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的孩子
一个人的奋斗,不论成败,只是在把世界雕琢得更加完美罢了,但你要竭尽所能地坚持去做。
——瓦特
聪明的孩子喜欢观察思考的孩子
在英国北部、苏格兰西海岸,有一条水波荡漾的河流,叫克莱德河。在克莱德河的河口附近,坐落着一座美丽的城市,叫作格拉斯哥。
格拉斯哥既有便利的航运,又出产煤、铁等矿产资源,所以在很早的时候就发展成为了一座工业重镇和外贸商埠。
格拉斯哥集中了苏格兰一半左右的人口,苏格兰历史上的不少文化名人和政治家、军事家以及科学家都出生在这个地方,可以说这里就是一块人杰地灵的宝地。
从格拉斯哥沿着克莱德河往西走,大概经过三十多公里的路程,便到了河口地区。在克莱德河的南岸,有一座宁静的小城镇,它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格里诺克。
格里诺克是一座天然的港口,可以停泊吃水深些的大船,所以很自然地发展成为格拉斯哥市的辅助港口。
格里诺克镇的居民们,也大都从事着与航海捕鱼息息相关的各种生产经营活动。“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格里诺克人依靠海港为生,日子倒也过得下去。
1736年的1月19日,在格里诺克小镇威廉街的詹姆斯·瓦特家里,伴随着一个婴儿呱呱坠地的啼哭声,一个新的生命诞生了。
知道詹姆斯家里又有新的生命诞生,邻居们纷纷前来造访,七嘴八舌地向孩子的父母道贺。
家里添丁本来是一件极其喜庆的事情,但是这个时候孩子的父亲詹姆斯却苦着一张脸,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孩子出生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全镇,邻居们纷纷议论:“听说了吗,詹姆斯家里又新添了一个小男孩?”
“哦?那是好消息呀!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唉!你懂什么,这哪里是什么好事,詹姆斯已经接连夭折了五个孩子了。我昨天去造访过,看老詹姆斯愁眉苦脸的样子,估计这个娃娃也活不下来。”
“哎!是呀!我亲自去看过那个孩子,恐怕很难养得活呀!那简直就是一个骷髅,又瘦又小。”
“这孩子可真可怜,希望老天保佑他吧!”
邻居们的太太纷纷议论着,看得出来她们都很同情这个刚刚降生的小小生命。
原来这位造船工人詹姆斯,在过去的几年中曾经先后生下过五个孩子,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些小生命在出生后不久就都夭折了,这次新添的男孩已经是第六个孩子了。
“孩子,难道你的命运也会和你的哥哥们一样吗?”
父亲詹姆斯凝视着这个眼睛越长越大,但是全身却瘦得皮包骨的婴儿,心里不禁感到一阵阵失望。
小孩子的身体虚弱,原因有很多,或许和家族的血统有关系。就以詹姆斯本人来说,在他们六个兄弟当中,能够平安长大成人的,只有他和哥哥约翰两个人。
“不过,孩子他爸,这个孩子看起来比以前那五个孩子要好养得多,这一次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把他养大。”
妻子阿哥娜丝不断地淌着眼泪,紧紧地把这婴儿抱在怀里。作为一个母亲,她已经连续失去了五个孩子。
看着瘦小的婴儿,她心如刀割,她暗暗下定了决心,这一次不管付出怎么样的代价,也一定要把这个孩子抚养成人。
为了使这个孩子将来能够和他父亲一样,母亲阿哥娜丝给孩子起了一个和他父亲一模一样的名字詹姆斯。而为了区分父子俩,大家平时都亲昵地管这个孩子叫作杰米。
或许是上天也被这对夫妻的诚心所感动,这个脆弱的生命总算是没有步他那五个哥哥的后尘,而顽强地活了下来。
在母亲的悉心照料下,这个瘦弱的孩子,一天一天地长大了,虽然他的身体还是十分瘦弱,甚至看上去使人害怕一阵风就能够把他吹倒,但是这个孩子总算是健康地成长了。
其实,瓦特的家原来并不是住在格里诺克的。
17世纪末,在格里诺克的附近,有个名叫卡兹代克的小渔村。有一天,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了一位青年,年纪大约在30岁左右,从他的衣着谈吐看来,应该是一位有教养的绅士。
“我听说他是从东海岸的亚伯下来的呢!”
“真可怜!听说还是个孤儿呢!”
“嗯!据说他的父亲是伟大的蒙特罗斯侯爵,那位在和凶暴的荷兰人作战的时候不幸阵亡了的英雄,他是英雄的后代。”
“哦!真是怪可怜的,那么他是做什么生意的呢?”
“好像是教数学的先生吧!在来我们这个地方以前我看见他在邻村教孩子们算术呢!”
“哦!那就是一位伟大的学者呀!这可是咱们小镇的第一位学者先生啊!”
“是呀!咱们小镇一直很落后,政府也不管我们。现在终于来了一位学者先生了,咱们小镇能不能强大起来,说不定就靠他了呢!”
地方上的人们都这么谈论着。但是,在当时,格里诺克小镇还只是一个小渔村而已,在这样一个偏僻的小镇里,最常见的职业就是渔夫和船员。
而教师,在整个格里诺克都不常见。若是想以数学教师的身份谋生,实在比较困难。
格里诺克小镇并不发达,小镇上仅有一座日照仪,在晴天有太阳的时候才能知道时刻。悬挂在三脚架子上的铜钟,它的作用仅仅只是召集村民们上教堂以及赴市场赶集。
除了教堂以外,公共建筑物只有一座刑务所而已。刑务所的门前,放着许多头颈枷,以及从西班牙无敌舰队手中夺来的大炮。这些东西,主要是用来防御荷兰人的,因为在当时荷兰人经常从海的对面冲过来掠夺财物。
格里诺克和卡兹代克的交界处,有一条叫做林格巴恩的小河,上面架设着长板桥。卡兹代克在海岸设有码头,和格里诺克相比,显得稍微繁荣点,事实上相差不了多少。
幸好这位名叫汤玛斯·瓦特的青年,学识比较渊博,以前在亚伯丁大学求学的时候,除了教习数学以外,还兼教航海术,懂得大量关于航海方面的知识。
所以,汤玛斯·瓦特一来到卡兹代克这个地方,便教给船员一些初级天文学知识和航海术,让他们多掌握一些航海方面的知识。
与其说汤玛斯·瓦特是一位教书的教授,还不如说是这些无知渔民的顾问。
在当时的英国,举国上下皆热衷于海外贸易,有这样一位数学先生正是这些渔夫们求之不得的!
