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追击残敌,全岛解放
●薛岳苦心经营的“伯陵防线”被撕得七零八落,便急调5个师的机动兵力疯狂反扑。
●韩先楚、解方等率领第四十军日夜兼程,连续作战,乘胜追歼敌人。
●人民解放军第四十军、第四十三军在榆林港胜利会师,海南岛战役胜利结束。
陆上挺进捷报频传
我军第一梯队四十军主力逼近玉抱港一线海岸时,敌海南防卫总司令薛岳被枪炮声惊醒了。
玉抱港、才芳岭一带距海口市较近,薛岳以为渡海部队的主攻方向是海口,为了确保海南首府的安全,他下令防守其他地段的机动部队速向海口附近集结,拼命抵抗。
3时30分,四十军主力部队开始抢滩登陆,激战中,事先已占领了临高山制高点的琼崖纵队和四十军先遣营配合大军在山顶上居高临下地炮击敌军。只听枪炮齐吼,耀眼的炮火向下俯射,在我军无数五颜六色的信号弹的映照下,不断摧毁敌人的核心工事。
腹背受敌的敌人顿时军心动摇,纷纷弃阵而逃。
我军部队冲上海滩,乘胜向纵深推进。在临高山上的战士们调整炮火向敌纵深射击,一直将敌追至临高县城。
清晨5时,我军第一梯队全部登陆。薛岳苦心经营的所谓“伯陵防线”被撕得七零八落。薛岳急调5个师的机动兵力疯狂反扑。
接着,我军各部队按战役预定方案向守岛敌军防御体系的纵深扩大战果。四十军部队在击溃了敌六十四军一三一师两个团后,又拿下了敌人9个地堡群,并包围了临高县城。
4月19日拂晓,我四十军一一八师在美台地区包围敌六十四军一五六师师部和一个团,经数小时战斗,将其大部分歼灭。
同日,四十军一一九师奔袭位于加来地区的敌六十四军军部,并占领了该地。
四十三军一二八师主力登陆后,抢占了才芳岭、桥头等要点,歼灭敌六十四军1200余人,包围了澄迈县城以北的守敌。
薛岳慌忙又抽调兵力增援福山,妄图防止我军继续推进,威胁其首府海口市的侧翼安全。
在这之前的17日傍晚,敌暂编十三师第三十八团和三十九团就已经开进澄迈福山,和敌六十二军一五一师四五三团会合到一起,18日一早就向福山北面的地区进攻,7时在文生村一线遭遇了我军一二七师及一二八师三八三团,双方立刻展开激战。
敌人飞机不停地扫射轰炸我军,我军则以轻、重机枪进行还击,敌人顿时阵脚大乱。
在大吉村一带进行歼敌的我四十三军先遣营乘敌人受打击之际,突然攻进福山市,和敌人展开了巷战。而主力部队则在外围将敌人包围住,经过了7小时的激烈战斗,我军终于占领了福山,消灭了大多数敌人,并且将敌六十二军少将参谋长温轰击毙。
在福山战斗中,我军步兵还用机枪击落了敌人一架飞机。这是渡海兵团继木船击败军舰之后又创造的一桩奇迹。
次日早晨,4架敌机飞到福山上空大肆轰炸扫射。我军三八三团重机枪连从福山市东西两侧朝敌机射击,因为未能及时构筑机枪掩体,致使战士们的射击位置在仅飞行在树梢上面的敌机面前暴露无遗。
敌机轮流地轰炸、扫射我军的重机枪位置,重机枪阵地附近不断爆炸,土块纷纷炸开,溅到半空,树枝也燃烧起来了。重机枪手们从容镇定地不断射击敌机,敌机不得不提高飞行高度。
4架敌机俯冲扫射一阵后,飞走了。可它们在天上转了一圈后,又飞了回来,继续向我军射击。
我军的蒙古族重机枪手白尚杰首次开火之后,第一架飞机早已飞过去了,未能命中。正当他瞄准第二架敌机准备射击时,一颗炮弹丢到了他的附近,爆炸的气浪将他掀倒。他顾不得去扫一下身上的尘土,马上爬起,又瞄准了第二架敌机,可飞机很快又飞过去了。
一会儿,第三架敌机又呼啸着向下俯冲,已经瞄准它的白尚杰立刻开枪,顿时一串子弹从他的机枪里“嗒嗒嗒”射出,不偏不倚地击中了敌机。
敌机马上一歪,冒着浓烟烈火向地面坠下。战士们从掩体里钻出来大声欢呼。
这架敌机坠落在福山市郊外的一个山坡上,爆炸成一片硝烟烈火。这一情景令正要俯冲下来的第四架敌机吓得急忙向上拉平,窜高后丢下几颗炸弹,便逃走了。
至此,琼北地区沿岸各要点,完全处于我军控制之下,为第二梯队的登岛,奠定了胜利的基础,而“固若金汤”的“伯陵防线”已不复存在了。
我军登陆后,薛岳仍旧过度自负,尤其是在对我一二八师实施了反包围之后,他更是以为稳操胜券,甚至放出狂言“登陆共军即将被全歼”,连在海口市召开所谓的“祝捷大会”的会场也布置好了。
然而,随之而来的一连串沉重打击,却粉碎了他的美梦。
攻占迈号镇
临高山是海口市以西漫长海岸线上的最高峰。抗日战争时期,日军侵占海南后,还在峰顶修筑了炮兵阵地。
四十军抢滩登陆之前,琼崖纵队和首批偷渡上岛的第四十军先遣营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攀上了临高山峰顶,全歼敌一个营,控制了这个制高点的炮兵阵地。
