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墨斯

赫尔墨斯是宙斯最聪明的儿子，是众神之王与女神迈亚的结晶。他有一双插着洁白翅膀的靴子，因此速度飞快，被选为奥林匹斯山上为众神传递信息的使者。没有谁能够像他那样在瞬息间把众神的意志传递到世界的各个角落。

然而，这些都不是赫尔墨斯最得意的技能。事实上，他是如此地钟情于盗贼艺术，他灵巧狡黠¹，偷窃的技术举世闻名。没有一件被深藏的珍宝能逃过他的眼睛，世上也没有一件他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他无聊的时候，曾偷走过雷神宙斯那镶着闪电的权杖，盗走过阿波罗的银弓和阿瑞斯的剑。甚至有一次，他潜入海底把波塞冬的三叉戟²也偷走了，让这位海洋的主宰恐慌不已。

赫尔墨斯炉火纯青的偷窃技巧并不是从谁那儿学来的，而是他出生时就已经精通的天赋绝技。赫尔墨斯出生在库勒涅山凉爽的山洞里，他还在母亲怀中吸允着芳香的乳汁的时候，那鬼灵鬼灵的小脑瓜就开始飞速地转动起来。他想干一件让众神也能惊叹莫明的事情，来庆祝自己的出生。

这个时候，阿波罗正受到宙斯的惩罚，在庇厄里亚山谷做众神的牧民，为奥林匹斯山每日的宴会放牧牛群。赫尔墨斯决定偷走阿波罗的牛群，作为送给众神的第一件礼物。

赫尔墨斯趁着母亲睡觉的时候，悄悄从摇篮里爬出来，溜到了山谷外的河边。他看到河岸边的泥滩上趴着一只乌龟，就捉住了它。赫尔墨斯用小锤敲死了乌龟，然后用龟壳和三根树枝做了一把竖琴。接着，这个小机灵鬼扛着大竖琴又溜回山洞，将自己的第一件作品藏在了摇篮中。然后他又像旋风一样窜出来，向阿波罗放牧的山谷跑去。

这时，明月高悬，阿波罗正倚着他闪闪发光的银弓做着香甜的梦，赫尔墨斯轻而易举地就在吃草的牛群中偷走了十五头牛。他又找来芦苇和树枝捆在这些牛的后腿上，这样他驱赶着牛群逃走的时候就会扫去留下的牛蹄印儿。赫尔墨斯就这样开心地骑在领头的公牛背上，率领牛群向伯罗奔尼撒的方向跑去。正当他撒着欢儿骑着牛飞奔时，不慎被一个路过的老头儿看见了。

赫尔墨斯骑着牛如旋风一样来到老头儿面前，他对这个衣着破烂的老头说：“喂，老头儿！我送你一头牛，你可千万别对人说，曾看见我赶着牛群从这里经过。”

老头儿一口答应赫尔墨斯。不一会，赫尔墨斯想试试老头能否遵守诺言。他变成一个旅行商人的样子，走回去对老头儿说：“老头儿，有没有看见一个男孩赶着牛群从这儿经过？如果你能告诉我他的去向，我愿意给你丰厚的报酬。”

老头儿非常高兴，以为今天交上了好运，马上就说出了那个赶牛孩子的去向。赫尔墨斯非常生气，他小手一挥，就把老头变成了一块大石。大石就这样立在路边，只能看着来往的行人而永远保持沉默，赫尔墨斯用这个方法让他牢记——务必要遵守自己许下的诺言。

赫尔墨斯惩罚了食言的老头儿，然后快步回到了小树林，驱赶着牛群回到他出生的地方。他把牛群赶到一个隐蔽的山洞前，进洞时，他让牛倒着走，在洞口留下了一群牛出洞而去的脚印。

快速地干完这一切后，赫尔墨斯便悄悄溜回他母亲睡觉的山洞中，轻轻跳进摇篮，装模作样地睡起觉来。他的母亲迈亚对儿子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情，还在甜甜的睡梦中呢！

第二天清晨，阿波罗发现自己的牛丢失了，便急急地到处寻找，找了许多天都没有找到。最后他来到赫尔墨斯藏牛的山洞前，看到了出洞的牛蹄印，以为牛群已经离洞而去，便立即来到迈亚居住的山洞。阿波罗怒气冲冲地冲到了赫尔墨斯的摇篮前，指责他偷了自己的牛。赫尔墨斯装作在睡梦中惊醒，他告诉阿波罗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牛，他说他甚至不知道阿波罗在放牛。

阿波罗感到自己受了侮辱，他愤怒得连美丽的金发也飞扬起来，冲赫尔墨斯咆哮道：“你这个狡猾的小子！如果你再不归还我的牛，我就让你尝尝我金箭的厉害！”

“哦，我的易怒的兄长，”赫尔墨斯说，“我怎么会偷走你的牛呢？我忙着睡觉与吃奶，哪里有时间去你那遥远的牧场呢？”

阿波罗是何等聪明，他认定一切事情都是这个小子在搞鬼。他不再听赫尔墨斯的胡搅蛮缠³，而是把他从摇篮里拖了出来，拉着他一起去见父亲宙斯，让英明的众神之王来裁决这场争执的结果。在奥林匹斯山巅那黄金铸就的殿堂上，赫尔墨斯虽然百般狡辩，宙斯最后还是判决他要把所有的牛还给阿波罗。

赫尔墨斯装作很不情愿的样子，领着阿波罗来到藏牛的山洞前。在阿波罗刚要进洞的时候，他取出龟壳和树枝制成的竖琴轻轻弹奏起来。曼妙的琴声飞扬在宁静的山谷中，一切生灵都为之陶醉。阿波罗也沉醉在琴声中，一腔怒气也随着悠扬的琴声烟消云散了。他温柔地请求赫尔墨斯用丢失的牛群换他手中的竖琴，赫尔墨斯笑着答应了兄长的请求。

这就是赫尔墨斯偷走阿波罗牛群的故事。赫尔墨斯在古希腊受到最广泛的崇拜，无论是商人、旅行家还是演说家，甚至是飞檐走壁的盗贼，都把赫尔墨斯敬为保佑自己的神明。

注解：

1【狡黠】狡诈。

2【三叉戟】多见于神话的双手用长柄兵器。

3【胡搅蛮缠】形容胡乱纠缠，蛮不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