于是汤玛斯就在这里定居下来,并且娶妻生子,又购置了一些田地,过着平静安定的生活。
汤玛斯·瓦特是一个忠于职守的人,且为人深谋远虑,人格高尚,又知识渊博,经常帮助地方上的人们解决一些他们所不懂的问题,所以到了老年他便被地方上的人选举为教会会议的长老。
当时的苏格兰还处在半封建时代,所谓教会会议的长老,其职权就相当于我国古代的县令,不但负责宗教方面,就连地方上的行政,甚至是裁判和检察等事情都掌管。
汤玛斯任职长老期间所做的最重大的一件事情就是创立学校,施行新时代的教育,以当时最为先进的科学知识教育新一代孩子们。
汤玛斯是一个长寿的人,在70岁的时候他辞去了长老的公职,最后以90岁的高龄逝世。
唯一让汤玛斯觉得有点遗憾的事情,就是他曾经先后生育了六个孩子,但是抚养长大的却只有约翰和詹姆斯两个人而已。
约翰和詹姆斯两人在父亲汤玛斯去世的时候,都已经长大成人。哥哥约翰与父亲一样,攻读数学和测量学,然后在格里诺克市开始他的事业。
而弟弟詹姆斯则恰恰相反,他从少年时代就在卡兹代克当造船工人,服务期满后,他搬迁到格里诺克开始自行开业。
经过资产阶级大革命洗礼的英国,社会经济发展的速度很快。尽管后来又经历了王朝复辟,但却无法阻止历史潮流的前进,英国新兴的资产阶级与封建贵族势力进行了反复的较量,最后采取了一个妥协的解决方案,英国实行君主立宪制。
君主立宪制的特色是国家政权掌握在资产阶级手中,但是保留国王或者女王作为国家元首的地位,后来,王室的权限又不断地受到限制,逐渐变成了象征性的地位。
1707年,英格兰和苏格兰合并成为大英帝国,腐朽的苏格兰终于开始渐渐揭开了它那件陈旧的外衣,进入了一个崭新的时代。
英国议会下令:“从现在起,各海口可自由筑港。”
地理位置极其优越的格里诺克抓住了历史发展的契机,马上开设了码头,着手开辟港口。不久,许多船只都能停靠码头,海关的税收日增,贸易也渐渐趋于繁盛了。它的繁华程度已经远远超越了卡兹代克了。
1719年,首次装载着格里诺克的货物驶往美洲殖民地的船,就是从这个新港口出发的。
因此,年轻的詹姆斯从卡兹代克迁到格里诺克,从事造船事业,可以说非常具有先见之明。
父亲汤玛斯一死,詹姆斯和哥哥约翰平分了父亲的遗产,之后他便在威廉街买了一栋房子。
设在同一处所的工厂里,制造了许多家具、船具、椅子、桌子、桶等各种各样的东西,仓库里面也堆满了滑车、抽水机、炮架,以及船上所使用的东西。
虽然詹姆斯只不过是个“数学先生”的儿子,事实上他却不是一个仅仅知道斧刨的普通木匠。他曾经自夸地说:“哦!看啊,在格里诺克港口的那架起重机,是我造的呢!”
这样一来,詹姆斯工厂里的生意一天一天地忙碌起来,伴随着他个人财富的增加,社会地位也日益提高,终于被选为镇议员,他的生活已经十分宽裕。
但是与他的父亲如出一辙,詹姆斯唯一的缺憾就是生下来的孩子,没有一个养得活,一个个都相继夭折了。
第六个孩子瓦特,虽然保住了性命,可是他的身体却使得父母为之操心不已。
瓦特的母亲阿哥娜丝在格里诺克这样的小镇很少见,她出身望族,有着良好的家世与教养,是一个远近闻名的大美人。不管是操劳家务还是下地干活,样样出色。
附近的人看见阿哥娜丝,都纷纷羡慕地说:“詹姆斯这家伙,也不知道哪世修来的好福气,娶了这么一位漂亮的太太。”
也曾经有邻居悄悄问阿哥娜丝怎么会嫁给詹姆斯,每到这个时候阿哥娜丝总是会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看着来人,但是却从来不会说出两人的姻缘。
阿哥娜丝从不以她本家的名望为荣,只是专心致志地帮助一心经商的丈夫,照管家事和养育孩子。
夫妻和睦相处,生活得十分美满。尤其是生下小瓦特以后,夫妻更是相亲相爱,同心协力地养育着这个心肝宝贝。
一天,詹姆斯下工回家。他还没进门,就一边抹着满脸的汗珠,一边高声地喊起来:“喂!我的宝贝呢?”
听到这亲切的呼喊,阿哥娜丝在屋里故意没有回答,她要跟他开个玩笑。
“我的宝贝呢?他在哪里?阿哥娜丝,你在哪里?”詹姆斯有点着急。他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看你急的,他在这里!”阿哥娜丝的目的达到了,她迎了出来,文静地向丈夫眨眨笑吟吟的眼睛,责怪道:“瞧你这么大声,不能轻点声吗?”
“哦!”詹姆斯立即放低了声音,在阿哥娜丝面前,他永远像个仆人,他太爱她了。阿哥娜丝下嫁给他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人,使他很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詹姆斯不但声音放低了,他走路的脚步也放轻了,他一面接过妻子递给他的毛巾揩着汗,一面细声细语地问阿哥娜丝:“他睡着了吗?”
“嗯!睡着了。”阿哥娜丝很心疼自己的丈夫,自结婚后,她就没有再出去工作,全是詹姆斯挣钱养家。
虽然小瓦特的外公很有钱,但阿哥娜丝也不向他伸手,她和詹姆斯要用自己的双手共同创造美好生活。
詹姆斯走到儿子的小床边,情不自禁地想吻吻儿子的小脸蛋。自从做了爸爸后,他突然觉得自己真正长大了,真正成熟了,真正是个标准的男子汉大丈夫了。
但是随着小瓦特的出生,他觉得自己肩上的责任更重了,“爸爸”这个词,从某种意义上讲,它只代表着义务,而没有权利。别的不说,仅小孩的开销,就抵他和阿哥娜丝两个人的开销,真是养儿才知父母恩呀!
詹姆斯慢慢地把头探下去,没有触到小瓦特的额头,阿哥娜丝的手已经伸过来了,她挡住了他的嘴巴:“他刚刚睡着,你又要把他搅醒?”
詹姆斯没有说什么,他只是笑了笑,呆呆地望着儿子出神。
小瓦特的脸蛋白白的,瘦瘦的,为数不多的稀疏的头发紧紧贴在头皮上,大大的眼睛,凸得高高的脑门,詹姆斯心中暗暗叹气。
阿哥娜丝懂得丈夫的心思,她不无忧愁地说:“他成天不想吃东西,三天两头地生病,怎么能不瘦呢?”
“不要紧,不要紧。”詹姆斯既像是安慰自己,又像是在安慰妻子说:“孩子还小呢!年龄小就比较娇嫩,抵抗疾病的能力差,等他慢慢长大了,身体就会壮得像头小马驹似的。”
阿哥娜丝知道詹姆斯在安慰她,她没有说话,只是苦笑了一下。
“你不信?”詹姆斯一本正经地说,“我小时候,也常生病,也是瘦瘦的,不爱吃饭,整天只想睡觉。可是你看现在……”
说着他一下子把自己的臂膀伸给她看:“你瞧,这臂膀多么壮实!我敢保证,我们的小子,将来,一定比我还强壮!”