琼崖纵队接应四十军登陆的是由纵队政治部副主任陈青山率领的第一总队。
陈青山受琼纵司令员兼政委冯白驹之命,经过5天的跋涉赶到新民县第一总队,向总队长陈求光、副总队长辜汉东、副政委林明、政治部主任黄歧山等传达了冯白驹司令员的指示。大家异常兴奋,立即积极进行各种准备,并与四十军先遣营取得了联系,研究了接应方案。第一总队曾接应过几次偷渡部队登陆,已取得了一些经验,这次又和四十军先遣营一起接应大部队登陆,更加信心十足。
4月17日凌晨,第一总队和先遣营战士们从小道攀上临高山,爬到离敌地堡几十米时,以迅猛的动作发起攻击。敌人猝不及防,被全部消灭了,然后发射了3颗红色信号弹。
当四十军的登陆部队和海岸上的守敌展开激战后,四十军先遣团的一个野炮连立即赶到临高山,用刚刚缴获的野炮向正与渡海部队交战的敌军舰猛轰。敌人被打懵了,以为是自己人的炮误打了自己,骂炮兵瞎了眼,最后只好狼狈逃窜。接着,野炮连又瞄准岸上的敌人据点,将其一个个敲掉。
战斗打响不久,我军插向临高角海边的部队也很快扫清了敌人在海边的防御工事,歼灭了美夏、昌拱、东英等据点里的守敌,开辟了登陆场地和通道。
在我渡海部队大举登陆时,敌人疯狂阻击。这时,由四十三军副军长龙书金和第一二八师师长黄荣海、政委相伟率领的第四十三军两个团,从雷州半岛东场港起渡,经过一路苦战,在林诗湾的雷公岛、才芳岭一带登陆成功。
黄荣海带领的三八三团率先登陆,他们很快抢占了滩头阵地,并攀上海边的才芳岭,炸毁了岭上的敌碉堡,歼灭了敌人,抢占了这个制高点。接着,三八三团在才芳岭缴获了薛岳的总司令部下达的一个指示:“今晚北面共军电台活动频繁,各据点务必注意,不可轻心。”
黄荣海让人在海滩上燃起三堆火,相伟带领的三八二团见到这火光,明白三八三团已经成功登陆,于是下令加速航行。上岸后,三八二团团长张士杰等人奋勇作战,一举端掉敌人的两个地堡,并歼灭了一个班的敌人,又攻下敌人一个炮兵阵地。
这时,相伟等人也登岸了。大家只听四面都是枪声,相伟果断地下令向枪声密集的地方冲。于是战士们发起了进攻,为了保障后续部队的安全,相伟和警卫人员攻克了左前方的一个敌碉堡,继续向纵深进攻。
敌人一个营在这里负责守卫,敌营长起初还想硬抗,但我军的凌厉攻势使他很快就却了阵,带着老婆偷偷逃走,可很快就被群众抓住,并交给了我军。
四十三军部队迅速就攻到桥头,以闪电攻势将守敌六十四军一个团包围并消灭歼,当晚又消灭了防守在花场的敌人,其他的敌人争先恐后地逃向福山。
四十三军三八四团二营一登陆后就击溃了岸上的敌人,巩固了沙滩阵地。
通过审问俘虏,战士们了解到清澜港一带有敌人的一个团在防守,岸上的工事大多是利用自然地形修筑的普通堑壕、掩体,但在烟墩和迈号修筑着碉堡和比较坚固工事,目前敌人的主力部队都在纵深……
获得这些敌情,营部马上召开临时作战会议,拟订了下一步的计划:第一是将登陆地段再扩大,以便后续部队的登陆;第二是进攻烟墩和迈号,向纵深发展。
二营进攻烟墩和迈号的具体步骤是:六连从海滩上向烟墩进攻;四连从右翼进攻;五连从烟墩正面攻击;用重机枪和迫击炮加强3个连的实力,围歼烟墩的敌人。
会议结束后,二营立即根据作战计划重新编组,编成火力组、爆破组、突击队和救护组等。
4月17日9时,二营指战员们抵达烟墩。六连全连分多路向敌人左翼发起猛攻,四连则朝敌人右翼发起猛攻。同时,五连也已经从正面进攻敌人。
这场激战持续了40分钟,二营战士们歼灭了烟墩的敌人,俘虏400多人,缴获4门迫击炮、6挺重机枪、9挺轻机、240多支步枪和不少弹药、物资。
接着,二营营部又下令向迈号方向进军。
迈号镇南通加积,东北通向海口。敌人不但在这里增强防守兵力,还构筑了碉堡等工事。
二营急于歼灭敌人,加上太轻视敌人,一抵达迈号后就立刻发起攻击。六连从正东面的进攻受到了敌人的阻击。
营长刘宝亲自组织机炮连的重机枪掩护六连和四连;命令五连绕到敌人的侧后进攻;命令六连爆破组炸掉敌人的碉堡;命令四连炸掉西边的碉堡;为防止敌人逃窜,又命令五连在西边阻截。战士们又一次发起猛攻击。借着火力组的掩护,六连和四连成功地炸毁敌人的碉。
乘此良机,六连和四连英勇地冲进敌人的据点;五连则和外围的敌人展开激战。45分钟之后,二营终于攻下了迈号,消灭了敌军一个加强营的大多数敌人,其余敌人从我军部队的间隙地段仓皇逃窜。五连和四连奉命追击,全歼残敌。
二营终于夺取了迈号战斗的胜利,一共歼灭500多敌人,敌人的所有武器装备,也成了二营的战利品。
四野首长电贺渡海部队
1950年4月17日凌晨6时,当从参谋处得知韩先楚已经上岛时,通宵站在作战图前的聂荣臻元帅重重地坐在椅子上,在他看来,韩先楚这样的统帅上岛就等于是胜利!
