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大白
第二天,奥利弗和大家一起回到他的出生地。
他们在小镇上最大的一座旅馆前停了下来,进了各自的房间。晚上九点钟,罗斯伯恩医生和布朗罗先生把蒙克斯带了进来。奥利弗感到很惊讶,这正是奥利弗以前在客店外遇见的那个“疯子”。大家告诉奥利弗,蒙克斯是他的异母兄弟。兄弟二人互相打量着对方,只不过一个人眼中带着惊讶,另一个人眼中带着仇恨。
布朗罗先生把一些文件放在桌子上,说:“现在你只需签个字就完事了,蒙克斯。不过,你还要亲口告诉奥利弗整个故事的来龙去脉6。”
蒙克斯犹犹豫豫地告诉大家,在他父亲死去后,他们母子发现他的抽屉里有两封信,一封信是遗嘱,另一封是写给奥利弗的母亲艾格尼丝的。那时,艾格尼丝已经怀孕,他的父亲对此十分懊悔。他提醒她记住他送给她结婚戒指的那一天。
让这对母子恐慌的是,遗嘱中提到了遗产的分配,艾格尼丝及其孩子将得到一笔数额巨大的财产。蒙克斯的母亲觉得不公平,便烧了这份遗嘱。
不幸的阿格尼丝并不知道这一切,因为怀孕,她羞愧万分,便离家出走。后来,济贫院里的人在大路上发现晕倒的艾格尼丝。她生完孩子后就死了,而她的戒指被老看护偷走了——纯金戒指和小金盒本来可以救她的命!
蒙克斯从邦布尔夫妇那里买下了艾格尼丝的遗物,并把它扔进了河里。
最终,蒙克斯说完了这一切,奥利弗和露丝听得泪流满面。
这时,布朗罗先生问道:“还有一件事你要解释清楚,是关于露丝的。”
蒙克斯告诉露丝,她是艾格尼丝的父亲的小女儿。在艾格尼丝失踪以后,他那伤心的父亲便更改姓名,远走他乡。不久他便去世了,他的小女儿被一个穷人家庭领养,直到梅里夫人发现了她,并带她脱离苦海。
露丝听到这里,几乎说不出话来。
“那么说……奥利弗是我的外甥?”
奥利弗喊道:“我永远不叫你姨妈7,你永远是我的亲爱的姐姐!”
他们拥抱在一起,高兴地流着眼泪。真相大白了,亲人终得团聚!他们长时间地抱在一起,沉默不语,其他人都不愿去打扰他们。
费金伏法
费金终于倒在了法律面前。审判过后,人们奔走相告:作恶多端的费金将在星期一被处死。
那天晚上,费金开始回忆所有那些他认识的被处以绞刑的人。他根本数不清。他们当初也许就是被关在他坐着的这间囚室里。
当最后一个夜晚来临时,绝望吞噬着费金那罪恶的心灵。他坐立不安,惊恐地喘着粗气,眼睛里闪烁着愤怒和憎恨的光芒。他哆哆嗦嗦地躺在石头床上,听着报时的钟声。当这样的时刻再次到来时,他会在哪里呢?
星期天的晚上,布朗罗先生和奥利弗进入了牢房。费金正坐在床上,喃喃自语。
“费金,蒙克斯曾给你几份文件让你保管。”布朗罗先生平静地说。
“我没有。”费金头也不抬地回答。
“费金,看在上帝的份上,”布朗罗先生严肃地说,“请你在死前做一件好事吧——那些文件到底在哪里?”
“奥利弗,我告诉你,”费金说,“你过来。”他在奥利弗耳边低声说:“它们在我房子最上层,前屋烟囱里的一个袋子里。可是,亲爱的,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好吧,”奥利弗说道,“你愿意和我一起祈祷吗?我可以为你祈祷。”
“到外面去,”费金说着,把奥利弗挡在自己前面,将他推向门口,“跟他们说我睡着了——他们会相信你的。你们走时,可以把我带出去。”
奥利弗的眼中噙满了泪水,布郎罗先生拉着奥利弗的手说:“没有用了。他已经疯了,现在我们再也不能说服他了。”
牢门打开了,布朗罗先生和奥利弗走了出去。这时,费金跑到门口,和看守扭打起来,他大声尖叫,使牢房的墙壁都产生了回响。
在青灰色的晨光中,他们离开了监狱。外面的大街上已聚集了拥挤的人群,他们时而说着玩笑话,时而放声大笑。他们挤来挤去,都想找到离黑色平台最近的地方。在那儿,绞索已经挂起来,为当天早上的工作做好了准备。
尾声
三个月后,露丝和哈里结了婚。哈里放弃了自己的政治抱负,做了一名教堂牧师。他们在教堂旁边的一个平静的村庄里过起了幸福的生活。梅里夫人搬去和他们一起住,在幸福的生活中安度晚年。
布朗罗先生把奥利弗收为养子。他们和梅里夫人做了邻居,同样过着幸福的生活。罗斯伯恩医生发现杰茨的空气并不适合他,不到三个月也搬了家,搬到了奥利弗所在的村庄外的一个小农舍里。在那里,他热衷于园艺和钓鱼。格林威格先生对医生印象极佳,一年当中他多次来访。
尽管按法律规定,奥利弗应当独自拥有全部财产。但布朗罗先生还是把剩下的钱分了一半给蒙克斯。奥利弗的哥哥带着仇恨远渡大洋,他很快就把钱花光了,不久就因为一起诈骗行为进了监狱,最终死在狱中。费金匪帮的残余人员在一些遥远的国度以相似的方式先后死去,只有查理·贝茨除外,他痛改前非,成为一名牧场新秀。
诺亚先生得到了赦免,因为是他首先向警察揭发了费金的罪行。不久他就被警察局雇用为眼线,暗中监视那些犯法的人。邦布尔夫妇二人失去了工作,贫困潦倒,在济贫院里苟延残喘8。
在那个安静的村落里,年复一年,人们过着平静的生活。布朗罗先生教给他的养子许多知识,奥利弗正成长为布朗罗先生所希望的那种人。
故事到此为止,不幸的人们迷途知返,这是最美满的结局。
注解:
1 【赃物】通过贪污、受贿或抢劫、盗窃等非法手段得来的物品。
2 【罗马】罗马是意大利的首都,位于台伯河下游平原,是意大利政治、历史和文化和和交通中心。
3 【呆若木鸡】呆得像木头鸡一样,形容因恐惧或惊讶而发愣的样子。
4 【既往不咎】对过去的错误不再责备。也说不咎既往。
5 【泰晤士河】泰晤士河是英国著名的“母亲”河。发源于英格兰西南部的科茨沃尔德希尔斯,全长402公里。
6 【来龙去脉】指山形地势像龙一样连贯着。本是迷信的人讲风水的话,后来比喻人或事物的来历或事情的前因后果。
7 【姨妈】母亲的妹妹,又称姨母(特指已婚的)。
8 【苟延残喘】勉强拖延一口没断的气,比喻勉强维持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