可是随着小瓦特的渐渐长大,他的身体没有像詹姆斯预言的那样,仍是如以前一样又瘦又弱。
阿哥娜丝感到很奇怪,忙请了几个医生给他检查。医生说这孩子先天不足,后天调养也很困难。阿哥娜丝没有办法了,只好尽心地抚养小瓦特。
阿哥娜丝唯一的宝贝儿子就是瓦特,这个动不动就发烧的小男孩,在她心目中,无异于一个容易破碎的小碟子,必须小心翼翼地好好看护。
瓦特在稍稍懂事以后,变得整天离不开母亲身边,有点怕见生人,不像其他的孩子那样终日在外面嬉戏玩耍。不过如果他看见自己心爱的玩具的话,却又能独自一个人玩上半天。
为了照顾这个寂寞的孩子,心疼孩子的母亲不得不时常放下手边的工作,陪他在床上画画儿。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间瓦特就到了该入学的年龄,其他的小孩子都开开心心地上学去了,但是瓦特因为体弱,父母不忍心让他冒着风雨去上学。因此他依旧待在家里,由母亲教他读书写字,父亲教他书法或算术。
有一天,爱德森先生到瓦特家拜访,无意中看见瓦特一个人蹲在火炉边玩耍。
爱德森先生走近瓦特身旁,看看他到底在做些什么。
原来,小瓦特并不是像爱德森想象中的那样在玩耍,而是在握着有色的粉笔,像模像样地在纸上画着三角形、圆形、直线等图形。这哪里是在玩耍,分明像是在做几何学的图。
原来,小小年纪的瓦特已经在思考复杂难懂的欧几里得几何学问题了。
爱德森先生觉得有点难以置信,但是,瓦特所画的图形,的确不能说是没有意义的。
“瓦特!”
爱德森先生有点不相信,于是就指着其中的一个图问:“瓦特,你画的这个是什么呀?”
“等边三角形呀!”
“这个呢?”
“这是一个正方形。”
瓦特把他所知道的一一回答了客人,而这时候的瓦特才6岁。
有一天,妈妈在厨房烧水,她吩咐瓦特说道:“瓦特,厨房的水你去看一下,如果开了就告诉妈妈。”
小瓦特很听话地走进厨房,看见水壶不断地冒泡,他立即被吸引住了。瓦特赶忙站在炉子跟前,听见水壶“咕咕”地开始唱歌了。小瓦特在矮凳上坐下来,把耳朵贴近水壶去听,水壶里面好像藏了个小乐队似的,里面发出了很奇妙的声音。
小瓦特双手托着腮帮,静静地听着水壶里面的演奏,“呜呜”“嘟嘟”,声音逐渐高了起来,没多久,声音更响了,“噗噗”“咯咯”,仿佛还有敲铜鼓的声音。
一会儿,声音又嘈杂得好像有十几个人在吵架似的,小瓦特听呆了。又过了一会儿,声响慢慢地低下来了。之后,壶嘴里就开始喷出一团一团白雾,不一会儿又变成一蓬一蓬的浓雾,同时水壶的盖子突然动了一下,刚刚恢复原状,盖子又被掀了起来。每掀一次,水壶就吐出一抹雾气,同时还发出“嘶嘶”的声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水壶里的水怎么变成白雾了呢?小瓦特陷入了深深的思考。这时候,水壶盖子被掀得一次比一次高了,每次落下时壶里面都会发出“咕嘟”一声,太有趣了。
小瓦特想,这是一把大水壶,盖子相当重,为什么壶里面的开水会有这么大的气力呢?
这时水蒸气更起劲地一次又一次冲起盖子,水壶里面真像有几只调皮的小白猫在捣蛋一样,它们一次又一次地想从里面冲出来,壶盖子却一次又一次地把它们按回去,真是有趣极了。
水蒸气能够冲开壶盖子,这里面一定有道理。小瓦特出神地望着水壶盖子,默默地沉思着。
“瓦特,瓦特!”妈妈在喊他,可是小瓦特没有听到。
妈妈觉得奇怪了,已经过去好几十分钟了,水早该开了,怎么不见瓦特回来呢?妈妈赶紧跑到厨房里去。她到厨房一看,见瓦特托着腮,坐在火炉那里沉思呢!
“瓦特,你怎么了?水烧开了没有?”
这时,小瓦特才从妈妈的问话中回过神来,忙说:“水已经开了!”
“那你怎么不来叫妈妈呢?”
“这……这……我在想问题。”
“你在想什么呀?”
爸爸詹姆斯也以为是出了什么事,赶到厨房里来看个究竟。
“我在想水蒸气怎么能把壶盖子冲起来呢?爸爸,你说这是为什么呀?”
“可能是壶盖子没有盖紧吧!”
妈妈想了一下说:“我知道了,可能是水蒸气的缘故吧!”
“对,对,妈妈您说说,水蒸气为什么能够推动一小球,还能冲开水壶盖子呢?”
爸爸提了水壶去冲咖啡。妈妈想了一想,拉着小瓦特一边走一边说:“水一经加热到沸腾后,就变成了水蒸气,水蒸气膨胀会产生一股力,所以它能够推动小球,也能够冲开水壶盖子。”
“要是水壶老大老大,水蒸气的力量是不是就更大了呢?”
“我想应该是这样!”
“太棒了,妈妈!”小瓦特高兴得一把抱住了妈妈。
从小立志做个发明家
有一天,爸爸对瓦特说道:“瓦特,下个星期日我们去你姨妈家里做客。”
这下可把小瓦特给高兴坏了,他非常喜欢姨妈。在两年前的同一个季节,也是生机盎然,春暖花开,小瓦特曾经跟妈妈去过一次姨妈家。
小瓦特仍然清楚地记得,在离姨妈家不远的一大片田野里,长满了紫云英。春天里,繁花盛开,那里简直就像个大花园。
在村边的灌木林里,小鸟成天叽叽喳喳地闹腾个没完没了,就像整天都有说不完的话似的。
当小瓦特想抓一只鸟来玩玩时,他虽然蹑手蹑脚尽量不发出声音,可聪明的鸟儿还是“噗”的一声,全部机警地飞走了。
吸引小瓦特的还有农家饲养的牛羊、鹅鸭,它们吃草、吃菜、戏水的样子,小瓦特觉得这些简直太好玩了。
小瓦特还记得上次他跟妈妈去姨妈家的时候太阳特别暖和。在村子朝南的空地上,十几个阿姨和奶奶正在那里纺纱。
她们每人守着一辆小纺车,手一摇,“呜嗡、呜嗡”的纺车声便响了起来,好像有成群结队的蜜蜂在她们身边飞来飞去,雪白雪白的棉纱仿佛变魔术似的从她们的手指头上吐出来。
小瓦特听妈妈说,现在人们的纺纱技术太落后了,人们辛辛苦苦地干一天,也干不了多少活。
听说有个什么地方发明了一种新的纺车,能同时纺出20根纱,一个人干的活就可以抵上她们20个人干的活,小瓦特第一次听妈妈说有这么神奇的事。
“瓦特,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今天我们不能去你姨妈家了。”星期日早上,爸爸一脸遗憾地对瓦特说道。
“为什么呢,爸爸?”