第四野战军首长得知第四十军、第四十三军主力部队胜利登上海南岛后,特发来了贺电。
电文如下:
你们以无比的英勇,在海南岛成功地登陆了,这说明我人民解放军不仅在大陆上是无敌的,而且在海洋上也是无敌的。你们英勇地征服了波浪滔天的大海,战胜了敌人飞机、军舰的阻拦,为渡海登陆作战创造了史无前例的英雄奇迹。这是你们的光荣,也是全军的光荣。由于你们的胜利登陆,海南岛上敌我力量对比已经发生了根本变化。现在岛上的残敌已是惊恐万状。望你们更加奋勇作战,再接再厉,以使中南全境的解放早日实现!
贺电是林彪、罗荣桓、邓子恢、谭政、赵尔陆、陶铸于4月18日联名签发的。
中南军政委员会以主席林彪、副主席邓子恢和叶剑英等人的名义也向海南前线全体指战员发来了贺电。
上级的贺电和全国各方面的祝贺电、慰问信,使作战官兵受到极大的教育和鼓舞,从而产生了巨大的、无穷的力量。这力量是摧毁岛上国民党军的最有效的武器,而这种武器是敌人看不见也估计不到的。
韩先楚、解方等率领第四十军日夜兼程,连续作战,乘胜追歼敌人。
围歼临高,挺进美亭
韩先楚带领四十军在午夜12时将守卫临高城的国民党军紧紧围住,准备逼降守城之敌。
但在这时,战场出现了特殊情况,令韩先楚感到非常迷惑不解,原来驻临高的守敌是一个整师,现在却只剩师部和一个团了,敌人主力的部队哪里去了呢?这不得不引起韩先楚的思索。
韩先楚很快便想到了登陆一天后进军的情况,他觉得敌人有些异常,其中也许暗藏着巨大的阴谋。
我军在强行登陆之后,不断向纵深挺进了10多里,虽然遇到零星敌人抵抗,但却没有见敌人援兵,也没见敌人反扑,更没见到薛岳早已组织起来的机动部队。难道薛岳甘心于他苦心经营起来的“伯陵防线”就轻易被丢掉吗?
韩先楚立即召集几位军首长,在一个竹棚里召开阵前会议,对敌情进行认真研究,分析敌人的阴谋。
军首长们谈了一些情况,并听取了琼崖纵队侦察人员和先期潜渡部队指挥员的各种情况汇报。
韩先楚说:“根据敌人部署和我军突然强攻的情况,薛岳很可能以为我军又是小部队潜渡。他一定集中机动部队主力在东线,企图阻止和围攻第四十三军于登陆滩头。薛岳是只老狐狸,一旦发觉我大军登陆后,将会从海上逃走。为了把华南最后这股敌人消灭在海南岛上,不使其逃往台湾而增加以后解放台湾的困难,我们主力不能被敌人一个团和一座小城陷住。因此,我的意见:临高城由琼纵和潜渡部队继续围困,争取敌人投降或相机歼敌。我们立刻甩开临高,挺进美亭、海口以南地区。这样,既可会合兄弟部队歼敌主力,又可断敌后路,直捣薛岳老巢——海口!”
