雄的阿尔巴尼亚人民万岁!
阿尔巴尼亚人民共和国万岁!
光荣的阿尔巴尼亚劳动党万岁!
阿尔巴尼亚人民敬爱的领袖、中国人民亲密的朋友霍查同志万岁!
谢胡和周恩来的致词不断被热烈的掌声打断。
欢迎仪式结束后,周恩来在霍查和谢胡的陪同下,陈毅副总理在卡博和巴卢库的陪同下乘车前往国宾馆“游击队宫”。
进入市区后,周恩来一行又分乘两部敞篷汽车接受地拉那市民的夹道欢迎。
长达几公里的大道上挤满了数以万计的地拉那市民。汽车在摩托车队的护送下,进入人群的甬道,越过旗帜的海洋。欢迎的人群挥舞着中、阿两国国旗,高举着两国领导人的画像,无比欢乐地迎接来自兄弟之邦的亲密战友。青年们弹奏着民间乐器,伴随着手鼓的节奏载歌载舞地迎接贵宾。
市中心的斯坎德培广场上和所有的大街上都高悬着巨大的横幅标语,上面用中阿两国文字写着:“阿中牢不可破的友谊万岁!”
整个地拉那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到处洋溢着中阿两国人民的亲密友谊。
摄影师杜修贤后来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说:
市区里街窄人多,我跟着汽车,有时都没法跑,幸好车子在纷繁的街道上也跑不起来,差不多是我步行的速度。就这样我还是气喘吁吁的,比马拉松还难受。昨天还在酷热的沙海之地,今天一下子落在冰彻透骨的地中海畔。身上堆着想像不到的衣服,别说跑就是走,都累得人两腿发软。谢天谢地,跟车跑的时间不长,只按了几下快门,就如释重负到达了下榻的宾馆门前。
当天晚上,阿尔巴尼亚劳动党第一书记霍查在灯火通明的“游击队宫”举行除夕晚宴。
在宴会上,霍查举起杯说:“这是一个家庭式的晚宴,中国朋友在我们国家度过除夕,就像在家里过节一样亲切、温暖!”
周恩来也举起了杯,目光里充满了慈祥,他说:
今天我把六亿五千万中国人民的美好心愿和真诚祝福带到这里,和阿尔巴尼亚人民一同欢度我们共同的节日!不仅我们在一起喜庆佳节,还有我们祖国的亲人也和我们一道喜庆佳节!
凌晨,大厅里的灯光突然闪跳了一下,1964年来到了!这时,雷鸣般的“乌拉”和“万岁”的欢呼声响起。
周恩来和霍查微笑着鼓掌,庆祝新年的到来,庆祝中国和阿尔巴尼亚两国人民的友谊更上了新的台阶。
代表团参观阿尔巴尼亚城市
1964年1月4日,阿尔巴尼亚北方重镇斯库台的居民倾城出动,欢迎周恩来一行的来访。整个城市完全沉浸在一片欢乐和无产阶级国际主义团结友谊的气氛中。
当天11时30分,周恩来在谢胡和阿尔巴尼亚劳动党中央政治局委员巴卢库的陪同下,乘汽车到达斯库台。阿尔巴尼亚劳动党斯库台区委员会第一书记苏·巴霍利和斯库台区人民会议执行委员会主席比·帕鲁查在市郊迎接中国客人。
两个少女在军乐声中向周恩来献上鲜花。
随后,周恩来换乘敞篷汽车进入市区。欢乐的市民们整齐地排列在街道的两旁,向中国客人们热情欢呼。他们高呼:
欢迎周恩来同志!
中阿友谊万岁!
马克思列宁主义万岁!