“你姨妈那边的农民发生暴乱了,现在那边不是很安定。”
虽然暂时去不成姨妈家,但是小瓦特还是满心向往,不光为了那儿有遍布田野的鲜花、快乐的小鸟、农家的牛羊鹅鸭,还有阿姨和奶奶纺纱这些好看好玩的东西。
还有一个更吸引他的地方,就是姨妈那儿有一位小伙伴——姨妈的小女儿,比他小几岁的表妹玛戈蕾特·米勒。
小表妹长得像小蝴蝶一样好看。姨妈虽说样子像个大冬瓜,可米勒却跟她妈妈不一样,她脸蛋儿又白又嫩,一双眼睛跟玩具娃娃的眼睛似的,特别是她那一头亮丽的金发,披在肩上,在阳光下闪烁耀眼,简直是太美了。
小瓦特很喜欢他的小表妹。小表妹对瓦特也特别好。她从来都不像其他同学那样嘲笑他、捉弄他。不过表妹的功课成绩不太好,尤其是数学,连乘法口诀都记不住。
那时小瓦特跟妈妈去她家的时候,虽然瓦特自己还没有上学,可是对数学已经不陌生了。无论是加减乘除,他都做得又快又准确。因此他耐心地帮助表妹补习数学。
小瓦特不但数学好,就是别的科目也成绩优秀,凡是表妹问他的问题,他没有一个是答不出的。所以在表妹眼里,小瓦特简直是个小博士,对他非常钦佩。
跟表妹在一起,小瓦特也感到非常开心,只要他一看见米勒,就简直像换了个人似的。
正当小瓦特为了不能去姨妈家感到特别难过的时候,送信的叔叔给他带来了一个意外的好消息。妈妈接到了姨妈的来信,说在这个星期日,姨妈和表妹要来看望他们呢!
听到这个消息,小瓦特高兴坏了。
星期日终于来到了,小瓦特和爸爸一样早早就从床上爬起来。爸爸让他到院子里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
小瓦特的头痛病很多天没有发作了,为此爸爸妈妈都很高兴。
医生告诉他们,要让小瓦特加强锻炼,增强体质,对根治头痛病会有好处的。
可是对于小瓦特来说,出来散散步还行,要做别的锻炼动作,他就不愿意了。他宁可靠在窗口,望望院子里的那棵梧桐树,让思想像放飞的鸽子,从梧桐树枝上腾跃出去,飞得很远很远。
吃过早饭,小瓦特就跑到门口张望了好几次,他心里有点着急,心里嘀咕着,姨妈和妹妹怎么还不到呢?忽然他想到一道数学题,老师说如果会用几何的方法去解,就非常方便了。
对于几何,小瓦特在妈妈和爸爸的指点下,已经多少懂了一些,但还懂得不多。
他从爸爸工厂里的几位工人师傅那里了解到,做什么仪器都离不开数学,特别是几何。所以他下决心要把几何学好。
小瓦特一想到这里,就不再等了,忙钻进书房。姨妈和表妹来到后没有看见小瓦特。
她们看到正在张罗着午饭的小瓦特的爸爸和妈妈,就问道:
“瓦特呢?到哪去了?”
“他不是在门口等你们吗?”
“没有啊!”表妹又跑到门口看了看。
“门口也没有。”
“不在门口吗?那他是不是在院子里呢?”
“也没有。”
妈妈心里也感到奇怪:“早上一起床,就在念叨你们了。这孩子,大概又钻到书房去了。”
玛戈蕾特忙到书房里去。她敲了敲门,“瓦特!瓦特!”
里面没人答应。
“我说哪会有这么傻的孩子,这么好的天气,会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做功课。”
姨妈嘴里嘀咕着,也走过来,随手就把门推开了。
“表哥!表哥!”
小表妹玛戈蕾特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蹲在地上的小瓦特。
“瓦特!瓦特!”
姨妈也喊起来。
“姨妈,表妹,你们好!”
小瓦特见她们走进书房,连忙向她们问好。但他仍然蹲着,拿着支粉笔,埋头在地板上画着、写着。
玛戈蕾特看到瓦特,连忙甩开妈妈的手,奔到表哥跟前,也蹲下来,看着他写。
姨妈走近小瓦特身边一看,只见他在地板上乱七八糟地画了些三角形和圆圈什么的,就很不以为然地说:
“瓦特,你在干什么呀?干干净净的地板,弄得这么脏,你怎么这样不爱清洁!”
小瓦特看看表妹,见她打扮得非常漂亮,金色头发上扎了两只天蓝色的蝴蝶结,更像只大蝴蝶了。他听到姨妈的责备,向表妹挤挤眼,两个人会意地笑笑。小瓦特又埋头在地板上写起来。
这时妈妈一听书房的说话声也到书房来了,姨妈转身对她说:“你看看小瓦特,还说在书房里做功课学习呢!你瞧瞧,他在干啥!地板上让他涂得这么脏,这次又够擦半天的了。”
妈妈走过来瞧了瞧,她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所以没有说话。玛戈蕾特忍不住了,嚷起来:
“妈妈,你瞎说什么呀?表哥他是在做数学题!”
妈妈也告诉姨妈说:
“玛戈蕾特说得对,瓦特在做数学题,他每天都这样。对他来说,地板就是蛮不错的大黑板。”
小瓦特和表妹听了都笑了起来。
“干吗尽做些数学题?多学点语文,不是更有用处吗?”
姨妈望着小瓦特说,“你还真想当发明家呀?”
“姐姐,孩子喜欢学习,如果他真能成为一个发明家,又有什么不好呢!”
瓦特的妈妈挽着姨妈的手臂走出了书房。
“哎!你们何必让孩子受那份罪呢?跟他爸爸一样,学点实用的技术,不是很好嘛!”
“他爸爸有什么出息!这样做做,那样干干,一事无成。”
“当个发明家,你当就一切顺利啦?”姨妈感到好笑地说。
“十多年前,不是有个叫约翰·凯的人发明了飞梭吗?织起布来比以前快多了,真亏他挖空心思想得出来哩!可是,一些工厂采用了以后,闹翻天了。科尔切斯特的工人们都联合起来控告这个约翰·凯。”
“为什么要控告他?他搞创造发明,又没犯法!”
“对职工们来说,这可是比犯法还要严重哩!”姨妈说。
“职工们控告他抢了他们的饭碗。用了飞梭,一个人能干几十个人的活,许多职工不就要失业了吗?”
“这也是。”
“后来这个约翰·凯逃到利兹去,那里不但职工们恨他,连制造商也对他不满,说他使用费要得太多了。人家是联合起来跟他斗,光是诉讼费,就够他受的了!”
“事实上,许多工厂不都在采用飞梭织布了吗?”
“就因为约翰·凯这个人用鸡蛋碰石头,所以失败了,现在无容身之所。”姨妈仍坚持自己的观点。
这时詹姆斯也加入了她们讨论的行列,他很赞同姨妈的看法。
“我也听说过,这个约翰·凯离开曼彻斯特逃走的时候,还是藏在一袋羊毛里的呢!”
“哎!就是这么个发明家,后来只好登船逃到法国去了。”
姨妈心想妹夫的脑子也许清爽些,便对他说:
“你可别让我的小外甥去当发明家呀!”
詹姆斯听了这话,便不言语了,他知道自己无权干涉瓦特自己的选择。
小瓦特也听见了大人们的谈话,但是并不认同姨妈的观点。小瓦特的两只眼睛眨得亮亮的,在他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做一个伟大的发明家!