尽管多日来大家都非常疲劳,但会议开得十分认真。大家听了韩副司令的发言,认为他对形势的分析合情合理。
果如韩先楚所料,薛岳得知解放军登陆后,仍以为是小规模偷渡,只增派了一些兵力阻击,并没引起足够重视。
当一封封告急求援的电报向薛岳飞来时。他从这些电报中得知,临高、澄迈一线的防线已被突破,有大批解放军登陆,而且部署在西部的主力第六十四军已被击溃,他这才感到惊恐不安,知道形势非常不利。
薛岳疯狂了,他把负责西部地区的指挥官臭骂了一顿,并迅速采取措施:一面给台湾的蒋介石发急电,要求派飞机运兵增援;一面从岛上现有部队中调兵遣将。
薛岳的目的是趁解放军登陆部队立足未稳之际,在澄迈东北地区围歼登陆部队,或将登陆部队压入海里,再利用海军和空军的优势加以消灭。
薛岳的具体部署是:
急令李玉堂指挥的第三十二军用500多辆汽车将第二五二师主力运至美亭地区,堵住正向美亭、黄竹挺进的解放军第四十三军登陆部队;命令李宏达指挥的第六十二军第一五一师主力从屯昌向澄迈靠拢,第一五三师在老城、白莲地区集结待命;命令莫福如指挥的第六十三军第一五二师、暂编第十三师、教导师作为机动兵力,随时准备投入战斗;命令空军4个大队进入一级战备,随时参战。就在这时,我军侦察人员向韩先楚报告:敌人已倾巢出动,海澄公路上尘土飞扬,人喊马嘶。
韩先楚判断,薛岳将其主力集中在美亭地区,已摆出一副在那里决战的架势。他决定,趁敌人兵力集结的有利时机,进行大规模围歼战,消灭敌人主力,以加速全岛解放。于是,他要求部队上下动员,讲清敌情,克服连日作战的疲劳,迅速向澄迈挺进,歼灭那里敌人,再进军美亭。
此时,第四十三军在美亭、黄竹地区吸引了大批敌人援军。
兵贵神速,机不可失。韩先楚率部连夜出发。自16日渡海以来,已经3天3夜了,战士们还没休息过,没有吃过一餐热饭,经常连水都喝不上,只是不停地走,不停地打。这时,许多人最大的奢望就是能坐下歇一下脚、喝一口水。
在霞光消退、夜幕低垂之时,本应休息一两个小时,可我军为了消灭敌人而不顾自己的一切,他们忍受着疲劳和饥渴,继续向前挺进,挺进!
为了抄近路,我军经过坑坑洼洼的山林小径,穿过怪石嶙峋的山谷,翻越险峻的山岭,向东挺进。
部队夜以继日地赶路。尽管白天有敌机扫射和轰炸,但丝毫阻止不了我军前进的步伐。
19日,部队赶到临高东面的美台后,立即投入战斗,消灭了国民党军两个师部及两个团部。
战斗一结束,我军又马不停蹄地向南开拔,赶到澄迈。防守澄迈的敌军害怕被歼,早已逃往美亭地区龟缩了起来。
坚守凤美岭
20日早晨,薛岳亲信李宏达亲自督战,指挥六十二军主力、第三十二军一部、教导师两个团及一个山炮连、3个迫击炮连,还出动飞机,向凤美岭发起总攻击。
敌军轮番攻击到下午7时许,始终没有攻下凤美岭。坚守凤美岭的英雄一连,顽强地阻击敌人,打退了敌人13次进攻。
在开阔地和高地的坡下,敌人死伤无数。
第一连伤亡也很大。连长在上午就负了伤,仍指挥战斗,下午又负伤,仍不下火线,最后壮烈牺牲在战壕里。副连长也光荣牺牲。指导员负重伤,仍坚持和战士们在一起阻击敌人。
当我增援部队赶到时,阵地上仅存活13名勇士。他们也个个身负重伤,血肉模糊,但只要还有一口气,他们就手不离武器,狠狠打击敌人。
在坚守凤美岭的战斗中,解放军得到当地群众的积极支持。
民兵李科进、王成球和一些游击队员等10多人,冒着枪林弹雨,送弹药,送水送饭,抢救伤员。王玉燕在抢救伤员时,遭敌机轰炸,不幸牺牲。
军民用鲜血和生命铸成的凤美岭阵地,成了敌人难以通过的钢铁堡垒。
“快!再快一点!”韩先楚一面率领第四十军主力向美亭方向疾速前进,一面不停地催促着。
这时,从凤美岭传来消息:阵地稳如泰山,高地坚如磐石。
由于有效阻止住了敌人,为决战争取了主动。
在四十军没有赶到美亭前,因担心敌人突破凤美岭而对我军形成夹击,兵团电令四十三军加紧对黄竹、美亭地区进攻,争取早一点解决包围之敌。
为此,第四十三军对兵力进行了调整:
由第三八二团担任主攻,第三八三团调一部兵力配合,向内紧压,以歼灭被围的敌人;
第三八三团一部向外攻,对敌形成反包围;
第三八四团一部配合第一二七师的4个营打增援;
第三八三团渡海先锋营由福山插至加岭地区反击敌人。
第四十三军第一二八师师长黄荣海、政委相伟、参谋长孙干卿立即组织部队对黄竹、美亭的敌人发起进攻。经过激战,把黄竹和美亭两处敌人切断,两个村子的敌人成了孤立之敌。
第三八二团第一营攻打美亭,第三营攻打黄竹,第二营为预备队。
第三营打得最为激烈。经过两天的激战,第三营已伤亡150多人。营长李庶华负重伤,被抬下阵地,副营长宋金水随后也负了重伤。指挥全营战斗的任务落在了战斗英雄、营教导员刘梅村肩上。
天黑时,刘梅村命令:拂晓前,一定要攻下黄竹!