斯库台全城变成了旗帜的海洋,他们有的打着中阿两国的国旗,向中国客人们挥舞致意。青年们激情地高唱阿尔巴尼亚著名的《游击队之歌》。
周恩来不断向欢迎的人群招手致意。
周恩来一行和中国驻阿尔巴尼亚大使罗士高在斯库台区人民会议执行委员会稍事休息后,就去参加在斯库台市斯大林广场上举行的群众大会。
斯大林广场的四周都是劲挺的松树,在苍松的绿枝间,数不尽的红旗随风飘扬。在广场的一侧,竖立着马克思、恩格斯、列宁和斯大林的巨幅画像;另一侧挂着阿中两国党和国家领导人的肖像。
当周恩来在谢胡、巴卢库等的陪同下走上主席台时,人群中发出雷鸣般的经久不息的欢呼声。
斯库台区党委第一书记巴霍利首先致欢迎词。他代表斯库台全体市民,对来自中国的战友表示热烈的欢迎。
接着,巴卢库同志在会上讲话。他说:
周恩来同志和他的随行人员在我国的访问,是把我们两国人民和两个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党联系在一起的兄弟的国际主义的牢不可破的友谊的生动表现。
巴卢库介绍了阿尔巴尼亚人民在实现第三个“五年计划”方面所取得的巨大成就,并且赞扬中国人民在光荣的中国共产党和毛主席的英明领导下,高举红旗在社会主义建设中所取得的辉煌成就。
周恩来接着在大会上讲话。周恩来首先以中国人民的名义向斯库台区和斯库台市的全体人民致最亲切的问候和最真挚的敬意。
周恩来赞扬斯库台人民在历史上反抗外来侵略的光荣斗争传统,以及他们为了保卫祖国北部边疆,粉碎美帝国主义的别动队,叛徒铁托集团的挑衅和阴谋活动的革命警惕性和旺盛的战斗意志。他还赞扬了阿尔巴尼亚人民在社会主义建设中所取得的巨大成就。
周恩来接着说:
阿尔巴尼亚人民在对帝国主义和现代修正主义的斗争中所取得的一切胜利,在建设社会主义的事业中所取得的一切成就,都是以恩维尔·霍查同志为首的阿尔巴尼亚劳动党正确领导的结果。
世界上有那么一小撮帝国主义者及其追随者,以为阿尔巴尼亚是孤立的,是可以随便欺侮的。他们完全打错了算盘。他们如果胆敢侵犯阿尔巴尼亚,必将碰得头破血流。
周恩来最后说:
中阿两国人民虽然在地理上相隔万里,但是,建设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共同事业,反对帝国主义和保卫世界和平的共同斗争,反对现代修正主义、捍卫马克思列宁主义纯洁性的共同任务,把我们两国人民的心一直紧密地联结在一起。
巴卢库和周恩来的讲话一再被暴风雨般的欢呼声和掌声所打断。
大会最后在“中阿团结万岁”的呼声中宣告结束。
1月5日,周恩来一行在访问了阿尔巴尼亚北部重镇斯库台之后,在阿尔巴尼亚部长会议主席谢胡和部长会议第一副主席巴卢库等人的陪同下,中午回到地拉那。
他们在返回地拉那途中经过每一座城镇和乡村时,都受到当地居民的热烈欢迎。
中国和突尼斯建立外交关系
1964年1月9日上午,周恩来和陈毅率代表团乘专机从地拉那到达突尼斯,受到突尼斯政府和人民的热烈欢迎。
突尼斯位于非洲北端。西与阿尔及利亚为邻,东南与利比亚接壤,北、东临地中海,隔突尼斯海峡与意大利相望,海岸线全长1300公里。北部属地中海型气候,夏季炎热干燥,冬季温暖湿润。南部属热带沙漠气候。
公元前9世纪初,腓尼基人在今突尼斯湾沿岸地区建立迦太基城,后发展为奴隶制强国。公元前146年成为罗马帝国的阿非利加省的一部分。
703年被阿拉伯穆斯林征服。13世纪哈夫斯王朝建立了强大的突尼斯国家。1574年沦为土耳其奥斯曼帝国的一个省。1881年成为法国保护领地。
1956年3月20日法国承认突尼斯独立。1957年7月25日突制宪会议通过决议,废黜国王,宣布成立突尼斯共和国,布尔吉巴任第一任总统。
当时,突尼斯还没有和中国建交,周恩来这次访问突尼斯,将就中突建交问题和布尔吉巴举行会谈。
当天,突尼斯机场悬挂着中国和突尼斯两国国旗,洋溢着友好的气氛。