勤于动手实践的少年
两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虽然瓦特身体还不十分强壮,但比过去好多了,至少比起出生的时候好多了。于是,妈妈决定送他去上学了。
在学校里的所有孩子中,瓦特始终是身体素质最弱的一个。或许是由于身体比较瘦弱的原因,瓦特的性格有些腼腆,几乎从来不敢大声和人说话。他还时常被淘气的小朋友们捉弄哭了,可是从学校跑回家后,又从来都不敢和妈妈说起在学校里被同学们欺负的事。
瓦特也从来没有和那些顽皮的孩子们一起做过游戏,更别说在沙滩上奔跑或者抛石头了,他甚至连与他们做游戏的念头也不曾有过。在老师和同学们的眼中,瓦特是一个异常孤独的孩子。
不单单是调皮的男生们喜欢欺负瓦特,甚至连女孩子们也都习惯性地嘲笑他。但是生性懦弱的瓦特还是一贯地躲避,从来不敢正面回应他们。
也许是由于身体瘦弱并经常请假的关系,瓦特的功课经常被耽误,老是跟不上别人。
瓦特也从来没有取得好成绩的自信,因为即使他有不明白的地方,他也没有向老师发问的勇气。
直到13岁的时候,瓦特从小学升到中学读初中,升入文法学校的数学组时,他才渐渐显露出自己的才能来。
瓦特所在班级的数学先生名叫约翰·马尔,他精通欧几里得几何学,堪称是几何方面的专家。这位数学先生总是对瓦特称赞不绝:
“这孩子是数学天才,头脑不凡。”
“这可能是来自于他那位伟大的祖父汤玛斯·瓦特的遗传吧!”
“这孩子将来一定能成就一番伟业!”
“这孩子是一个天生的数学家!”
类似这样的称赞之辞总是从这位数学先生的嘴中频频说出。可以明显看出,他对瓦特是发自内心的喜爱。
瓦特在这位数学先生的用心教导下,很用功地念了两年数学。
那个时候他的数学成绩在班级里总是第一名,数学先生也总是鼓励瓦特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以便将来读大学,学工程学科知识,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物。
由于瓦特学业成绩优异,他特别能引起老师注意,各位老师看到他这样好学,也都乐意跟他交谈。
可是,瓦特的体育老师却不喜欢他。因为他在上体育课时老是心不在焉,并且各个体育项目他都做不好。体育老师看到他这种状态也很着急,常常劝他好好锻炼身体,可是瓦特对他的话就是听不进去。
体育老师把瓦特的事对其他老师讲了,其他老师以后也尽量避开瓦特,好让他利用课余时间去活动活动。
可是瓦特仍然不想出去活动,就独自坐在教室里沉思。
因为他总是这样,既不爱活动,也不合群,同学们也不大愿意接触他,而且还给他起了个难听的外号——“有神经质的呆子”。
在资本主义经济蓬勃发展的英国,由于社会的急剧变革和各方利益的调整,当时的社会秩序显得比较混乱,社会治安状况则尤其让人担忧。
社会的不安定让瓦特的父母对孩子特别不放心,除了上学,他们不允许瓦特随意外出。好在瓦特的性格也比较内向,除了去学校读书外,哪儿也不去。他放学一回到家里,就把所有的时间都消磨在父亲的工厂里面。
父亲的工厂里,除了人家订制的各种船上用具之外,还有许多装饰船头用的雕刻物、炮架、滑车、邮筒、车床,零零碎碎地堆满了各个角落。
东西又杂,厂房又小,所以工厂里简直混乱不堪。但这儿却是瓦特从学走路开始,经常玩耍的地方。
瓦特第一次来到爸爸的工厂,很高兴。几位工人师傅正在认真地工作,他们看到小瓦特,都向他笑笑,和他打招呼。
小瓦特看到各种各样的航海仪器,手就痒痒起来,每一样他都感到很好奇,都想去摸一摸。
尤其是那些精巧的模型,就像是大玩具一样,完全把小瓦特迷住了。他捧起这个看看,又捧起那个瞧瞧,恨不得把它们拆开来,看个究竟。
有位工人师傅看到小瓦特真要动手拆,急忙跑过来,一面伸手从小瓦特手里把模型拿去,一面笑着说:“小朋友,你想瞧瞧里面什么样子是不是?让我拆开来给你看好不好?”
“好,好!”小瓦特感激地望着他。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工人师傅很喜欢这个调皮的孩子,他一边拆一边跟他谈起来。
“詹姆斯·瓦特!”
“这名字真好。你几岁了?”
“11岁。”瓦特说。
“呵!你11岁了,我怎么看不出来呢!你最多只有七八岁。”那个工人师傅边打量他边说。
“你看他这么瘦,脸色也不好。”另一个年轻工人说。
几个工人围上来,“是不是你爸爸妈妈不舍得给你吃饭呀?”他们逗小瓦特玩。
小瓦特无心回答他们的问话,眼睛直盯着那个工人师傅的手,要他赶快拆模型。
这时,那个工人师傅已经把模型拆开了。小瓦特看得那么仔细,还用小指头比量着长短宽窄,后来他索性把模型从工人师傅手中取了过来,不停地看着、摆弄着,爱不释手。
“这可不是玩具,小瓦特!”爸爸詹姆斯说。
“我知道!”小瓦特觉得他小看了自己,不以为然地说,“我当里面挺复杂的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呀!小小年纪,口气倒真不小呢!”工人师傅惊讶地望着他说,“做起来可不简单哩!你可知道这上面要用到数学计算,尤其是几何原理吗?要有一定的角度、一定的尺寸,学问可大啦!”
小瓦特不服气,向他白了白眼睛,说道:“你别小看人。”
这可不是小瓦特自负,他平时在妈妈爸爸的辅导下,语文、数学,尤其是几何、三角,最简单的知识,他都已懂了一些。要说程度,就是四年级学生,怕也比不上他呢!
“小瓦特,你要想学做模型,那就拜他为师吧!”