刘梅村召集各连干部研究,决定由七连和八连担任主攻。随后对全营进行了动员。他坚定地鼓励全营,要发扬能攻善守的光荣传统,不怕流血牺牲,在天亮前攻下黄竹,为美亭决战胜利创造条件。
刘梅村向老乡了解和侦察人员侦察得知,敌人利用圆木、沙袋、门板等在村前道路上设置了层层障碍,妄图阻止解放军进村。
针对敌人火力部署,刘梅村决定从村后摸进,在接近村内时发挥炸药和手榴弹威力。
当晚,夜色昏沉。夜幕下的小沟旁,隐蔽着即将对敌驻守村庄发动进攻的第三八二团第三营的战士们。
敌人驻守的村子透出点点微弱的灯光,巡夜的哨兵黑影在村子周围游荡。第三营的战士们利用夜暗接近敌人,连续摧毁敌人多处火力点。
这时,整个村庄枪声四起,爆炸声震耳欲聋。
第三营第七连的爆破英雄刘万成,用炸药连续炸毁敌人几个地堡和房屋,为攻克黄竹敌人阵地立了大功。
韩先楚率四十军日夜兼程,在21日17时进至美亭东西两侧。部队迅速展开,包围侧击敌人,使敌两面受击。
这时,战场形势发生了急剧变化,敌我双方展开包围与反包围。在内线和外线,在村内和村外,敌我双方展开了激烈肉搏战。硝烟弥漫着村庄,炮火映红了山野,鲜血浸红了大地。两军犬牙交错,展开了拉锯战。
韩先楚坚定沉着地指挥部队攻敌要害,以智勇取胜。
与此同时,我一一八师三五三团向国民党军六十二军指挥所和薛岳警卫团发起猛攻。
经过反复激战,敌人伤亡惨重。第三五三团一个营的排以上干部大部分伤亡。
这时,凤美岭关口仍牢牢控制在四十三军阻击部队手里。敌援军无法通过,只能眼睁睁看着部队被消灭。
22日,四十军、四十三军主力全线出击,在美亭、白莲地区彻底打垮了国民党六十二军一五一师大部及三十二军二五二师,并将前来增援敌人迂回包围起来。
敌援军见美亭地区的守军已全军覆灭,自己也反被围困,便拼命夺路逃窜。
我第一一九师师长徐国夫率领主力于25日7时追敌至黄竹附近,占据有利地形,控制周围制高点,向黄竹墟的敌人发起进攻。
黄竹墟是一个只有三四十户人家的小镇,一条道路从镇中通过。敌人利用街道两边的房屋及镇外自然地形地物作掩护,负隅顽抗。
第一一九师第三五七团及第四十三军的一个营,向敌发起攻势,迅速收缩包围圈,将敌人压缩在街区民房内。
为保护老百姓,我军攻而不打,用政治喊话迫使敌人缴械投降。
不到两个小时,战斗结束,我军俘敌中将副军长兼第一五一师师长罗懋勋以下800余人。
第四十军和第四十三军两支英雄部队会师后,汇成一股巨大的洪流,直捣薛岳防卫司令部驻地海口。
我先头部队在海口附近击溃了由琼山县出动增援的国民党第六十四军,攻占琼山县城,继续向海口挺进。
琼北围歼战
薛岳组织残部在对解放军四十军进行疯狂反扑的同时,也拼命纠集残部对解放军四十三军进行垂死抵抗。
4月19日,薛岳令敌六十二军集结在澄迈地区,企图阻拦我军的进攻,一面又令海口市的敌三十二军二五二师开往该地支援。
20日清晨,敌二五二师师部及所属的两个团在澄迈县城以北地区与我军一二八师相遇,很快就被一二八师包围住,并遭到我军的猛烈攻击。与此同时,我四十三军先遣偷渡团已开到美仁地区,占据了有利地形地势,准备打援。
为解二五二师主力之围,薛岳急忙命六十二军和暂编十三师、教导师及二十五师的另一个团气势汹汹地扑过来,又在外围包围了我一二八师。
十五兵团司令员邓华认真分析的战况后,决定趁着敌人主力部队围攻我一二八师的机会,调集兵力围歼敌军主力,一举将其消灭。于是,兵团指挥部在给一二八师下达坚守阵地,以少抗多地顶住敌军反扑的命令的同时,又命四十军主力在饥饿和疲劳情况下快速东进,尽快把围攻我一二八师的敌军再包围住,还令琼崖纵队三总队及独立团部队,积极配合我军渡海部队主力的战斗行动。
21日黎明时,在飞机大炮的配合下,敌六十二军等部向我军一二八师阵地发起了猛烈的攻势。形势危急,一二八师果断地用一部分兵力抗击敌人的进攻,同时主力部队则抓紧时机继续围歼在自己包围圈里的敌二五二师主力。