在当地时间时间11时10分,突尼斯总统府事务和国防部长伯伊·拉德哈姆等突尼斯政府的全体部长,突尼斯新宪政党的全体政治局委员以及突尼斯政府和各全国性组织的其他负责人,都来到机场迎接中国代表团。
11时35分,周恩来乘坐的专机徐徐着陆。中国驻阿尔及利亚大使曾涛和突尼斯外交部礼宾司司长阿卜杜勒·阿齐兹·梅希里登上飞机欢迎周恩来。突尼斯总统事务和国防部长伯伊·拉德哈姆、突尼斯、外交部长蒙吉·斯陵和共和国总统府秘书长小哈比卜·布尔吉巴走向前去欢迎周恩来和陈毅,并同他们热烈握手。
突尼斯军乐队奏中国和突尼斯两国国歌以后,周恩来和陈毅在伯伊·拉德哈姆的陪同下检阅仪仗队。
接着,周恩来向伯伊·拉德哈姆介绍代表团其他人员,伯伊·拉德哈姆也向周恩来介绍突尼斯政府和新宪政党的成员、国民议会的负责人以及各全国性组织的负责人。
周恩来和陈毅在总统事务和国防部长伯伊·拉德哈姆以及突尼斯其他领导人的陪同下,在红地毯上走到悬挂着中突两国国旗的贵宾接待厅,他们在那里休息了几分钟。聚集在接待厅两旁的人群热烈鼓掌,向周恩来热情致意。
然后,周恩来和陈毅由总统事务和国防部长伯伊·拉德哈姆、突尼斯外交部长蒙吉·斯陵陪同,各乘上一辆黑色轿车。周恩来和陈毅的随行人员由突尼斯政府的其他高级官员陪同分别乘坐20多辆轿车。由13辆摩托车护送的长长的车队离开了机场,向突尼斯市区驶去。在机场出口面前的广场上,人群热烈鼓掌欢迎周恩来。
当天晚上,突尼斯共和国总统布尔吉巴,在总统府迦太基宫举行宴会,招待周恩来一行。
迦太基宫灯火通明,中国和突尼斯两国国旗交相辉映。周恩来、布尔吉巴总统和陈毅站在宴会大厅的前面,他们同突尼斯政府和新宪政党的负责人一一握手。
当周恩来和陈毅在布尔吉巴的陪同下步入宴会大厅时,所有出席宴会的人都起立鼓掌,向他们表示欢迎。
布尔吉巴和周恩来在宴会上讲话。
布尔吉巴在讲话中表示欢迎周恩来总理访问突尼斯。他说,他对中国非常尊重,这是因为中国不仅是一个伟大的国家,而且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中国在非洲和亚洲争取民族解放的斗争中起了有历史意义的作用。
周恩来在讲话中表示感谢突尼斯政府和人民的热情欢迎和殷勤接待。他赞扬突尼斯人民在巩固民族独立、维护国家主权和发展民族经济方面取得的成就。他特别谈到突尼斯人民从殖民主义者手中收复自己的领土比塞大所取得的伟大的胜利。
周恩来说:
中国人民愿意同突尼斯人民一道,同非洲各国人民一道,为加强亚非人民的团结、反对帝国主义、维护民族独立和世界和平的事业,携手前进。
周恩来的讲话博得全场的热烈鼓掌欢迎。
1月9日下午,中国和突尼斯举行会谈。
在这次会谈中,周恩来提出在国际会议上要努力寻找共同点的问题。他说:
不论什么国际会议,只要能找到共同点就有意义。亚非国家有共同目标,这就是摆脱殖民主义强加给我们的落后状态,实现经济发展,促进友谊。不论各国属于什么制度,只要这个制度是人民自己选择的,亚非各国之间就一定能找到共同点。
……
我们这次访非是为了寻求友谊与合作,我们本着求同存异的精神,愿意和突尼斯发展友好关系。
随后,布尔吉巴直言不讳地提出,周恩来在非洲国家和阿尔巴尼亚访问时,对美国的态度不同,“使人们感到你们不严肃”。
周恩来立刻解释说:“谢谢您把这种想法告诉我,但是我也要直率地回答您,中国的政策是一贯的,我们出国访问,也从未在态度上表现两样”。
周恩来还说:
我们这次到非洲是为了寻求友谊与合作……为了不使我们访问的非洲国家为难,我们在联合公报中没有强调反对美国。这并不是说我们在会谈中没有把美国敌视中国的情况告诉非洲的朋友们。我们在会谈中都讲得很清楚……阿尔巴尼亚是受美国欺压的国家,反对美帝国主义对阿尔巴尼亚并不造成任何困难。所以我在那里更多强调反美,就好象我在北京时强调反美一样。
1月10日上午,周恩来同布尔吉巴继续单独会谈。
