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哥廷根大学医学院
从第二学年开始,科赫转入了哥廷根大学医学院。
他更加勤奋地投入到学习中去。在课堂上,他如饥似渴地从教授们那里汲取知识,而学生动手操作的实验课更使他获得了莫大的乐趣。对基础医学的各种实验操作,他总是全神贯注、一丝不苟,力求达到准确、熟练。他往往最后一个离开实验室,而到了晚上,又时常央求实验室管理员允许他进去“加班”。这种自我严格要求的操作训练,为他日后从事细菌学的研究练就了扎实的基本功。紧张的专业学习,使他不得不舍弃了几乎全部的业余爱好,甚至包括他最喜欢的搜集植物和昆虫标本。科赫所处的19世纪下半叶,是近代医学史上的一个重要时期。由于资本主义发展的需要和自然科学的进展,使得医学基础学科成为系统、完善的科学学科。现代医学的理论体系和方法,基本上是在这一时期确立起来的。在微生物学领域,由于物理学、化学、生物学等科学与技术研究蓬勃开展,尤其是显微镜的改进,导致对微生物的研究产生了革命性的飞跃。与科赫同时代的法国微生物学家和化学家巴斯德(Pasteur L,1822-1895)研究发酵作用,确定了微生物对发酵和传染的作用,奠定了微生物学的基础。微生物学研究正面临着取得全面突破的前夜。这一领域引起了当时许多著名的医学家和科学家的密切关注,并积极地投身其中。
使年轻的科赫感到十分幸运的是,声名卓著的哥廷根大学将一批世界上最卓越的科学家吸引到自己的讲堂上来。在医学院,人才济济,聚集了不少优秀的医学教授。其中,对科赫影响最大的,是著名的解剖学家和病理学家亨利(Henle J,1809-1885)。
亨利也是微生物学研究领域的先驱人物之一。早在1840年,亨利就曾写过一本有关传染病的名著,详细地论述了疾病的传染学说。他在书中指出:传染病是由于一种具有特殊性质的病原体引起的,这些病原体属于微生物(细菌)。他论述道:传染病人的出现肯定与别的传染者或传染物有关,要确认这一点,就必须从传染物中寻找细菌,并将它分离出来,再进一步测试其致病,即将它接种于健康者体内而能发生同样的传染病。亨利提出的传染病理论引起了科赫浓厚的兴趣。实际上,也正是亨利的影响使年轻的科赫终生致力于细菌学的研究。
亨利教授也十分喜爱这位看上去身材有些瘦小、戴着眼镜的年轻人。他欣赏科赫的朴实品性和聪明好学。“这是一块值得雕琢的宝石,他终将会放出耀眼的光芒。”亨利教授说,并更加严格地要求他。
一次,亨利教授在图书馆大楼前的林荫道上叫住了科赫,把一份课堂测验的卷子交给了他。科赫接过来一看,虽然自己的答案全都正确,可并没有被评为“优秀”,他不解地望着教授。亨利教授缓缓地对他说道:
“一个正确答案的成立,必须依赖于每个环节周密而又符合逻辑的论证。尽管有些中间环节表面看来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但也不能被省略掉,否则就有可能隐含致命的漏洞,而使答案不能成立。这并不是搞纸面上的繁琐哲学,因为医学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医学研究需要的是严谨、严谨、再严谨!”教授的态度仍然亲切和蔼,但话语中却透着严肃。
这些语重心长的话,使科赫体会到了亨利教授对自己的关切和帮助,心底里在感激教授的同时,也引起了深深的震动。他明白,自己在大学里要学习的不仅是医学知识,还要学习和掌握科学的思维方式和工作方法。从此,他把亨利教授的话作为座右铭,体现在一生的学习和研究工作中。
1866年1月,科赫呈交了他的毕业论文,并以优异的成绩从哥廷根大学医学院毕了业。虽然他并没有丢掉漫游世界的童年愿望,但另一个神秘而未知的新天地——科学的世界已经更强有力地吸引住了他。他跃跃欲试,打算首先深入到科学世界中去遨游与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