敌六十二军两个团一次次地向我军进攻,都被四十三军先遣团、琼纵三总队和独立团顽强顶住了,战斗中,四十三军先遣团一营一连连续顶住了敌人从一个排到一个营的猛攻,将我方的阵地牢牢坚守住。
向敌二五二师主力进攻的战斗也异常激烈。我三八二团三营七连进攻敌人某重要阵地,总是受到疯狂的阻截,除一名排长和六名战士外,其他战士都阵亡了。
在这种情况下,副师长孙干卿直接指挥该连战士们,在营长刘连科的机枪掩护下,战士们冒着炮火和硝烟如龙似虎地冲入敌阵,终于炸毁了敌人那些火力不断的地堡,夺占了该阵地。战后,刘连科和刘万成被四十三军授予“战斗英雄”称号。
就在一二八师全师战士舍生忘死地和敌人作战的时候,四十军主力7个团受十五兵团的命令从加来、多文地区启程,一路冒着敌机的轰炸和扫射,一刻不停地直奔澄迈县城。到达目的地后又马上兵分两路继续向北开赴,在21日17时进入美亨东西两侧地区,严严实实地将围攻我一二八师的敌军包围了起来。
于是,战斗情况出现了包围与反包围、内线与外线互相交错的复杂局面。怕伤及己方部队,敌人和我军都不敢开炮,只好在不少地方短兵相接地进行肉搏战。
22日,在兵团指挥部的命令下,四十军、四十三军与琼纵三总队、独立团一同向敌人发起总攻。我军的攻势猛烈极了,敌总司令薛岳到这时才明白,和他们交战的并非他所以为的“共军小股偷渡部队”。为尽量保存主力,薛岳不得不命令己方残部退回海口。
在这场激烈异常的琼北围歼战中,我军将敌三十二军二五二师全部消灭,并沉重地打击了敌六十二军、暂编十三师和教导师等主力部队,将敌人的环岛防御体系的核心阵地完全摧毁了。
23日早晨,我四十二军一二八师在四十军一一九师一部的协助下,在琼山地区消灭了敌六十二军两个师的大部分兵力,攻下琼山县城。
攻克海口
当我主力部队向海口进军时,琼纵独立团主动在琼文地区炸毁三江以北的罗牛桥、三江以南的美敏桥,切断了敌人后路,并歼灭了由海口东逃之敌。
自大部队登陆后,琼崖纵队积极配合行动,全线出击敌人,给敌人以有力的打击。
薛岳主力被歼后,他自知败局已定,不得不于23日下午发出总撤退命令,昔日那种趾高气扬的架势已荡然无存。他虽然几次给蒋介石发急电求救,但均无回音。他不能坐以待毙,于是和陈济棠坐飞机由海口逃跑了。薛岳一走,海南岛国民党守军四分五裂,全线溃逃,土崩瓦解,成了丧家之犬。
人民解放军第四十军、第四十三军和琼崖纵队转入全面追击作战。
23日晨,国民党驻三亚空军飞机飞抵海口,轰炸机场和秀英港口,并袭击解放军向海口的追击部队。
韩先楚得知敌机轰炸,分析是敌人撒离前在进行丧心病狂的大破坏。为了粉碎敌人的阴谋,减少海口损失,他要求部队吃大苦、耐大劳,争分夺秒向海口挺进。部队齐心协力,克服困难,于23日下午8时抵达海口附近。
韩先楚命令兵分两路:一路直奔秀英码头,迅速歼灭码头上的残敌,尔后进入得胜路;一路直指大英山,控制机场,尔后进入新华路。
先头部队第三五四团攻进市内后,见到国民党军丢下不少汽车、弹药和大批物资。在薛岳指挥部里,还留下不少没有来得及处理的资料和文件,一片狼藉。与此同时,第四十三军一部也由府城突入海口,占领了南门一带和中山路。海口宣告解放。
各族人民群众纷纷走上街头,敲锣打鼓,手持彩旗,呼喊口号,鸣放鞭炮,欢庆解放。
23日19时30分,邓华等兵团领导率领第四十三军军部和5个团的兵力,作为第二梯队,分别由三塘、四塘、新地一带起渡,于24日晨在天尾、秀英一带海岸登陆。至此,我渡海兵团10万大军全部登上了海南岛。
25日,琼崖纵队司令员兼政治委员冯白驹率领琼崖党、政、军领导机关进入海口、府城地区。
邓华和冯白驹这两位往日隔海相望、密切协同作战的战友,今日胜利见面,脸上充满了兴奋和喜悦,相互热烈握手、问候,眼里涌出了热泪。
他们立即召开有关人员参加的会议,研究建立军事管制委员会的事项,讨论了政权建设,维护社会治安,恢复社会秩序,发展生产,组织物资供给,安定人民生活等措施。
三路大军追击残敌