布尔吉巴提出:“如果你们能和美国寻求一点缓和,而不是总认为美国要对你们进行战争,这样就可以有利于东南亚局势的缓和”。
周恩来回答说:
问题很简单,是美国挑起对我们的敌视,美国坚持不承认7亿中国人民,扶植蒋介石,占领台湾。我们一直避免引起和美国的冲突,主张和平谈判解决中美争端。我们没有核武器,更谈不上使用核武器,可是核大国一直用核武器对我们进行威胁……我们在华沙中美会谈时,建议过中美在“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的基础上达成协议,但是美国不干。
随后,周恩来以和缓的口气说:
我们这次访非是为了寻求友谊与合作,我们本着求同存异的精神,愿意和突尼斯发展友好关系。
周恩来“求同存异”的精神终于打动了布尔吉巴。布尔吉巴说:“我同意周恩来总理求同存异的方针,我们还是要反帝反殖。突尼斯需要伟大的友谊,并一定要同中国建立外交关系。”
当天,两国关系获得突破性进展,中国和突尼斯的《联合公报》正式宣布:“决定两国建立外交关系。”
公报指出:
两国政府深信,消除战争威胁、保卫世界和平仍然是人类向往的崇高目标,表示决心促进通过和平途径解决国与国之间的纠纷而不诉诸武力,并且支持任何旨在导致以互不侵犯、互相尊重独立和主权、互不干涉内政、和平共处等原则为基础的国际和缓的创议。
总统和总理意识到由于可能使用核武器而更形成严重的世界大战会给人类带来的危险,表示热烈希望很快地实现普遍裁军和全面禁止核武器。
双方协议加强两国人民间的友谊,发展经济联系和人民之间的相互来往。为此,决定两国建立外交关系。
中国与突尼斯建交,让地中海国家了解了中国是爱好和平的国家,对打开地中海国家的友谊之门,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周恩来说按原计划访问加纳
1964年1月10日深夜,周恩来一行离开突尼斯,向南飞越世界面积最大的撒哈拉沙漠,开始对西非各国访问。
11日上午,中国代表团抵达加纳共和国首都阿克拉。加纳全面积23.9万多平方公里,位于非洲西部、几内亚湾北岸,西邻科特迪瓦,北接布基纳法索,东毗多哥,南濒大西洋,海岸线长约562公里。地形南北长、东西窄。
加纳是西非第一个冲破殖民主义枷锁获得独立的国家。克瓦米·恩克鲁玛总统曾向中国驻加纳大使黄华提出希望周恩来出访西非时首先访问加纳的要求。
就在周恩来访问加纳前夕的1月2日,发生了一名哨兵行刺恩克鲁玛的事件,案情还在调查中,加纳国内局势动荡不安。
得知恩克鲁玛总统遇刺受伤的消息后,周恩来立即找陈毅、孔原、黄镇、童小鹏、乔冠华以及外交部的几个司长商议。周恩来说:
我们不能因为人家遇到了暂时困难就取消访问,这是对人家不尊重、不支持。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还是要去,才表现出我们的真诚,患难见真诚嘛!按原计划访问加纳,不能取消,至于外交仪式,可以打破通常的礼宾惯例。
外交部副部长黄镇先去加纳,带去3点建议:
一、为了两国领导人的安全,一切外交礼节可以从简,恩克鲁玛总统也可以不去机场迎接;二、不去外地参观,可多进行会谈;三、请加方指定安全保卫官员与使馆联系,具体布置安全保卫工作。
恩克鲁玛收到黄镇转交的3点建议后,感到很意外和惊喜,他本来以为周恩来会因为行刺事件而取消访问。
1月11日,中国代表团乘坐的专机从突尼斯起飞飞越撒哈拉沙漠,航行8小时之后,于当地时间8时在阿克拉机场着陆。
刚到加纳时,中国代表团十分紧张,丝毫不敢放松警惕,摄影师杜修贤后来回忆说:
第二天上午,飞机如期降落在加纳首都阿克拉机场上。我心里像揣了个兔子,怦怦直跳。一出机舱就四处张望……并没有看见什么恐怖的情景嘛!欢迎的群众依然兴高采烈……政府官员笔直地立在舷梯旁边,一切都在有条不紊按程序进行。我想,可能不像说的那样可怕吧?
