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知王粲须眉落
继公元184年巨鹿人张角发起黄巾起义以后,各地农民也纷纷起义。军阀诸侯乘机相互割据,东汉政权几乎土崩瓦解。
公元190年,仲景的家乡南阳也祸起萧墙,卷入了兵荒马乱的恶浪。先是孙坚率部杀死南阳太守张咨,继而孙坚不敌袁术而归附之,袁术为南阳太守后,贪得无厌,对人民横征暴敛,残杀无辜,敲骨吸髓,百姓深受其害,不得不离家出走,踏上了逃亡之路。
仲景一家也不得不流落他乡,寻求出路。
当时刘表为荆州刺史,盛传刘表礼贤下仕,唯才是举,荆州之地殷实,人民生活安定。于是仲景一家就奔荆州来投奔了刘表。
南阳张仲景医术高明已为天下所知,刘表对仲景确实很重视,于是仲景在荆州仍以“治病救人”之术游于公卿间。
有一个20多岁的青年才子叫王粲(和徐斡、陈琳、应锡、刘桢、孔融、阮偊合称“建安七子”,七子中以王粲成就最大),字仲宣,因其祖父王畅与刘表是老朋友,又听说刘表唯才是举,故也来投奔刘表,而刘表并未重用他,只让他当一个小官。
王粲感东汉朝廷的颓丧,哀人民深受兵荒马乱所苦,写下了有名的《七哀诗》——
“西京乱无象,
豺虎方遘患,
复弃中国去,
委身适荆蛮。
出门无所见,
白骨蔽平原,
路有饥妇人,
抱子弃草间,
顾闻号泣声,
挥涕独不还,
何能两相完?
驱马弃之去,
不忍听此言。”
仲宣对朝中董卓专权,迁都西京深恶痛绝,对自己的怀才不遇,明珠投暗非常不满,而对人民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感到非常痛心。
仲景在荆州,亦常追忆经历过的风风雨雨,对东汉政治的腐败,人民生活的现状深切关注,一些文人名士都是他的好友。
年轻的王仲宣和仲景也是相见恨晚,友情很深,二人常相聚畅谈,互通心曲。
一天,仲景盯着仲宣的脸庞看了好久,对他说:“仲宣,你现在已经患了一种病,这种病属疠疾(现在所说的麻风病),应该早一点儿治疗。现在服用五石汤治疗还不晚,否则,40岁将须眉落,须眉落后半年就有生命危险了。”于是给仲宣包了五石汤药。
王粲听了仲景的话,表现得很不高兴,勉强拿了仲景给他包的药悻悻地走了。
过了一段时间,仲景遇着王粲了,关切地说:“给你的五石汤服了吗?”
“遵您之言,按您吩咐已经服完了。”仲宣很不高兴。
“看仲宣的气色,不像是已经服过五石汤的样子,你为什么要讳疾忌医呢?难道你对宝贵的生命就这样轻视吗?”仲景语重心长地说“请仲宣一定把五石汤服了,再贻误下去,病情就严重了。”
王粲想:“我身体一直很健康,甚至从来连伤风感冒的小毛病都没有,能生什么大病呢?根本不用吃什么药。”但是他口上还是连连地说:“一定吃药,一定吃药。”于是就告辞了。还把仲景的话当笑料告诉他的朋友们。
公元217年春天,曹操的丞相,博闻多识、擅长诗赋的王粲,在他须眉脱落后的第187日仙逝了,时年41岁。距仲景第一次让他服五石汤之后整整20年。
人们在哀叹仲宣迅如流星,英年早逝的同时,也深深佩服仲景先师对疾病把握的如此精确。