在琼北围歼战中,敌军首领欺骗他们的士兵说:“共军的俘虏政策变了,凡退守海南的,一律认为是顽固死硬分子,抓到就杀。”所以敌人拚命顽抗,但最终还是被我军打得溃不成军。
薛岳见自己煞费苦心布置的琼北、琼东各防御体系及指挥机构瞬间被摧毁,只好在22日命令全军向南撤逃。
薛岳令第一路军撤向乐令、万宁,令第二路军撤向陵水、保亭,第三路军撤向北黎、八所,第四路军和海、空军则撤向榆林、三亚一带。然后,薛岳又致电要求台湾迅速派舰船到海南接运这些残兵败将。
这一天的晚上,就是我军占领海口的前一夜,薛岳带着岛上的军政要员们乘飞机仓皇逃到了台湾。就这样,前后仅仅14天,这位被侵华日军惧称为“长沙之虎”的黄埔军校一期高材生、国民党上将,被韩先楚赶出了海南岛。
接到薛岳的命令后,敌人立即狼狈地向南撤逃。
我军乘坐从敌人手中缴获的汽车进入海口后,兵团命令除留下第一二七师主力驻守海口外,其余部队兵分三路追击、围堵、歼灭残余敌人。
我军将敌人丢下的汽车搜集起来,又动员了不少商车,从俘虏中找来司机,从敌机场运来汽油,组成了追击部队。
兵团命令,从东、西、中三路分秒必争地追歼逃敌:
以第四十军第一一九师、第四十三军第一二八师和琼纵独立团组成东路军,于23日出发,向加积、乐会、万宁、陵水、崖县方向追击;
以第四十三军第一二九师及第一二七师第三八〇团组成中路军,由美亭地区出发,向北黎一线追击;
以第四十军第一一八师第三五二团加强营为西路军,沿环岛公路疾进,向北黎、八所追击逃敌,此外,还组织了15条机帆船,由海上驶向北黎,以争取歼敌时间。
时值4月下旬,海南岛已骄阳似火,没有一丝风。行军追敌的战士们汗流浃背,透不过气来。为了赶时间,战士们强忍着各种困难。有些北方籍的战士,不适应这种酷暑天气,中暑昏倒了,被人扶起来喝口水再坚持前进。许多人肩肿了,仍坚持扛枪、背炮。不少人脚底板水泡连着血泡,不叫苦,不喊累。
韩先楚考虑,东线的万宁、西线的北黎、最南端的榆林等海岸港口,军舰、海轮进出方便,便于敌人多路撤退,而我军没有海空军在海上拦阻,海拔千米以上的五指山又阻碍了我军多路平行追击。怎么办?不能眼看着敌人跑了。他要求干部战士想办法,出主意。
群众是真正的英雄。有人提议组织快速部队,赶到敌人前面去,堵住敌人。韩先楚采纳了这条意见。他要求第一一八师用缴获敌人的汽车和调集的一部分民车,组成快速部队追击敌人。战士们得意地称这支部队为“快速纵队”。
第一一八师很快便找到了30部汽车,由第三五四团第三营乘车追击敌人。开车的司机大部分是刚解放过来的原国民党兵。他们受到解放军战士的尊重和生活上的照顾,十分感动,决心努力工作。
有了陆上的快速部队,韩先楚又想到了海上。他立即命令土炮艇大队组织一支海上快速部队,乘船赶往北黎港堵击敌人。
我军于4月24日开始追击行动,经万宁和陵水插入榆林、三亚地区,目的是要把敌人的退路截断。
在这场可以说是比速度的战斗中,我军打得就像狂风扫落叶。
狼狈逃窜的敌军部队几乎都不敢停下脚步作垂死反抗,都一心要尽快逃到海边,逃到军舰上,像他们的薛岳总司令那样逃到台湾去,远离这场硝烟弥漫的战斗。
我军虽然经过连续作战,没有休养片刻而疲劳之极,却依然士气高涨,战士们个个奋勇杀敌,尽力立功。
四十军一一八师的一个加强营乘坐汽车沿东线环岛公路一路追击,第二天上午追上一股敌军,马上俘虏2000多名敌兵,就像牧人赶羊那样。
从海口开出的一辆辆汽车,扬起滚滚尘土。路上,小股国民党军逃兵和伤员见汽车开来,以为是自己的部队,远远地就站在路旁招手,或用枪拦住,要求爬上车一起逃命。为了赶时间,邓岳师长命令对这些人一律不理睬,汽车不减速地前进。
汽车开过乐会的一座小山岭,发现前面公路上有一眼望不到头的徒步逃退的敌人。敌人拥挤不堪,行进无序,完全失去了组织指挥。我军汽车的喇叭声催着这股敌人往公路两边闪,挤出一条道往前开去。十几辆车过去以后,一名敌军官发现车上的人不是自己的部队,惊叫一声:“啊!共军!”