走进市区,绷得紧紧的心弦彻底放松了。
周恩来在到达阿克拉机场时受到代表恩克鲁玛总统的外交部长科佐·博齐约、交通和工程部长伊·克·本萨、加纳驻中国大使乔—菲奥·麦耶组成的3人委员会的热烈欢迎。
周恩来到达加纳的当天下午,就从下榻的阿克拉总统府前往位于海滨的奥苏城堡去拜会两年多前曾访问过中国的恩克鲁玛。
这时,城堡周围布满大炮和装甲车,门口戒备森严。脸上贴着纱布、一手缠着绷带的恩克鲁玛等候在门外。见面后,他向周恩来说的第一句话是:“欢迎你,赞赏你能来。”
周恩来微笑着送上毛泽东给他的慰问信,并对行刺他的卑劣行为表示强烈谴责。
访问期间,周恩来把相当多的时间用到在城堡内同恩克鲁玛的5次会谈上。
在会谈中,恩克鲁玛提出一个在他看来十分棘手的问题。他说:“我们非洲不希望卷入核战争,希望有一个政策为和平而斗争”,“但我们同帝国主义不能有和平,必须同帝国主义进行斗争,消灭帝国主义这个战争根源”。那么,究竟怎样才能“寻求一个最好的途径”来“实现全面和平”呢?
周恩来沉思片刻后说:“阁下的问题提得好,许多看法和我相同,世界上的确有许多矛盾要解决。我们要和平共处,帝国主义要侵略和战争,如何同他共处。”
周恩来接着说:
我们主张全面禁止和彻底销毁核武器,这些都是矛盾。如何解决这些矛盾,我的意见是:要实现和平,反对侵略战争。全面裁军和禁止核武器都要经过斗争。不能乞求和平,只有斗争才能达到一些目的。只有消灭了帝国主义才能消灭战争根源。
1月15日,周恩来同恩克鲁玛最后一次会谈时,提出中国政府对外援助的八项原则,并在答加纳记者问时向国际社会宣布,中国政府在对外提供经济技术援助的时候,严格遵守以下八项原则:
一、中国政府一贯根据平等互利的原则对外提供援助,从来不把这种援助看作是单方面的赐予,而认为援助是相互的。
二、中国政府在对外提供援助的时候,严格尊重受援国的主权,绝不附带任何条件,绝不要求任何特权。
三、中国政府以无息或者低息贷款的方式提供经济援助,在需要的时候延长还款期限,以尽量减少受援国的负担。
四、中国政府对外提供援助的目的,不是造成受援国对中国的依赖,而是帮助受援国逐步走上自力更生、经济上独立发展的道路。
五、中国政府帮助受援国建设的项目,力求投资少,收效快,使受援国政府能够增加收入,积累资金。
六、中国政府提供自己所能生产的、质量最好的设备和物资,并且根据国际市场的价格议价。如果中国政府所提供的设备和物资不合乎商定的规格和质量,中国政府保证退换。
七、中国政府对外提供任何一种技术援助的时候,保证做到使受援国的人员充分掌握这种技术。
八、中国政府派到受援国帮助进行建设的专家,同受援国自己的专家享受同样的物质待遇,不容许有任何特殊要求和享受。
这八项原则,是周恩来在访问过程中边谈边总结,经过反复考虑,同陈毅和代表团成员多次讨论后,归纳出来的。
恩克鲁玛在第三次会谈结束时说:“我个人、加纳政府和人民感谢你的访问,这次访问,是所有对加纳访问中最好的一次访问”。
周恩来提出的中国政府对外经济技术援助八项原则,成功地将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和万隆会议十项原则的精神运用到对外经济关系中。它同帝国主义国家以实现政治控制和经济控制为目的的“援助”有根本的区别,为开展新型的国际经济合作提供了基本准则。
在周恩来亲自过问和对外援助八项原则的指导下,中国先后同13个非洲国家签订经济技术合作协定,双边经济贸易往来迅速发展。
周恩来率团访问西非各国
1964年1月16日11时,周恩来抵达马里共和国访问。正赶上伊斯兰国家为时一周的斋戒。在这期间,每天从黎明到落日之间不能进食和饮水。但是,首都巴马科市民几乎倾城出动,身着节日盛装,忍饥忍渴,载歌载舞,欢迎周恩来一行。