那个年轻的工人说。
“怎么样?嗯?”工人师傅笑眯眯地看着他。
小瓦特眼珠骨碌碌地转了转,想了个主意说:“你肯把这模型送给我,我就拜你为师。”
“这……这……”
没等工人师傅答应,小瓦特已经抱着仪器模型跑了出去。詹姆斯大声喊他,他也当作没听见。
回到家后,小瓦特躲在他的那个小房间里,摆弄那小仪器模型。他对仪器简直着迷了。
这天晚上,小瓦特又自己闷在那小房间里,摆弄小仪器玩。可是他刚把仪器拆开,头就像针刺一样地疼痛起来。他双手抱住脑袋,发出凄厉的呻吟,大颗大颗的汗珠从他手指缝里沁了出来。
爸爸妈妈听到小瓦特的呻吟声,急忙跑了进来。詹姆斯赶紧去取备用药,妈妈忙着去倒开水。他们对孩子的病,感到无计可施。
小瓦特难受极了,他虽然也时常注意参加一些体育锻炼,可由于他先天性的体质差,怎么锻炼效果也不明显。小瓦特背靠在沙发上,把去痛片和着泪水吞了下去,他闭上眼睛静静地靠着妈妈休息。
不到一刻钟,小瓦特的头痛缓解了。但是,这只是暂时的办法,病根子却依然存在,随时可能发作。
这种病,许多年来都治不了根,让小瓦特受尽折磨,确实叫父母忧心忡忡。
“唉!瓦特这孩子,叫他少动些脑筋,就是不听!”詹姆斯叹息地说。
“不动脑筋,也不是根治的办法。”还是妈妈最了解儿子,“人就是那么奇怪,有时候你要想少动些脑筋,好好休息一下,可是事实上反而动得更多。”
这话说到小瓦特心里了。此刻,小瓦特的头痛刚刚缓解一些了,他的脑子却又像陀螺一样地旋转起来。他想到了那个航海仪器模型,想到了几何、三角,也想到了书房里的那些数学书、物理书和画报、图片等。
当然,对于那些书,小瓦特由于现在认识的字还很少,还看不懂里面所有的内容,可是他就是喜欢去翻那些书。
这两天小瓦特几乎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书房里了,他对书中的那些图片特别感兴趣。
几何书上那些三角形、四边形、圆形等,他都看得特别起劲,虽然他也看不太懂。他认识的字太少了,如果能多认识几个字,那对他来说,真是如虎添翼。
瓦特的小房间里还有一本叫《气学》的书,那是詹姆斯送给小瓦特的生日礼物。
书中的插图,小瓦特都看了好几遍了。其中有一张图,画的是一个像漏斗的东西,一些人在那里摆弄。
自从第一次到了父亲的工厂以后,小瓦特就喜欢上了那里,以后只要下课,除了回家就是待在父亲的工厂中。
“瓦特!危险啊!快走开!”
父亲一看到小儿子在机械四周走来走去的时候,总是把他抱开。可是不久他又跑回来,把木屑或碎板之类的当成玩具,一玩起来就不停。
后来,小瓦特竟敢趁父亲不注意的当儿,私自从工具箱子里拿出凿子或小刀子来玩了。
“是谁这么顽皮?”父亲恼怒地问。
当父亲知道这是瓦特做的,就说:“好吧,把这个给你吧!但以后绝对不许再拿大人用的工具了,知道吗?”
父亲没有办法,只得把那个小工具箱给了瓦特。瓦特有了这些东西,马上就像工人那样,很熟练地使用起这些工具来。
有一天,瓦特把父亲的工具箱盖子敲下来,用来做了一只船。瓦特做的这只船很有水平。
母亲阿哥娜丝看看工具箱,又看看船,连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说。
等詹姆斯一来,阿哥娜丝就说:“你快看看你儿子造的船吧!妙极了!”
詹姆斯拿起小船,横看竖看,心里有些疑惑,看看小瓦特又看看妻子,不大相信地问瓦特:“这是你自己做的吗?”
瓦特没有马上回答,他心里忐忑不安,怕爸爸责备他。
“怎么不是?!就是他做的,我看见的。”妈妈证明着。
小瓦特也怯生生地说:“是我自己做的。不过,爸爸,您别骂我。我把您的工具箱敲坏了,对不起!”
“没关系。”詹姆斯高兴了,“工具箱坏就坏了,别说只不过一只盖子,就是敲坏了十只、百只,也算不了什么!”
他说着,就一把把小瓦特抱了起来,高高举过头顶,同时赞不绝口地说:“好儿子,你做的这只船太好了。不错不错,是个好小子,是我詹姆斯的好儿子。今后只要你想做,就尽管做。”
阿哥娜丝高兴地看着他们父子俩,她从丈夫赞许的声音中好像也看到了孩子的未来。
“哼!瓦特将来准比你强,”阿哥娜丝自豪地说。
吃晚饭的时候,詹姆斯向瓦特讲了有关牛顿的故事。
“牛顿跟你一般大的时候,也喜欢做小玩具。有一次他做了个小水车,拿到溪边一试,转得挺灵活。可是有个小家伙对他非常嫉妒,竟故意跟牛顿作对,他不仅把小水车砸了个稀巴烂,还在牛顿的腰窝上踹了一脚。
“有些同学也趁势起哄,叫牛顿‘笨蛋’、‘蠢木匠’。牛顿平时很温顺,从不跟别人吵架,可是这回,却也发火了,他冲上去,‘噼噼啪啪’地一阵打,最后把捣蛋鬼打倒在地了。”
詹姆斯讲得有声有色,小瓦特听得笑弯了腰。小瓦特知道牛顿是上一个世纪的大科学家,牛顿小时候怎样勤奋学习,长大了怎样创造发明成为一个伟大的科学家的一些事,小瓦特早就听爸爸妈妈讲过好多遍了,可是牛顿跟人打架的故事,这还是第一次听爸爸说起。
在这个工人家庭里,物理学家牛顿和数学家内皮尔的画像,已经挂在墙上好些年了。在小瓦特的心里,这两位大人物,早已不是陌生的客人,而是他暗暗下定决心要学习的榜样。
吃过晚饭,小瓦特又站在牛顿的画像面前,默默地望着出神。他要像他们一样,也要做个伟大的科学家。
有了在工厂里学习的经验,瓦特进数学班以后,即便是没有老师的教导,也能很熟练地使用圆规或定规,制出精美的模型。
厂里的顶楼上,七零八落地堆置着起重机、手风琴以及各种各样罕见的机器模型,这些都是瓦特的父亲詹姆斯制造的。
瓦特每次来到顶楼,就好比进了一处藏宝库似的。他总是东瞅瞅西看看,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不断地在这些模型中搜索着。
有一天下班以后,工人们都回去了,可是工厂内却隐隐约约传来了敲敲打打的声音。
“咦,这是怎么回事?”
父亲悄悄地把工厂的门打开一看,光线微明的窗口边,瓦特正弯下身子,蹲在工作台上工作。
这个发现让父亲为之愕然,瓦特不知道什么时候学来的功夫,竟然趴在工作台上熟练地操作,看他的一切动作都像个熟练的工人。
“瓦特!”父亲冲着瓦特喊道。
“哦!是爸爸!”
“你在做什么,瓦特?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去。”
“哦!爸爸,这个,这是爸爸的起重机。”瓦特说着就笑了起来。
原来瓦特看见爸爸的起重机后觉得很感兴趣,在学着做爸爸用来安置在码头上的起重机呢!
“嗯!瓦特,你真棒,做得真不错,不过这个地方应当这样。”
父亲也加入了他的工作,并且教他如何使用卷尺,最后还亲自动手做些比较难的细活给他看。
这样一来,在不知不觉中,厂房里的架子上,上自起重机,下至小小的滑车以及卷铁锚的机器等的模型,瓦特都能做出来了。
“瓦特少爷的两只手真巧啊!”