随即向汽车开了枪。枪声一响,整个公路顿时一片混乱,许多敌人也跟着胡乱放枪。
车辆上的解放军立即还击,敌人死伤一大片。
“缴枪不杀!解放军优待俘虏!”战士们在车上不断地向敌人喊话。
敌人更加惊慌,纷纷放下武器投降。少数敌人丢下武器后向公路两侧逃跑。顿时,公路上到处都是背包、枪支和弹药,汽车受阻。
汽车上一部分战士用机枪、冲锋枪打击顽抗的敌人;一部分战士下车,组织已投降的敌人排成一列列长队。不到半个小时,集合了1500多名俘虏。这些人大部分是国民党第六十二军和第六十三军的,少数是教导师的。在俘虏中,有敌团长4人。
在这期间,韩先楚接到第一一九师报告:第三五七团追到黄竹地区,遇到敌人的抵抗,发生激战。这股敌人是国民党军第六十二军的第一五一师师部及两个团。他们得知解放军追击,就在黄竹地区选择了有利地形,构筑了临时工事,准备作垂死挣扎。
敌人占领了附近村庄,将老百姓家中能吃的东西统统收集起来作为给养。第三五七团猛打猛冲,突破了敌人封锁的通道,尔后采取迂回包围战术,一个村庄一个村庄解决,终于打垮了敌人,俘敌800多人,缴获汽车3辆。第三五七团也有21名指战员壮烈牺牲。
第一一九师第三五五团顺利攻占加积,俘敌200余人,缴获炮4门、汽车两辆和一批物资。
东路第一二八师和琼纵独立团追敌至塔市,迫使国民党军第一六三师第四八九团团长李荣等指挥的1000多人投降。接着又攻克文昌县城,警保第四团团长林荟材率部起义。第一二八师与第一一九师在加积胜利会师后,继续执行追敌任务。
我快速部队在沿途遇到几大批敌人,他们将大批俘虏妥当处理后继续挺进,于26日下午抵达万宁港。这时,其他步行部队也已赶到。只见成千上万的国民党军正蜂拥着向军舰逃去。追击部队的迫击炮、轻重机枪、步枪一齐开火。已登上舰的敌人有的被打伤、打死,许多人掉入海中。
在万宁县东山岭,担任掩护国民党军由乌场港登船去台湾的第二六六师,突然听到隆隆的炮声,被吓得失魂落魄,赶紧连滚带爬地从山上退下来。这股敌人经过码头道路时,你推我挤,互不相让,争相逃命,道路拥挤混乱不堪。
27日早晨,在万宁地区,徒步追击的我军一一八师截住敌三十二军大部和六十二军残部,并于万宁乌场港内攻击四艘赶来接运的敌舰上的敌人。有三艘敌舰见势不妙,带伤逃走,其余敌舰也起锚要逃。慌乱之中,敌军落水淹死者就有2000多人。来不及登上军舰的1000多敌人,全部当了俘虏。其中,有警保第一师第二团团长董伯然和第三团团长徐毅民等军官。我军打扫战场时,收集的枪支、弹药、行李、金条、公文等物品不计其数。
在大追击行动中,四十军一一九师消灭敌六十二军一五一师师部及两个团,俘虏中将副军长兼一五一师师长韩潮及其他官兵共800多人。30日上午,一一九师又占领了敌人空军的三亚机场。
28日夜,东路第一二八师追敌至陵水县,得知国民党逃军正在新村港集结登船。于是,部队立即向新村攻击前进。
新村港位于海湾内,沿岸水浅。敌军舰靠不了港,只能停在港湾外海,用民船一船船把部队运到军舰上。渔船少,速度慢,而要上船逃命的人又太多,大家拼命往船上挤。有几条船因负荷过量,没等靠近军舰就沉了船,敌人淹死无数。
当第三八二团赶到时,敌人来不及抵抗就一个个当了俘虏。我军从敌人俘虏中了解到,国民党大部队已逃到三亚、榆林,要在那里登船逃跑。于是,部队又向榆林方向追去。
第一一九师在徐国夫师长带领下,于30日追至榆林。
国民党第六十三军等残部,为了苟延残喘,争取逃往台湾的时间,进行严密设防。第一一九师第三五五团和第三五六团等部队,勇猛攻击,快速推进。敌人节节败退,望风而逃。第三五五团迅速攻占了敌指挥中心——榆林要塞司令部。没有来得及逃走的敌人全部当了俘虏。
我军紧接着进攻榆林港,缴获两艘军舰。
第一一九师第三五六团翻过狗岭南侧山地,向三亚进击,很快占领了三亚飞机场。三亚木桥侧边制高点的敌人,发现自己被包围,遂向三亚湾逃窜。第三五六团第二营追敌直到三亚湾。
逃往三亚湾的敌人太多,船只全已挤满,而岸上还有大批逃兵要上船。一些人强行登船,而船上的人怕船承受不了不让再登船。船上的人和岸上的人争执起来,双方用枪炮互相射击。国民党军在相互残杀中,死伤上千人。
在西路展开追击的是四十军一一八师一部,部队从水路和陆路一并进击,配合中路军对敌第三路军进行追歼。
组成中路追击部队的是四十三军军部、一二九师及一二七师三〇团。四十三军的战士们克服各种困难,日夜不停地迅速前进,4月30日终于在小岭、北黎、八所地区截住敌四军二八六师和九十师一个团,在西路追击部队和琼纵一总队的协助下将敌人消灭,并俘虏敌该师少将副师长邱国粱及他手下的官兵共3500人。
榆林港胜利会师
30日下午4时,我军第一一九师攻占三亚湾,第一二八师也同时进抵三亚。
人民解放军第四十军、第四十三军在榆林港胜利会师,海南岛战役胜利结束。
同一日,四十军追击部队追到了三亚港及榆林港,把红旗插到了海南岛的最南端——天涯海角,宣告了海南岛的解放!
解放海南岛战役中,我军歼灭国民党军5个师9个团,共33148人,其中俘虏26469人,缴获火炮418门、飞机4架、坦克和装甲车7辆、汽车140辆,击毁敌人战机2架、军舰1艘,击伤敌舰5艘。我军伤亡4614人,其中400多人在海上战斗中阵亡。
这场战役是从1950年3月5日四十军先遣偷渡营的偷渡行动开始的,而4月16日则是海南战役中最重要的日子。这比1949年2月在广州召开的“海南岛战役作战会议”定下的6月实施大举登陆的计划大大提前了。
打下海南后,人们发现韩先楚独自一人面对大海坐了一夜。大海波涛翻滚,将军一直坐到海上旭日冉冉升起才慢慢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