马里位于非洲西部撒哈拉沙漠南缘,西邻毛里塔尼亚、塞内加尔,北、东与阿尔及利亚和尼日尔为邻,南接几内亚、科特迪瓦和布基纳法索,为内陆国。北部为热带沙漠气候,干旱炎热。中、南部为热带草原气候。全国有23个民族,主要有班巴拉、颇尔、塞努福和萨拉考列族等。各民族均有自己的语言。官方语言为法语,通用班巴拉语。
1959年4月与塞内加尔结成马里联邦。1960年9月22日独立,莫迪博·凯塔当选首任总统。中国代表团这次访问马里,受到凯塔总统的热烈欢迎。
从机场到周恩来下榻的总统府,总长约10公里的公路两旁,簇拥着成千上万的欢迎人群。
当天晚上,莫迪博·凯塔总统举行盛大招待会。在马里国家交响乐队演奏的富有黑非洲特色的优美音乐的热烈气氛中,周恩来和凯塔带头跳起欢快的舞蹈。
17日上午,在凯塔陪同下,周恩来参观位于首都东北60公里尼日尔河畔的库利科罗城。这是马里的水陆交通中心、主要的花卉生产区和有名的“芒果城”。
在库利科罗欢迎大会上,周恩来发表讲演说:
昨天,凯塔总统提到了中国对马里的援助。我们认为,援助新兴的亚非友好国家,是中国人民应尽的国际主义义务。中国政府一贯根据平等互利的原则,提供这种援助,帮助亚非友好国家发展自己独立的民族经济,逐步走上自力更生的道路。我们从来不把这种援助看作是单方面的,而认为援助总是相互的。新兴的友好国家,通过这种援助,逐步发展自己的民族经济,摆脱殖民主义的控制,增强世界上反对帝国主义的力量,这就是对中国的极大的支援。
1月21日,中国和马里政府发表《联合公报》。中国政府对外经济技术援助的八项原则正式写进公报中。
21日上午8时30分,周恩来飞离马里,前往几内亚共和国访问。10时,代表团抵达几内亚首都科纳克里。
几内亚面积为245857平方公里。位于西非西岸,北邻几内亚比绍、塞内加尔和马里,东接科特迪瓦,南接塞拉利昂和利比里亚,西濒大西洋,海岸线长352公里。据说,从前,一位法国航海家到达西非海岸,他上岸后问一当地的妇女:“这是什么地方?”那位妇女不懂法语,用土语说了声“几内亚”,表明自己是妇女。航海家误认为是地名,因此,就传开了。
在几内亚访问期间,周恩来同几内亚杜尔杜尔进行了5次会谈和一次单独会谈。
会谈时,周恩来积极鼓励几内亚坚持自力更生为主,大力发展民族经济。他说:
虽然你们现在农业生产水平不高,但有发展的潜力。搞好农业,不仅能解决粮食自给的问题,还可以腾出力量来搞工业。配合农业发展,可以首先建立农畜产品加工工业,这样既能满足本国消费者的需要,又可出口,换回外汇及机器……自力更生是建设的最可靠的保证,但这并不排斥友好国家之间的援助,特别是亚非国家之间的互相支持。
1月27日,周恩来向广播电台发表主题为《一个没有帝国主义和新老殖民主义的独立自主的新非洲一定会出现》的告别词后,飞离几内亚,向东横穿非洲大陆,前往苏丹共和国。
27日15时,周恩来一行抵达苏丹首都喀土穆。苏丹位于非洲东北部,红海西岸,是非洲面积最大的国家。北邻埃及,西接利比亚、乍得、中非共和国,南毗刚果(金)、乌干达、肯尼亚,东接壤埃塞俄比亚、厄立特里亚。东北濒临红海,海岸线长约720公里。苏丹全国气候差异很大,自北向南由热带沙漠气候向热带雨林气候过渡。
1899年苏丹成为英国和埃及的共管国。1953年建立起自治政府。1956年1月1日宣布独立,成立共和国。
当时,苏丹武装部队最高委员会主席易卜拉欣·阿布德,率领苏丹高级军政领导人前往机场迎接周恩来。
当天晚上,周恩来在阿布德为他举行的国宴上讲话时,从中国和苏丹两国人民有着深厚友谊的角度,赞扬苏丹人民惩罚了中国和苏丹两国人民的共同敌人英国侵略军军官查尔斯·戈登。
1月30日上午,中国代表团启程前往埃塞俄比亚,周恩来为了弥补到喀土穆时没有乘坐敞篷车的缺憾,决定坐敞篷汽车去机场,使送行的阿布德等苏丹高级军政领导人很受感动。