工人们也都很称赞小瓦特。父亲当然也非常高兴,为此,他还特地为自己的儿子准备了一个专用的工作台。
“瓦特已经有资格当一名正式的工人了。”
父亲得意扬扬地说,但是母亲却有点不放心地说:“这样怎么行!瓦特的身体从小就不好,这么早就开始做工,会把身体弄坏的。”
所以,母亲时常借着吃饭或吃点心的时机,把瓦特叫回房间来。不然的话,他会整天泡在工厂里的。
瓦特虽说生来就胆小,害怕见生人,可是,他却具有“对一件事物一旦感兴趣,就非把它完成不可”的倔强特质。
当他一个人坐在安乐椅上发愣时,如果有人从后面叫他或和他说笑,他也许会回过头来和你搭讪一下。要是遇到他正在沉思着什么问题的时候,那他就连头都不会回了。
显然他一向安静沉默,但碰到他高兴的时候,说起话来倒也滔滔不绝。而且他说话的样子很生动,并具有一种吸引人的神秘力量。
他喜欢看各种各样的书,有时还会照书上说的去实践。
瓦特14岁的时候,曾一度移居到格里诺克休养。哪知道才去了3天,他的亲戚就给他的母亲来了一封信。信上这样写着:
请把瓦特接回去吧!他在这里,弄得我们太过于兴奋,实在受不了。
内人由于睡不好的关系,身体日渐衰弱。家里向来有每晚22时入睡的习惯,而瓦特到了22时的时候,还想跟大家说话聊天呢!
每天晚上,他总是说些令人吃惊的话,不管那是些有趣的或是悲哀的话,大家都听得入了神。
结果呢,等到故事讲完,不知不觉睡觉的时间已拖延了很久。我儿子约翰时常拉着他的手催促他上床去睡,但总是无效。
从格拉斯哥回来的瓦特,身体变得开始强壮起来,学校的各门功课也都大有进步。
也许是性格忧郁,加之自幼身体就较其他的孩子虚弱,他又从来都不参加户外活动,这些原因可能导致了瓦特唯独对读书这件事怀有浓厚的兴趣。
母亲本想教他读有关历史或文学方面的书,可是,瓦特却从祖父遗留下来的书箱子里,拿出破旧的天文学、数学或解剖学,夜以继日翻来覆去地看,一遍又一遍,最后把它们都统统背诵了下来。
进入少年时期以后,瓦特还是和从前一样,不喜欢和朋友做无谓的游戏,但是却喜欢把自己关进孤独的世界,沉浸在他那少年的无边无际的空想中。
格利诺克的南方,到处都是一丛丛的榆树和山毛榉的树林,有如屏风似的连接。
瓦特特别喜欢一个人到那里去散步,然后跑到一处稍高而能望见天空的小丘上,躺下来看起书来。
偶尔书读累了,瓦特就会站在高大的树林里,大声地喊叫,而这个时候远处也会立刻传来同样的声音。
断断续续的回音,让瓦特感到一阵的寂寞,他也会害怕寂寞,这个时候他就两手掩住耳朵,猛然向森林中跑去。
瓦特常常独自在森林里沉思,像一个孤独的思想者,但是谁也不知道他在思考一些什么东西。经常是直到夕阳西下,他才慢慢地走回家。
有一天晚上,瓦特忽然什么也没有说,就独自跑出了家门。
“咦!这孩子这么晚了,到什么地方去?”
母亲觉得孩子的行为很奇怪,因为瓦特一直都是很乖的孩子,他还从没有在晚上独自出去过。她赶紧悄悄地紧紧跟在儿子后面,想看看瓦特到底去做什么。
只见瓦特一个人行走在黑暗的森林当中,一点也不害怕,和平时在学校中的胆小迥然不同。
他越过森林,走到镇的尽头的一个小丘上,便一下子躺在了地上,用望远镜眺望着头顶上闪烁着的星星。
“这孩子多么怪啊!时常在夜间往外跑,这可不好。”
母亲心中多少有点不放心。可是,瓦特的夜行计划并没因此而取消,反而变得更加频繁了。
第二天的晚上,他又急急地向着墓地走去。
“咦!这次又在搞些什么?怎么还背着铁锹呢!难道要去挖什么东西吗?”
母亲大为吃惊,她又悄悄在背地里观察着。只见瓦特独自走到墓地里,拿起铁锹就准备挖墓。
“不得了,瓦特不会是要去挖掘坟墓吧?”
想到这儿母亲不觉吓了一跳,她赶紧出声制止道:“喂!瓦特!你在干什么呢?”
“哦!原来是妈妈,可真把我吓了一跳。”
瓦特立刻停下手,转过身来。
“这话应该换我来说!你是在做什么呢?”
“哦!妈妈。我什么也没有做。”
“还说你什么都没做,你拿着铁锹这是在干什么?”
“妈妈,实际上是这样的,我最近看了一本解剖学的书,里面有一张关于大脑的图解,我觉得很奇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样。您看,这个小孩不是才死了不久吗?”
“所以,你是想要挖开那个小孩子的坟墓把他解剖一下,是不是?”
“是的。”
瓦特毫不介意地回答。
“哦,天哪!这怎么可以?!随便把人家的尸体拿来解剖,这是犯法的!”
“哦!真的吗?”瓦特一脸天真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还好我发现了!好了,回家吧!真把我吓坏了。”
“这个孩子对学问这样认真,倒是很好。不过稍不注意,就做出傻事来,可真叫人不放心呢!”在回家的路上,母亲忧心忡忡地想着。
利用空闲时间读书
从文法学校毕业以后,瓦特没有再继续深造读书,而是进了父亲的工厂工作。即便是这样,他仍然不忘利用闲暇时间读书。
瓦特对于学问的兴趣,似乎是无穷尽的。只要一有时间,他就会拿起书本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每当这个时候,瓦特好像就进入了自己的世界一般,任由外人怎么喊都不会理会。
他对书籍的渴望,已经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
从祖父的书箱里找出来的书,除了有关数学及天文学的以外,还有机械学、医学、解剖学及植物学等各种各样的学科,堪称一个微型图书博物馆。
瓦特天生就对一切自然事物感兴趣,自从他经常到野外独自沉思以后,他就开始对野生的花草或树木有极大兴趣了。
对于地质学,瓦特也有着浓厚的兴趣。当他看到克莱德河口的对岸,那些像用刀子切了似地耸立着的山脉时,他便下定决心要研究地质。
一天,中午休息的时候,工厂的一个老员工看见瓦特又在角落里津津有味地读书了,就说道:“瓦特,你一天到晚都在看书,有意思吗?”
“哦!是斯蒂芬叔叔。嗯,是的!学问是没有止境的,书里的很多知识都是我们所不懂的,再也没有什么事情比读书更有乐趣了。”瓦特回答说。
“嗯!读书是一件好事。不过,读书应该挑选几本有兴趣的来精读比较好,不是吗?像你这样,顺手拿来什么就读什么,不是显得太杂了吗?”
“不!斯蒂芬叔叔,到现在为止,我所念的书,都是有用的,没有一本是白念的。有的书是用来增加知识的,有的是有关做人的,还有的可以当作一种消遣。”
瓦特说完,就不再说了,又埋头看书去了,恢复了他那种欲读万卷书的气概。
“瓦特近来好像很喜欢念书的样子!”
有一天,瓦特躺在床上看书,昏暗的油灯下面,母亲正在穿着针线,和父亲在低声交谈着。
“嗯!老是读书,都不和外界过多地接触,也不知道将来打算干什么呢。”
“那孩子既然这么喜欢学问,说不定将来会做个学者呢!”
“哼!木匠的孩子能做什么学者?”