埃塞俄比亚位于红海西南的东非高原上,东与吉布提、索马里接壤,西与苏丹交界,南邻肯尼亚,北接厄立特里亚。领土面积110.36万平方公里。境内以山地高原为主,大部属埃塞俄比亚高原,中西部是高原的主体,占全境的三分之二,东非大裂谷纵贯全境,平均海拔近3000米,素有“非洲屋脊”之称。
当时,埃塞俄比亚迫于美国的压力,70多岁的海尔·塞拉西皇帝把会谈地点安排到远离首都的北部城市阿斯马拉。阿斯马拉坐落在海拔2400米的高原上。按照国际惯例,这样做是不礼貌的。但是,周恩来充分体谅东道主的难处,决定前往阿斯马拉。
会谈中,塞拉西皇帝指责中国在埃塞俄比亚、肯尼亚同索马里的边界争端中支持索马里,理由是“中国援助索马里”,“索马里会利用中国的援助来反对埃塞俄比亚和肯尼亚”。
周恩来解释说:埃、肯、索3国的“民族争执问题,对我们是一个新问题。索马里同中国先建交,埃塞俄比亚同中国未建交,肯尼亚当时还未独立。由于中索建交,索马里总理到中国访问”。
周恩来还说:“我们不介入的立场是坚定不移的。”“我们已听过索马里的意见,所以这次先访问埃塞俄比亚,先听取你们的意见。”
周恩来的一席话,驱散了笼罩在塞拉西皇帝心中的阴影。
1月31日下午,双方进行第二次会谈。塞拉西皇帝不同意中国方面提出在两国《联合公报》中“宣布中埃两国建立外交关系”。
周恩来说:“陛下提到埃塞俄比亚面临的实际困难,并且表示要努力克服这种困难。现在的主要问题是要照顾埃塞俄比亚的困难,还需要时间。也可能需要长时间,这没有关系……事情总是准备长一点好,困难总是估计多一点好。”
塞拉西皇帝感动地说:“毫无疑问,我们一定会克服困难,保证遵守诺言。”
会谈结束后,中国方面在《联合公报》中完全采纳了塞拉西皇帝提出的关于两国关系写法的建议。
这以后,塞拉西皇帝努力推动中埃两国关系的进一步发展。两国终于在1970年正式建交。
周恩来与西非各国的领导人进行了多次诚恳的会晤,加强了中国和这些国家的联系,增进了中非人民的友谊和感情。
周恩来还运用他超凡的外交才能使一些非洲国家建立了与中国的正式外交关系,大大拓展了中国的国际影响力。
中国代表团访问南亚三国
1964年2月14日,在昆明、成都稍事休整后,周恩来和陈毅等再次出访南亚的缅甸、巴基斯坦和锡兰即今天的斯里兰卡。
1964年2月14日中午,周恩来、陈毅和夫人以及其他随行人员抵达缅甸首府仰光明加拉顿机场。
当周恩来走下飞机时,奈温将军,缅甸联邦革命委员会委员、缅甸国防军副总参谋长、财政和税收部长山友准将和政府其他负责官员走上前去向他致意,同他握手。
乐队高奏中华人民共和国和缅甸联邦的国歌。周恩来由奈温陪同检阅仪仗队。周恩来和陈毅以及其他随员踏着红色地毯走向机场的大厅。
2月18日,中缅发表联合公报,公报指出: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总理周恩来应缅甸联邦革命委员会主席、革命政府部长会议主席奈温将军的邀请,于1964年2月14日至18日在缅甸联邦进行了友好访问。
……
在会谈中,双方重新肯定1963年4月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刘少奇访问缅甸联邦时双方发表的联合公报中所表达的观点和意见。
双方一般地回顾了国际形势的发展,这种发展有利于正在争取自由、独立和世界和平的世界各国人民;讨论了目前在世界上许多地方造成紧张局势的一些问题。
双方并且坚信:这些时而产生于国与国之间的问题,如果有关各方真正能够遵守和平共处五项原则,是可以通过和平方式得到解决的;尽管相互之间存在的问题一时不能解决,如果有关国家能够保持接触,并且愿意寻求和平的、为双方都能接受的公平合理的解决办法,就有可能促进问题的解决。
在缅甸和巴基斯坦,周恩来和代表团其他成员分别同奈温主席和阿尤布·汗总统多次会谈。
中国代表团结束对巴基斯坦访问时,应锡兰总理班达拉奈克夫人邀请,前往访问的国家副主席宋庆龄从昆明飞抵达卡。