“你这话说得不对,父亲不也是个了不起的学者吗?大哥不也是钻研学术了吗?只有你是木匠。现在瓦特这么喜欢读书,很明显是受到了父兄的影响。嗯,我想,不如把这孩子送到格拉斯哥的大学去念书吧!”
母亲的提议遭到了父亲的强烈反对。
“不,上大学是有钱人家的事,木匠的儿子上什么大学?”
“那是在以前,现在的情况有所变化了。我听说贫寒人家的孩子,可以通过种种的方式,取得教会或是慈善团体所赠予的奖学金,从而去大学深造呢!”
“就算是有那么回事,将来好不容易大学毕业,要单靠学问来谋生,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知道学问和赚钱完全就是两码事,这两者似乎没有什么关联。学问是那班有钱人搞的玩意儿。一个木匠的儿子,还是老老实实地做木匠活比较好。”
“可是,看他那样用功读书,实在有点不忍心。我们不能就让他这样在家里。看看父亲,再看看哥哥,他们都是有学问的人。瓦特既然喜欢看书,我们就不能毁了他。”母亲语重心长地劝说着父亲。
父亲终于有所动摇,在父亲的心中,又何尝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有出息,能够出人头地呢。
只是瓦特一直以来懦弱的性格让他隐隐有些担忧,所以才一直不放心他在外面独自生活。
父亲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等我出海一趟,这个夏季航海回来就凑足经费供他上学。”
在床上专心看书的瓦特不小心听到了父母的对话,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起自己夹着书本,在那古色古香的大学校园穿梭的样子。
瓦特的梦想开始展着翅膀到处飞翔了。
出身于大家族的母亲,在格拉斯哥有许多亲戚,小时候母亲就时常带他到那儿去玩。
其中有一位在格拉斯哥大学文学院教授拉丁语的密尔黑特教授,在少年瓦特的脑海中,至今还留着印象呢!他家的书橱里摆满书本,书皮上的那些烫金文字,无时无刻不在少年瓦特的眼前闪耀着。
“哈哈哈!”瓦特不由得大笑起来。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幻想着自己已坐在那摆满着烫金文字的书橱前面了。
“瓦特,你过来,爸爸有点事情要和你说一下!”
一天,瓦特还是和往常一样在树林里看书,这个时候父亲走了过来,对他轻声说道。
“好的。爸爸,有什么事情要我做吗?”
“哦!不,不,我的孩子,瓦特,我和你妈妈商量过了,决定送你去格拉斯哥大学深造。爸爸今天就要出海去了,等我回来,就让你去大学读书。听着,我的孩子,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妈妈,知道吗?”
“好的,爸爸。我知道了。”
瓦特很开心,父亲终于答应让自己继续读书了,这样的话他就能够在校园里学到更多有用的知识了。听说祖父当年就是在大学里面教书呢。
父亲已经出海运货去了,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瓦特还是和以前一样,每天伏在工作台上,做那些金属物件的细活。空闲的时候,他就抱着书本看。
如果说真的有什么变化的话,那么就是瓦特的嘴角开始浮现微笑,仿佛心中有什么高兴的事情。
是呀,只要父亲这趟出海回来,就能够去格拉斯哥大学读书,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喜事吗?
瓦特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朋友,也不像其他少年那样出去玩闹,他的乐趣,除了读书之外,唯一进行的户外活动就是钓鱼。
瓦特很喜欢钓鱼,或者说他喜欢钓鱼的过程。那是一个垂钓者和鱼儿之间斗智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需要思考,需要判断,因此瓦特非常享受。
晴天的时候瓦特就提着渔具站在海边,如果是遇上了下雨天,瓦特也不会放弃钓鱼的想法。因为父亲的工厂就在海边,所以他就把钓鱼竿从东窗口伸到海面上去,照样开心地钓起鱼来。
有一天,瓦特还是和往常一样,先是打扫好庭院,然后拿着渔具走到海边,走到往常垂钓的那个地方去钓鱼。
克莱德河的河水缓缓地绕着弯,从上游流下来,绕过沙洲,可以看见一块岩石峭立的地方,那里就是瓦特专门选定用来钓鱼的地方。
瓦特放下渔竿,坐在岩石上,一边任由海风吹拂,一边幻想着在格拉斯哥大学就学的事情。
瓦特是一个天生的幻想家,他会幻想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就好比自己上大学,这件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在他的脑海里已经形成了好几个版本的就学经历。
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渐地昏暗了下来,当瓦特回过神来的时候,海上已经变成了黑色,夜幕渐渐下垂了。
“哦!天黑了,我该回家去了。”瓦特收拾起渔具,站起身来,顺着原路回家去了。
刚刚到家,他就敏锐地察觉到今天晚上的情况和平时有点不太一样,妈妈没有和往常一样在油灯下做针线活,而是包裹着棉被睡在床上了。
“啊!妈妈!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母亲轻轻地摇摇头,有点悲怆地说道:“我没事,就是有点不舒服。瓦特,我的孩子,你这辈子恐怕都没有机会再上大学了。”
瓦特一听母亲这样说就傻眼了,一时之间他还没有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奇怪地问道:“妈妈,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刚刚接到你爸爸托人传回来的快讯,你爸爸的船在海上出事了,我们的生意恐怕要破产了。我的孩子,你恐怕彻底失去上学的机会了。”
原来父亲詹姆斯那一只可以跑远洋的大帆船在海上遭遇风暴被风浪打碎了。
船上损失货物的赔偿,还有船员们的死亡抚恤,所有这一切,都要落到他这个船主身上。
詹姆斯的生意破产了。他只能变卖家产,该赔偿的赔偿,该抚恤的抚恤,咬着牙把这个苦果吞了下去。
母亲的心思都在儿子身上,本来想丈夫出海一趟给儿子赚足学费,却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不幸。
瓦特虽然也被这个消息吓傻了,但是自幼跟着母亲长大的瓦特更为关心的是母亲的身体。
瓦特安慰道:“妈妈,没事的,不能上学就不去上学了。你的身体怎么样?要不我扶您去斯密斯医生那里看看吧!”
母亲摇了摇头。詹姆斯刚刚破产,这个时候正是家里最需要用钱的时候,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一点儿小病就去看医生,那样会连累这个家的。
可是到了第二天,母亲的身体不但没有恢复,反而更加衰弱了。瓦特没有办法,只能去请斯密斯医生来看病。
“医生,我妈妈的病情怎么样?”
医生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摇了摇头,就走了。
就这样,一天、两天、三天,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母亲的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好像蜡烛的火焰行将熄灭时的样子,一种生存的力量已从母亲的体内消失了。
“瓦特,不要悲伤。妈妈以前有个愿望,那就是决心要把你好好地抚养长大。如今你已经健壮地长大成人了,即便是我死了,也心甘情愿。”
母亲说完了这些话,貌似一点痛苦都没有,如同在做梦似的,四肢冰冷了。
母亲逝世了!
“妈妈——”
瓦特搂住母亲僵硬冰凉的尸体,叫喊个不停。由于这事发生得太突然,让瓦特没有办法接受。
母亲的死亡,对于瓦特的一生来说都是一次很大的打击。
他平日所梦想的格拉斯哥大学的事,就像沙滩上用沙子堆成的楼阁被波浪冲击一样,成为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