2月26日下午,宋庆龄和周恩来一起抵达锡兰首都科伦坡。同班达拉奈克夫人会谈中,周恩来再次介绍中印边境的现状和中国政府的主张说:中印边界问题只能和平解决,没有别的办法。
周恩来表示:如果印军前进,我们将采取措施让科伦坡会议国家出来调解,不会直接和印度冲突。
2月29日,中锡签署联合公报。公报指出:
两国总理对于中锡友好关系的继续增长,表示十分满意。他们认为,这种情况表明,不同政治、经济和社会制度的国家可以在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和万隆十项原则的基础上和平融洽地相处,并且为相互的利益而进行合作。
3月1日,周恩来一行从科伦坡乘坐专机飞抵昆明。至此,周恩来结束了历时72天、行程10.8万公里的对非洲、欧洲和亚洲14个国家的访问。
3月15日,周恩来一行返回北京,受到毛泽东、刘少奇、邓小平等5000多人的热烈欢迎。全场高呼:“欢迎周总理!”“亚非人民团结万岁!”
回国以后,首要任务是对此次出访作出总结,向中央作报告,此次首访非洲,非同寻常,要作报告,亦非易事。2月9日,在代表团中途回国休息期间,周恩来曾给毛泽东发电说明情况:
归来已四日,本拟写系统报告送中央,因环境突由紧张而松弛,反而睡眠不好,连电话都未打给尚昆同志,报告也就未能着手。
现离再度出国还有五天,拟先草一报告大纲并与陈毅等同志商定后即先电中央,全面报告待下次归国后再写。请中央予以批准。
由此可见,访非之紧张和报告之不易。
回到北京以后,周恩来还多次与陈毅及外交部的有关人员讨论、修改。3月29日,《关于访问十四国的报告》终于拟成。
3月30日与31日两天,第二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和国务院召开联席会议,听取周恩来作长达151页的《关于访问十四国的报告》。
报告讲了五大部分:(一)访问的经过和收获;(二)阿尔巴尼亚之行;(三)非洲的革命形势和任务;(四)南亚三国之行;(五)我们对亚非国家的政策和任务。
在会上,周恩来把这次跟随出访的3位翻译请到了会场,坐在显眼的位置。他在全国人大常委和国务院全体委员面前,异乎寻常地称赞了翻译人员,给了他们最高的地位。他专门引发了一大段报告词:
我还要提到翻译人员,翻译人员不仅是翻译,还可以作政治工作。我要特别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今天请了三位翻译来,特别是前两位,一位是齐宗华,一位是冀朝铸,冀朝鼎的弟弟。一个是法文翻译,一个是英文翻译,另外一位是阿尔巴尼亚文的翻译,叫范承祚。我们要是没有他们三个人,那就寸步难行,相对无言,根本说不了话。我们这些工作,不经过他们三位,就根本做不成。而他们三个人,如果在政治上不发展,就翻译不好。不仅文字上要好,还得政治强,才能把我们的话翻译出来。而中国的话,又是没有什么章法的,一个人一个说法,我一个说法,陈总一个说法,我们两个人的口音又不同,说话的方式也不一定都同,他都翻译出来,而且意思不走。所以,没有政治上的发展是不行的。所以我说,翻译工作是最有政治发展前途的工作。
这些被周恩来称赞和举荐的,政治上和文字上都强的翻译人员,后来都成了很有发展前途的人,其中,那位叫“冀朝铸,冀朝鼎的弟弟”的人,后来成为中外闻名的外交家、政治家,现任联合国副秘书长。
周恩来这次出访,是一次伸张正义、扶弱抗强的壮举,是中国发展同亚非国家友好关系的一个重要里程碑。
正如周恩来所说:
这次访问,受到了各国热烈地欢迎和隆重地接待,获得了圆满的成功,达到了预期的目的……具有重大的国际意义和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